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說完話,陳強就坐到了我跟前,問我:“小義,咱嘛時候發禮品?”
“發,現在就發。”我說。
陳強起身後,衝祥子他們幾個一招手,就都過去拆包裹了。
我拍了拍手,對正在唱歌的小弟說:“先等會兒再唱!”
我說完話,大家基本都安靜了。
這時候,陳三少也說:“今天是小年,沒別的,給大家準備了點禮品,每人都有份,算是一點小意思吧。”
他說完話,陳強他們正好把包裹拆完。
正在他們發禮品的時候,我們包房的門開了,我一看,是洪樂帶着幾個人過來,每個人手裡都拿着啤酒瓶走了進來。
我們一看是洪樂來了就都站了起來。
洪樂笑着衝我們說:“我們哥幾個兒過來敬你們個酒。”
戴鑫笑着說:“我們還正要過去你們那邊敬酒了,正準備發完禮品就過去了,你們就過來了。”
洪樂笑着說:“都一樣,呵呵。”
我們和洪樂幹了一瓶酒後,他就坐到了戴鑫的旁邊,跟着他進來的那幾個人都站在一邊。
我們幾個正要讓他們坐下,洪樂就說:“沒事兒,我待一會兒就走。”
一聽他說走,我就問:“洪哥,幹嘛去?”
“哦,我還有點事,得出去,這不就過來先跟你們喝一個麼。”洪樂說。
洪樂剛說完,他的bp機就響了,他瞅了一眼,說:“這不,剛說完,就又催我了,行了,我不多聊了,我先走了,你們慢慢玩着。”說完就站起身準備走。
“再玩兒會兒吧。”我們還跟着客氣道。
“不了,有着急的事,有時間回頭咱再喝。”洪樂說着話就衝他帶過來的幾個人一招手。
我們幾個都站起身把洪樂送到門口,臨出門的時候,洪樂瞅了眼隔壁青哥他們的包房,還囑咐我們一句:“一會兒過去敬個酒。”
“嗯,本來就想一會兒過去的。”我說。
洪樂走了,我們也沒有回包房,我、陳三少、於洋、羅家哥倆、孟超、邵靜飛幾個人都跟着戴鑫一起去了青哥的包房。
我們進去後,看見青哥正摟着張軍倆人一起唱《真心英雄》。
“嚯,真夠熱鬧的啊!”戴鑫一進門就笑着說。
一看到我們進去,青哥他們就放下了話筒,並招呼我們:“快過來,坐,坐!”
我們挨個都和青哥碰了酒瓶,喝完酒後,青哥就招呼我們唱歌。
小費翔坐在一旁一直沒跟我們說話,不過,他要是說話,我們也沒人樂意搭理他。
一開始,青哥是和戴鑫嘮一些別的事情,我們幾個人就都坐在一旁,抓着茶几上的瓜子吃,時不時和張軍說句話,張軍今天看起來也挺高興,似乎我們之間這些日子以來的隔閡,在今天這個晚上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青哥和戴鑫說了會兒話後,忽然就看向了坐在離他比較遠的我,衝我一招手,說:“小義,來,過來,跟哥哥說兩句話。”
我沒想到青哥會突然叫我過去,我的心一下子有些緊張了起來,我不知道他要對我說些什麼,不過,當我坐到他跟前的時候,又感覺不是那麼緊張了。
青哥感覺還是以前的青哥,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讓人從表情上看不出他內心在想些什麼,但,就是因爲這點,才更讓人畏懼他。
“小義,最近做的怎麼樣?”青哥問我。
他說完這句的時候,我看了眼戴鑫,戴鑫也只是眯縫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哦,還可以吧”我說。
青哥又繼續問我:“我也是聽說啊,不知道真假,你們最近把貨都出到遠郊了是麼?”
我聽他這麼一問後,先是楞了一下,心想,這種事青哥怎麼會問我呢,剛纔和戴鑫說話的時候爲什麼不問他,是,出貨的方面是我主要負責的,但是,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我也不是最大的腦袋,爲什麼他卻偏偏問我?
不過,也不容我多想,既然青哥問了,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他:“是,是出到遠郊了。”
“買賣幹大了,是好事,不過,你們做的終究還是見不得光的生意,你像我現在這樣,只是打個擦邊球,我不知道我這麼說對不對啊,你們現在做的有點兒大了。”青哥說的這個大其實是隱晦的詞,其實就是說我們現在做得過了。
“青哥,鄉下那邊出貨好出,而且給的價錢又高,一輛車能多賺十五到二十塊錢,那我們爲什麼不把買賣做到那邊呢。”我說。
“可靠麼?”青哥問了我句。
我想都沒想的就說:“咳,什麼可靠不可靠的,在哪做生意可靠啊,有錢賺還是第一位。”
“你們現在很缺錢麼,你們賺這麼多錢幹嘛?”青哥雖然說話的語氣很平淡,但卻絲毫掩蓋不了他指責的用意。
“青哥,誰跟錢都沒仇,當然是越多越好了,其實你要讓我說的話,我也說不出什麼具體的,總之,我們現在也是幾十號人了,大家跟着我們混在一起,什麼都是花銷,對吧,青哥,你有你的兄弟,你不得爲你的兄弟考慮麼?”我說。
就在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戴鑫已經出去了,他說是去廁所,其實,我知道,他是故意離開的。
青哥輕輕拍了下我的肩膀,說:“小義,在你們這幫小兄弟當中,我是挺看重你的,我再告訴你一句,打算玩兒就得玩兒的好,會玩兒,不然的話,不知道哪天就得把自己玩兒進去。想多賺點兒錢不是壞事,你說的對,誰跟錢都沒有仇,可關鍵是這錢看你怎麼賺了。還是那句話,你青哥我現在做的生意雖然也不見得多光彩,但是,比你們現在穩,穩多了。當初我讓你們過來替我看場子,其實也是給你們機會。。。”
青哥沒說完,我就接過話說:“青哥,你說的話我都懂,但是,畢竟我們現在是自己拉桿子了,我還是那句話,我手底下現在也有自己的兄弟,他們都是看着我做事的,我得帶着他們往好處奔。”
我說完這句話,青哥的眼神閃過了一絲的不悅,但是也只是一瞬間,隨後又對我笑着說:“行啊,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我今天跟你說這些,是還拿你當我青子的弟弟,你如果聽呢是最好了,不聽,你還繼續幹你的,我也不干涉。”
我知道我剛纔說的話有些硬了,但是,這也是我心裡真實的想法,我覺得既然青哥這麼和我說話,我也得跟他說一些掏心窩子的話,不然的話,憋在心裡更難受。
青哥是沒有對不起我們的地方,不過,我就是不願意寄人籬下,跟着青哥混,的確,能省掉不少心,不過,始終還得看着他的臉色行事,我不願意那樣,你青哥能做到現在的地步,我覺得我一樣能行,我始終覺得當初我離開青哥的選擇是對的,不然的話,現在我也頂多是個在他手底下混得還不錯的小弟而已,充其量就是個陳強的角色,那是我想要的嗎,不是,絕對不是!
我知道,青哥到現在還能這樣和我說話,是他對我還有感情,我對他何嘗不是還保留着原先的那份情義呢,我們彼此之間並沒有出現裂痕,只是存在着隔膜,這種隔膜是無形的,但是卻是真實存在的,以我的性格,只能和青哥做朋友,而不能成爲兄弟。因爲我們兩個人都是有野心的人,我既不是陳三少那種滿以現狀的人,也不是於洋他們那樣可以聽人擺佈的,我就是我,終有一天,我是要和你青哥平起平坐的。
就在我還要再說話的時候,羅家哥倆湊到了青哥的身邊,舉着酒瓶說:“來,青哥,我們哥倆敬敬你。”
青哥淡淡的笑了一下,他再次瞅了我一眼後,就和羅家哥倆碰了酒瓶,然後一仰脖把酒瓶中的酒一飲而盡。
我口中要說的話似乎也隨着青哥嗓中的酒嚥下了。。。
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在心裡問過我自己,我究竟究竟是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那句話在我的心底翻滾了不止十次百次了,答案是肯定的。我自己的心裡非常的清楚我心裡最想要的是什麼,也許,真正看出我內心的人就正是青哥吧,不然,他不會挑了一個在兄弟會並不是最大的我來說這件事的,原因,就是他已經看出了我心裡的野心,如果要找出他今晚只單單找我談的目的的話,那也只能這麼理解了。
也可能是青哥想多了,無論我以後做到了什麼樣,青哥始終都是我的哥哥,即使不是大哥。我從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要去和青哥一爭長短,我只是不想做一個被他罩着的小兄弟,本來,我以爲今晚上和青哥他們的再次相聚會多少拉近我們之間的一些距離,但是,我錯了,我們已經是走在兩條平行線上的人了,彼此還能夠看見,但是距離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了。我和青哥之間的感情,已經永遠留在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