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時候覺得我的心中已經燃起了怒火,是一種不可抑制的怒火,瞬間就能夠爆發的火焰。
我轉過身,瞪着踹我的那個小子。
那小子見我瞪着他,明顯楞了一下,但很快就惡狠狠的衝我喊:“你瞪嘛,操你媽的,讓你還瞪!”接着,他又是一腳踹到了我的肚子上。
這一下我並沒有躲,而且,他這一腳雖然踹得很重,但是我卻絲毫沒有挪動地方,我覺得我這時候兩腳就像生根了一樣,非常有力,剛纔的恐懼感竟然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怒火,除了怒火,只有怒火!
“操你媽的,還瞪!”
這時,不止是剛纔那個小子,其他的又上來倆人一前一後地踹我。
我只是憤怒的瞪着他們,我在等待,我在等待心底那口快要噴發的火山,我再次找到了那種感覺,我這時候的心裡沒有了恐懼,沒有了萎縮,有的只是憤怒。
“嚯,打傻了是麼。”
這時候,我聽到身旁那個小子的冷嘲熱諷。
我攥緊了拳頭,此時,那句話再次響徹我的耳畔!
你對別人手軟,別人可不一定就能放過你。
是的,是我的軟弱縱容了你們,你們一步步的逼近,而我卻只能一步步的後退,最終,我會退無可退。
我不再會受你們的欺凌和擺佈了,從今天起,沒有任何人再能欺負我!
你們用拳頭對我說話,我卻只能以牙還牙!
“操你媽的,你還不服是嗎,你瞪嘛!”
這幫小子繼續對我拳打腳踢。
我的怒火迸發了,我找到了那個潛藏在心底深處的我!
是的,另一個我,那個無所畏懼的我!
“我操你媽!”
這是發自我內心深處的怒吼!
我,終於爆發了!
我瞬間抓住了在我面前離我最近的那小子的頭髮,使勁一帶,緊跟着,用我的膝蓋猛頂他的腦袋。
“操!操!操!我操你媽!”
我一邊用力膝擊那小子的腦殼一邊狂吼。
我沒想到的是,被我扯住頭髮的小子,剛纔看着還挺猛的,在我憤怒的瞬間,他卻傻了,是的,他傻了,他毫無還手的徵兆,任憑我對他肆意狂擊。
不過,這時候,他不是一個人,雖然他沒有被xxx靈魂附體,但是,他的身邊卻有他的同黨。
“操你媽,還敢還手,打逼k的!”
這時候我聽到了不止一個人在喊叫。
我不管,我的眼中只有被我扯住頭髮的小子。
我感到我的頭、後背等多處被人用拳頭猛搗,用腳猛踹,但是,我感覺我此時已經瘋了,我完全不顧身體上的疼痛,只是對眼前的這個小子一下接着一下的猛擊。
“啊!啊!”
我不斷咆哮着,拳腳一下接着一下地落在被我扯着頭髮的小子身上。
那小子也開始反應過來了,拼命地想要掙脫開我的手,可我的手,似乎比平時更有力,我害怕的時候手是抖的,但這個時候,我卻感覺我的雙手就像一對鋼鉗一樣,死死夾住了我對面的小子,讓他絲毫不能掙脫開。
“啊!快放手,放手啊!”
這時候,我聽到了女聲的呼叫。
是的,這個聲音是徐曼麗,而且聲音中帶着恐懼。
不知道爲什麼,當聽到徐曼麗這一聲喊的時候,卻激起了我心底的邪惡,我甚至想把眼前這個小子打死,真的,就是這樣的感覺。我發覺我已經不能罷手了,在心底的某處有種力量促使着我的拳腳一下比一下狠地打在面前這小子的身上。
我感覺我的心底某處癢癢的,連雙手的筋都跟着癢,癢得我不能自控,也許此時的我就像是一頭咆哮的野獸一樣,不把眼前的“獵物”殺死是不會罷休的。
“快拉開他啊,出人命啦!”
徐曼麗已經失聲了,從她的聲音中,我聽出了懦弱、恐懼、悲憫。
“鬆手!你鬆手!”
拳頭仍打在我的身上,但是已經什麼也阻止不了我了,我的頭腦處於高度的興奮狀態,我感覺此時此刻,沒有比打死眼前這小子更能讓我感到爽快的事了。
此時的我,猶如野獸,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這樣的狀態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總之,我越打越興奮就對了。
突然,我感覺我的腳被人使勁絆了一下,腳下撲空,一下子摔到了地上,但是我的手還是死死地拽住了那小子的頭髮。
“啊!啊!啊!”
於此同時,我聽到了猶如驢一樣的叫喚,這個聲音就是發自我面前的那個小子的。
他怯懦了,他恐懼了,而我卻更興奮了。
我感覺我的衣服被人用力向後扯,我的腳也被人抱住了,但是我的手卻還是死死抓住了一大撮頭髮。
“別拽,小斌的頭髮都扯下來啦!”
我聽到有人在叫喊。
“我操你媽的,都別攔着我,我你媽打死你,操啊!”我大喊着,全然不顧我的衣服早已被人撕扯開了。
“他瘋了,趕緊把他們拽開,快點!”
繼續有人喊着。
終於,我被人分開了,當分開的那一霎那,我的雙手上多了一大縷頭髮,是那個小子的。
我也感覺到精疲力盡了,仰面躺在地上的我,在等待着他們對我的爆毆,我,已經實在沒有力氣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沒有人對我再多打一拳,或是多踹一腳,他們都去扶被我打的那個小子去了。
那小子被扶了起來,捂着頭看着我哭,而且哭得很大聲,很丟人。
我喘着粗氣,就躺在地上望着他們,一句話不說,我知道,接下來,該是他們對我的報復了,我閉上了眼,心想,來吧,我特馬值了。。。
我沒有等來爆毆,我睜開了眼,站起身。
我看到徐曼麗看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那幫剛纔打我的小子也沒有一個再上我前的了。
“小斌,你怎麼樣,去醫務室吧。”
他們都在問道那個被我打的小子。
最終,他們離開了,沒有人再管我,而那個剛纔跪在地上的女生也哭着站起來跑開了。
留下我一個人,就站在側門過道的空曠處,我有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就是爽,很爽,非常的爽,我從來不知道打人竟然還有這樣的快感。
我感覺我的手在抖,不是怯懦的抖,而是在激動,在興奮,甚至是意猶未盡。
我回到了宿舍,這時候,宿舍裡只有小眼鏡一個人在,他正坐在下鋪,手裡拿着一個饅頭,就着鹹菜正在吃了。
“你就吃這個?”我問了他一句。
小眼鏡擡起頭,用手頂了下鼻樑上的鏡框,對我說:“很好吃的,我從家裡帶來的鹹菜,你嚐嚐?”
看到小眼鏡,我不免有些心酸,我知道,他家裡並不富裕,從他的穿着和帶的很舊被褥就能看出來了。
他之所以吃饅頭就鹹菜,是因爲他的錢昨天被陳強他們虜走了,當時,二萍給我用在第一個星期吃飯的錢算是不少了,一般普通的家庭給孩子住宿用的錢,一個星期也就是三四十塊,這麼算來的話,小眼鏡剩下的錢真的是不多了,這纔剛剛星期一,如果小眼鏡不吃這個的話,很難維持到星期五下午回家的。
雖然小眼鏡昨天晚上的表現讓我很不爽,但是,畢竟他也是受害者,正所謂同病相憐。
我走到小眼鏡的跟前,把他擺在牀上的那個裝着鹹菜的袋子抓了起來,一把扔到了桌子上。
“哎,你幹嘛啊,我還吃着了!”小眼鏡挺無辜的看着我說。
“今天我請你,明天你自己想辦法吧。”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