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芳大統制共和國始建於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首任總長爲羅伯芳,當時蘭芳想借清政府的威名嚇唬西班牙殖民者,因此成立之初便向亁隆進貢,並且不敢稱國家,而是稱公司。所以,在這個1844年,稱其爲國是不對的,應該稱其爲“蘭芳公司”。
蘭芳發展至今已經過了頂盛期,其勢力範圍由頂盛期的整個婆羅洲(即後世的加裡曼丹島)縮水了三分之一。不過,仍是婆羅洲的最強大的力量。現任總長名叫葉騰輝,他是於1843年繼任,是蘭芳的第九任總長。
西班牙勾結荷蘭,現在就作出進攻蘭芳的決定,頗爲不易,因爲蘭芳號稱有十萬兵民,民即是兵,兵就是民,兵民一體。再加上還要擔心清政府出兵干涉。他們在全球的殖民競爭中,又處處被英國擠壓,殖民地一塊塊的丟失,失敗論瀰漫在兩國的上空。
促使兩國作出決策的是二件事。
一是,馬和尚事件。
二是,“亞洲”號事件。
“馬和尚事件”,是指一位姓馬的和尚,進入西班牙的殖民地傳播真佛教,被西班牙殖民當局逮捕,並以傳播邪教的罪名,判處火刑。這事惹怒了穿越集團,派出艦隊和特種兵,直接將人救走,並嚴重敬告西班牙,不得再犯。還要求西班牙與之簽訂“門戶開放”條約。即西班牙控制的港口和殖民地向穿越集團開放,充許自由的居住、行商、傳教等。西班牙當局不答應,緊接着他們在南洋的商船就遭到攻擊。
“亞洲號事件”的涉事主體是一艘掛着龍旗在廣州註冊的武裝商船。這船名爲商船卻幹着海盜的勾當,經常襲擊西班牙和荷蘭的船隻。荷蘭殖民當局發現這船停泊在自己的殖民地港口雅加達的時候,扣押了這船,並以海盜罪要處死這艘船的船長沙吳仔。但是穿越集團不承認荷蘭殖民當局的指控,要求他們放人放船,不放就以武力相威脅。
沙吳仔是穿越集團海軍收伏的海盜,他爲海軍蕩平南海的海盜立下了汗馬功勞,集團本想邀他入海軍,但這人匪氣太重,受不了海軍的約束,集團便給了他一條好船,即“亞洲”號,並默許他打劫除中國船以外的所有船隻。
得到同樣默許的,不僅有沙吳仔,但凡投降集團的海盜團體,如同屬南海的崔阿圃,和東海的布興有,在被集團收伏後,都成爲集團的“海盜戰略”的一部份。
“海盜戰略”有二大作用。
1是以海盜治海盜。
海盜直到21世紀仍是一個大問題,在這個時代又受到技術條件的限制,想要根絕海盜是不可能的。只能將海盜儘可能的限制在對集團無害的程度上。集團這樣做,等於是給所有的海盜立了一個規矩,搶誰都行,就是不能搶集團的船,違令者會遭到其他海盜和官軍的圍剿。
2是用海盜打擊各國殖民者在東亞的勢力,使其損失巨大,入不敷出,長此以往,他們在東亞的存在就沒有了利益支撐,不得不退兵。而且海盜行事,與集團無關,列強也不能將賬算到集團的頭上。髒活黑活隨便幹。
想當年,英國在崛起的過程中,就是用這樣的海盜戰略,給那些著名的海盜頭子,頒發“私掠許可證”,削弱當時的海上強國西班牙,從而獲得海上霸權的。這樣的戰略得到了歷史驗證,是行之有效的辦法。
“海盜戰略”是龍居士在1843年的D日紀念大會上提出,並得到實施。
這個戰略被集團視爲打破歐洲列強的海上優勢的“陰招”,但同時也是難以破除的“陽謀”。
到這個1844年,已經初步顯示出了威力,有了集團作爲後盾的三大海盜巨頭,發揮了越來越大的作用,外國商船沒有軍艦護艦都不敢出海了。但有軍艦護航也不行啊,必須得大羣軍艦才行,一艘二艘的小軍艦是頂不住海盜的圍攻的。
這使得英國、西班牙、葡萄牙、荷蘭等殖民者在東亞的貿易成本急劇增大,利潤急巨減小。破產的外國商人越來越多,最後不得不將船使宜賣給了穿越集團。於是,穿越集團的勢力越來越大,逐步成爲東海和南海的海上霸主。
眼看着霸主地位要丟掉的西班牙和荷蘭兩國怎能不急?他們想着中國廣州離南洋很遠,需要有港口作爲駐泊地,才能威懾南洋。只要拔掉了坤甸,中國人就鞭長莫及了。於是兩國一拍即合,組成了聯合艦隊。
這支艦隊有戰艦16艘,運兵船28艘,武裝汽船2艘。搭載的兵力有陸兵一千,水兵二千。其實力雖不能與英軍相比,但在南洋一帶已經很可觀了。碾碎蘭芳,綽綽有餘。
消息傳來,穿越集團不憂反喜,西荷兩國終於忍不住氣,要上門來挑戰了。就如當年的西班牙受不了英國一樣,派出了無敵艦隊,要決於死戰。
這一戰,將決定着南洋的歸屬。
集團的元老們紛紛要求派出海軍。
只有龍居士不急,他說我們現在出兵,只能擊敗荷西聯軍,卻不能收伏南洋華人之心。所以,要等!
消息同樣傳到了北京城。
使者羅梧帶着蘭芳總長葉騰輝的求救信“伏乞天兵”,道光與羣臣商量之後,得出一個結論,蘭芳是不服王化的閩粵刁民建立起來的化外之邦,與天朝無關。拒絕發兵。
聞得此事的張勝之覺得機會又來了,連忙差了個小太監請蘭芳使者羅梧不要急着離京,靜候他的好消息。蘭芳使者羅梧以爲找到了救星,連忙送上一筆豐厚的孝敬。
此時,張勝之已經不得寵了。原因就在於道光帝發現他越來越多的干政,還怒斥了他一頓。若不是念在他勞苦功高,項上人頭都會被道光給砍了。
張勝之自己不能建言,便備了一份厚禮給大臣伊里布,請他代爲獻計。
伊里布心想,這的確是個好計策。
便寫了本密奏給道光帝,言明:“可使兩虎相鬥。”
道光帝聞之大喜,便下了聖旨給廣東水師,令廣東水師出兵救援蘭芳。
爲何道光帝的態度會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呢?
原來,張勝之陳明瞭厲害。他說,現在廣東水師已經盡數被妖僧蠱惑,兵精船堅,久必成患,若聖上下旨,令廣東水師去救蘭芳,一則可顯天朝皇恩浩蕩,令海外赤子歸心,二則可令其與洋人互鬥,天朝可坐觀虎鬥之利。
這招厲害啊。聖旨傳到廣東水師,遵也不是,不遵也不是。
遵了,無論勝敗,都是清政府得利,既得面子,又不輸裡子。而穿越集團既沒得到面子,也沒有得到實利。
如果不遵,那就是抗令,是公然的造反。集團面前的大好局面就要被打破,得展開國內戰爭了,然而現在集團攤子鋪得太大, 尚不是時候。
這就是寄人籬下,沒有自己的旗號的麻煩之處了。
集團被這道聖旨給弄得裡外不是人。
龍居士覺得奇怪,以天朝自居,水師又沒有遠洋能力的清政府,怎會下達這樣的聖旨啊,這與歷史不符。歷史上的清政府雖屢有出兵藩屬國平叛的記錄,如朝鮮,如越南,如吐蕃,但那都是邊疆地區,是出於邊疆安寧的需要。蘭芳遠隔重洋,既便鬧翻了天,也不會影響天朝的安寧,怎會作出出兵的決定呢,而且還是將聖旨下到廣東水師,這樣的英明決策。
請北京站的同志一打聽,算是明白了,原來是張勝之那個“坑爹貨”搞的明堂。
龍居士自從得知張勝之的消息後,其實心中一直是不安的,覺得自己有負於張首長的重託,因此將集團內部要刺殺這三個坑爹貨的聲音給壓了下去。看這情形,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啊。
當然,此時此刻,不是處理這幾個小人物的時候。
關鍵是如何應對聖旨。
大軍出動,當然不是說走就能走的,需準備些時日。在這準備階段,蘭芳的使者從北京興匆匆的趕到,說是要搭天朝水師的戰艦回國,要親眼看着天朝水師消滅洋兵擊沉洋艦。
這位使者,明顯沒有搞清楚狀況啊,他還真的以爲廣東水師是天朝的。
蘭芳使者羅梧的表現,讓兄弟們明白了,龍居士那句話的含義:“現在出兵,只能擊敗荷西聯軍,卻不能收伏南洋華人之心。所以,要等!”
連蘭芳人都以爲廣東水師,以及掛着龍旗的船是天朝的,那南洋華人豈不是人人都如此認爲?若是掛着龍旗救了蘭芳,以後南洋的華人,豈不是人人唯清政府馬首是瞻?
於是,兄弟們都消極怠工了,今天找個理由,明天又找個理由,就是不出海。被蘭芳使者羅梧逼急了,便和他開了個玩笑。
點齊兵將後,平海營管帶林福祥笑着問水兵們:“這兒有廣東水師嗎?請廣東水師的人站出來,尊聖上的諭旨和這位大人,去救他的蘭芳。”
此時的平海營已經有五千水兵,而且是照後世的標準日夜操練的那一種,放之世界,精兵強將,當屬無敵。
蘭芳使者羅梧在廣東水師已經有段時間了,各個營地都看了下,發現就平海營兵精船大,可擔大任,其他的水師都是羸兵小船,別說去打海仗了,能不能航行到婆羅洲都有問題。
水兵們聽完林福祥的話,全都哄轟大笑起來。
無一人站出。
林福祥朝蘭芳使者羅梧輯了一禮,你還是去找廣東水師吧,這兒沒你要找的天朝水師。
“這是爲何,爲何……” 使者摸不着頭腦。
“我們是天兵天將,不遵人間皇帝的命令的,你若是想要我們出動,你拜錯廟,燒錯香了。”
蘭芳使者羅梧這才明白過來,慌忙去找龍居士。可是,此時,他帶來的禮物和銀子都花光了,只能空手求見。實在恥於求人,說不出口。
龍居士道:“天兵辦事,只爲救民於水火,不收銀子。”
羅梧跪地長拜。涕淚橫流。
龍居士又道,你們只需依貧僧一件事,貧僧即刻發兵。
羅梧道,莫說一件事,就是百件也依得。
“蘭芳從此向鐵血軍稱臣納貢!”
使者怔了半晌。道,這不是小的能決定的事。
“那你,先回去,請能管事的人來。”
此去有萬里之遙,一來一回,怕是黃花菜都涼了。羅梧便道:“我先答應了……”
龍居士知道他作不了主,不過,他覺得海軍這一去,將鐵血軍的旗幟亮出來,那些海外的華人小國,也該知道要奉誰爲主。再加上,現在已經準備妥當了,便下令擇良辰吉日發兵。
良辰吉日一說,穿越衆雖不信,但是那些水手信啊,不管吉凶,不祭海神,他們是不敢出海的。
這時第二批“鎮遠”級戰艦,四艘已經全部交付海軍使用,連同首艦“鎮遠”號,構成了以五艘蒸汽戰列艦爲核心的海上力量。攜帶貨船和兵船總計有三十艘。裝載的兵力達到四千人。兵力在西荷聯軍的二倍以上。
出港遠航,聲勢浩大,給本洋各色人等留下了深刻的印像。
鐵血軍海軍一出海,更換了鐵血軍的軍旗,一路耀武揚威。抵達蘭芳時,發現蘭芳主力已經被擊潰,剩下的就一些零星的抵抗。
海軍司令沈浪登陸後,指着殘敗的房舍對蘭芳使者羅梧道:“如果你不拜錯廟,何以至此!”
羅梧面露慚色。
西荷聯軍雖聞說中國要派兵,有所準備,但他們尚未能完全征服蘭芳,臨時築起的營寨又稱不上堅固,從武器到戰術都很落後,還是那種老式的三段式射擊,密密麻麻的擺出方陣後,被鐵血海軍陸戰隊一波接一波的米尼彈給打得七零八落。大敗而逃。
接着是海戰。
鐵血軍海軍的五艘主力艦炮雖不多,但打得既遠又準,再加上有蒸汽動力,速度遠高於對手。採取“拖把流戰術”遠遠的在敵艦的有效射程外攻擊,邊打邊走,始終保持距離。聯軍軍艦追不上,逃不了,夠不着,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艦一艘接着一艘被擊沉。當聯軍的主力艦損失三分之二後,絕望了的兩國海軍掛起了白旗。
從陸戰到海戰,總計不過72小時就結束了。
從此,蘭芳成爲穿越集團下屬的一個邦。
鐵血軍海軍,在接下來的二個月裡,趁勝奪取了西荷兩國在南洋的殖民地。
至此,南海攻略結束,南海成爲中國的內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