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之行,以小富的無期徒刑暫告一個段落。
小富究竟是不是真的瘋了,又會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好過來,這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
四爺拿自己的人格跟我們做擔保,這輩子小富都將在魔都五角場教育度過。
我不知道我們這一仗究竟算賺還是賠。
莞城”四神獸”:王嘉順和聶浩然用三年有期徒刑扛下所有罪責,儘管四爺承諾一定會想轍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出來,但短時間內哥倆肯定是無法再出現在大衆眼前,蘇偉康和劉祥飛九死一生,卻只換來馬科身份敗露、淪爲通緝。
考慮到大外甥和大飛的傷勢,回家的行程張星宇委託陸峰幫我們聯繫的包機。
一週後,鵬城保安國際機場,我們終於迴歸。
當飛機緩緩落地的那一刻,我突然間感慨萬千。
絕處逢生的半個月裡,我們這幫人經歷了太多悲歡離合,也見證了何爲真正的豪門。
強入天門商社,經過幾代人的發展,在自己的地頭也照樣有擺弄不明白的麻煩,更何況我們這支劍走偏鋒的新生力量,或許臨分開前,四爺的那句“都好好的”,纔是對我們最真摯的祝福。
“想什麼呢?暈機了是咋地?”
正胡亂遐想的時候,坐在我旁邊的錢龍靠了靠我的胳膊出聲。
“莞城的位置不能空缺,你暫時過去照應一段日子吧。”我緩過來神兒,朝他低聲道:“有什麼不懂得多和磊哥溝通,這幾年嘉順他們四個把那頭的貨運公司和海貿打理的井井有條,臨時過去管幾天事兒,應該不費勁。”
“行。”錢龍思索一下後,迅速點點腦袋。
“另外..”我頓了一頓道:“把大鵬和馮傑也帶上,他們擱外面漂泊了太久,對家沒什麼歸屬感,靠你的三寸不爛口安保員好好的安撫一下。”
“沒問題。”錢龍再次點點腦袋:“走前我去惠州溜達一圈,前段時間就答應晨子和四小隻他們喝一場。”
“嗯,報喜不報憂就好,別把這邊的糟心事兒告訴晨子。”我搓着臉頰苦笑。
在杭城時候,我們曾和方便發生過一場非常大的混戰,當時四小隻和楊暉都有份參與,不過在他們走之前,我特意叮囑過,不許把事情泄露給任何人。
之所以瞞着楊晨,除了不想讓他擔心以外,我更像在人前撇開我倆的關係,這樣將來一旦發生什麼變故,惠州那頭也至於被牽扯進來。
片刻後,接機大廳裡,我見到了葉小九、高利鬆和姚軍旗。
除去他們以外,還有葉小九特意聯繫好的十多個醫護人員,負責把劉祥飛和蘇偉康直接轉入鵬城第一人民醫院。
老友聚首,少不得一番噓寒問暖,分別跟幾人熊抱一下後,姚軍旗眨巴眼睛朝我調侃:“挺好的唄我朗哥,擱家裡都聽說你在杭城是如何的叱吒風雲,先是杭城長途北站百人大火拼,立刻坐地戶方家父子,然後又親自上場擒拿小富,最後走時候連天門商社的大咖們都夾道歡迎,這段時間我不少在那邊的朋友總跟我打聽,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哈哈哈。”
“旗哥你別快別寒磣我了,什麼叱吒風雲,死裡求生纔是真實版本。”我乾笑着縮了縮脖頸。
“甭管過程如何,結局至少是滿意,不是嗎?”姚軍旗意味深長的接茬:“既然已經過去了,就別老琢磨着刨根問底,人吶,知道越少越快樂,今晚上我設宴給你們哥幾個洗塵昂,誰也不許缺席。”
“那多不合適呀。”我故作矜持的裝犢子。
“沒啥不合適的,你旗哥現在不光是夜場老闆,還是餐飲鉅子,上週剛剛在福田區盤下來一間大莊園,純純的意式風格,專門從國外請回來的幾個高級大廚。”葉小九插混打科的努嘴:“你說這人跟人確實不一樣哈,咱們開門做生意,就愁沒客源,旗哥的莊園還沒營業,想吃飯的老闆大拿們就開始成堆成堆的預約。”
“那能比嗎,旗哥幾代人的努力纔有了今天的成績,咱們頂塌天就算是運氣稍微好點的屁民,拿運氣去挑戰人家的實力,本身就是自取其辱。”高利鬆也跟嘴上抹了蜜似的奉承一句。
姚軍旗掃視一眼我們哥幾個,隨即撇嘴道:“我算是徹底看明白啥叫白眼狼了,小朗子沒回來之前,你們一個兩個全跟我穿一條褲子,他人剛一落地,你們馬上就揭竿起義,哎呀,我的心吶拔涼拔涼滴。”
“哈哈哈..”
一羣人頓時間被姚軍旗的誇張表演給逗樂了。
閒聊中,看到劉祥飛和蘇偉康被順利的送上救護車,我們這才啓航。
回去的路上,我和姚軍旗、葉小九、高利鬆坐同一臺車。
“你的畢業證,我自作主張給你送去鵬城免稅商品集團了。”姚軍旗遞給我一支菸,低聲道:“這個免稅集團聽起來名字不是太響,但來頭可不簡單,前身是鵬城免稅商店,能直接跟國Z委掛上關係,我意思是先幫你把路鋪好,完事你自己想招,甭管是花錢還是怎麼着,把位置往上提一下,等過個一兩年,趕上合適機會,直接以借調形式轉入羅湖或者福田區裡掛份閒職。”
“我也不懂這些玩意兒,您看着安排吧。”我抓了抓後腦勺,表情誠懇道。
“邊走邊看唄,畢竟誰也沒前後眼。”姚軍旗點點腦袋,長吁一口氣道:“今天晚上我也約了李響,甭管是面上還是私底下,他的位置畢竟在那擺着呢,即便做不到親密無間,你也得裝出一副很尊敬的樣子。”
“旗哥,我剛回來,還是別跟他碰頭了吧。”我皺了皺眉頭,稍微有些不悅道:“哪怕過兩天我組局請他吃個飯也行,杭城的事情跟我打擊不小,我真怕自己見到他以後會繃不住。”
“繃不住也得繃。”姚軍旗表情嚴肅的打斷:“我能理解你的煩躁,可你得顧全我的面子,這次把你弄進免稅集團,如果不是李響暗示底下人批條,根本沒可能那麼容易,於情於理得裝一下。”
“朗朗,這事兒旗哥真沒扒瞎,我和他一塊操辦這事兒的。”葉小九拍了拍我大腿遞了個眼神:“咱別的不說,如果李響對你面上有什麼意見,完全可以不管,或者搞搞破壞,最後你上班的事情不說辦不成,起碼難度會加大。”
“唉..”我嘆了口氣,不太想跟他倆繼續掰扯這個問題,轉頭看向高利鬆詢問:“你上落戶了?”
“我跟你比差太遠了,沒人幫襯着,全憑自己拿錢砸。”高利鬆揪了揪鼻頭乾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好不容易混進一個藥廠,關鍵我聽說那藥廠好像快要國企私有化,奶奶個比的,要真是這樣,我還得再琢磨別的落腳地。”
“是不是這段時間沒人跟你叨逼叨,你嘴乾巴啊?”我橫眉打斷:“有事說事兒,想扯馬籃子晚點我給你地址,咱們當面談!”
“嘖嘖嘖,這小暴脾氣,一回鵬城馬上就地稱王啊,不過你們也確實有這實力。”賀來仍舊操着那副不死不活的腔調賤笑:“行了,不跟你多費唾沫星子,開門見山吧,昨晚上李響約了我和李倬禹,咱也不知道他啥意思,反正一個勁勸我倆和好,還說自己就在鵬城混一任,希望我們能夠給足他面子,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吧,沒事就喜歡瞎琢磨,李響要是不找我們,我還覺得挺正常,畢竟現在賀家的名聲挺臭的,可他有的沒的嘮了一大通,我突然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咱們晚上見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