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安聽了來人的話,眼神一冷,他看着來人,陰沉道:“既然你自己不想活,本座又何必留你?”
來人一雙漆黑如墨,明亮如星的瞳眸直視着他,像是想要把他看透,隨後,低沉的聲音又從套頭的黑衣內傳出:“據說,精通奇門遁甲之術的人,每編造一次謊言,都要折壽一半,怎的如今,你還不死?是不是你事實上是一隻千年的王八,有上千年壽命,容得你一次次撒謊?”
蘇靜安聽到來人罵他是王八,氣得臉都綠了,他看着黑衣人,怒道:“本座倒要看看,是誰敢在本座面前裝神弄鬼。”
說完,隨即出掌,朝黑影拍去,只見黑影輕輕一閃,就劈開了他的攻擊,蘇靜安心下一驚,自己已經使出了五成的功力,速度之快,當今世上,沒幾個人能躲得過,來人到底是誰?竟然那麼輕易地就閃過自己的攻擊?
黑影閃過他的攻擊後,又氣定神閒地立在他的面前,彷彿剛纔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雙眼睛,還是直直地盯着蘇靜安。
蘇靜安對這個人早就起了殺心,一招不中,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於是,他飛身跳起,欺近黑影,想要近身攻擊,黑影彷彿早就料到他不會善罷甘休,也不着急,靈巧的身子在空中翻飛,就是不與他交鋒,但是也沒讓他碰到一片衣角,直把蘇靜安氣得怒火中燒。
黑影看蘇靜安動怒了,不再逗留,直接往遠處飛奔而去,蘇靜安哪裡能容得他逃跑?他同樣飛身躍起,朝着黑影奔走的方向追去。
黑影一直在前面飛奔,保持着與蘇靜安一丈的距離,可是任憑蘇靜安怎麼使出全力,就是追不上他。兩人都是絕頂高手,蘇靜安的速度,在當今武林,幾乎沒有幾個人可以想必,兩人飛了半個時辰左右,已經出了京城數百里,來到一處懸崖邊上的時候,黑影停了下來,蘇靜安看着黑影后面的萬丈懸崖,冷冷一笑道:“哼,看你這回還往哪逃?”
黑影停下來,看着蘇靜安道:“難道你沒發現這處地方有點熟悉麼?”
蘇靜安看了看周圍,目光一寒,道:“說,你到底是誰?”
黑影定定地看着蘇靜安,不緊不慢地道:“終於想起來了是麼?這是當年你推寧逍遙下懸崖的地方,沒錯吧?周良宇。”
蘇靜安目光閃爍了一下,隨即驚訝地道:“你是何人,怎麼會認得我師父和師弟?”
黑影冷笑道:“你不用裝了,你根本就不是蘇靜安,你這個國師,其實是個冒牌貨吧?你是周良宇對不對?我找你許久了,原來,你不僅害死了自己的師父,竟是連自己的師兄,也害死了麼?”
周良宇沒想到來人竟然能猜出他的身份,他震驚得瞪大了眼睛,終於,周良宇不再掩飾,而是看着黑影冷冷地道:“既然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那麼,本座更加容不得你活下去了。”說完,他使出十成的功力,朝黑影拍去,想要一掌把黑影擊斃。
由於黑影站在懸崖邊上,一時躲無可躲,如果迎上週良宇這一掌,估計不死,也會受重傷,於是,他就着周良宇的掌風,直接倒向了懸崖邊下的萬丈深淵。
周良宇看黑影跌落懸崖,再看看崖底一片漆黑,根本望不到底,想着黑影十有八九活不成了,但是,他心中還有許多疑問,來人到底是誰?聽聲音,不是自己的師父,也不是自己的師兄,到底這個人是誰?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秘密?
帶着滿腹的疑問周良宇回到自己的府邸,繼續坐在自己的臥室內,盯着自己擺在房間內的兩本秘笈,久久不語。
話說黑影掉下懸崖之後,他使用輕功,落到半中央的時候,拉住了懸掛在懸崖上的繩子,緩緩落下。
黑影不是別人,正是凌言,他尋找周良宇多年,一直尋不着,再加上蘇靜安二十年前出錯的預言,他開始懷疑,如今的蘇靜安已經不是真的蘇靜安了。因爲,據師父所說,蘇靜安精通奇門遁甲之術,幾乎不會有出錯的可能,可是,他偏偏就預測錯了,那麼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當今的琅月國師,已經不是蘇靜安了。
落到溫泉池旁,凌言直接往自己的師父所在的冰洞走去。他坐在寧逍遙的棺才旁邊,靜靜回憶起那一年,自己跌落懸崖時的情景。
小小的身子,從高處直至墜落,他以爲必死無疑,他認命地閉上眼睛,最後,只聽啪啦一聲,水花四濺,他掉下了溫暖的池水中,由於撞擊力太大,儘管是跌入水中,他還是暈了過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滿是皺紋的臉,臉的主人頭大都白了,老人正慈愛地看着他,只聽他柔聲道:“孩子,你醒了。”
凌言看了老人一會兒,喃喃地道:“爺爺,您是人麼?還是閻王爺?可是,不是都說閻王爺很兇麼?怎麼你看起來那麼善良呢?”
聽了凌言的話,老人哈哈地笑了起來,他歡喜地道:“呵呵,這娃娃有意思。”他摸了摸他的頭,道:“傻孩子,你還沒死,怎麼會見到閻王?”
凌言高興地道:“原來我沒死,爺爺,您爲什麼會在這裡?”
“我是被自己的壞徒弟推下來得,娃娃,你呢?”
“我是被一羣壞人追殺,自己掉下來的。”凌言難過地道。
“哦?竟然有這麼壞的人,要殺你那麼小一個娃兒,孩子你放心,你留在這裡,讓爺爺教你武功,到時候,就沒有人能殺得了你了。”
“哦?真的麼?爺爺,您的武功很厲害麼?”
“那當然,只要你願意留在這裡,爺爺就把自己會的本領全部交給你。”
“好,我留在這裡,爺爺,那您能不能先教我一門逃跑的武功,就是那種被壞人追殺,可以逃得很快的那種。”
“你這孩子怎的這麼沒出息?你武功厲害了,誰要是追殺你,你打回去就是了,用得着逃跑麼?”寧逍遙不悅地道。
“不,爺爺,其他功夫可以慢慢學,但是我現在最想學的是逃跑的功夫。”凌言堅決地道。
“好吧,那我就先教你輕功,交給你這世上最厲害的輕功,好不好?”
凌言搖了搖頭。
寧逍遙不解地道:“怎麼了?你不是想學麼?怎麼又不願意了?”
凌言看着寧逍遙,認真地道:“爺爺,你騙人,你怎麼可能會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輕功呢,無論你多厲害,總會有人比你還要厲害的,只是你還沒遇到而已。”
聽了凌言的話,寧逍遙哈哈大笑道:“哈哈,你這娃娃我喜歡,老夫會把平生所學都教給你,你一定要好好學學,看看日後,會不會碰到比你還厲害的人。”
“徒兒拜見師父。”
……
回憶起以前拜師的時候,凌言的嘴角微微勾起,好在他輕功學得最好,纔沒有被周良宇抓住,周良宇也算是武學奇才,再加上他幾十年的修爲,凌言沒有把握能打贏他,好在凌言的輕功比他好,纔沒有被他追上。今夜去國師府,只是想試探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沒想到,那個人真的是周良宇。
凌言撫摸着水晶棺的邊沿,喃喃地道:“師父,徒兒找到他了,可是徒兒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他呢,要是大師兄還在就好了,我們兩人聯手,一定能把他收了。”
凌言在冰洞內坐了許久,才緩緩站起身,低聲道:“師父,你放心吧,既然找到了他,無論如何,徒兒都會爲你報仇的,你就等着好了。”
當凌言從密道回到千金堂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他懶洋洋地走下樓梯,千金堂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有些公子哥兒幾乎是徹夜不歸,人們看到凌言,都熱情地向他打招呼:“言少,早啊。”
凌言點點頭,看了那些公子哥兒一眼,就走出門去了,一刻鐘後,凌言出現在了太子府門前,太子府的門房看到凌言,都很意外,他們驚訝地道:“言少,這麼早啊?”
“嗯,麻煩通報一聲吧,不知道太子表哥起牀沒有?”凌言淡淡地道。
“是是,言少請進來等候吧。”太子府的人都知道太子特別喜歡自己這個表弟,所以絲毫不敢太慢,直接把他領進府中了。
上官煜一聽說凌言來了,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他一看到凌言,馬上遣退了所有奴僕,然後輕聲道:“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可是有什麼事情?”
“這個蘇靜安是假的。”凌言淡淡地道。
“你說什麼?”上官煜不敢置信地開口。
凌言把事情的經過簡略地說了一遍,聽得上官煜震驚不已。
上官煜看着凌言,詢問道:“如今,你打算怎麼辦?殺了他,揭開他的真面目?”
凌言搖搖頭道:“我不知道能不能打過他,先不要打草驚蛇,皇上不是準備廢太子麼?那你就先按兵不動,就陪着他們演戲好了。也好趁此機會,清一清你身邊的人,患難見真情,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很快就會知曉了。”
上官煜點點頭,道:“嗯,你的提議不錯,這個太子我當了十幾年,都有些膩了,給別人當一當,感受一下也沒什麼不好。”
凌言淡淡地道:“你能這麼想就對了,最好讓他當個三年五載的,等他當上癮之後,再把他拉下來,那樣纔有意思不是?”
“三五載?你能容忍他活那麼久?”上官煜驚愕地道。
“有何不可,你要知道,我現在可忙了,要忙着娶妻生子呢,哪有空理會他,反正他遲早都是要死的,橫豎那麼多年都等了,也不急於一時。”凌言不以爲然地道。
上官煜滿臉黑線,無語地道:“你到底是有多急切啊?爲了把沐小姐娶回家,你連報仇這麼大的事都可以放下了?”
凌言鄙視地看着他道:“誰說放下了,是先放一放明白麼?報仇有成親那麼重要麼?”
“行行,反正怎麼樣都是你有道理,你趕緊回去張羅婚事去吧。”上官煜無奈地道。
凌言點頭道:“嗯,我還要找人來把我的院子休整一番,要是我家小瑤嫁過來以後,不滿意那可就不好了。”
隨後,他環視了太子府一圈,淡淡地道:“你這座府邸倒是不錯,不過很快就要拱手讓給別人住了呢,與其便宜了別人,還不如把什麼好東西先搬走了,想來你如今也沒別的地方放,就搬到我的攏月閣去吧。”
上官煜驚愕地道:“你凌大公子會缺錢?你想要什麼沒有?”
凌言點點頭道:“是不缺錢啊,我不是說了麼?不能便宜別人,你聽不懂人話麼?”
上官煜嘴角一陣抽搐,無語地道:“行,你看上什麼,讓人來搬啊。”
凌言點點頭道:“嗯,你庫房裡的東西我就不要了,省得你被趕出去以後還要上我家蹭飯,你客廳裡面這些古董倒是不錯,明天我讓風影來搬幾個回去,也放在我的客廳裡面顯擺顯擺。”
上官煜剛想回答,凌言接着道:“哦,對了,不應該是我叫人來搬,應該你讓人送過去纔對,自己表弟要成親了,你多多少少要有些表示對吧?”
上官煜點點頭道:“嗯,沒問題,明天我就派人送過去,把這裡面值錢的東西都給你送去,行了吧?”橫豎日後也不是自己住在這裡,確實不能便宜了別人。
“嗯,這就對了,不是所有人都能住富麗堂皇的太子府的,他們襯不起。”凌言淡淡地道,“對了,把你院子裡面擺着的那些夜明珠也取下來吧,擺那麼多夜明珠在院子裡,白天黑夜不分,多沒意思啊。”
“你說的對,明天一併給你送過去。”
第二天,丞相府門前,整整齊齊列了五輛馬車,車上裝滿奇珍異寶,據說,這些都是太子殿下給凌言的成親賀禮。
當一箱箱奇珍異寶被搬進攏月閣的時候,幾乎晃花了丞相府內所有人的眼。
人們都在感嘆,太子殿下跟言少真是兄弟情深,太子殿下都要被廢掉了,還有心思給自己的表弟送那麼多賀禮,而且離言少成親的日子,還早着呢。
一個月後,經過諸位大臣的商議,還有國師的建議,上官然爲了琅月的太平,決定廢掉上官煜的太子之位,由二皇子上官武接任。
於是,上官煜變成了大皇子,而上官武,變成了太子殿下,兩人互換府邸,當上官武歡歡喜喜地搬進太子府的時候,看着空蕩蕩的府邸,差點氣得背過氣去,自己原本的府邸已經夠寒酸的了,沒想到這個太子府,比原來的還要寒酸。
上官武氣得告到皇上那裡,皇上看着上官煜道:“煜兒,怎麼回事?當初修繕府邸的時候,父皇可沒有虧待你,怎麼如今太子府,變得那麼寒酸。”
上官煜小心翼翼地道:“父皇,兒臣看府裡面的東西都太奢華了,感覺有點鋪張浪費,所以這些年逢年過節走禮節的時候,兒臣就讓人把東西送出去了,兒臣知道國庫也不充裕,一直都沒有向父皇伸手,所以就只能用自己府裡的東西了。三年前年北疆之地遇到了大旱災,兒臣也變賣了一些東西拿去賑災了,兩年前南方又有水災,兒臣也出了一分力。兒臣想着,反正是兒臣住的地方。這些東西對於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不成想,兒臣有一天,會搬離那座府邸。”上官煜說完,還假意傷心了一下。
上官然看着自己兒子的樣子,哪裡還忍心責怪,於是,他看着上官武道:“武兒,你也應該向你皇兄學學,別成日裡想着享受,要好好爲民辦事纔是。”
“父皇說的是。”上官武低頭應着,其實心裡慪得要死。
國師在琅月立了太子之後,又開始出行,到靈隱寺修行去了。
二月十六,攏月閣內熱鬧非凡,連晴姨和明姨也被凌言召回來了,原因無他,因爲這一日,凌言要到護國將軍府下聘,商議成親的事宜。
柳娟聽說凌言準備了整整五車的聘禮,要拉到護國將軍府,她嫉妒得肉疼,她看着凌智道:“老爺,言兒給沐小姐的聘禮,簡直比皇上的兒子娶親還要多,這會不會不太好啊?”
凌智看着柳娟道:“言兒娶妻,你這個作爲母親的,也應該多操心纔對啊,怎麼你現在還在這裡?不曉得去幫忙麼?”
“老爺,我是要去幫忙來着,可是言兒說我沒安好心,把我趕出來了。”
凌智大怒,道:“這個逆子,真是不像話,難道他要自己解決這件事情不成?成親那麼大的事都不經過長輩,讓我的面子往哪擱?”
說完,他站起身,往攏月閣走去,柳娟趕緊跟在後面,想看看凌智如何訓斥凌言。
攏月閣內,熱鬧非常,經過了一番修繕,現在的攏月閣,可不同於以前。屋頂,已經換上了光彩照人的琉璃瓦;院中,載滿了名貴的花草;從前院到後院,每隔五丈,就搭起一根圓形的鍍金石柱子,柱子的頂端,放着一顆大大的夜明珠;連院子中的小徑,都用紅寶石鋪就。修繕這樣一個院子,不知道要花上多少銀子呢。
柳娟自己住的院子,跟這裡一比,簡直就是皇后和丫鬟的區別。她氣得握緊了拳頭,不悅地道:“老爺,言兒這樣鋪張浪費,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貪墨了多少銀子呢。”
凌智看着凌言的院子,心裡也有些嫉妒,他惱道:“這個逆子,就知道揮霍。”
“公子,這是皇后娘娘派人送來的頭面,也一併給沐小姐送過去麼?”晴姨恭敬地詢問,絲毫沒有注意到凌智和柳娟的到來。
凌言看了一眼那些珠光寶氣的東西,每一件都是內務府打造的精品,他淡淡地道:“這個收在房間裡面,等小瑤嫁過來再給她,要不到時候小瑤還得搬來搬去,麻煩。”
“哼,你倒是知道省事,我以爲你要把整個丞相府搬空才滿意呢。”凌智聽了兒子的話,沉聲道。
凌言看了看站在凌智身後的柳娟,皺了皺眉道:“風影,你怎麼回事,作爲我外院的管家,不知道讓人好好守門麼?隨便一個阿貓阿狗的也放進來,弄髒了我的院子,那我這些日子的辛苦不是白費了麼?”
“是,公子,屬下知錯了。”風影恭敬道,心裡卻在哀嚎,公子啊,這可是丞相大人啊,讓我怎麼攔啊,雖然知道您說的是那個女人,但是有丞相大人在,人家也不好做得太明顯不是?而且,我什麼時候成了外院的管家了?就這麼臨時決定真的好麼?
聽了凌言的話,凌智大怒,他沉聲道:“你這個逆子,我是你親爹,你竟然說我是阿貓阿狗,簡直大逆不道。”
凌言懶懶地撇了他一眼,道:“我說你了麼?你幹嘛自己對號入座?哦,對了,你今日過來,有何貴幹?十幾年來,也沒見你踏入過攏月閣半步啊,這裡都快成荒山野嶺了你也不管,今日我把院子弄好了,你倒是開始來提意見了麼?”
凌智被說得又羞又惱,一時竟是答不上話來,確實,這十幾年來,他未曾關心過凌言,自然也沒有踏進他的院子,根本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他輕咳了一聲,尷尬地道:“這些年是爲父的疏忽了,但是成親這麼大的事,你也不能一個人自作主張啊,又不是沒有長輩在。”
凌言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晴姨,把聘禮清單拿給丞相大人吧。”
“是,公子。”
晴姨拿過長長的一張清單,遞給凌智,恭敬道:“相爺,這是公子擬好的聘禮清單,還請您過目,您看還缺什麼,再讓人補上。”
凌智接過清單,粗略地看了一遍,遞給柳娟道:“娟兒,你把這上面寫的東西都給我備齊了,到時候,我給言兒一起去下聘。”
柳娟看了滿滿的一張清單,上面列的東西,都是選最好的,粗略算一下,起碼要十萬兩銀子,她看着凌智,不贊同地道:“老爺,這些聘禮會不會太多了?仔細算下來,起碼值十萬兩銀子呢。”
凌智看了聘禮清單一眼,看着凌言道:“言兒,這會不會太多了?”
凌言撇撇嘴道:“我娶的可是護國將軍府的嫡出大小姐,你以爲是一般小戶人家呢?你實在出不起這些錢就算了,還是讓我自己張羅吧,我自己又不缺這些小錢。”
凌智認爲凌言說的有道理,他看着柳娟道:“就按照單子上的般,我凌智娶媳婦,怎能不做得體體面面的呢。”
“是,老爺。”柳娟差點沒氣得吐血,丞相府現在家產根本沒有多少,因爲上次他買通馬明開刺殺凌言,被勒索了五萬,買通風雨樓的人,想殺馬明開,又花去的五萬兩,她現在正在努力彌補虧空,如今,凌言娶親竟然要花這麼多銀子,這不是要掏掉現在僅剩的一大半家底?
凌言就是故意的,故意整治柳娟的,如果她拿得出來,那麼她一直守護的家產應該也所剩無多了,拿出來以後,肯定會心疼好長一段時間,或者是心疼病了;如果她拿不出來,凌智鐵定會去查看家裡的錢財,到時候,她就有口說不清了,沒準,還會受到凌智的懲治,所以,凌言就是看準了這一點,纔拿出這樣一張清單來。
凌言看着凌智道:“對了,父親大人,後天二月十八,就是好日子,我決定在那一天去下聘,希望在這兩天,能把東西給備齊了。”
“娟兒,你速速命人去準備吧。”凌智看了柳娟一眼,淡淡地道。
“是,老爺,妾身這就去準備。”
“嗯,去吧。”
柳娟回到自己的房間,狠狠地摔了一套茶具,剛好來找她的凌菲看到了,不解地問:“娘,您這是怎麼了?”
柳娟看到自己的女兒,馬上把苦水往女兒身上倒,她苦着臉道:“菲兒,你娘被凌言那小蹄子給算計了。”
“娘,怎麼回事?”
柳娟把事情說了一遍,凌菲聽得氣憤不已,她惱怒地道:“娘,他算什麼東西?他娶個媳婦,要話十萬兩銀子,這怎麼可能呢?不行,您一定不要照辦,要不然,我們家的錢,不都被他掏空了?”
柳娟嘆了口氣道:“菲兒,你不懂,要是我不照辦,你爹肯定會找原因的,要是到時候他發現我之前花了十萬兩銀子,又說不出去處,那你娘就死定了。”
凌菲嚇得臉色一白,喃喃地道:“娘,您不是說,就跟爹說是做生意虧損了麼?”
柳娟搖搖頭道:“菲兒,娘想錯了,你爹每年都有跟各個鋪子的管事對賬,而那些管事都對他忠心耿耿,你娘我根本掌控不了他們。”
凌菲頹敗地跌坐在椅子上,無力地道:“難道,我們就這麼便宜了凌言那個混蛋麼?”
------題外話------
謝謝親們送的票票,明天見,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