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完美大結局

(全書完)

------題外話------

凌言和沐瑤齊齊滑下滿臉黑線,假裝紈絝?他是皇上的親侄子,是安親王的嫡長子,是護國大將軍的外孫,他裝紈絝,有用麼?有用麼?可想而知,上官凌雲裝紈絝的過程,應該很艱辛吧……

凌雲不解地道:“爲什麼?可是,我聽皇伯父說,爹爹以前就經常賭博啊,您還把孃親贏回來了呢。所以,我早就決定了,我以後也要假裝成紈絝公子,去賭一個媳婦回來。”

凌言皺了皺眉,無奈地道:“凌雲,我跟你說過了,賭博是不好的行爲,以後,萬不可效仿,知道麼?”

“自然是像爹爹一樣厲害的,跟人打賭,從來不會輸的男人啊。”小凌雲想也不想,就開口道。

剛好走過來的凌言和沐瑤,聽了上官凌雲的話,覺得好笑,沐瑤看着滿臉認真的兒子,好笑道:“那什麼樣的男人,纔有資格看你的姐姐呢?”

“現在是小男孩,以後就變成男人了,我上官凌雲的姐姐,自然不是這些個就知道爬牆的臭男人能隨便看的。”

小凌馨滿臉黑線,無語地道:“凌雲,你用錯詞了,爹爹說了,他們是小男孩,還不算是男人。”

“因爲,我要快點練好武功,這樣,我就能飛上圍牆,把來府裡偷窺你的男人,全部扔出去。”凌雲滿臉認真地道。

凌馨不解地道:“爲什麼?你還這麼小,爹爹說,你一天扎半個時辰就好了。”

凌雲看着凌馨,認真道:“姐姐,我決定了,我今天,要連續扎馬步兩個時辰。”

“是,世子。”

凌雲指着圍牆上那幾個男孩,怒道:“你去,把那幾個人給我扔出去。”

風影出現在他面前,恭敬道:“世子找屬下有何事?”

突然,凌雲擡頭往圍牆上看去,這時,圍牆上,趴着好幾個小男孩,他們正在盯着凌馨看,小凌雲看到那幾個人,怒道:“好啊,你們幾個,又來偷窺我姐姐,影叔叔,你快來。”

凌雲咬咬牙道:“不行,爹爹說了,練武之人,貴在堅持,要是我吃不了苦,學不好武功,怎能保護好姐姐?”

凌雲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一層薄汗,但是,他還在緊咬牙關,堅持着,一旁的凌馨,看起來倒是輕鬆得多。她看着一旁咬牙堅持的弟弟,輕聲道:“凌雲,累了你就休息一下,你還小呢。”

三年後,安王府的院子內,兩個小孩正在扎馬步。一個是四歲左右的小女孩兒,長得粉雕玉琢,古靈精怪,這正是上官凌馨;她的旁邊,是一個兩歲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長得酷似凌言,一張仿若經過名師雕琢的俊臉,已經可以預見,長大後,會迷死多少閨閣少女,這是凌言和沐瑤的兒子,上官凌雲。

上官然退位後,帶着顏如煙,到處雲遊去了,那夫妻二人,決定走遍大江南北,好好地看看這大好江山。

三個月後,上官煜班師回朝,上官然宣佈退位,將皇位,傳給長子上官煜,上官煜繼位後,封凌言爲安親王,原兵部尚書蔣如海和刑部尚書王青海,官升一級。

沐瑤笑了,她的笑容,燦爛如春日的朝陽,凌言看癡了,緩緩,吻上她的脣,他們的未來,一定會越來越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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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搖搖頭,含情脈脈地道:“小瑤錯了,我今生,贏得的最大賭注,不是南雪國,而是你,所以,我滿足了,可以戒賭了。”

“自然是夠的,只是,你這麼能賭,連國家,都能拿來賭,我從來沒見過,有人的賭注,能下得這麼大,而且,能贏得這麼大。”儘管過去這麼多天了,沐瑤每每想到那個贏回整個南雪國的賭注,都忍不住驚歎,這個人,實在是勇敢。

“娘子覺得我家的銀子不夠多麼?”

沐瑤看着凌言,輕笑道:“只是,如今,事情都差不多落幕了,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呢?會不會像以前一樣,待在千金堂,賺別人的銀子?”

沐瑤笑了:“我的想法,跟你是一樣的。”

“當然不想了,我沒有什麼遠大志向,就想好好陪着娘子,逍遙自在地過日子。”凌言輕笑。

“那相公你呢?你可想要當皇帝?只是因爲知道我不喜歡,才拒絕的麼?”沐瑤看着他,輕聲問道。

凌言笑了,吻了吻她甜軟的脣,寵溺地道:“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所以我拒絕了。”

沐瑤驚了一下,皇后,這是她從來沒想過的事情,她搖搖頭:“不想,我只想跟你,安安生生地過日子,當皇后,太累了。”

凌言不說話,只是把她拉進懷裡,輕聲道:“小瑤,你想當皇后麼?”

沐瑤看着凌言,柔聲道:“怎麼了,這不玩得好好的麼?又要讓人把她抱走?”

凌言看了看小馨兒,小馨兒此時待在他懷裡,也不哭鬧了,還咧着嘴兒笑呢,凌言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然後,讓秋水把她抱出去了。

沐瑤笑道:“你以爲她是真哭呢,你看她,一滴眼淚都不流,這明明是苦肉計。”

凌言走進來,抱起小馨兒,看着沐瑤,好笑道:“你倒是玩得歡喜,把女兒都給玩哭了。”

沐瑤看她小小一丁點大的孩子,竟然還會鼓着腮幫子,覺得特好玩,於是,就是不讓她夠着,最後,小馨兒伸手抓了好久,就是抓不到,最後,乾脆大哭起來。

凌言回到家的時候,沐瑤正陪着小馨兒在牀上玩耍,沐瑤拿着一個撥浪鼓,在小馨兒面前搖呀搖,小馨兒伸出她肉呼呼的小手兒,想要去夠撥浪鼓,無奈,她的手就是不夠長,她看着沐瑤,咿咿呀呀地叫着,臉上的表情,很是不滿。

凌言走出宮門,回頭看了一眼那高高的宮牆,低聲呢喃道:“小瑤,想必是不喜歡這個地方的吧?”……

上官然無奈地笑了笑,從來,人們爲了這個位置,往往用盡手段,只有自己這個兒子,明明皇位唾手可得,他卻不屑一顧,罷了罷了。

凌言哼道:“他想躲懶,沒門,如今,天下統一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接下來的事,你們就看着辦吧,只要別讓我做這個吃力不討好的皇帝就行。”

上官然搖搖頭:“你錯了,朕在臨走之前,已經跟他商議過了,他也認爲你更適合這個位置,你的才能,當今天下,無人能及。”

凌言不滿地道:“你這話,要是被皇兄知道了,他不知道該有多傷心,他這些年,可沒少爲琅月做貢獻。”

上官然輕聲道:“朕知道,其實,你比誰都能勝任這個位置,如果你想要,朕隨時可以給你。”

凌言挑了挑眉,隨即搖搖頭:“爺不幹這個吃力不討好的活,你別想賴上我。”

這一日,上官然把顏如煙帶回了宮中,同時,把凌言召進了宮。御書房內,上官然看着凌言,輕聲道:“言兒,你想當皇帝麼?”

“好。”顏如煙輕輕點頭。

“如煙,跟朕回宮,好不好?”上官然激動地道,他抱着顏如煙的手,緊了又緊,聲音,還有些輕顫。

感覺到他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抖,顏如煙的心,疼得有些麻木,想到這個男人差點就死去,她突然覺得有些後怕,儘管不想承認,但是,心騙不了人,心知道,她還是這樣在乎他。她閉了閉眼,無奈地嘆了口氣,最後,伸出雙手,回抱着他,他們許久許久,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緊緊相擁了,罷了罷了,只要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她就沒有什麼需要去計較的了。

上官然看顏如煙不說話,心裡有些害怕,他連忙走上前,把她摟進懷裡,顫着聲音道:“如煙,不要拒絕朕,朕知道錯了,朕發誓,從今以後,一地會好好對你,你原諒我,好不好?”

顏如煙心中微微一疼,她從未見他如此低聲下氣,這樣的他,讓她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如煙,跟朕回家,好不好?從今以後,朕只要你一個人,好不好?”上官然語帶乞求。

顏如煙看着上官然憔悴的模樣,他的眼周,還有隱隱的青色,想來,是累極了吧,她輕聲道:“皇上,你應該好好休息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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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們出去後,上官然看着顏如煙,輕聲道:“如煙,跟朕回家?好麼?”他說回家,而不是回宮。

沐瑤走過來,笑道:“父皇,馨兒應該餓了,我抱她去吃東西。”她知道上官然應該有話要對顏如煙單獨說,所以,她識趣地抱起馨兒,拉着凌言,走了出去。

小馨兒偏頭看着上官然,不知道她是不是還認得她,只見她,好奇地看了他許久,最後,咧開嘴,笑了一下,上官然喜道:“小馨兒還認得皇爺爺呢,真是個聰明的姑娘。”

他走過去,抱起正坐在地毯上擺弄着各種玩具的小馨兒,輕聲道:“馨兒,來,給皇爺爺寶寶。”

他走進安王府的時候,顏如煙和凌言夫婦正在正廳,陪着馨兒玩耍,上官然看着他們,心中開始感激上天,上天還算待他不薄,沒有讓他失去這一切。而爲他保住這一切的,其實,就是那個他冷落了二十餘載的女子啊,如果不是她,爲他保住了兒子,他怎麼還會有今日?滿心的愧疚,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三天後,上官然終於出現在安王府,他看起來很憔悴,因爲,他一回來,許多事情都要處理,他連續忙了三天,才把事情都處理完,這好不容易處理完事情,聽說顏如煙在安王府,就匆匆趕過來了。

顏如煙並沒有回宮,而是跟着凌言和沐瑤一起,回了安王府,顏如煙的說法是,這些日子,她都是跟馨兒睡的,馨兒不在,她睡不習慣。凌言和沐瑤心知肚明,她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上官然吧?只是,他們都沒有說破,由着她吧,上官然如果心裡真的有顏如煙,自然會來把她接回去的。

顏如煙和沐瑤等人,看着那玩得不亦樂乎的父女倆,臉上,都露出滿足的笑容。

凌言抱着增重不少的馨兒,感覺整顆心脹得滿滿的,他忍不住,把她舉起來,在空中轉着圈圈,小馨兒樂得咯咯笑,她的笑聲,傳出好遠……

她賴在沐瑤懷中膩了好久,才擡起頭來,當她看到凌言的時候,又開始伸出小手,咿咿呀呀地叫了起來,凌言笑道:“你這個小壞蛋,終於看到爹爹了。”說着,就從沐瑤懷裡把她抱了過來,小馨兒歡喜得手舞足蹈,笑聲不斷。

小馨兒彷彿能聽懂般,咧開小嘴,歡喜地笑了起來。用小小的頭顱,輕輕蹭着沐瑤,惹人憐愛極了。

沐瑤吻着她粉嫩的小臉,輕聲呢喃:“寶貝乖,孃親回來,回來了,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沐瑤連忙把她抱了過來,當抱着懷中這個長大了不少的寶貝時,沐瑤忍不住眼眶溼潤,兩個多月的分離,久得她都有些麻木了,此刻,能抱着她,才覺得,整個人都充實起來。

顏如煙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她懷裡的小馨兒就咿咿呀呀地叫了起來,她伸出肉呼呼的小手,看着沐瑤,咿咿呀呀地叫着。

凌言看着她,柔聲道:“母后,我們回來了,你該高興纔是,怎麼哭了?”

不多時,凌言和沐瑤就落到了地面,凌言和沐瑤看着顏如煙,叫了聲母后,顏如煙看到凌言和沐瑤,禁不住喜極而泣,聽說是一回事,親眼看到是一回事,親眼看到他們平安來到她面前,她終究還是忍不住的。

顏如煙聽到秋水說話,也跟着看過去,當她看到凌言和沐瑤的時候,歡喜得連忙從鞦韆上站了起來。

秋水看到崖壁的繩子,突然動了起來,她戒備地往上看去,就看到凌言,抱着沐瑤緩緩往下落,她歡喜地道:“王爺,王妃,你們來了?”

小馨兒待在顏如煙的懷裡,咿咿呀呀地說着沒人聽得懂的話,她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鞦韆一動,她就咯咯地笑,秋水站在旁邊,看着這開心的兩人,心情也跟着飛揚起來。

冒着熱氣的溫泉池旁,顏如煙抱着小馨兒,坐在鞦韆上,輕輕地搖晃着,顏如煙心情很好,她的臉上,掛着一抹淺淡的笑容,雖然她一直待在秘密基地,但是,並沒有隔斷外界的消息。她知道,她的兒子丈夫都活着;她知道,凌言打了打勝仗,收復了南雪;她還知道,葉霜兒一家,被滿門抄斬了。這一件件,都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她如何能不高興?

凌言自己本來也很想念寶貝女兒,就不再逗她,快速起來穿戴整齊,跟着她一起,往秘密基地而去。

“……”沐瑤失語,她無奈地抱了抱他,好聲好氣地道:“好了,好相公了,別鬧了,快點起來吧。”

“除了她,我還能吃誰的醋麼?”

“你連馨兒的醋也吃?”

“我寧願是小孩子呢,這樣,你就會惦着我多一點了。”

“相公,你是小孩子麼?怎麼忽然撒起嬌來了?”沐瑤好笑道。

“娘子,你睡醒第一件事情,不應該是抱抱你親愛的相公麼?”凌言哀怨地道。

沐瑤捶了他一記,又好氣又好笑地道:“沒正經,快點起來,我要去找馨兒。”

“娘子,你說錯了,爲夫的不累,爲夫的還可以讓你繼續累下去呢。”凌言眼睛也不睜開,低低地道。

當沐瑤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這時候,凌言還抱着她,並沒有起來,沐瑤看着還在睡的凌言,輕笑了一下,嘀咕道:“原來,你也這麼累。”

凌言聽着她均勻的呼吸,抱着她的手,又緊了緊,他知道她很累了,匆匆趕路回來,又打了一場大仗,想到她如果醒着,一定又會急着去找馨兒了,所以,他纔想着讓她再累一些,然後好好睡上一覺,就這樣,安安心心的,先讓他抱着睡上一覺。

沐瑤連忙噤聲,事實上,她確實很累了,於是,她緩緩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別可是了,如果你還不夠累,我可以繼續。”沐瑤還想再說什麼,凌言就打斷了她。

“可是……”

凌言吻了吻她,柔聲道:“嗯,娘子乖,好好睡一覺,明天再去,以後,我們再也不用跟她分開了。”

浴桶中的水,已經微微涼了,只是,他們都不覺得冷,最後,凌言看她累得無力了,才把她抱了起來,仔細爲她擦拭着身子,沐瑤累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可是,她強撐開眼皮,輕聲道:“相公,我們該去把馨兒接回來了。”

沐瑤心中一顫,身子,也在微微顫抖着,那久違的熟悉感,再次席捲而來,她擡頭看他,剛好被他吻個正着,他們是夫妻,一切都顯得那麼理所當然,久違的激情,再次上演了,只是,這一次,是在水中,在這個裝着熱水的浴桶裡,他們刻骨纏綿……

下一刻,她就被凌言拉進了懷裡,他吻了吻她的耳垂,低低地道:“小瑤,我只是想你,很想……”

沐瑤嘀咕:“誰像你臉皮這麼厚。”

沐瑤只覺得臉一熱,感覺水變得越來越熱了,凌言看着自己面前這個頭也不敢擡的小女人,悶笑道:“娘子,我們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你還害羞呢。”

說完,不等沐瑤再說什麼,他直接跨了進來,浴桶裡的水,馬上因爲他的進入,溢了出來。

“我知道,但是,這個浴桶夠大了。”

“這裡只有一個浴桶。”

“洗澡。”

溫熱的水,把這冬日的寒冷,都驅散了,沐瑤輕輕嘆息了一聲。她一轉頭,剛好看到凌言在脫衣服,她驚道:“相公,你幹什麼?”

“娘子,你話太多了。”說完這句,他直接堵住了她的脣,沐瑤被吻得暈頭轉向,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當他放開她的時候,她已經被抱進了暖暖的水中。

沐瑤小臉微紅,輕聲道:“我可以自己來。”

他說:“我知道。”但是,說完後,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等到丫鬟們裝好熱水,退出去後,他才放她下來,下一刻,就伸手去解她的戰甲。

“相公,到家了,可以放我下來了。”沐瑤輕聲道,她感覺她一身血腥味,相當難聞,不明白,這個平日裡愛乾淨到近乎潔癖的人,怎麼就喜歡抱着她這個全身血跡斑斑的人。

沐瑤剛進房間,就聽到丫鬟們連忙往浴桶裡加水的聲音。

“是,王爺。”

沐瑤聽到他踢開安王府的大門,然後,沉聲命令府裡的丫鬟:“準備熱水,要快。”

“事情都辦好……”沐瑤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已經被他抱了起來,他抱着她,掠過高高的宮牆,直接往安王府而去。

凌言從金殿內走出的時候,沐瑤在殿外等着她,她一身金黃的戰甲上面,血跡斑斑,乾透的血跡,緊緊黏在那金黃色的金屬上,看起來觸目驚心,可是,她並不在意,她只是靜靜地站着,看着那個從金殿內緩緩走出的男子,只見他步伐從容,輕鬆,還是一如既往的俊美如神,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永遠是那樣,柔得能滴出水來。

長公主面如死灰,頹敗地跌坐在地上,下一刻,就見一個太監走進來,太監尖細的聲音,宣讀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長公主私養兵馬,並助紂爲孽,罪無可恕……”太監後面說什麼,她已經聽不清了,只知道,她被人用刀架着,一路走到天牢,連她的丈夫和女兒,也不能倖免。

就在她還在猜測,皇上會不會查出來的時候,門房就急急忙忙趕過來,氣喘吁吁地道:“公……公主,不……不好了,門外,來了無數御林軍。”

長公主府內,長公主得知了上官武被砍頭的消息,整個人都懵了,想到她自己竟然借兵幫助上官武,她整個人嚇得臉色發白,要是這件事情被查出來,那她將會萬劫不復了,私養兵馬,那可是大罪啊。

上官武和葉霜兒被砍了頭,葉太傅和葉崇熙自然也不能倖免,除了他們兩個挨處死之外,其餘的葉家人,全部被流放了,永世不得踏進京城一步。

周良宇惱怒地奮起反抗,終於掙脫了那些押着他的人,想要襲擊凌言,凌言哪裡還會給他機會,一劍將他刺穿了,下一刻,鮮血染紅了這個金碧輝煌的大殿,今日,人們看到了血流成河的場面,死一個周良宇在他們面前,大家都已經不驚訝了,可悲的周良宇到死之前,都沒能聽自己的兒子喊他一聲爹。

凌言看着周良宇,淡淡地道:“他們都死了,你還好意思活着麼?爺今天就送你上路吧。”

上官然想想也是,上官武作惡太多,無論是那一條,都夠定他死罪了,但是,想到要是凌言當初不警醒,恐怕早就已經一命嗚呼了,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後怕,因爲,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凌言是他兒子,想到他差點都沒有機會認回這個兒子了,他就忍不住憤怒。

凌言懶懶地道:“至於這麼生氣麼?他連殺你這種事都做出來了,只不過是想害我而已,很正常的了。”

上官然看着那上面列舉的罪證,氣得臉色鐵青,他怒道:“來人,把葉霜兒和上官武,給我拉出去砍了。”

凌言看着上官然,淡淡地道:“你還不知道吧,你這個兒子,很早之前,就想弄死我了。”說完,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丟給上官然,那是當初凌言讓林總兵寫下的上官武害他的罪證。

上官武驚恐地想要把藥吐出來,無奈,那顆藥,已經完完全全進入他的腹中。

凌言說完,快速卡住上官武的脖子,趁他張嘴的空檔,把那顆藥,丟盡了他嘴裡,然後,快速把他的嘴合上。

“這可是很寶貴的十日魂飛呢,你當初把這顆藥給了林總兵,讓他給我用呢,可惜,爺用不着,現在還給你好了。”

上官武還是沒想起來,這顆藥跟他有什麼關係。

上官武看着凌言手中那顆紅色的藥丸,有些不解,凌言哼道:“你當然不記得了,因爲你害過爺太多次了,你不記得,也是理所當然的。”

凌言不理會呆愣的衆人,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從裡面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伸到上官武身邊,似笑非笑地道:“還記得這顆藥丸麼?”

衆人目瞪口呆,剛纔他說得那麼信誓旦旦,說上官武是周良宇的兒子,弄了半天,原來,他只是猜的?

上官武還沒來得及開口,凌言就發話了:“呀,爺果然沒猜錯,他還真是你老子。”

葉霜兒點點頭,認命得道:“對,他就是你爹。”

上官武看着葉霜兒,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我真的是他兒子?”

周良宇今日,自己必死無疑,他看了看上官武,輕聲道:“你能否叫我一聲爹?”

經凌言這麼一說,大家看看上官武,再看看周良宇,竟然發現,這兩人的眉眼,還真的有些相像。

凌言看了看周良宇,淡淡地道:“周良宇,我說過要取你性命的,今日,正是時候,有什麼話要跟你兒子說的,趕緊說完,就把命給爺送上來吧。”

周良宇有些驚駭地看着凌言,不明白,這個怎麼就這麼厲害呢?

凌言看着葉霜兒的表情,冷笑道:“很驚訝麼?其實,周良宇從來就沒逃出過我的視線,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從天牢救人,怎麼就這麼容易?”

葉霜兒震驚地看着凌言,周良宇藏身的地方,她自認爲很隱蔽,她真的不明白凌言是怎麼找到他的。

凌言說完,對着殿外吹了聲口哨,下一刻,就有人把周良宇帶上來了。

上官武剛想發話,凌言就打斷他:“不過呢,爺這個人天生仁厚,所以,你們生前不能一家團聚,不能死了也孤苦伶仃呀,所以,我讓人把你的親爹找來了,這樣,你們上路的時候,就有人作伴了,你說,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呢?”

凌言聳聳肩道:“我無所謂啊,野種就野種唄,反正我又沒犯法,如今,還活得好好的,不像某些人,下場這麼悽慘。”

上官武怒道:“凌言,你少在這裡幸災樂禍,你也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的野種罷了。”

凌言話落,上官然尬尷得咳了一聲,殿內的百官,齊齊滑下滿臉黑線,想着安王說話還真是直白。

凌言哼道:“白癡,還用問麼?你自然是周良宇的兒子,如果這個女人不是跟他睡過,他會爲了你們假扮別人二十年麼?”

“武兒,我……”葉霜兒臉色有些難看,她從來沒見過上官武對她發火,此刻看到這樣憤怒的上官武,她竟然感覺有些畏懼。

上官武氣得臉色鐵青,但是已經沒有心情跟凌言爭辯,他看着葉霜兒,怒道:“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誰的兒子?”

凌言冷笑道:“上官武,你真可悲啊,都要死了,連自己的親爹是誰都不知道。”想到上官武以前對他做過的那些事,如果不是自己足夠強大,恐怕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如今,儘管看到他狼狽不堪,他還是忍不住落井下石。

葉霜兒同樣怒道:“什麼爲什麼?因爲,我不想生仇人的兒子,你還不明白麼?這些人,都是我們的仇人。”她指了指上官然,又指了指凌言等。

上官武看着葉霜兒,滿眼的怨恨,他怒道:“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我明明可以是高貴的皇子,你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

上官武看着葉霜兒,不可置信地道:“母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真的是你跟別人生的兒子?”之前凌言這樣說,他還以爲,是凌言故意這樣說的,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不是皇子,他從來沒有一刻,像此刻一樣覺得這麼羞辱不堪,那他這些年的爭鬥,豈不是很可笑?復國?想想就覺得可笑。

葉霜兒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上官然搖搖頭,不想再跟她爭辯,他看了看上官武,才轉向葉霜兒沉聲道:“說吧,他到底是誰的兒子?”

“哼,你待我好,你根本就不愛我,無論我怎麼努力,你還是愛着顏如煙,她纔是你心目中的皇后,我永遠取代不了她。”葉霜兒怒道。

“這些年,朕待你還不夠好麼?”上官然沉聲道。

葉霜兒剛纔使用了黑色召喚,整個人又老了十歲,她如今,滿臉皺紋,頭髮已經花白了,剛纔又被凌言打得受了重傷,整個人狼狽得令人目不忍視。她看着上官然,惱怒道:“我沒有錯,我只是想要奪回自己應得的,我有什麼錯?”

上官然不再理會他,他看着被扔在地上,老得猶如六旬老嫗的葉霜兒,冷冷地道:“葉霜兒,你可知罪?”

“要殺便殺,反正,你們殺我古家的人,還少麼?”葉太傅嘴硬道。

上官然不以爲然地道:“公道自在人心,你說什麼都沒有用,今日,你們,要爲你們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葉太傅哼道:“上官然,你們上官家,霸佔我古家皇朝上百年,你們,纔是謀權篡位的人。”

上官然坐在金椅上,看着葉太傅一家,淡淡地道:“葉太傅,真沒想到啊,你隱藏得竟然如此深,現在好了,一切都結束了,你們古家的復國夢,也該醒了。”

凌言並不急着進殿,而是命人收拾戰場,然後,才讓人把葉太傅一家,帶進了金殿。

上官然不理會那些大臣尷尬的模樣,徑自向金殿走去。那些大臣,連忙跟了上去,進了金殿,他們才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人們齊齊向宮門看去,就見上官然緩緩走進來,那些躲起來的大臣,連忙上前,想要下跪行禮,可是,宮門內,密密麻麻地擺滿了屍體,竟是連個下跪的地方,都沒有。

這時,宮門大開,外面,傳來侍衛大聲高呼:“皇上駕到。”

“來人,把他綁了。”凌言一揮手,馬上有侍衛上來,將葉崇熙綁了起來。

葉崇熙噴出一口鮮血,哼道:“成王敗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凌言看着他,冷冷地道:“葉崇熙,你做下的惡事太多,也該還了。”

此刻,偌大的宮殿內,只剩下凌言和葉崇熙還在打,葉崇熙終究不是凌言的對手,最後,只聽噹啷一聲響,葉崇熙的劍從手中飛出,他重重摔了下來,丟落在地上躺着的屍體上面,凌言的劍尖,抵住了他的咽喉。

被廢了武功的葉太傅,看到那些放下武器的古家軍,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不忍再看了,一百年,努力了一百年,他還是輸了。

那些活着的古家軍,聽了沐瑤的話,連忙把手中的武器放下,舉雙手投降。

沐瑤已經停止戰鬥的士兵,大聲數道:“一、二、三,放下。”

他們聽了沐瑤的話,眼裡閃過一絲猶豫,沐瑤繼續道:“我數一二三,我數到三之後,如果你們願意放下武器,我就饒你們不死,從今以後,你們就是琅月的士兵,再不是前朝餘孽。”

沐瑤看着這些人的表情,知道他們已經無心再戰,她躍上屋頂,大聲道:“古家軍聽着,你們的主子,他已經被制服了,如果你們現在投降,還來得及,如若不然,我不介意,全部送你們上路。”

慢慢地,古家軍越來越少了,而琅月的精兵,還在源源不斷地涌進來。

沐瑤和沐源,正在奮力地廝殺着,沐瑤身上的戰甲,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她手中的劍,還在空中不斷翻飛,那些還在反抗的古家軍,看着這個女子,手起刀落之間,殺死自己的同伴無數,他們越打越心涼,一不留神,腦袋又搬了家。

凌言連忙趕過來,擋住了葉崇熙,上官武沒有了葉崇熙的照應,沒過多久,就被龍隱閣的隱衛制服了。

葉崇熙看自己的祖父和姑姑都被凌言制服了,心頭大叫不好,想要逃跑,可是,龍隱閣的隱衛,豈是那麼好對付的?他們把他團團圍住,讓他無法逃開,他咬咬牙,出掌更狠,狠狠地襲向圍着他的隱衛,好幾個隱衛受不了他強勁的掌風,齊齊倒了下去。

琅月士兵不用應付那些吃人的烏鴉,感覺輕鬆了不少,他們認真對敵,很快,上十萬的古家軍,剩下已經不到一半了。

凌言快速飛身而至,點了她的啞穴,她嘴巴不能動了,那些前一刻還在攻擊人的烏鴉,彷彿傻了般,呆呆地不記得攻擊人了,茫然地在空中飛着。

凌言運氣於掌中,對着葉霜兒,快速出手,狠命一劈,凌言的速度太快太猛,葉霜兒閃避不及,砰的一聲,跌下屋頂,口中,有鮮血緩緩流出。

無數烏鴉,圍在凌言身邊,用它們尖尖的嘴巴,想要去啄凌言,凌言惱怒,他運起真氣,把圍在他身邊的烏鴉,全部震飛了,下一刻,就見無數黑色的羽毛,在空中亂舞。

士兵們忙着對付古家軍,一邊忙着對付烏鴉,不多時,竟然開始慢慢落於下風了。

凌言看着滿天的烏鴉,皺了皺眉,他飛身來到葉霜兒身邊,提劍對着她刺去,葉霜兒連忙閃避,但是嘴巴還在不停地念着,遠處,不停地有烏鴉飛來,那些烏鴉,不停地按照葉霜兒的指示,拼了命地攻擊琅月士兵。

這時,凌言剛好把葉太傅打倒了,葉太傅想要站起來,凌言已經比他先一步,快速出手,廢了他的武功,然後,把他抓起來,往那些官員所在的地方扔去。

有了那些烏鴉的加入,古家軍突然士氣大振,他們更加賣力地與琅月士兵和御林軍廝殺起來。

那些躲在一旁的官員,看到烏鴉竟然會攻擊人,禁不住心頭大駭,一個個嚇得面無人色。

不多時,就見無數烏黑的烏鴉,從遠處飛來,那些烏鴉,彷彿會認人般,專門攻擊琅月的士兵。

葉崇熙武功高強,有了他的加入,葉霜兒自然輕鬆了不少,她躍上屋頂,嘴裡不停地念着什麼,一邊念,還一邊揮劍,擋開來襲擊她的隱衛。

葉崇熙眉頭跳了一下,他沒想到,葉霜兒竟然知道他在這裡,於是,他不再隱藏,飛身加入葉霜兒和上官武的隊伍,反正,打不贏再跑就是,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

這一仗,有了沐瑤帶回來的十萬精兵加入,結果可以預見,葉太傅和葉霜兒都急了,她想施咒,無奈,那些隱衛纏得太緊,她根本分不開身來施咒,她越戰越心急,因爲心神不寧,一不小心,她的手臂被刺中了,鮮血緩緩流了出來,她一急,大聲吼道:“崇熙,你還不打算出來麼?你就忍心讓我們都死在這?”葉霜兒猜想,自己的父親既然出現在這裡,那麼,葉崇熙應該也會在,所以,她才喊了出來。

那個穿着金黃色戰甲的少年,自然是沐瑤,而她的身後,是從祁城帶回來的精兵。凌言輕功比較厲害,他率先趕回來,阻止上官武登基,而沐瑤,帶着隊伍走在後面,她帶人馬不停蹄地趕路,終於在這一刻,趕了回來,看到還有許多御林軍正在奮力跟古家軍廝殺,她鬆了一口氣,總算,還不是太晚。

御林軍統領看到少年身後的密密麻麻的騎兵,他笑了,手下的大刀,砍得更狠,更快,因爲,他知道,勝利就要來了。

下一刻,皇宮內,涌進無數騎兵,領頭的,是一個穿着金黃色戰甲的英俊少年,只見他舉起手中的劍,高呼一聲:“給我殺。”他身後的士兵,就齊齊向着那些古家軍涌過去。

慢慢的,他感覺有些疲憊了,他以爲,這一戰,他必死無疑了,突然,遠處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御林軍統領心頭一震,似乎來了力氣,他又更加賣力地廝殺起來。

御林軍統領看着自己的同伴越來越少,心微微地涼了,他咬咬牙,繼續奮戰,也許,今日,就是他爲國盡忠的日子,他咬咬牙,手中的刀,更加用力地劈出,他一刀,砍下了一個古家軍的頭顱,那顆頭顱在空中旋轉了兩圈,才掉落地面,落地的時候,還滾了幾圈,他視而不見,繼續提起大刀,向那些不斷向他涌來的古家軍砍去。

這樣一場戰鬥,註定是死傷無數,倒下的屍體,越來越多,偌大的皇宮,已經被鮮血染紅了,鮮紅的血水,像是剛剛下了一場血雨,皇宮的空地上,再辨不出原來的顏色。

宮裡的御林軍,總共不過兩萬人,上次上官煜帶出去的五千人,全部都被古家軍消滅了,如今,剩下不過一萬五千人,一萬五千的御林軍,對上那十萬人的古家軍隊,還是有些吃力,他們越戰越心驚,但是,沒有人敢退縮,他們奮力廝殺着,誓死遵從皇上的聖旨,與古家軍對抗。

古家軍不少,加上跟長公主借的那些兵,算下來有將近十萬人,十萬人的隊伍,可想而知,這得有多龐大,一般的小國,整個國家的軍隊,也不過才數萬人,這古家,竟然養着這麼多兵馬,而在養着這麼多兵馬的前提下,古家的寶藏,竟然還有這麼多金磚,可想而知,古霖宵在位之時,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了。

自從凌言和葉太傅開打以後,御林軍也和古家軍打了起來,皇宮內,亂成一片,濃濃的血腥味,在這偌大的宮殿,瀰漫開來,官員們看着那廝殺的場面,有些驚恐,有的人活了數十載,都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廝殺場面,特別是那些文官,聞着這濃重的血腥味,都感覺有些呼吸不過來。

葉崇熙是個懂得審時度勢之人,他還在等,看看是葉太傅得勝,還是凌言得勝,如果自己的祖父,能殺死凌言,那其他人就不足畏懼,就算是上官煜和上官然回來了,也沒有用,那麼,勝利一定是屬於他們的。可是,如果連自己的祖父都打不贏凌言,那自己出去,也只是白白去送死罷了,所以,他一定要看清楚形勢,才決定作何選擇。

葉崇熙隱在暗處,觀察形勢。他今日如果出現在這皇宮,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着離開這個,反正,上官然活着,他們想復國,希望並不大。

上官武見狀,連忙過去幫葉霜兒,他們兩人,武功也是一流的,但是,對上百名一流隱衛,打起來還是相當吃力。

葉霜兒看葉太傅回來了,心下稍安,她恨不得加入戰局,一同把凌言殺死,而且,她也這麼做了,她縱身躍下屋頂,想要加入戰局,龍隱閣的隱衛,自然不會讓她得逞,齊齊攔住了她的去路,葉霜兒被百名一流隱衛圍攻,一時之間,忙得手足無措。

“小子,看招。”葉太傅率先出手,攻向凌言,殿內的官員,忍不住都走了出來,他們看到葉太傅武功竟然如此了得,都覺得很是震驚,葉太傅爲官數十載,竟然無人知道他武功高強,他到底是隱藏得有多深?

“那就試試看吧。”凌言不以爲意地道。

“黃毛小兒,好大的口氣,是誰死還不知道呢。”葉太傅哼道。

凌言輕輕一閃,已閃開葉太傅的攻擊,凌言在遠處站定,看着葉太傅,冷冷地道:“你這死老頭,終於捨得出現了,我還以爲你怕死,不敢出來了呢。”他之所以說出寶藏的事情,就是引葉太傅出現,好把他們一網打盡,果然,葉太傅聽到凌言偷了他的寶藏,他終於忍不住現身了。

“黃毛小兒,原來是你拿了我的傳國玉璽,快把玉璽給我拿出來。”葉太傅從人羣總躍出來,出掌對着凌言劈去。

凌言搖搖頭:“別說得這麼難聽,什麼叫你們家的?那是天下人的,你們古家,當年搜刮民脂民膏,弄得民不聊生,人民才奮起反抗,如今,你們還想要復國?這你得問問天下人同不同意。”

葉霜兒心中一跳,看着凌言,不可思議地道:“凌言,你偷了我們家的寶藏?”

凌言冷笑道:“白癡,有的是錢,你是說,你們家在雪雲山的寶藏麼?那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難道你不好奇,葉太傅和葉崇熙爲什麼沒有出現麼?”凌言是什麼人?葉太傅和葉崇熙沒有出現,他就能料到,他們是去雪雲山取傳國玉璽去了。

葉霜兒看到那些士兵臉色大變,怒道:“凌言,你少在那裡危言聳聽,我古家多的是錢,如何會養不起?”

凌言自然不會錯過他們的眼神,他繼續道:“不過,你們這樣做,也可以理解,畢竟,古家是你們的衣食父母,讓你們繁衍生息,你們爲他們效命,也說得過去,不過,從今以後,古家,估計是養不起你們了。”

古家軍沒有說話,但是,看着凌言的眼神,隱含着畏懼。

凌言走到殿外,看着那些古家軍,淡淡地道:“你們當真要爲了這個女人的野心,連命都不要了麼?”

那些古家軍,看着這樣的凌言,心中都難免生出幾分怯意。

衆人驚駭地看着這一幕,人們不知道,一個人的內力,竟然能深厚到這種程度。

凌言緩緩走出殿外,他所過之處,均有士兵被震飛,那些攔着他的人,有的被震斷了手,有的被震斷了腿,因爲,他運起真氣,在他身上,築起了一個真氣罩,那些想動他的士兵,被他那渾厚的真氣,震飛了出去。他一路走出去,地上血色一片,可是,他那墨色的上好錦袍,還是潔淨如初,他將那些人,踩在腳下,猶如踩死地上的螞蟻。

“殺,殺……復國,復國……”古家的兵馬,齊齊吶喊,揮動着手中的武器。

金殿內的官員,更是驚駭,沒想到,這葉霜兒,隱在這宮中二十餘載,竟然是爲了復國,實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葉霜兒的話,傳出好遠,連京城的老百姓,都聽到了,一聽到古家皇朝,人們都憤怒不已,因爲,百姓們都聽他們的祖先提過,古霖宵昏庸無度,弄得民不聊生,沒成想,那個皇上疼寵了二十餘載的葉貴妃,竟然是前朝餘孽,實在是令人唏噓。

葉霜兒看了圍着她的御林軍一眼,冷笑道:“就憑你們,也想攔着我?”葉霜兒足尖一點,人已飛出殿外,她站在皇城最高的屋頂,對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軍隊道,“古家皇朝的士兵們,你們給我聽着,我們古家皇朝,復國的時機到了,我們隱忍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這一日,現在,你們給我殺掉凌言,這個天下,就是我們的了。”

這時候,上官武的兵馬也來了,正是之前那些打敗上官煜的古家軍,密密麻麻的士兵,把皇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下一刻,門口的御林軍,齊齊走進來,圍住了上官武和葉霜兒。大臣們聽說凌言的聖旨是真的,人人面露喜色,只有少數被上官武收服的大臣,面如死灰。

“等等。”凌言叫住了御林軍的首領,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封信,直接丟給御林軍統領,御林軍統領連忙接過信,看了內容後,面色一變,隨即喜道:“兄弟們,皇上活着,安王的聖旨是真的,給我動手,緝拿犯人。”

那些堵在殿門口的御林軍,聽了凌言的話,齊齊面色一變,他們的首領,倒是識時務,連忙道:“安王,御林軍的職責,是保護皇上,你們的戰鬥,我們不參與。”他說完,連忙一揮手,示意他的下屬們撤退。

凌言根本不把那些圍着他的士兵看在眼裡,他對着門外的御林軍道:“你們可要想清楚了,御林軍,是保護皇城的安危的,如今,上官武妄圖篡位,已經罪無可恕,如果你們助紂爲孽,到時候,可別怪父皇不講情面。”

大臣們擔心自己受累,連忙躲到一邊,刀劍無眼,他們之中,好多都是不會武功的文官,爲了保命,還是躲起來比較保險。

一時之間,殿內站滿了人,無數士兵和御林軍,齊齊堵在門口,一時根本分不清,哪些是上官武的人,哪些是凌言的人。

上官武點點頭,命人去召集兵馬去了,然後,對着殿外的侍衛朗聲吩咐道:“來人,凌言假傳聖旨,給我拿下,死活不論。”

葉霜兒點點頭:“快,召集兵馬,圍殺凌言,要不然,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上官武看着葉霜兒,低聲道:“母妃,這些人武功不俗,你要小心了。”

凌言話音剛落,就見上百名勁裝男子衝了進來,這一百人,正是之前打敗南雪那一萬人的龍隱閣隱衛。

凌言鄙視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死到臨頭還嘴硬,來人,將他們給我拿下。”

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葉霜兒就吼道:“凌言,皇上不可能還活着,你這是假傳聖旨。”

凌言不等葉霜兒和上官武反應過來,已經開始唸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上官武和葉霜兒試圖謀反,謀害當朝皇上和當朝太子,罪該萬死,人人得而誅之,特此命凌言將此二人拿下,等朕回京,再一併處斬。”

衆人看到凌言手中的聖旨,齊齊眼睛一亮,上官武和葉霜兒則是面色齊齊一變,聖旨?有聖旨,難道,上官然真的活着?

凌言看了圍着自己的侍衛一眼,淡淡地道:“急什麼抓人?先等爺唸完聖旨再說也不遲啊。”說完,他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卷明黃色的卷軸,緩緩抖開。

“你好大的口氣,我倒是要看看,今日,是誰送誰歸西。”葉霜兒對着門外,大聲喝道:“來人,給我將此人拿下。”

凌言搖搖頭:“你錯了,我不是回來爭奪皇位的,我是回來,替父皇送你們歸西的。”

葉霜兒知道凌言毒舌,她也不傻得去惱怒了,她看着凌言,冷冷地道:“凌言,你是專程提早趕回來,特意爭奪這皇位的吧?想爭就大膽地承認,何必遮遮掩掩?”

凌言像看白癡一樣看着她,哼道:“果然,白癡就是白癡,你自己都白癡,生出的兒子,怎麼能不白癡,是我太高估你了。”

“凌言,你爲了阻止武兒登基,連這種荒謬的理由都能編出來,實在是夠狠。”葉霜兒沒有看到上官然,頓時放心了不少。她認爲凌言是沒有辦法救活上官然的,只要上官然不在了,就沒法滴血認清了,無論凌言怎麼說,她就是死不承認。之前說皇上還活着的傳言,應該也是凌言弄出來的,是假的,這麼想以後,她變得有恃無恐了。

凌言冷笑道:“葉霜兒,你既然有膽在父皇面前說,他不是父皇的兒子,那如今死不承認,算是怎麼回事?還是說,你根本連他是哪裡來的野種,都不知道?”

凌言話音剛落,葉霜兒就從內殿緩緩走了出來,她看着凌言,冷笑道:“凌言,又是你,你這是想幹什麼?給我武兒潑髒水,阻止他登基麼?”

凌言不理會衆人的驚駭,繼續抱着雙臂,懶懶地倚着柱子,對着內殿喊了一聲:“葉霜兒,你還不出來,是想自己逃命麼?”

人們還沒從剛纔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令人更驚駭的一幕發生了,只見上官武手中的劍,突然變成了無數碎片,叮呤噹啷地落在地上,下一刻,上官武的手中,就只剩下光禿禿地劍柄。

凌言也不躲,只見他輕輕一擡手,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了上官武刺過來的劍尖,上官武面色一變,想要拔劍抽回,竟是動彈不得,衆人驚駭地看着凌言的動作,大家都知道,上官武用了多大勁力把劍揮過去,可是,凌言就這麼輕鬆地把劍夾住了,而且,他的手指竟然毫無損傷,他的武功到底是有多高啊?

“凌言,我跟你拼了。”上官武怒得跳了起來,下一刻,就舉着劍,向凌言奔去。

凌言看上官武氣得臉都黑了,繼續用更加憐憫的眼光看着上官武,嘖嘖道:“嘖嘖,我說葉霜兒可真夠狠的啊,都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不告訴你真相,你連自己的親爹是誰都不知道,還想當皇帝呢,你說,你到底是有多悲哀啊。”

上官武聽得又怒又震驚,他氣得臉都黑了,他怒道:“凌言,你何故如此羞辱我,就算父皇不在了,你也不能胡說八道。”

凌言話音剛落,羣臣都驚呆了,這個消息,實在是太令人震撼,以至於,他們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凌言看着大家充滿好奇的臉,繼續道:“上官武,其實,我挺同情你的,你到如今都還不知道吧?其實呢,你是葉霜兒偷人生的野種,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兒子,這樣,就能解釋得通,你何以會那麼蠢了呀。”

“沒想怎麼樣啊,我今日就是想告訴大家一個秘密而已,雖然,這個秘密,會讓父皇很沒面子,但是,我還是不得不說。”凌言頓了一下,衆人都側耳傾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凌言說的會讓皇上很沒面子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上官武眯着眼睛,怒道:“凌言,你到底想怎麼樣?”

上官武看到凌言的笑臉,恨不得一掌把他拍飛了,上官武正想開口,凌言就發話了:“上官武,以前,我一直想不明白,父皇如此睿智的一個人,怎麼會生出你這麼蠢的兒子,直到前段時間,才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衆人都不解,想不明白,安王這是怎麼了,上官武都要把皇位搶了,他不但一點不着急,還有心情笑?

凌言看着上官武,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感覺,此時的上官武,真的很像個小丑。

“凌言,你少血口噴人,對於父皇和皇兄的死,我也很悲痛,我也盼着他們回來,可是,如今都過去兩個月了,他們都沒有回來,國不可一日無君,我這纔想着先登基的。”上官武說這話,竟然毫不心虛,看來,在這爾虞我詐的地方呆久了,他的道行也提升了不少。

凌言話落,衆人面色微微變了變,倒是沒有多大驚訝,因爲大家都知道,上官武爲了上位,應該是用盡了手段,只是,沒有人敢像凌言這樣,直接把話說明而已。

“你也懂情分?你跟葉家的人合謀,試圖殺死父皇,之後又謀害太子,你派人多次暗殺我,你可顧念過父子情份,兄弟情分?”凌言諷刺地道。

上官武氣得臉色鐵青,怒道:“凌言,你別太過分,怎麼說我也是你弟弟,打斷骨頭連着筋呢,你如此羞辱我,當真不顧念一絲兄弟情分麼?”

凌言話落,那些大臣趕緊低下頭,因爲,他們真的很想笑,想着安王無論是當王爺也好,當紈絝公子也好,損人的功夫,都是一流的,直接能把人氣死。

凌言笑道:“不是,我是專程回來看戲的,不過說實在,你這個小丑的角色,演得着實不錯。”他說着,還對上官武豎起了大拇指。

“凌言,你是專程回來搗亂的麼?”上官武怒道。

“沒有人指證,也就是沒有這回事洛。”凌言聳聳肩,笑道。

羣臣個個低垂着頭,沒有人出聲。

“哦?他如何以下犯上?我怎麼不知道?”凌言掃了殿內的百官一眼,淡淡地道,“是誰看到他以下犯上了?不如,跟爺說說?”

上官武面色一變,看着凌言,怒道:“凌言,凌丞相以下犯上,你這是要包庇他麼?”

凌言走到殿內的金柱旁,抱着雙臂,懶懶地倚在金柱上,他看着上官武,似笑非笑地道:“怎麼了?不是要登基麼?要不要爺來給你當司儀呢?”

凌言一步一步往金殿內走,百官齊齊轉頭看着他,有人歡喜,有人擔憂。

“安王,是安王回來了。”衆人激動地道。

衆人擡頭看去,就見凌言從外面,緩緩地走進來。

“我看誰敢?”侍衛們剛想把凌智帶走,一個聲音突然從殿門外傳來。

“凌智以下犯上,拉下去,斬首示衆。”上官武大手一揮,怒道。

“王爺……”羣臣驚呼。

“誰敢求情,與他同罪。”上官武冷冷地道。

“王爺請息怒。”大臣們連忙跪下來,爲凌智求情。

守在門外的侍衛,連忙走進來,用到架着凌智的脖子。

“凌智,你想死,那本王不介意成全你。”上官武怒道,“來人,給我拉下去砍了。”

凌智哼道:“老臣死也不贊同。”

上官武哼道:“既然你們都不說話,本王就當你們是贊同本王登基的了。”

殿內一片靜默,沒有人出聲,凌智只是定定地站着,也不開口。

上官武掃視了羣臣一眼,冷冷地道:“你們還要阻止本王登基麼?誤了吉時,你們擔當得起麼?”

“吉時到。”站在上官武旁邊的太監,尖聲開口。

上官武冷哼道:“哼,你心裡怎麼想的,你自己心裡清楚。”

“下官絕對沒有這方面的私心,下官絕對是爲了王爺着想,謀權篡位,那可是死罪啊。”凌智聽了那些大臣的議論,感覺特別氣憤,沒想到,那些大臣爲官這麼多年,平日一個個都老奸巨猾,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上官武的三言兩語給說動了。

大臣們輕聲議論着,生怕站錯了對。

上官武話落,羣臣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有人覺得上官武說得有道理,要是皇上還活着,之前怎麼會沒有一點消息傳回來?莫不是凌言爲了阻止上官武繼位,而故意放出來的假消息吧?可是,凌言收服了南雪,立了大功,要登基也應該是凌言登基纔對啊。

“凌智,本王知道,凌言當了你兒子二十年,你心目中的皇帝人選,是他對不對?所以,你纔會一再阻止本王登基。”上官武看着凌智,冷笑道。

“王爺,邊城傳來消息,皇上還活着啊。”凌智大聲道。

“你們想造反麼?皇上都失蹤兩個多月了,國不可一日無君,本王已經等了他許久了,要是他活着,他如何會不回來?父皇明明就已經不在了,你們卻一再阻止登基,是何居心?”上官武怒道。

“攝政王,還請您三思。”衆人看凌智帶頭反對,連忙加入勸阻的隊伍。

“攝政王,皇上健在,你若登基,即是謀逆,此罪當誅啊,還請您三思。”凌智把心一橫,大聲喊道。

衆人看得心頭大震,暗暗叫苦,要是阻止這位登基,可能下一刻,自己的腦袋就得搬家,如果不阻止,等皇上回來,估計他們的烏紗帽也保不住了,實在是兩難啊。

“凌丞相,你想死麼?敢擋本王的路?”上官武沉聲說道,眼裡的殺機,不加掩飾。

凌智聽了上官武的話,面色一變,連忙上前道:“攝政王,皇上健在,您不適合登基啊,請攝政王三思。”

上官武掃了羣臣一眼,淡淡地道:“來人,儀式開始。”

當上官武來到金殿的時候,羣臣已經來了,大家看到他穿着龍袍,面色均是一變,人們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勇氣登基,因爲,他們已經收到消息,上官然已經在路上了。

上官武換上內務府爲他量身定製的龍袍,緩緩往金殿走去。

“好好,兒臣去就是。”上官武無奈地道,反正上官然沒回來,就算是當一天的皇上,也是好的。

“去啊,你還是不是我兒子,你還聽不聽我的話?”葉霜兒怒道。

“母妃。”上官武愣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哪裡來那麼多的自信,黑色召喚,真的能打敗上官然的千軍萬馬麼?能打敗凌言麼?

“武兒,你不相信母妃麼?母妃真的可以打敗他們父子,你相信母妃,現在,你快點去,更衣,登基。”葉霜兒堅定地道,“也許,等下你外公和表弟就回來了,你快去,別誤了吉時。”

“母妃,你瘋了。”上官武氣急敗壞地道。

“武兒,你膽子怎麼那麼小?我們有十萬兵馬呢,你還怕他不成?大不了,大家拼個你死我活,我也不要讓上官然好過。”葉霜兒冷冷地道,“你別忘了,你母妃還會黑色召喚呢,我就不信,我鬥不過上官然父子,大不了,我再變老十歲就是,我不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

上官武不敢置信地道:“母妃,你瘋了,父皇還沒死,我繼位,那就是篡位啊,到時候,不會有人幫我們的,要是有傳國玉璽,興許還有一絲希望,如今,我們的希望真的破滅了,我們還是趕緊逃吧。”

“逃?”葉霜兒愣愣地道,離她的目標,只剩一步之遙了?竟然要逃?“不,我不逃,武兒,上官然不是沒有回來麼?你趕緊去更衣,儀式正常進行,我倒是要看看,他這個已經變成太上皇的人,要如何讓當今皇上下臺,你當了皇上,他敢動你,就是死罪。”

“母妃,可是,時辰快到了,我們怎麼辦?要是沒有傳國玉璽,那些人是不會擁護我當皇帝的,而且,父皇也快回來了,要不,我們趕緊逃吧,父皇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上官武這時,腦子倒是清醒了,不記得做皇帝夢了,只是想着逃命。

葉霜兒神色凝重地道:“許是路上耽擱了,我們再等等。”

可是,眼看着時辰就要到了,還沒有看見葉崇熙和葉太傅的身影,上官武看着葉霜兒,焦急地道:“母妃,外公和表弟怎麼還沒回來啊?”

十二月二十六,上官武焦急地等待着,等着葉太傅和葉崇熙把傳國玉璽拿來,這樣,他就能在羣臣面前,宣佈,他是擁有傳國玉璽的人,他是這個天下名正言順的君主。

祖孫二人,就像是失了魂般,一動不動,恨不得這只是一場夢……

葉崇熙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只是愣愣地站着。凌言打敗了祁鷹,收復了南雪,他已經沒有能力跟他抗衡了,他才燃起沒多久的皇帝夢也破碎了,現如今,連古家留存了百年的寶藏,也不復存在了。叫他如何接受得了?如果寶藏還在,他們就算是隱姓埋名,遠離京城,那麼他們的兒孫後代也不用愁,可是如今,什麼都沒有了,他們還拿什麼去跟上官家族抗衡?

葉太傅一直坐在山洞裡,無數冰雪從洞口灌進來,不多時,他的周圍,已經堆起了厚厚的積雪,他渾然未覺。

葉崇熙愣愣地看着這個空空的山洞,說不出一句話來。

葉太傅頹敗地跌跪在地上,嘴裡呢喃着:“天要亡我古家皇朝,天要亡我古家皇朝啊。”

果然,當葉太傅走進洞裡時候,裡面一片漆黑,沒有了夜明珠,什麼都看不見,他顫抖着雙手,從懷裡拿出夜明珠,頓時,洞裡開始明亮起來,可是,洞裡面再也沒有金牆,裡面空空如也,這裡沒有了寶藏,只是一個空空的黑洞。

葉太傅急急打開門,走了進去,葉崇熙連忙跟在他身後,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也許,裡面,早已空無一物。

葉太傅點點頭,連忙撥開積雪,尋找那扇安在地上的門,那扇門比較隱秘,陣被破壞後,他尋了許久,才尋到了那扇門。

葉崇熙心下一驚,連忙道:“祖父,趕緊看看寶藏還在不在。”

“這個陣被人破壞了。”葉太傅沉聲道。

葉崇熙看葉太傅臉色變了,急忙問道:“祖父,怎麼了?”

當葉太傅看着那個藏寶藏的地方,石頭的擺放,完全亂了順序的時候,他驚呆了,這個寶藏,葉家已經保存了百年,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怎麼如今,這些石頭,變得一片狼藉,那可是葉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這個陣,除了葉家的人,根本沒有人會破解啊。

葉太傅和葉崇熙,馬不停蹄地往仙雲山趕去,用了整整四天的時間,纔來到雪雲山,那個他們藏寶藏的地方。

凌言等人,終於踏上了回京的路……

“知道了父皇,您多保重。”

“煜兒,你自己在這邊,小心些。”上官然看着上官煜,慈愛地道。

上官煜點點頭:“我會盡快整頓好這邊的事情,儘快回去的。”

“不用,十萬對十萬,他是贏不了的,放心吧,南雪這些兵馬,我還不是很放心,有些人心裡還不是真正歸順,多留些兵馬給你,我也放心些。”凌言輕聲道。

上官煜看了眼凌言身後的兵馬,道:“上官武有十萬兵馬呢,你要不要多帶些兵回去,確保萬無一失啊。”

凌言點點頭:“放心吧,那老頭,命大着呢,死不了。”

上官煜帶着人馬出城相送,上官煜看着凌言,慎重地道:“凌言,父皇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十二月二十二這一日,凌言帶着沐瑤和上官然準備回京,沐庭遠留下來幫助上官煜,沐源跟着凌言等人一起回京,是沐瑤要求的,沐瑤的說法是,沐源該成親了,蔣豔在京城,估計都等急了。

凌言把之前俘虜的那幾位將軍,把他們放了,還讓他們回到軍中,繼續擔任將軍的職務,這是他們做夢都沒想到的事情,有了這樣的優待,自然會更加盡心盡力,這也是凌言當初留着他們的原因,讓他們看清原主的冷漠,然後,再給他們施恩,讓他們心存感激,這樣,他們纔會更加賣力地爲國家效勞。

凌言開始變得很忙碌,忙着整編軍隊,連傷勢沒好完全的上官煜,也忙得不可開交,上官然也不敢閒着了,忙着派人去南雪那邊整頓,總之,父子三人忙得不可開交,連沐瑤,也沒閒着。

葉太傅和葉崇熙,急匆匆地出門,往雪雲山而去。

“好,祖父,我們現在就走吧。”葉崇熙點頭。

葉太傅聽了葉霜兒的話,點點頭:“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崇熙,事不宜遲,你跟祖父一起去取吧,祖父布的陣,你是打不開的。”

葉霜兒來到太傅府,葉太傅和葉崇熙正躲在書房裡想對策,葉霜兒看着葉太傅,急切地道:“爹,趕緊讓崇熙去取傳國玉璽吧,有了傳國玉璽,武兒就是這天下真正的霸主。”

到了這一刻,上官武還在做着皇帝夢,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是,母妃。”上官武感覺自己像做夢一樣,原來,他纔是最有資格當皇帝的人,因爲,他不僅是皇子,還是擁有傳國玉璽的人,看來,上天待他不薄啊。

“按照母妃說的去做,現在,去告訴內務府的人,抓緊時間準備,母妃讓你表弟去取傳國玉璽,皇位一定是你的,誰也奪不去。”

“母妃……”上官武愣愣地道。

“不怕,我們有十萬大軍在京城,誰敢阻攔你登基,殺無赦。”葉霜兒冷冷地道。

“可是,那些大臣知道父皇還活着,已經停止準備我登基的一切事宜了。”上官武又有些擔憂地道。

“那是當然。”

“太好了母妃,原來,我纔是最有資格繼承王位的那個人。”

“自然是真的了,傳國玉璽,一直在我們古家人的手裡,別的人,休想拿去。”葉霜兒得意地道。

上官武聽到傳國玉璽這四個字,驚訝得瞪大眼睛:“母妃,我們真的有傳國玉璽?”他激動地聲音都顫抖了。

只要她不說出,上官武不是上官然的兒子這個事情,那麼,誰也撼動不了上官武的地位,到時候,上官然回來,就算他說上官武不是他的兒子,她也會說,上官然是不滿上官武繼位的緣故,總之,她死都不會承認就是了。

儘管過了上百年,傳國玉璽依然是帝王的象徵,葉霜兒敢肯定,只要上官武拿出傳國玉璽,那些大臣,一定會擁護上官武爲王的。如今,上官武在朝政,也有了一定的人脈,有了一定的根基,如果他拿出傳國玉璽,那麼,他要繼位,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如今,要是傳國玉璽現世,而且又是將要登基爲王的上官武所得,那麼,他當這個皇帝,自然是順理成章,這也就是葉霜兒有恃無恐的原因。

傳國玉璽,是帝王身份的象徵。傳國玉璽一代一代地傳承下去,只是,到了古霖宵手裡,因爲古霖宵昏庸無度,人們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奮起反抗。儘管他逃跑了,琅月先祖沒有找到傳國玉璽,但是,人們實在無法再忍受古家的統治,儘管上官家族的人沒有拿到傳國玉璽,人們當時照樣擁護他爲王,只是,傳國玉璽的丟失,始終是一種遺憾。

葉霜兒道:“他已經知道了,所以,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你必須趕在他回來之前登基爲王,我們有傳國玉璽,我們才應該是這天下的主人。”

上官武驚得瞪大眼睛,他看着葉霜兒,半晌說不出話來,良久,他才驚恐地道:“母妃,要是父皇知道這件事情,他會殺了我的。”

“武兒,有些事情,娘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你外公,是古家皇室的後人。”

“母妃,你說什麼?”上官武有些反應不過來。

“因爲,你是古家的後代,是我古家皇室的後代。”

“爲什麼?”

“武兒,你本來就應該是這天下的君主,你登基,是理所當然的。”

上官武愣愣地道:“登基?聽說父皇還活着,我如何登基?”

葉霜兒也心慌了,她強作鎮定地道:“不怕,再過幾日,你就登基了,到時候,你就是皇上,那幾十萬大軍,是你的大軍,咱不怕他。”

凌言收復南雪的消息,不過一夜,就傳遍了整個天下,當上官武聽接到消息的時候,嚇得面無人色,他連忙找到葉霜兒,急切地道:“母妃,怎麼辦?凌言跟祁鷹沒有兩敗俱傷,他現在擁有四五十萬大軍,我們如何能與他抗爭?”

“太好了。”沐瑤輕笑,想到可以回家,她喜得眉開眼笑。

“自然可以,他是未來的一國之君,他不處理,還想我幫他處理,我纔不幹。”凌言撇撇嘴道。

“真的可以麼?”

“我們過幾日就回去,過幾日,皇兄的傷也好了,到時候,把事情丟給他就是,我們得護送父皇回去,收拾上官武等人。”

沐瑤嘆了口氣道:“收服了這天下,好像事情變得更多了,我們什麼時候纔可以回去,我真的好想念馨兒了呢。”

凌言低低地笑了起來,然後,吻了她一下,輕聲道:“嗯,你說的對,你一點都不傻。”

沐瑤搖搖頭道:“不,我纔不傻,要是我是傻瓜當初怎麼知道要選你呢?”

凌言看着自家夫人呆呆的樣子,輕笑了一下,抱着她道:“真是個傻瓜。”

沐瑤看着他,癡了,這是自己的男人啊,這個男人,堪稱完美,這世上,估計再也找不出一個人,會比他更厲害吧?

凌言點點頭:“是啊,你以爲呢,你相公是靠實力取勝的,可不是因爲運氣好。”他的樣子,看起來,有少許得意、少許驕傲、少許感慨。

沐瑤震驚道:“你是說,你可以在千萬人之中,認出他們,然後,可以同時發射五十顆石灰球,然後精準無誤地打中他們?”

凌言搖搖頭:“沒有做手腳,只是,我認得他們。”

這一日,沐瑤和凌言回到軍帳,沐瑤好奇地道:“你拋石灰球的時候,是不是在他們的頭盔上做了什麼手腳,要不然,怎麼會剛好選中那一百人?”

凌言不費一兵一卒,收服了南雪,史書記載,這樣的勝利,前所未有,僅僅用一場打賭,就贏得了戰爭的完勝。記載之人,把凌言當成了上天派來拯救蒼生的天神。天下一統,從此拉開了序幕……

南雪士兵聽了凌言的話,大聲歡呼起來:“回家,回家,回家……”

凌言站在琅月士兵和南雪士兵只見,他緩緩轉身,面對着南雪士兵,朗聲道:“兄弟們,很慶幸,我們大家都活着,歡迎回家,琅月,本來就是你們的家。”

南雪王緩緩倒下,無一人上前攙扶,人們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倒下,他身下的白雪,被鮮血染成了紅色,觸目驚心,天氣太冷,他身上的血,緩緩凝結,再也流不出來了,南雪王,也再也沒有醒來。

“皇上。”南雪將士們,齊齊驚呼,他們看着緩緩倒下的南雪王,內心百官交集,遺憾、惋惜、驚慌、還帶着點點僥倖,唯獨沒有傷心。

南雪王絕望地閉了閉眼,隨後,他站起來,面對着他身後的千軍萬馬,緩緩拔出他的隨身佩戴的寶劍,一劍刺穿自己的胸膛,劍身全部沒入,只留下那金色的劍柄,他用盡自己的力氣,把劍拔出,下一刻,鮮血如柱,噴涌而出。

上官然點頭:“你說的是,朕的兒子,自然是極好的。”

南雪王看着上官然,道:“你很幸運,生了個好兒子。”他的意思是,不是他不如上官然,而是他自己的兒子不如上官然的兒子。

“願賭服輸,自行了斷,願賭服輸,自行了斷……”琅月士兵大聲喊着,南雪王幾乎被人們的口水淹沒。

凌言轉身,看着南雪王,淡淡地道:“是我動手,還你自己了斷?”

南雪王看到祁鷹死在凌言的劍下,變得面如死灰,頹廢地坐在地上。

“凌……”可惜,他只說出這個字,凌言手中的劍,已經刺了進去,劍尖沒入他的咽喉,他瞪大的眼睛,沒有來得及合上,這個一心想稱霸天下的野心家,再也沒有機會挑起戰爭了。

祁鷹驚恐地瞪大眼睛,他沒想到,龍隱閣,竟然是凌言的。

凌言笑了一下,輕聲道:“他們,都是我龍隱閣的一流隱衛。”

祁鷹瞪大眼睛,原來真的有內幕,他看着凌言,沉聲道:“是什麼人。”

“你還是不願意自行了斷。”凌言蹲下來,在他耳邊,輕聲道:“想知道那一百個士兵,是什麼人麼?”

祁鷹絕望地閉了閉眼,道:“動手吧。”

凌言冷冷地道:“是,你輸了,輸得很難看,如果你自行了斷,還能留得一世英名,可惜,你放棄了這個機會,成爲了人人唾棄的小人。”

祁鷹口吐鮮血,絕望地看着凌言,慘淡地道:“我輸了。”

同一時間,那八個想要來救援的大漢,已經被送上了西天。

最後,只聽到“砰”的一聲,黑色的身影直直摔了下來,凌言快速飛下,用劍尖,抵住了祁鷹的咽喉。

一個時辰過去了,人們感覺到,那團黑色的煙霧,動作似乎越來越慢了,漸漸的,可以看出是個人形了。

正在跟凌言打鬥的祁鷹,看到他的八個一級隱衛,被人攔住了,眼中劃過絕望。

剛纔那一百個被挑選出來對敵的士兵齊齊迎了上去,把那八個人團團圍住了,又是一場交戰。

突然,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八個大漢,齊齊飛了過來,沐瑤驚呼:“攔住他們。”

半個時辰過去了,那兩團煙霧,還在不斷地翻飛着,合併,分開,合併,再分開,寶劍的撞擊聲,碰撞出一聲聲脆響。

人們看不清他們的招式,因爲太快了,只看到兩團煙霧,可是,他們又忍不住不看,這樣高手過招,實在很難見識到,就算什麼都看不見,還是忍不住擡頭去看。

祁鷹也拿出自己的隨身佩劍,開始跟凌言打了起來,兩人都是內力渾厚的主,不多時,他們從就地上打到了空中,士兵們齊齊仰頭看着,風雪中,只看到一團金色的霧影和一團黑色的霧影,在空中飛來飛去,凌言的劍風,讓站得近的士兵,感覺呼吸不暢,壓得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

凌言看着祁鷹,冷笑一聲,緩緩拔出他隨身攜帶的軟劍,那薄如蠶翼的軟劍,在風雪中,發出森寒的光芒。

南雪王看着祁鷹,眼裡滿含希冀,如果祁鷹能打敗凌言,也許,他們還有希望。

祁鷹看着這樣的凌言,竟然忍不住心生怯意,不過,他別無選擇,在這千萬人之中,想要逃跑,希望似乎有些渺茫,他只能邊跟凌言對打,邊等待救援。

凌言輕輕一躍,如一片落葉般,緩緩從城牆上飄落,彷彿是天神降臨般,輕輕地落在祁鷹面前,幾十萬人注視着凌言,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神仙一般,人們都忍不住要膜拜他了。

祁鷹看着高高在上的凌言,怒道:“你下來。”

凌言挑眉,像是在思考,隨後,點頭道:“也行,爺就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祁鷹怒道:“凌言,本太子不服,有種的,你跟本太子打一場。”

凌言滿意地點點頭,然後看着南雪王,淡淡地道:“你們兩個,該履行賭約了,是你們自行了斷,還是我親自動手?”

“聽明白了。”南雪士兵,朗聲應着。

凌言看着祁鷹,沉聲道:“祁鷹,這些兵,現在已經歸入琅月了,你休要再動手。”他看向南雪士兵,朗聲道:“兄弟們,琅月和南雪,百年前,本來就是一家,從今日起,你們也算是迴歸了原來的家了,在這以後,再沒有南雪這一國號,你們可聽明白了?”

“就是,爲什麼要我們爲你送命?爲什麼敢賭不敢認?爲什麼要我們爲你送命?”士兵們一聲聲質問,聲音不絕於耳。

士兵們怒了,他們惱怒地道:“祁鷹,你狼心狗肺,言而無信,賭得起,輸不起,你自己怕死,爲什麼要我們爲你送命?”

祁鷹拿着刀,對着南雪士兵道:“看到沒有,敢不聽命令,就是這樣的下場。”

祁鷹看那些士兵不理會他,他搶過一個士兵的刀,對着一名士兵的頭,直直砍過去,下一刻,一顆人頭在空中飛了起來。

“回皇上,我們不敢。”

南雪王也急了,他看着爲首的幾位將軍,沉聲道:“諸位將軍,你們想造反麼?”

祁鷹看着那些一動不動的士兵,怒道:“都是死的麼?本太子說攻城。”

他話音落下後,四周還是一片安靜,南雪士兵一動不動,呆呆地站着,他們真的不想去送死,他們甚至有些鄙視祁鷹,願賭服輸,他輸了,竟然還想不認賬。

祁鷹看着凌言,怒道:“凌言,算你狠。”隨後,他轉頭,對着南雪士兵命令道:“南雪士兵聽令,給我攻城。”

凌言鄙視地看着他,諷刺道:“怕死你就直說,我就想不明白你了,你都要死了,給自己留點面子不好麼?非要告訴全天下人,你言而無信,非要告訴全天下人,你怕死。”

祁鷹看着凌言,怒道:“凌言,你少煽動我們的軍心,戰爭豈是兒戲?豈能拿來打賭?本太子不服。”

現場再次沉默,南雪士兵們不說話,他們不想送死,他們保持沉默。

凌言鄙視地看着他,然後,再轉頭看着南雪士兵,沉聲道:“看到了麼?你們的主子,言而無信,他們想讓你們,來送死。”

南雪王看了祁鷹一眼,祁鷹點點頭,沉聲道:“凌言,你使詐,這哪裡是什麼士兵,分明是絕頂的武林高手。”

“南雪王,你輸了。”凌言開口,琅月士兵的歡呼聲,匝然而止。

南雪士兵看着歡呼的琅月士兵,身上汗溼的衣裳,被冷風一吹,刺骨的寒,他們一動不動地站着,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同伴,說不出是哀傷,還是慶幸。

世界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四周安靜得出奇,最後,不知是誰帶頭,琅月士兵,突然爆發出一陣震天的歡呼,“啊……我們贏了,贏了,贏了……”

當最後一個黑影倒下的時候,那些穿着銀色戰甲的士兵,還站立着,沒有一個人倒下,他們的身上,是滿身的血跡,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那鮮紅的血,襯得那樣的銀,更加耀眼。

而琅月的士兵,同樣是不可思議地看着這樣一場戰鬥,這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的戰鬥,這是猶如神話一般的戰鬥。此時,他們的心中,歡喜、激動、敬仰、不敢置信,總之,各種思緒在這時,交織着爆發開來,他們忍不住看一眼戰況,又看一眼凌言,看一眼戰況,再看一眼凌言,如此重重複復,停不下來……

那些沒有參加戰鬥的南雪士兵,同樣心中驚恐,如果,說的是如果,凌言沒有跟南雪王打了這個賭,那麼,現在,他們可還有命活着?他們越想心裡越後怕,即使是在這個冰天雪地的冬天,他們還是驚出了一身身冷汗,只感覺全身發寒,涼意直達骨髓。

一個時辰過去了,還沒有一個銀色身影倒下,倒下的,全部是南雪的兵,兩個時辰過去了,還是沒有一個銀色身影倒下,而南雪的那一萬人,剩下的,不過幾百人,他們還在苦苦奮戰着,只是,他們此時,已經打得心膽俱裂,握着長槍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了,因爲,他們感覺,他們面對的,不是士兵,而是索命的羅剎。

祁鷹目光復雜地看着凌言,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南雪王看得呆若木雞,他想不通,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兵,他們,像是殺不死的魂魄一樣,不停地在人羣中翻飛,所過之處,均有屍體倒下。

在場的人,都看得心驚不已,因爲,剛纔把銀色身影圍得密不透風的黑色人牆,已經開始出現了大大的裂縫,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銀色身影,他們手中的長槍,還在不斷地朝着黑色身影刺入,拔出,刺入,拔出……

黑色戰甲的士兵,倒下得越來越多,躺倒在地上的屍體,開始重疊起來,一個蓋在一個身上。

在場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看着這樣一場廝殺,只見那一百個銀色的身影,他們在黑浪之中翻飛如燕,無論多少黑影靠近,他們都能輕巧地避開,他們手中握着銀色的長槍,長槍所過之處,都是一片血肉模糊。當他們的長槍刺入,再拔出時,順帶出來的,都是一注熱血,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地上,躺着無數黑色的屍體,人們搜尋半天,竟是連一具銀色屍體都未見。

下一刻,喊殺聲開始傳出,戰士們的喊殺聲,穿透着風雪,在這片土地上傳開來。一萬人對一百人,這是史上絕無僅有的一次戰鬥,自古以來,人們打仗,以多對少的例子不是沒有,可是,差別這樣大的,還聞所未聞,而這樣的極度不對等的原因,只是源於一個賭注。

“好,開始。”南雪王對着他那一萬士兵揮手,沉聲道,“給我殺。”

凌言看着南雪王,淡淡地道:“可以開始了麼?”

祁鷹看到那樣的陣仗,他懷疑,凌言着魔了,竟然這樣打賭,一百人對一萬人,怎麼可能會贏?

琅月士兵看着這一幕,心裡七上八下的,有人認爲,這樣賭法,明擺着是把琅月拱手送人;可是,有些人不這麼想,因爲,他們知道,凌言跟人打賭,從未輸過,他們相信,這個世界有奇蹟。

一百人站在一萬人中間,顯得實在是太單薄了,那一萬人,足可以把他們圍得密不透風。琅月士兵,身穿銀色的戰甲,而南雪士兵,身穿黑色的戰甲,那一百個銀色的身影,沒兩下,就被黑色淹沒了。

琅月士兵和南雪士兵齊齊後退一段距離,只留下凌言選出的一百人,還有祁鷹選出來的一萬人。

“明白。”他們的回答,鏗鏘有力。

選人完畢,比武即將開始,凌言站在城牆上,看着他選出來的那一百個士兵,沉聲道:“你們,是琅月的希望,今日,無論勝負與否,你們,都將會是琅月的英雄,因爲,你們拯救了千千萬萬人,讓他們免於戰爭,免於戰死,明白麼?”

祁鷹學着凌言,抓起桶裡的石灰,向南雪士兵砸去,祁鷹要選一萬人,所以,他用了將近半個時辰,才把人選出來。

凌言點點頭,他擡手輕輕一推,下一刻,那個裝着石灰的桶,已穩穩落在祁鷹手上。

祁鷹點點頭,對凌言道:“安王,借你的石灰一用。”

南雪王對祁鷹道:“太子,你來。”

凌言選好了一百人,就該輪到南雪王選人了。

沐瑤暗暗鬆了口氣,想着凌言做事果然周密,祁鷹見過風行等人,如果他們不易容,一定會被認出來的。

凌言點點頭,繼續抓起五十顆石灰球,重複剛纔的動作,一百個士兵選好,他們低眉順目地站在城門口,沐瑤看了那一百人一眼,沒有看到十二暗龍,面色微微一變,凌言感覺到沐瑤剛纔那一剎那的驚慌,隨即用密音之功給她傳話:“別怕,他們只是易容了。”

“嗯,公正,公正。”南雪王樂不可支地道,彷彿,他就要成爲這天下的霸主了。

凌言看着南雪王和祁鷹,淡淡地道:“南雪王,你認爲,這樣選人,可算公正?”

南雪王和祁鷹看着那五十個被選出來的士兵,跟普通士兵似乎沒什麼兩樣,當他們看到士兵頭盔上那個凹陷時,忍不住暗暗吃驚,想着凌言的內力到底是有多深厚?隔着那麼遠,而且還是同時拋出五十顆,更別說石灰球那麼易碎了,他竟然還能把士兵的鋼盔,砸出凹陷來,這個對手,實在是太強大了。

不多時,就有五十個士兵,從那萬千士兵中,走了出來,他們的頭盔上,都有一個輕微的凹陷,上面殘留的白色粉末,清晰可見。

凌言道:“請相鄰的士兵給同伴檢查,頭盔被石灰球砸到的士兵出列。”

凌言擡手一拋,他手中的五十顆石灰球,在空中划着弧線,齊齊向琅月士兵砸去。下一刻,石灰球碎裂,在空中揚起了細碎的白色粉末,而有五十個士兵,他們的頭盔上,有一個被石灰球砸過的凹陷,凹陷內,還殘留有白色的粉末。

“嗯,開始吧。”祁鷹點頭。

凌言抓起一把石灰,數了一下,對祁鷹道:“本王手裡現在有五十顆石灰球,祁太子看好了。”

南雪王喜道:“此法甚好,開始吧。”

凌言提着石灰,對祁鷹道:“祁太子,我會把石灰對着我琅月士兵撒去,頭盔上被石灰砸到的士兵,就是等下要跟你們的士兵比試的士兵,你看怎麼樣?”桶裡的石灰,是一小顆一小顆的,打到士兵的頭盔上,必定會留下痕跡。

不多時,一位士兵提着一桶石灰,來到城牆上,遞給凌言。

“祁太子放心,本王也沒打算加入,隨意選擇,這個法子好。”凌言轉頭,對着城牆下的士兵喊道,“來人,拿石灰來。”

南雪王讚許地看了祁鷹一眼,隨意選擇,那自己不是贏定了?

“那是當然,總不能,你也加入戰場吧,你的武功,不只能以一當百,以一當千,估計都不成問題。”祁鷹哼道。

凌言道:“祁太子果然才智過人,防本王防得這麼緊。”

“本太子建議,選人的時候,要隨意選擇,不能刻意點名,要不然,這樣,有失公平。”祁鷹點點頭。

“祁太子有何話說?”凌言挑眉。

“且慢。”祁鷹發話了。

“好,一百人對一萬人,開始選人。”南雪王大聲道。

凌言看着南雪王,淡淡地道:“南雪王,既然賭注什麼的都說好了,可以開始了麼?”

南雪王看着凌言,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難道這世上,真的會有人,爲了讓更多的人活着,甘心把國家拱手相送給別人麼?這似乎太不可思議了。

祁鷹看着凌言,突然覺得有些不明白這個人,他到底在想什麼?以一當百,連身經百戰的將軍,都做不到,他這不是明擺着把琅月直接送給南雪麼?因爲,琅月不可能有一百位身經百戰的將軍,那不是明擺着,琅月會輸麼?他總感覺,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但是就是不知道哪裡不對勁。

凌言一席話,說得在場的士兵,無不動容,不用打仗,不用死,只是換了個主子而已,似乎,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數十萬人的戰場,這一刻,變得安安靜靜,沒有人發出一絲聲響,大家都愣愣地看着凌言,凌言看着琅月的士兵,繼續道:“兄弟們,今日,如果本王輸了,你們也無需難過,因爲,無論誰輸誰贏,你們的身份,都不會有什麼變化,都是人們的士兵,因爲,今日以後,這天下,就只有一個皇帝,或者是琅月的皇帝,或者是南雪的皇帝,他,將會是你們所有人的皇帝。”

凌言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看着琅月士兵,還有南雪士兵,朗聲道:“兄弟們,你們看見了麼?我琅月有二十萬雄兵,南雪有三十萬雄兵,如果真的打起來,在場的人,還有多少人能活着,你們敢想象麼?無論是琅月的士兵還是南雪的士兵,你們都是這天下黎民百姓的兵,本王之所以下這樣的賭注,只是不想看到這麼多人爲了這無謂的戰爭,而白白犧牲了性命罷了。”他的聲音,灌輸了內力,在場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凌言點點頭:“那是當然。”

最後,南雪王咬咬牙,沉聲道:“好,朕跟你賭,如果你輸了,可一定要說話算數。”

南雪王看着凌言,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從來沒見過有人會拿江山性命來做賭注,可是,他下的賭注,又是該死的吸引人。

凌言淡淡地道:“南雪王如果不敢賭,那便算了。我下這樣的賭注,無非是想讓更多的人活着,難道你想要一個白骨堆積而成的江山麼?只要是一個好的國君,誰來統治這天下,不都是一樣麼?”

南雪王孤疑地看着凌言,還是有些猶豫。

上官然搖搖頭:“不肯定,但是,如果我們輸了,國家都已經沒了,留着命有何用,留給你壓迫麼?”

南雪王不敢置信地道:“你們就這麼肯定他會贏?”

“還有我。”上官煜出聲。

“還有我的。”沐瑤站出來。

“如果他輸了,朕也送上自己的項上人頭,你看怎麼樣?這樣公平了麼?”上官然站了出來。

“話是這麼說,但是本王還是覺得不公平。”

“因爲,琅月國土比南雪要大,怎麼算,都是我的賭注比你大啊。”凌言分析。

“爲什麼我輸了就要送上我們兩個人的命,而你,只是一個?”南雪王討價還價。

“我的賭注那麼大,你自然也不能下小了不是?怎麼說你也是一國之君,這樣吧,如果你輸了,就把整個南雪相送,再加上你和祁鷹的人頭,怎麼樣?”凌言道。

南雪王沉聲道:“你說,你想要什麼?”南雪王聽凌言說,只要他贏了,就把整個琅月相送,他幾乎有些不敢相信。

凌言並沒有說話,而是看見南雪王,沉聲道:“南雪王,你的賭注呢?”

“安王,真的要這樣賭麼?跟他們血拼到底,我們未必會輸。”站在凌言身邊的幾位將軍,擔憂地開口。

凌言話落,在場的人無不變色,琅月士兵,更是緊張不已。

“整個琅月,還有我項上的人頭。”凌言沉聲開口。

南雪王道:“你說,你以什麼爲賭注?”

凌言點點頭:“南雪王還算爽快,既然你願意賭,那麼,我們就來說說賭注的事情吧。”

南雪王看着凌言,狂笑:“哈哈,你真是狂妄至極,好,本王跟你賭。”

而琅月士兵,沉默了,他們沒想到,安王口氣會這麼大,他們經過了訓練,頂多能以一當十,但是,以一當百,他們自認爲還做不到,他們不明白,安王爲何要這樣說。

凌言話落,南雪的軍隊,開始鬧哄哄起來,他們實在是被凌言那狂妄的話語激怒了。

凌言掃了南雪士兵一眼,淡淡地道:“我打賭,琅月士兵,對上南雪士兵,能以一當百,我用一百人,足以對付你們的一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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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是小妾第114章 沒安好心第42章 沐瑤生辰(5)第88章 帶你私奔第102章 美人心計第17章 參加宴會(3)第5章 回京前夕第23章 皇后娘娘第33章 霸氣再現第102章 美人心計第85章 娘子威武第9章 凌言公子第147章 藍顏禍水第11章 一個賭注(2)第20章 參加宴會(6)第109章 天子親臨第51章 十日魂飛第44章 定情信物(2)第137章 打你屁股第83章 悲慘下場第143章 以一當十第79章 大婚喜嫁第149章 好處佔盡第103章 不是父子第28章 春心萌動(2)第4章 一家團聚第121章 休想染指第50章 再施毒計第36章 大逆不道第44章 定情信物(2)第135章 有去無回第1章 沐三公子第65章 悔不當初第50章 再施毒計第101章 地下寶藏第123章 母女平安第47章 攻其不備第49章 火燒王府(2)第19章 參加宴會(5)第125章 野心勃勃第28章 春心萌動(2)第15章 參加宴會(1)第75章 冒牌國師第104章 天大諷刺第53章 惡整郡主第82章 葉家公子第42章 沐瑤生辰(5)第56章 情敵相見第140章 威逼利誘第94章 進宮看戲第33章 霸氣再現第25章 晚了一步第98章 情竇初開第107章 刺殺皇上第49章 火燒王府(2)第54章 清風閣主第15章 參加宴會(1)第52章 以德報怨第37章 不是小妾第33章 霸氣再現第48章 火燒王府(1)第91章 揭穿身份(3)第144章 損失慘重第61章 我喜歡他第25章 晚了一步第98章 情竇初開第117章 扔上馬車第126章 離別前夕第74章 國師預言第112章 認祖歸宗第110章 攝魂咒術第67章 驚天之密第112章 非常解氣第65章 悔不當初第41章 沐瑤生辰(4)第15章 參加宴會(1)第35章 溫柔相處(2)第33章 霸氣再現第145章 插翅難飛第123章 母女平安第138章 深入骨髓第120章 替你懷孕第13章 親戚上門第5章 回京前夕第130章 不姓上官第150章 兄弟情深第58章 相見溫柔(2)第84章 關進家廟第144章 損失慘重第109章 天子親臨第2章 美人出浴第108章 你的兒子第47章 攻其不備第71章 展露鋒芒第28章 春心萌動(2)第88章 帶你私奔第28章 春心萌動(2)第58章 相見溫柔(2)第107章 刺殺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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