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開始我們的買賣還算是比較順利的,可以這麼說,我的面子,在樓道里還是管用一些的,至少那些初一的學生們都挺買我的帳,不過,不光是我賣啊,羅家哥倆、於洋他們也都在賣。我們這幾個人都屬於拿大頭的。
這種事情還是不能太強迫的,但只要是有這個意向的還是可以一拍即合的,因爲他們本來就有買輛自行車的意向,而我賣的價格又不貴,他們既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同時又能賣給我面子,這又何樂而不爲呢。
劉凡還是挺能幹的,第一天,他就聯繫出去四輛自行車,不過,都是提貨五十的那種,大多數的學生也都是窮學生,家裡一個星期也就給他們五六十塊,這也虧了是開學有些日子了,他們多少也算是有些積蓄,我賣給他們的價格統統都是七十,這樣,我就可以一輛車淨賺25塊錢了,四輛車就是一百塊,這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還是個不小的數目了,要知道,現在我每個星期的生活費也就是七八十塊錢。
我打算第一天就給劉凡提成五十塊錢,這也僅僅是給劉凡,如果是換做其他人的話,就肯定沒有這麼多了,一來是劉凡也是親自跟我去的,知道我一輛車能賺多少,而來,憑着我們倆的關係,就算是五五分成也沒關係,他在我的幾個小弟中也是跟我最鐵的一個,基本上就算是我的左右手了。
車子定下來了,劉凡是先把錢收了的,爲什麼要先收錢呢,也是怕他們變卦,這種事情就是得趁熱打鐵,再有就是用他們給的錢去提車,畢竟四輛車提貨也是不到二百塊錢了。
錢收到了後,中午放學,我們先是去了小賣部把錢換成了整一百的,這麼做也是爲了讓朱家斌他們能高看我們一眼,其實,這就是我虛榮心作怪了,就覺得這樣看上去就像是我自己掏的本錢,其實,劉凡收上來的都是十塊、五塊的零錢。
換好前後,我就帶着劉凡、吳北、寧尊幾個人去提車了。
我到了那間舊平房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朱家斌,而是另外的兩個小子在那的,他倆在我去驗貨的那天也在場。
一看到我們過去,這倆人就都笑了,在知道我們要提四輛車之後,這倆人也都挺高興的。
一個小子還說:“行啊,你們這效率也是真高,這才半天就能賣出去四輛車,不簡單。”
我也笑着說:“你們就瞧好吧,這才哪到哪啊,就怕以後你們的貨不夠供的。”
那個說話的小子一聽我這麼說,就挺鄙視的看着我說:“你知道我們有多少輛車麼,在這放着的連一般還不到了,我還告訴你,只要你說句話,你能要多少車,我們就能供多少,一點兒不帶假的。”
我一聽就說:“是麼,我要是要一百輛的話,你們也能弄過來?”
“只要你能說出數來,我們就能給你弄過來,不過,咱話可得說在頭裡,不帶逗的,說了多少,我們弄過來就得要多少。”那小子說。
我微微一笑:“這個行,等以後再說吧,我就是隨便問問你的,只要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這時候,另外一個小子就說:“知道我們是跟着杜哥玩兒的麼,杜哥是嘛人啊,就這點兒車對他來說那還不是手捏把攥的啊。”
“行,你們杜哥有本事,行了吧。”我掏出了二百塊錢遞給他們:“給,點點。”
說話的小子接過了錢:“還點嘛啊,像你這點兒錢,我們經常過手。”
他們找我錢的功夫,劉凡他們幾個就和另一個小子去提車了,原則上是不能夠自己挑的,不過,因爲我們也算是青哥領進來的,就可以在五十元錢的區裡自己選車。
劉凡他們幾個挑了會兒,其實五十元區裡,你如果挑的話,還是能挑到比較不錯的車的,就是那種六七成新的車。
因爲我們也想打開“市場”,這第一次買車的人騎上車後也算是給我們做了廣告了,別人一問他們價格,既便宜,樣子又說得過去的話,我就不信他們不主動來找我買車來。
臨走的時候,那小子還給我遞了根菸,還怕我忘了,又重新囑咐我說,有要車的就過來,他們這車有的是。
這麼一來,我們也算是生意夥伴了,可以說能算是朋友了,沒想到,前兩天還“刀戎相見”的兩方,這麼快就成了“朋友”了,這隻能應了那句話了,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了。
我們四個人把車子騎回了學校,交給了那幾個學生,這幾輛車可以說是劉凡他們精心挑選的,都屬於六成新的車,算是不錯的了。那幾個學生也都挺高興的,甚至還有個人問我們從哪搞來的,這我當然不能告訴他們了,也只是說幫朋友的爸爸倒騰二手自行車賣,就搪塞過去了。
賺到了生平第一次錢,還是挺高興的,我把錢給劉凡他們幾個的時候,劉凡不要,還告訴我說,這錢應該給青哥買兩盒煙抽的。
對啊,還有青哥了,我這賺了錢怎麼就把他給忘了啊,他說了自己不抽頭的,但是,即便是這樣,我們也不能白了人家啊,畢竟是青哥領我們入道的,雖然這種買賣見不得光,但是,確實還是挺賺錢的了。
中午,我們們幾個一起吃飯的時候,於洋還要加入我們,說是跟我一起賣,他反正是一輛都沒賣出去,而陳三少壓根就沒去賣,他讓他的兄弟鄭彬他們幾個去了,不過,到現在還是沒有什麼消息。
大家聚到一起,我才知道,原來只有我賣出去的最多了。
放學後,我就去學校門口的小賣部給青哥買了一條希爾頓,我覺得既然買就別小氣,一條希爾頓也就是六十塊錢,算是開張吃個喜吧。
我和於洋他們幾個一起去找的青哥,我們先是給他打了個傳呼,知道他就在體育場附近的那家遊戲廳拍麻將了。
我揣上了煙,幾個人就去找他了。
我們到了遊戲廳後,一進門就看到青哥自己坐在麻將機前專心致志的瞅着麻將機裡的牌。
“青哥!”我喊了他一聲。
青哥這時候扭頭看到了是我們,就說:“來了啊,快幫我看看,這牌怎麼鬥。”
我們幾個過去,我一看,這是門清大四喜的牌啊,這牌胡了可不簡單,不過一般老闆要是調了機子的話,像這種牌也是很難胡的,結果我沒有猜錯,青哥也是白歡喜了一場,電腦胡在他前面了,而且還是大滿貫。
“操,嘛雞巴玩意兒啊!”青哥使勁拍了下機子吼道。
這時候,我看到遊戲廳裡的小子有好幾個都看向了青哥,不過,也只是瞅了他一眼,就各玩各的了。
“哎,你們今天賣的怎麼樣啊,還沒問你們了?”青哥點上了一根菸說。
我笑呵呵的抽出了那條希爾頓擺在了青哥的面前。
青哥瞅了一眼,又擡頭問我:“這是什麼意思?”
“一點兒小意思,今天賺了錢了,這煙就送給青哥你抽了,就算吃個喜兒。”我笑着說。
“嚯?”青哥拿起了那條希爾頓,瞅了瞅,問我:“賣了多少啊?”
我手指比劃了個四,說:“不多。”
“四輛?你行啊。”接着青哥就拆開了那條希爾頓,然後取出了兩盒,把剩下的撇給了我:“我就要兩盒,算是吃了喜兒了,剩下的你們哥幾個兒抽去吧。”
“咳,那哪行啊,這是給你買的。”我說着話趕緊又把煙放到了青哥的跟前。
青哥最後還是收下了,他也不玩了,告訴老闆給他存着分,當然,他是這裡的常客,玩不完也沒關係,老闆會給你記着,下次來,照樣給你調分的。
當青哥站起來,要往外走的時候,我問他:“青哥,你自己來的?”
“啊,我玩兒個遊戲機來用不着一幫一夥的吧?”青哥反問我。
我爲什麼要這麼問呢,因爲在當時,青哥屬於玩鬧比較大的,一般玩鬧都會有仇人,即便是當着你面跟你樂呵呵的,也指不定哪天會給你玩兒陰的,所以,多數的玩鬧出去玩的時候都是三五成羣的,很少有像青哥這樣,自己就來遊戲廳的。
“你當青哥跟咱們似的啊,出門就打架,青哥那是大耍兒,這跟前的小孩兒誰不認識青哥啊,對吧青哥。”於洋這時候還奉承青哥道。
我感覺像這種話出自於洋的口怎麼就這麼彆扭呢,要說我們這幫人裡誰能說出來這話我都信,可唯獨他於洋能說出來,我感覺蹊蹺,明明每次說話就是楞頭青一個的麼。
青哥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等我們幾個人都出了遊戲廳後,青哥就又對我們說:“你們幹嘛事兒都得悠着點兒,知道麼,跟杜剛他們的人不遠不近就行了,摻合深了進去也不好。”
我感覺青哥這句話雖然說得很隨便,但是話裡卻有含義,至少我是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