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個鐘離疏影,果然不同凡響。樓心月倒是養了個能幹的兒子。”白髮女人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笑容,帶着讚賞。“你聽好了,我叫冷月!”
“什麼?”疏影驚呼出聲。眼前的白髮女子,竟是樓心月前面的一任聖主,冷月,這怎麼可能?冷月不是已經消失很久了嗎。而且照年紀算來,此時的冷月即使還活着也該是百歲之齡了,如何還能是三四十歲的容顏?況且,沒有完成聖月皇朝使命的聖主,怎麼還可能活着?“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冷月!”
“哼,千真萬確!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終究是冷月!”冷月冷哼一聲,再次背過身去。
疏影迷惑了。如果眼前的白髮女子真的是冷月的話,那她怎麼沒有受到詛咒?即使自己到現在都不知道詛咒到底會可怕到什麼程度,但從孃親和月的反應來看,要想活命恐怕是不容易的。那麼何以冷月就可以活這麼久,還保持着容顏?如果冷月真的沒事的話,那是不是代表,月也會沒事?
想到這兒,疏影突然激動起來,一個靈光在腦中一閃而過。“前輩,你沒有受到詛咒,那你一定有辦法解開詛咒,對不對?”
“哼,我可沒有那個本事。我的如今,是靠人犧牲了自己的性命得來的!”
靠犧牲性命嗎?那他疏影又有何不可。但這之前,他必須先弄清楚一件事。“前輩,晚輩想請教一件事!”
“說!”
“念殘月,是不是在凌雪山?”疏影盯着冷月,即使是背影,也不放過。
“是!”
心裡的一塊石頭放下了。原來,月真的在凌雪山。“那晚輩懇請前輩,解了念殘月身上的詛咒。即使是拼上晚輩的性命,晚輩也在所不惜!”
“好!好一個在所不惜!”冷月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看着疏影。“殘月能有你這樣的男人肯爲她犧牲,也不枉她如此苦命地長這麼大!”
“前輩,您認識殘月?”雖然有可能快死了。但是在死之前,疏影想弄明白一些事情。
“哎,何止是認識啊!”冷豔如冰的冷月,轉瞬間竟變得有些滄桑,眉宇之間多了份哀愁。眼光瞟向洞外,迷離不定。
“怎麼說?”隱隱地,疏影覺得冷月和念殘月之間有,似是有什麼聯繫。一種,很微妙的關係。
“說出來,你也許不信。”冷月頓了頓,又看了眼朱珠豬。朱珠豬站起身,很不情願地走了出去。“念殘月,是我的親生女兒!”
“什麼?”繞是一向鎮靜如疏影,此時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內容。冷月,念殘月的母親,這怎麼可能?她們之間相差了那麼遠,怎麼可能會是母女?而且,念殘月的父親是念容天啊!她說對了,他真的不信。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殘月,是我和念容天所生!信與不信,皆是如此!”
邊雁看着慕容劍沉醉的眼神,眼裡閃過陰狠。只是她不知道,慕容劍此時所想的,並不是念殘月。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邊雁又瞭解慕容劍多少呢?她只知道一味地去愛,愛得有些傻,有些瘋狂,有些不顧一切。
正在兩個人陷入僵局的時候,門外突然有人來報:“啓稟莊主,地牢裡關押的重犯不見了!”
“什麼?”邊雁打開大門,驚怒地看着眼前的侍衛。“你們這羣笨蛋!”
“啪!”邊雁伸手就是一巴掌。
那侍衛低下頭,不再說話,身體微微地顫抖。
拜月山莊的地牢機關重重,自己也剛剛從那裡過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避開重重機關把人帶走,幾乎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除非,除非是對地牢極爲熟悉的人。會是誰呢?
“跟我去看看!”邊雁大步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看着邊雁離去的背影,慕容劍冷峻的臉佈滿愁容。將房門關上,轉過身,瞬間呆住了。
念殘月輕輕一笑:“怎麼,不認識我了?”
慕容劍的眼睛瞬間恢復了光彩:“真的是你,我早該想到了。”
下一瞬,慕容劍的眼光又佈滿擔憂:“你怎麼還沒走?”眼神一轉,看到了躺在牀上的陰落花。“邊雁把她關起來了。”
“就要走了,想在走之前來看看你!”念殘月抱起陰落花,走到窗前,“照顧好自己!”
“小心邊雁,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她了!”怒容劍趕緊說道。
“嗯!”下一瞬,念殘月已經抱着陰落花離開了。
念殘月剛走沒多久,房門又被重新撞開。邊雁走了進來:“念殘月剛剛來過。”
空氣中還飄有一股異香,邊雁的臉瞬間變了色。
慕容劍也不再理會他,索性往牀上一躺,獨自回想着剛纔的一幕,念殘月的笑。她,竟然會笑了。笑得那麼自然,那麼不帶塵埃。
“你!”邊雁又氣又怒,說了一個字,氣不過,轉身離去。
知道不一定能追的上,但還是派了殺手。“即便殺不了你,也不讓你好走!”
反正十二煞已經出發,她們也不知道自己的宮主已經不再,追不追都一樣。只是少了一個可利用的價值而已。
念殘月帶着陰落花,一路走得並不是很快。本來她的功力就沒有完全恢復,已經輕功趕了一夜的路。現下又多帶了一個人,已經是有些費力。
身後的人漸漸近了,念殘月知道,不處理掉這些人自己怕是走不了了。
身形飛起,將陰落花放在一棵大樹的隱蔽處,自己飄落下來站在原地,等着追趕之人的到來。
很快,二十多個玄衣死士來到了念殘月跟前,跟她形成了對峙。
雙方都沒有停歇,稍一停頓就打了起來。若是從前,即使沒有殘月劍,念殘月也只需片刻就可以將這些人處理掉。但現在自己內力不足,想要速戰速決,實在是有些不易。雖是如此,這些人依然不是念殘月的對手,約一炷香的時間,所以玄衣死士就已經誅殺殆盡。
重新抱起陰落花,念殘月改變了方向,找了一間破廟停了下來。
自己實在是走不動了,看來,只有先休息一天了。打量了一下這間破廟,念殘月不禁有些想笑,這裡,竟然就是當時救下落菲他們的地方。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遠點,卻已是物是人非。
仔細想來,一切的一切,又何嘗不都是因自己而起呢?如果自己不是聖主的宿命,就不會發生這一切。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心存報復,就不會害了疏影,害了落菲,害了邊雁,害了慕容劍。如果要怪,一切也都只能怪自己。
還好,快要離開了,離開這個世界,結束自己的罪孽。不想再管他們之間的恩怨,不想再理會那些勾心鬥角。一切的一切,就讓他們自己自由發展吧。自己,只要好好還了疏影這份情就好。
看向躺在一旁的陰落花,念殘月輕蹙起了眉頭。邊雁不知道給她吃了什麼,讓她看起來像死人一樣。有脈象,卻昏迷不醒。看來,只有把她帶到皇朝讓疏影來看了。
白天不方便,只有等到晚上才能再趕路。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念殘月幾乎是一刻沒睡地守着陰落花。夜幕終於重新降臨,念殘月重新抱着陰落花往皇城的方向趕去。
快到城門下的時候,斜地裡突然闖出來一個人,身形佝僂,步伐矯健,一看就知道身懷絕技。
“留下她,你可以走!看在我徒兒的面子上,我不傷你!”那人轉過身,念殘月不禁蹙眉,嶗山怪叟。這個人什麼時候也插入了聖朝的事。她要陰落花幹什麼。
“如果我不給呢?”念殘月面無表情地道。
“那,休怪老朽不客氣了!”嶗山怪叟話剛說完,身形飄忽,已經搶過身來要奪人。
念殘月奔波了兩日,又抱着陰落花,此時體力幾乎已經透支。現下又碰到如此高手,心裡第一次感到了慎重。
靈巧地避開嶗山怪叟的掌風,心裡卻是越來越奇怪。爲什麼他的身形如此熟悉呢?
另一邊嶗山怪叟也是暗暗心驚,沒想到功力不足的她,在奔波了兩日之後依然可以如此鎮定,步伐不亂。看來,他真的要好好重新審視一下她了。
兩人各懷心思,手上卻沒有停下動作,一個奪,一個躲。一個想奪人又不願傷人,一個想躲人卻漸漸力不從心。兩個人都不輕鬆。
“月!”
正當兩人相持不下的時候,一聲輕呼帶着一身白衣從天而降。
第六十六章猜疑“月!”
一身白衣的疏影驚呼一聲,從天而降,見念殘月受困,不再多言,一掌已經向嶗山怪叟擊去。
“砰!”
嶗山怪叟倒退一步,身形一頓,飛身離去。
疏影正待要追,念殘月忙喊了一聲:“別追了!先回去吧!”
疏影惋惜地看了嶗山怪叟離去的方向一眼,將陰落花接了過來,還未等說話,念殘月已經輕飄飄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