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的力道着實不小,男孩的身子深陷在草垛堆裡,又被粗魯的撈起,衣服拔得精光,露出佈滿傷痕的赤裸裸的身體。瘦弱的身子在那兩隻大手猥瑣的摩挲間連顫抖的力氣都沒了,眼前昏花花的一片,頭沉得已經不是自己。要死了嗎?真的就要死了嗎?真的,就要這樣死了嗎?老天何其不公,連死都要帶着這樣的屈辱……
疏影坐回椅子上,深鎖着眉頭道。
“是,奴才告退!”又看了疏影一眼,王宇嘆息着,搖着頭出去了。這念姑娘也真是,明明都已經放下了,爲何又玩失蹤呢?真搞不懂。
王宇低着頭,沒注意到迎面走過來兩個人,一下撞了上去。
“哎呦,那個不長眼的……”王宇剛想罵人,乍見到竟然是落菲,慌忙改口道:“哎呦,原來是公主,奴才該死,冒犯了公主!”
“王公公說哪裡話,一定是又在爲皇兄的事煩心了吧。”來人正是落菲和聞歌。疏影在登基的時候就昭告天下,說金鈴公主在內亂中死於非命,這樣就免除了兄妹成親的尷尬。落菲也得意開始新的生活。
“是啊,一個月了,還是沒有一點消息。”說到此事,王宇又是無奈地搖搖頭。
“你先去忙吧,我進去看看。”落菲往裡面看了一眼,走了進去。
第七十五章郢都離,鳳城聚依舊是一身白衣勝雪,烏黑的長髮高高束起,閒散地撒在肩上。俊朗的容顏淡淡地神色,糾結的劍眉可以看出此時正在爲着某些事情煩惱。如玉的手支着頭,雙眼微眯,看不清光彩。
落菲和聞歌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一臉沉靜中帶着憂愁的疏影。幾日不見,越發的清瘦了。
還在爲念殘月的事情煩惱嗎?竟然連我們進來都不知道。落菲看到這樣的疏影,眼神閃了閃。
“皇兄?”落菲輕聲呼喚。
“哦,你們來了!”疏影這纔回過神,發覺落菲和聞歌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哎,當真是關心則亂啊。“你們,有事嗎?”
“我們是來向你辭行的!”知道落菲會不好開口,聞歌直接說了出來。在心裡,他還是有些介意疏影和落菲的關係的。雖然他們是兄妹,可是已經發生的事情,誰也抹不掉。
“也好。你們,是應該有自己的生活。”疏影站起身,來到落菲面前,“我知道自己後很多地方對你不起。今生,是無法償還了,只希望你會過得好!”
落菲無言,默默地點點頭。
“那我們就走了!”聞歌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在皇城多呆。他知道,多呆一刻,落菲離開的心就會多一份動搖。
“好。有什麼需要的,可以隨時來找我!”疏影是明白聞歌的,就像他也存在着芥蒂一樣。也許,今生,他們是無法成爲朋友的吧。
聞歌拉着落菲,開始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落菲停了下來,回過頭,最後看了疏影一眼。見疏影也看着她,終於還是開口說出了自己心裡的話:“皇兄,不要勉強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不要勉強自己,束縛在這個牢籠裡,做你不喜歡做的聖君。你應該像天上的白雲一樣,隨風飄蕩。
“我知道!”疏影看着落菲,微微地感動,淡淡地笑,陽光般明媚,嘴角卻噙着苦澀。
落菲不再看他,轉身離去。
走了,都走了,月,你在哪裡?難道,你也要離開我嗎?
落菲和聞歌出了郢都,一路向南走去。那裡,是聞歌遇見嶗山怪叟的地方。嶗山,也是一處風景秀麗之地。應該是適合隱居的吧。拜月村已經沒有了,天昭留在了柳莊,他們也不打算再去找了。念殘月也不知所蹤。他們這些從拜月村出來的人,纔不過短短的一年時間,就已經物是人非了。
想來想去,聞歌決定帶落菲去嶗山,在那裡平平靜靜地度過餘生。
時值冬日,雪也飄了有兩日了。因爲大雪,落菲和聞歌的行程受阻,只得先找客棧住下。好在他們也不急於一時,一路走來,停停逛逛,好不愜意。走到離嶗山不遠的鳳城的時候,雖然碰上大雪,但也並不着急。
這日,落菲一時興起,想下樓到大堂去用飯。聞歌也想了解一下這處的風土人情,當然,客棧是個很好的地方。
兩人來到大廳,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點了幾樣小菜,溫了一壺熱酒,慢慢地品嚐起來。因爲是南方,所以雖然下雪,但也並不怎麼冷。
此時正是正午,大堂裡已經坐滿了人。說話聲,談笑聲,此起彼伏。
落菲和聞歌靜靜地聽着,也無非是一些市井閒言罷了。和都成郢都也並無太大差別。聽得久了,也就漸漸地失了興趣。正欲離開,一道聲音卻生生插了進來,將他們欲起的身形頓住。
“你們知道嗎,最近聽從凌雪山回來的人說,那山上出了一個仙女!”一個莊稼漢模樣的中年人和同桌的人壓低聲音說道。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兒本就不是很大的飯堂裡還是引起了一點點的騷動。
“怎麼回事,你聽誰說的?”同桌的另一個漢字問道。
“我們隔壁王老五說的。你也知道,他是以採藥爲生的。前不久他去凌雪上,碰上雪崩,差點沒命,結果卻意外的被一個仙人所救。王老五回來之後驚嚇過度,幾天沒過來呢。”莊稼漢講得有聲有色。周圍的人聽到也漸漸來了興趣,都湊了過來。
“那可曾有說過,那仙子長得什麼模樣?”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問道,看神色,顯然是不信的。
“要說這模樣嗎,那還真的是沒辦法形容。聽王老五說,她穿着一身紅衣,和那凌雪山的雪一比啊,跟朵花似的。後來又說,花也沒有那個仙子好看。當時王老五因爲害怕,看的也不是太清楚。只是說,那絕對就是現在的神采和風姿。”
“哼,說不定是幻覺呢!凌雪山是什麼地方,可是一般人可以去的!”書生一聽更加不信了,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話可不能這麼說。”和書生同桌的一個年齡少長的中年人道。“我也聽說,凌雪山最近有仙人出現的傳言。是不是仙人不知道,但有仙人一般的人物是一定的。”
“是啊,我也聽說了。”小二忙裡偷閒,也忍不住插嘴。衆人一聽更來了興致。小二是幹嘛的啊,整天在大堂裡跑,消息自然比一般人靈通。只聽那小兒又道:“那日有個客官說,他曾經想去探凌雪山,結果走到半路的時候,遠遠地看見山頂有一團紅色。細下辨認之後纔看清是一個女子。紅衣如火,站在山端,真真的如仙人一般啊。”
“真的假的,那凌雪山這麼冷,一般人怎麼可能上去呢?”
“說不定真的是仙人呢!”
“怎麼可能!一定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人!”
……
落菲和聞歌對望一眼,心裡不約而同閃過一個念頭。
聽得也差不多了,落菲和聞歌站起身,準備回房去。一個轉身,一個人影讓他們再次頓住了身形。
門口的一個角落裡,坐着一個叫花子模樣的人。約莫有十幾歲年紀,長得眉清目秀。雖然衣衫襤褸,但也難以隱藏他的絕世風采。細看之下,也不難辨認,此人分明就是個女子。而且,也未必落魄。
聞歌定定地看着她。似是感受到了不一樣的目光,角落裡的小叫花停下喝酒,擡起眼看向聞歌,嘴角一揚,舉起手中的酒壺,張口就喝。
聞歌微微點頭,拉着落菲上樓。再回頭,哪裡還有那個小叫花的影子。聞歌心頭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想。只是他們不知道,就在他們走後,那小叫花又鑽了進來,和那堆高聲議論的人紮在了一起。
“哎,你們剛纔說的凌雪山,在什麼地方?”
書生瞄了一眼小叫花,一臉不屑:“怎麼,你想去,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吧!”
“哎,這位大哥,話可不能這麼說。故人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這樣輕視我小叫花,可是不對的。罔讀聖賢書啊!”小叫花搖頭晃腦,說得是一臉認真。
“你!哼!我還不用你這個臭叫花子教訓!”書生怒哼一聲,轉身離去。
“哎,真真是沉不住氣啊!”小叫花搖頭嘆息。接着又向那莊稼漢問道:“大伯啊,你可知道凌雪山怎麼走?”
“小兄弟,你去那個地方幹什麼?據說,那個地方可是兇險的很啊,我看你,還是……”莊稼漢並沒有看輕小叫花的意思,而是很實在地將他審視了一遍。
“哎,大伯啊,你是不知道啊,我是有苦衷的啊!”小叫花說着,臉色瞬間暗淡下來。
“怎麼說?”衆人見他如此,都有些好奇。是什麼原因,可以讓如此一個小孩如此犯險呢?
“實不相瞞,小叫花我名叫朱珠豬,家住小溪口。我是我苦命的娘好不容易拉扯大的,爲了我,娘整日裡給人家做苦工,烙下了病根。前不久,我娘病重。好不容易有個好心的大夫願意給我娘看病,但他說我娘患的的是癆血癥,要凌雪山上的雪蓮才能治好。藥店雖然也有賣,但即使是品種最差的我也買不起啊。所以,爲了我娘,我想去凌雪山,就是拼上性命,也要踩的雪蓮!”小叫花說着,眼淚就吧嗒吧嗒地流了下來,讓看的人無不動容。
“哎呀,原來是個苦命的孩子啊!”
“真的是孝順啊!”
“可是即使他去了,也不一定就能採的雪蓮啊!”
衆人議論紛紛,只有那莊稼漢一直悶着頭沒有說話。沉默一會兒,才重重嘆了一口氣:“哎,好吧,小兄弟,就衝着你這份孝心,我就幫你一次。你跟我來,我知道有人可以告訴你凌雪山怎麼走。”
隨着時間的推移,恨,漸漸地少,情,越發地重。慕容的師父當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要慕容親手殺了梅兒。事實上,慕容也這麼做了。”
“什麼?難道慕容劍真的殺了那個梅兒?”莫朝茹雖然知道慕容劍的冷血,但要她相信慕容劍會殺一個對他情真意切的女子,還是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