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武看着被摔得稀巴爛的馬車,冷笑了一下,隨後,瞪着他的隨從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扶本王起來?沒看到本王身受重傷麼?”
“是,王爺。”隨從小心翼翼地走到上官武身邊,把他扶了起來,不過,心裡面都在想,身受重傷的人,說話還這麼有力氣的麼?
“王爺,這兩個女子怎麼辦?”一個侍衛指着被摔在地上起不來的兩位女子,小心翼翼地問道。
“擡回去。”上官武淡淡地道。
沐瑤看着凌言,打趣道:“相公,你可真下得了手,那可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呢,你就這麼給扔了。”
“嗯?不是娘子讓我扔的麼?”凌言挑眉。
“我叫你扔給你送美人的人,什麼時候讓你扔美人了,是你會錯意了好麼?”沐瑤無辜地道。
“那要不,我去撿回來?”凌言有些懊惱地道。
“你敢。”沐瑤雙手掐腰,惡狠狠地道
。
“唉,不敢,家有惡妻,爲夫的只能安分守己了。”凌言苦哈哈地道。
“你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很委屈?”沐瑤挑眉,看着他故作委屈的樣子,她有點想笑。
“不,不委屈,我樂意之至。”凌言悶笑。
“嗯,這還差不多,相公,我累了,我們回房吧。”
“好,我們回房。”凌言說完,就直接把沐瑤抱了起來,娘子累了嘛,自然要抱着走了。
沐瑤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口,輕聲道:“表現不錯。”
凌言輕笑:“既然如此,那我可要索要獎勵了。”
“你想要什麼獎勵?”
“回房後你就知道了。”
……
至於後來凌言要了什麼獎勵,大家就不知道了,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吧。
翌日,京城的人都在傳,都說,安王妃是悍婦,至於這個悍婦之名從何而得,這就要追憶昨天在安王府發生的事情了,據說,武王好心給安王送了兩位美人,安王妃醋意大發,把兩位美人直接從安王府內扔了出來,美人被扔得差點去掉了半條命,連武王都不能倖免,跟着兩位美人一起,被扔了出去。
事情越傳越烈,最後,甚至變成了安王妃把人給打得半死,直接扔出了安王府,總之,各種說法都有,最後人們總結出,安王妃武功高強,又是個妒婦,看來,有女兒也不要往安王府送了,安王妃那麼強悍,武功又厲害,自家柔弱的女兒嫁過去,還不得被折磨死?於是乎,那些張羅着以後有機會,要往安王府塞女人的臣子,都默默打了退堂鼓。
這些傳言,自然也傳到了上官然耳中。早朝的時候,上官武臉色蒼白,一副受了嚴重內傷的樣子,大臣們都看着上官武和凌言,竊竊私語,人們更加堅信,沐瑤善妒,竟然把上官武傷得這麼重。
上官然看着上官武臉色蒼白的樣子,沉聲道:“武王,你怎麼回事?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上官武小心翼翼地道:“父皇,兒臣沒事,就是不小心受了點輕傷
。”說完,還小心翼翼地看了凌言一眼。
“嗯?爲何會受傷?”上官然沉聲道。
“父皇,兒臣……”上官武吞吞吐吐,一副難以啓齒的樣子。
上官然看上官武不敢說,回頭看着凌言道:“安王,你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凌言淡淡地道:“皇上這話問得可真是奇怪,他受傷就受傷了,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是說,你是要我幫他看看,他傷得有多重?”凌言始終沒有叫上官然父皇,都是直接叫他皇上。
“咳咳……不用勞煩皇兄了,父皇,兒臣真沒事。”上官武狀似掩飾道。
“好了,無需瞞着朕了,武王,把昨日發生的事情跟朕說說,聽說,你給安王送了美人,可有這回事?”
上官武小心翼翼地道:“父皇,是有這麼回事,可是,皇嫂不高興,所以,兒臣就帶着美人回去了。”
“哼,只是不高興麼?朕怎麼聽說,她把人打成了重傷,還把人扔出門去了?安王,你是怎麼管教媳婦的?怎麼由得她這麼胡鬧?”上官然覺得皇家出了這樣的悍婦,讓他很沒面子,所以,他覺得有些氣憤。
凌言看了上官然一眼,懶懶地道:“你真無聊,媳婦是我自己的,我怎麼管教自己的媳婦,用得着你管麼?”
“胡鬧,你是皇室子孫,你的媳婦是皇家的媳婦,她的行爲舉止,代表着皇室臉面,你怎能由着她這般胡鬧?”上官然不滿地道。
“是你兒子太閒,沒事給我送什麼美人,我不喜歡這些個東西,就把人扔出去了而已,關我媳婦什麼事兒?你少在那裡抹黑我媳婦。”凌言不以爲然地道。
凌言話落,大家又開始議論起來,覺得凌言還真是寵愛自己的妻子,連自己的妻子打了人,他都要替她背下來。
“哼,你倒是寵着她,爲了她,連這罪名也幫她擔了是吧?”上官然哼道。
“我自然寵着她了,她是我媳婦,我不寵她寵誰?再說了,人本來就是我扔的,我自然要坦白承認了
。”凌言淡淡地道。
“安王妃到。”太監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原來,上官然聽說了這件事情以後,讓人去把沐瑤叫來了。
凌言聽說沐瑤來了,渾身氣息一冷,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上官然讓人把她叫來的,要不然,她不會無端端出現在這裡。
沐瑤緩緩走進殿內,恭恭敬敬地行了禮,然後就安靜地立着了。
上官然看着沐瑤,沉聲道:“安王妃,你可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兒媳不知,還請父皇明示。”沐瑤淡淡地道。
“哼,你還不知道?你給大家說說,你昨天都做了什麼好事?”上官然怒道。
沐瑤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沒做什麼好事呢,父皇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說出來就是。”
“哼,聽說你昨天把武王給安王送的美人打傷了,還把武王打成了重傷,難道這都不是事麼?”
“兒媳冤枉。”沐瑤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
“你冤枉?作爲皇家的媳婦,你理應寬厚待人,怎麼能做出這種有損皇家臉面的事情來?”
“兒媳自認爲自己沒有做出什麼有損皇家臉面的事情,還請父皇明察,兒媳更加沒有打傷武王,父皇,你也不想想,兒媳如今懷着幾個月的身孕,連走路都覺得有些吃力,怎麼可能打得過武王?”
上官然被沐瑤的話驚了一下,剛纔,他只顧着生氣,竟然把這事給忘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隨後,沐瑤轉過頭看着上官武,沉聲質問道:“武王,你堂堂一個男子漢,竟然也能做出這種顛倒是非黑白的事情來麼?”
“皇嫂,你別生氣,我並沒有跟父皇說你打傷我,但是,你應該不會否認,是你叫皇兄把我從安王府扔出去的吧?”上官武有氣無力地道,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凌言是因爲聽了沐瑤的話,才把他從安王府扔出去,所以,才導致他身受重傷的
。
“是啊,是我讓他扔的,那又怎麼樣?”沐瑤朗聲道。
沐瑤話音剛落,殿內一片譁然,原來,安王妃真的是妒婦,就因爲武王給安王送美人,她就讓安王把人扔出去,以安王寵愛安王妃的程度,安王確實是會聽她的。
“安王妃,你果然善妒。”上官然沉聲道。
“善妒又如何?難道我讓相公扔他出去,錯了麼?你們都認爲我錯了,事實上,我覺得一點都沒有錯,武王明知道我們夫妻情深,還要在我懷孕的時候,給我相公送美人,這不是想要破壞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麼?他這是安的什麼心?這種人,直接扔出去算輕的了。”沐瑤沉聲道。
“胡鬧,只不過是送了兩個美人而已,你就讓他把人扔出去,難道,你還打算一輩子,就讓安王只有你一個女人不成?”
“沒錯,我就是打算讓他一輩子只有我一個女人,他是我的丈夫,我一個人的丈夫,別的女人,休想染指。”沐瑤語氣堅定,絲毫沒有覺察到,她自己說出的話,有多麼驚世駭俗。
衆人聽得暗暗咂舌,想着安王妃可真強悍,把人從府內扔出府外,竟然還說是輕的,看武王有氣無力的樣子,就知道傷得不輕,那要是來重的呢?那不是不死也殘廢了麼?而且還要安王一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這個女子,實在夠強悍了,在座的官員,幾乎個個都是妻妾成羣,聽了沐瑤的話,都嗤之以鼻。
衆人看上官然鐵青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出,生怕皇上惱怒起來,自己也跟着遭殃,頓時,殿內變得安靜異常,上官然剛想發話,就聽到凌言低低地笑了起來。他讚賞地看了沐瑤一眼,朗聲道:“娘子,你說的太好了,扔出去確實算輕的了,下次誰再給我送美人,我直接讓他橫着出去。”
“胡鬧,凌言,有你這麼慣着媳婦的麼?要是天下的女子都像你媳婦這般善妒,這天下豈不是亂套了?”上官然怒道。
“天下的女子都像我媳婦這般,天下才太平呢,內宅裡面女人多了,那纔是真的亂套,所以,安王府的內宅,就只要一個女人就夠了。”凌言淡淡地道。
“胡說,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作爲皇室子孫,理應爲皇家開枝散葉纔對,怎麼能就娶一個女人?”上官然沉聲道
。
“我認爲皇室已經夠枝繁葉茂的了,要開你自己開去,別扯上我。”凌言懶懶地道。
沐瑤低下頭,很想笑,枝繁葉茂?虧他想得出來。
上官然發現了,就算凌言認祖歸宗了,但是,每次和他說話,他還是會把自己氣個半死,他對於這個兒子,有些無力了,他看着沐瑤,沉聲道:“安王妃,你可知錯?”
“回父皇,兒媳自認爲並沒有錯,我只是在捍衛自己的權利而已。”沐瑤淡淡地說,上官武分明就是沒安好心,她現在都有些後悔,昨天沒讓凌言摔重一點。
“說到底,你還是不肯承認錯誤,既如此,朕就要罰你了。”上官然沉聲道。
“不知道皇上要如何處罰兒媳?”沐瑤擡頭,對上上官然的眼,她一雙清澈的眸子裡,寫滿了無畏。
“罷了,看在你肚裡懷着孩子的份上,朕不重罰你,就罰你抄寫一百遍女戒吧。”上官然道。
“我反對。”凌言淡淡地道。
“你反對?你爲何要反對?朕還沒懲罰你呢,還輪不到你說話。”上官然忍着怒氣道。
“我說皇上,我根本不是你的親兒子,是仇人纔對吧?我出生的時候,爲了防止你讓人掐死我,我只能跑去當了別人的兒子二十年,如今,你良心發現認回了我,又看我不順眼,我懷疑,我根本就不是你兒子,要不,以後咱兩橋歸橋,路歸路?”凌言挑眉。
“你當然是朕的兒子,休要胡言亂語。”上官然被凌言說得有些內疚,語氣弱下去了些。
“既然我是你兒子,你爲何總跟我過不去,你讓我媳婦抄女戒,這不是在害她麼?她如今懷着身孕,不宜勞累,你還要無端端地懲罰她,難道你不知道,她皺一下眉,我都要心疼好久麼?可是你還如此折磨她,存心讓我不舒坦,這不是跟我有仇是什麼?”
衆人聽得驚駭,想着安王竟然寵愛妻子到這種程度,只是抄一百遍女戒而已,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安王都不樂意,皺一下眉都要心疼好久?這得有多愛這個女子啊?
“你……”上官然同樣驚得說不出話來,皺一下眉都要心疼好久?這會不會太誇張了?如果自己真要懲罰沐瑤,那這個兒子從此肯定更加怨恨他了,好不容易認回兒子,要是再跟兒子成仇,那就得不償失了?上官然想到這裡,心裡開始動搖了
。
“罷了罷了,安王妃,你回去吧,不用受罰了。”最後,上官然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沐瑤退下。
“謝父皇,兒媳告退。”
沐瑤剛走幾步,凌言就跟上她,頭也不回地道:“我送我媳婦回去。”就這樣,他連早朝也不上了,直接扶着沐瑤就走了。
上官然也不阻止他,默默地看着凌言離去。
凌言和沐瑤剛走出金殿,顏如煙身邊的餘嬤嬤就走了過來,她恭敬地給凌言和沐瑤行了禮,然後才輕聲道:“安王,安王妃,皇后娘娘有請。”
沐瑤的心咯噔了一下,顏如煙不會要責怪她吧?
凌言對餘嬤嬤點了點頭,握着沐瑤的手,緊了緊,手心傳來的溫度,讓沐瑤覺得一陣心安,隨後,就聽到凌言在她耳邊輕聲道:“小瑤不要怕,只要我在,任何人都別想傷害你。”
沐瑤只覺得心中一暖,這個男子,怎的如此細心?就連自己細微的表情變化,他都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只要我在,任何人都別想傷害你。”多麼讓人暖心的話語,有了這樣一句話,未來無論有多麼艱難,她都要捍衛自己的權利,不讓別的女人,染指他一分一毫,沐瑤心中暗暗立誓。
餘嬤嬤默默地走在這兩人身後,看着前面兩人堅定地十指緊扣,心中有些感慨,安王妃,終究是要比自己的主子幸福多了,因爲,她有安王這樣一個寵她入骨的丈夫,而且,是自己一個人的丈夫。
顏如煙看到凌言和沐瑤安然無恙地出現在她面前,才鬆了一口氣道:“言兒,小瑤,你們沒事吧。”
“母后放心,我們沒事。”沐瑤柔聲道。
“那就好。”顏如煙皺了皺眉,不滿地道:“這個上官武,可真陰險,竟然這樣敗壞你的名聲,真是太過分了,言兒,你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他,要不然,太無法無天了
。”
“嗯,母后說的是,回頭,我再好好整治整治他。”凌言語氣一冷,他早就知道,上官武無端端給他送美人,絕對不安好心,只不過一夜之間,就把事實扭曲得這麼厲害,然後讓人傳來出去,不知道,要是他收下了那兩個美人,又會是怎樣一種佈局?
沐瑤今早上被召進宮的時候,一路上也聽到了那些傳言,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上官武爲何要無端端地對付她,難道說,因爲他跟凌言有仇,所以要從她身上下手?
顏如煙看着沐瑤,溫柔地道:“小瑤,母后覺得你是對的,這夫妻之間啊,是經不得有第三人插進來的,只要有了另外一個人的加入,這原本的夫妻感情,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沐瑤心下感動,輕聲道:“母后,你不怪我麼?”
“傻瓜,母后怎麼會怪你?母后喜歡你還來不及呢,女人啊,有時候,真的不能太逆來順受了,頂着賢良淑德的美名,到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顏如煙這些年,早就已經體會到那種夫妻離心的心酸了,所以,她很能理解沐瑤的做法。
“母后,謝謝你。”沐瑤感激地道。
“你無需謝我,只要你們一直都幸福下去,我就高興了。”顏如煙笑道。
“母后放心,我們會的。”
三人在一起,用了午膳,凌言才帶着沐瑤回安王府。一回到府裡,凌言馬上去了書房,凌言處理好事情後,纔回到房裡,這時,沐瑤還沒有午睡,凌言看沐瑤坐在牀上,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走到她身邊,輕聲問道:“小瑤在想什麼?”
沐瑤擡頭看着他,有些無奈地道:“相公,看來,我們想要安安靜靜地過日子,人家還不願意呢。”
凌言把她擁進懷裡,輕聲道:“小瑤可是厭煩了?”
沐瑤搖搖頭:“只要你在,無論多少麻煩,我都不怕,只是,我如今成了京城第一悍婦,你可會覺得沒面子?”
“不會,我覺得甚好,我就喜歡你這個小悍婦。”凌言寵溺地道。
沐瑤輕笑:“沒準,你以後出門會遭人笑話呢
。”
“放心,沒人敢笑我。”
“也是,估計現在不知道多少女子羨慕我呢,竟然找到了一個願意一輩子只要我一個女人的男人。”
“放心吧,我會讓她們羨慕你一輩子。”凌言深情款款地道。
“一輩子不夠怎麼辦?”沐瑤俏皮地道。
“貪心。”凌言點了她的鼻子一下,寵溺道,“你想要幾輩子都行。”
沐瑤抱着他,柔聲道:“相公,謝謝你,我上輩子肯定做了許多善事,才能換來今生與你結爲夫妻。”
凌言滿足地嘆息一聲,輕聲道:“傻瓜,我遇到你,何嘗不是上輩子做了不少善事呢。”
兩人靜靜地相擁,院子裡的花香,隨着微風輕輕襲來,相擁的兩人,有些醉了,不知道是因爲那花香,還是因爲這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接下來的日子,京城的大街小巷還在傳着沐瑤善妒的事情,一開始,人們都在批評沐瑤,覺得她這樣的女子太強勢了些。可是,慢慢地,那些整日跟丈夫的妾室勾心鬥角的女人,開始羨慕起沐瑤來,羨慕她有一個寵自己上天的丈夫,慢慢的,人們把沐瑤當成了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一個月後,天剛矇矇亮,萬花樓裡的客人都還在沉睡,當早晨第一個嫖客走出萬花樓的時候,他的腳被什麼東西辦了一下,他定睛一看,就看到一個男子,正赤身裸體地躺在萬花樓的大門口。
“啊……”他嚇得驚叫,他這一聲驚叫,頓時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人們都好奇地走過來,當他們看到那個未着寸縷的人時,都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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