當甄蜜和秦楠在雲鼎閒逛的時候,裴如沁正坐在裴氏對面的咖啡館裡,藏在墨鏡下的眼睛,盯着對面的裴氏大門。
裴氏門前圍滿了拿着相機話筒的記者,從早上到中午,一直沒有人離開,他們都等着第一手的新聞,裴家是S城有些歷史的家族,現在倒了,這樣的新聞,足夠引起S城商界的一時轟動了。
那些記者不離開,她就沒辦法混進去,被困在上頭的裴國榮現在一定也着急找她吧!
裴如沁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黑漆漆的屏幕倒映着她的臉,自從早上開機看了未接來電之後,她就又把手機關上了,現在外頭不知道有多少記者再打她的電話,這手機,她根本就不敢開。
不敢開機,那裴國榮就算是想要聯繫她估計也聯繫不上了。
就在她煩躁的想不到任何辦法的時候,裴氏大門口,忽然一陣**,人羣中爆發出嘈雜的聲音,即便隔着一條馬路,也聽得十分清楚。
裴如沁擡頭看過去,遠遠的便看見一輛黑色路虎停在路邊,那輛車她再熟悉不過了——是唐弈琛的車子。
他這個時候來裴氏做什麼?看好戲,還是落井下石?
因爲隔着一條馬路,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裴如沁並不知道,她只看到唐弈琛下了車,然後一大幫記者圍着他,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面前的那些記者們似乎是愣住了,面面相覷一陣之後,紛紛往後退去。
沒一會兒,剛剛還熱鬧的裴氏大門突然安靜下來,所有的媒體記者都逃也似的離開了,很快只剩下唐弈琛站在那裡,他原本只是靜靜的站着,但就在裴如沁疑惑不解的時候,他突然回過頭,看着她所在的方向,輕輕的勾了勾嘴角。
裴如沁被那一抹冷笑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瞧着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白色襯衫,下面是牛仔褲,披散着的頭髮也擋住了大半張臉,再加上遮蓋住大半張臉的墨鏡,和她素日的打扮完全不一樣,但還是被唐弈琛認出來了,還是說,從一開他就讓人跟着她,所以才知道她在這裡?
事到如今,裴如沁的心裡終於生出一絲恐慌的情緒來,她總覺得唐弈琛的計劃沒有那麼簡單,他沒有直接把自己送上法庭,反倒弄出這樣一堆事情來,他到底是想做什麼,裴如沁想不明白!不過現在現在她也沒工夫去管這些事情,她必須先上去,見一見裴國榮。
眼看着唐弈琛的車子離開之後,裴如沁才結賬離開,她一路小心的注視着周圍,確認沒有留下來的記者之後,才飛快的進了裴氏,一路到達最高的總裁辦公室,都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攔她,許多員工現在都躲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頭,裴氏上下,人心惶惶。
裴如沁到了頂層的辦公室,秘書室的幾個人看見是她,相互看了幾眼,也沒敢攔着,正要帶她去敲門,卻被裴如沁伸手阻止了。
“不用通知了,我自己進去就行。”
因爲她的身份,那些小秘書也沒敢吭聲,任由她一個人走了進去。
推開門,裴國榮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佝僂的背影看起來有些蒼老之態,但是回過頭來那憤然的表情,卻絲毫看不出他是個老人家了。
“哼,終於還是把我們裴家搭進去了!”裴國榮語氣嘲諷,看着裴如沁的眸子是一副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樣子。
裴如沁倒是絲毫沒覺得害怕和意外,她取下墨鏡,臉上甚至揚着半抹笑意。
“裴董事長是不是怪錯認了,這虧空公款的可是您的親孫子,我嫁到唐家的這些年,可從來沒有從裴家拿走一分一毫,而是不停的貼着裴家的!”
裴如沁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好像絲毫沒有把裴國榮放在眼裡,這些年唐家比裴家好,裴家的人一直以來也是縱着裴如沁的。
“你!”被人一語道破了事實真相,裴國榮臉上惱羞成怒的表情越發明顯,他擡手指着裴如沁,惡狠狠道。
“你這般有本事,還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這個時候,你大可以留在唐家啊,我們裴家倒了,不是還有唐家護着你嘛,你不是一直都覺得,唐士延這輩子都欠着你的,你就是把這天給掀了,唐士延也會給你兜着嗎?怎麼如今跑來找我了呢?難道是唐士延這次也不管你了?”
裴國榮也不是傻子,剛剛他派出去的人說沒有找到裴如沁,也聯繫不上她,可這會兒,她卻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頭,這說明,她也急着找自己,如果說她只是爲了過來救自己的孃家,那他可不相信,裴如沁和他,都是利益至上的人,雖說裴家沒了她也討不到好處,但是也絕不可能在這風口浪尖上,跑來見他!
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自己想到的,唐家這次真正要對付的,並不是裴家,而是她裴如沁!
裴國榮一番話說完,果然見到裴如沁臉色變了變,就連嘴角的那一抹冷笑,也差點要維持不住了。
“怎麼?被我猜中了?裴如沁,這次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吧,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徹底的把唐家激怒了?他們是爲了打倒你纔會把裴氏的事情公佈出去吧?耀陽虧空公款的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之前唐弈琛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明裡暗裡的意思都是放我們裴家一馬,可現在他突然把所有的證據爆出來,是因爲你得罪了他,對吧!”
裴國榮咄咄逼人的望着裴如沁,看着她的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下來,他就知道,自己這番猜測,一丁點錯都沒有。
“裴如沁,我一早就警告過你,你可以在唐士延面前爲非作歹,但是在唐亦琛面前,你最好收斂點!你爲什麼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那個小子根本就不像看着那麼簡單,耀陽就是敗在他的手裡,最後落得昏迷不醒的下場,你爲什麼還要步他的後塵,現在還拖累整個裴氏爲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