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想想,她應該去求證一下,六皇子曹炟是否真的與四皇子曹煜比過武,曹煜是否真的傷了曹炟的手?
不過,終究曹炟亦是心機深沉之人,無論如何,他手心裡是否握有硃砂痣,已經成迷,所考證來的結果,也是真假難辯。
她癡癡地想得出神,卻沒發現曹炟已經醒來。
他發現她盯着他的手掌心發呆,一顆心忽然被重拳擂過似的痛,本能地將自己的手抽回,他語氣不善地說:“你在看什麼?”
安歌如夢初醒,笑笑地說:“沒什麼,隨便看看。”
似乎害怕曹炟不信,又說:“你的手長得挺美的。”
曹炟又不是女子,對於這種讚賞不但不覺得高興,反而有點生氣,就好像一件完美乾淨的瓷器被什麼泄瀆了似的。他掙扎着從牀上下來,道:“你這次救了我,我會記得,不過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莫名的,對於她的行爲,令他感到憤怒。
安歌反而無所謂,笑了笑,沒說什麼。
曹炟走到了門口,頓住了腳步,終究還是轉身看向安歌,發現她也正在看着他,一雙澄亮的眸子透着淡然平靜。
雖然還是記着她救他時,說他沒用,但他依舊很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安歌燦然一笑,“不客氣,一路小心。”
曹炟卻又多問了句,“你剛纔,到底在看什麼?你從我的掌心裡看出了什麼?”
“你的手曾經受過傷。”安歌如實回答。
曹炟漠然道:“有些人的掌心,只許一個人看。以後你還是莫要隨便看別人的掌心。”
說完,他捂着傷口,趁着夜色匆匆離去。
連續地被追殺,看來他定是得罪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畢竟他可是曹炟啊,這天下敢公然與他做對的人還是很少。
第二日,安歌與安氏分頭行事。
安氏去尋找合適的宅子,安歌則去郡王府。
雲飛早早地等在門口,見到安歌過來忙說:“可想到什麼好辦法?”
安歌說:“辦法很簡單,只需你們知道老夫人的行程安排,並且要配合我才行。”
雲飛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有些狐疑,“要如何配合?”
安歌於是向他耳語一番。
雲飛覺得這主意雖然大膽,但的確也是個很好的主意,便做主同意了。
老夫人鍾氏是個很勤勞而且精明的中年婦人,事實上她雖被稱爲老夫人,也不過三十七八歲而已,藉着自己的兒子是安平郡郡王的便利,經營了數項生意,比如皮毛、綢緞和瓷器等,再加上安平郡本來就是邊境小郡,是南北通商必經之路,所以鍾氏的生意向來都很好,這些年真是賺了很多錢,說她是安平郡首富,沒有人會有異議。
她每日清晨用飯後,就坐着頂小轎,開始巡視鋪面,每天一個鋪面都會停滯半個時辰左右,用以查看帳目和叮囑店夥計一些注意事項。
巡視完一部分鋪面後,會在百香樓休息片刻,喝一盞他們的百香茶,吃幾口鮮香小點,就會下樓,去戲堂子裡聽會戲。
正午時分,回府用飯,下午便是她的私人時間,找人打牌或者是盯着兒子的夫人小妾,或者是泡泡溫泉浴研究研究藥膳什麼的,總之老夫人鍾氏的生活很豐富飽滿。
得知了鍾氏的路線後,安歌就出發了。
鍾氏巡了兩個鋪面,到達賣瓷器的鋪面時,就見鋪子前站着一個纖細的女子,眉頭緊皺,一幅憂天憫人的模樣。
鍾氏倒認得這女子,就是昨天在荷塘前見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