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將你的指尖血滴進鏡中!”七絃對阿木說道。
阿木按照七絃的指示,將食指咬破將一滴血滴落乾坤鏡之中,那一滴鮮紅的血液如一片花瓣滴落在無邊的大海里。
“我以乾坤起誓,締結盟約。”
話音剛落,我們在乾坤鏡的指引下再次穿越了時光。這一次比任何一次顛簸得更加厲害,我猜想也許是人多的緣故,乾坤鏡不堪重負了吧?
可是黑暗中卻一直有一雙手緊緊地握着我的手,那麼暖,那麼厚。
很快,我們的目的地到了,七絃對着阿木語重心長地說:“你的任務是盡力拒絕顏夕,對你來說,並不是那麼容易,所以你不能心軟。如果你心軟了,目的沒有達到的話,我們幾個人都不能再回到過去了。”
阿木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我一定會做到的。爲了顏夕,更是爲了你們。“
聽到他的話七絃才放下心,讓阿木帶着我們去往他生活着的地方。我們知道他是一個樵夫,打柴爲生,卻不知道他原來就生活在東海邊的一座小山上。
這座山其實並不大,樹木也並不茂盛,顯然在這裡做一個樵夫,生活應該過得非常拮据。當我們走到他的茅草屋子的時候,才發現用拮据來形容太高看了他了。看到他的家,我才知道什麼叫“家徒四壁”,才知道什麼是“一貧如洗”。
“你生活在大海邊,居然做起了樵夫的營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阿木苦澀地笑了笑說:“我也想像其他村民一樣下海打魚,可是我一接近海邊就會莫名其妙地感到頭暈。所以我註定做不了漁夫。”
居然還有這種事,看來他天生就跟海有仇。可是他好巧不巧卻跟東海的帝姬相愛了。你說,這是不是冤孽呀?
我們在他的茅草屋子裡安頓了下來,這間屋子不僅破,還非常小,我們幾個人待在裡面,轉個身都麻煩。
我長這麼大還沒來過東海,真是遺憾!好不容易來了,我得好好地去海邊玩玩。雖然星途海也是海,可是跟東海比起來可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我和九尾赤腳走在沙灘上,讓海水輕輕沒過腳背,那感覺真是愜意極了。七絃和紫蘇也來到了海邊,他們揹着雙手向着遠處望去。
此時的大海風平浪靜,夕陽的餘暉正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別有一番情趣。自然阿木是不能來,我見過暈血的,暈船的,竟然不知道還有人會暈海。
我們玩夠了,從海邊回到了阿木的茅草屋,阿木已經爲我們準備了晚餐。他乘着我們去海邊的那會兒從林中採了些野葵作成了湯,又打了只野兔烤了。
阿木的廚藝還不錯,兔子烤得外焦裡嫩,葵菜湯也很鮮。看來在紫葉林裡,他沒少給顏夕做菜吃。
吃了晚飯,天也黑了。由於茅草屋着實比較袖珍,所以他們讓我和九尾住在屋子裡,而他們三個則是在屋外燃起了篝火,篝火旁鋪上一些茅草做成了牀。
第二天,天剛亮,我從屋子裡出來,卻發現他們三個已經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我便叫上九尾,又跑去海邊玩耍去
了。
早上,太陽剛從海面上跳出來,紅通通的。有幾艘漁船已經下海了,漁夫唱着歌,划着槳出海打魚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海面突然掀起了滔天大浪,漁船被掀翻,漁夫們嚇得棄船而逃。巨大的水柱如一堵白玉築成的城牆,在水柱中緩緩出現了一頭怪魚。
這條怪魚,腦袋很大,尾巴卻比較細小,兩隻眼睛似兩個巨大的燈籠,大嘴裡的牙齒勝似一排排鋼刀。
在海水中掙扎的漁夫見到這條怪魚,嚇得臉色煞白,拼命地往海岸邊遊了過來。而那條大魚卻呲着如鋼刀般的牙齒,窮追不捨。
怎麼辦呢?我得救救他們。
於是,我化身爲一隻火紅的血鳳,向着怪魚飛了過去。我在天空盤旋着,希望能夠分散怪魚的注意力,這樣漁夫便可以乘機游到岸邊了。
果然,怪魚見到我之後,眼睛忽地更亮了,張開了大嘴,想將我一口吞下肚去。爲了能儘量地拖延時間,我必須飛得低一些,好幾次都險險地從它的牙齒擦身而過。
漁夫見狀,立刻拼命地向岸邊遊了過去。
七絃站在岸邊,不停地跺着腳。我見漁夫們陸陸續續都上了安,終於繃緊的心絃鬆了一些。可是,還沒等我歇口氣,一條急速的水柱從怪魚的嘴裡噴涌而出,我完全沒有預料到這種變數,翅膀在水柱的衝擊下失去了平衡,我一個跟頭就載到了海水裡面。
翅膀打溼了,我在水裡撲騰着再也飛不起來了。我趕緊恢復人形,希望能撲騰着回到岸邊。而這時我才發現,我竟然不會游泳。我趕緊張開嘴,想讓九尾去找七絃和紫蘇,可是一張嘴,又鹹又澀的海水就往我的嘴裡灌。我的腦袋嗡的一聲,感應到了危險已經逐漸向我接近。我只看到,岸邊的漁民和七絃向我大聲的呼喊,可是,我卻聽不清他們喊了些什麼。
我的天!我堂堂丹穴山鳳族的帝姬,今天就要這麼葬身魚腹了,以後被人說起,還不笑掉人家的大牙。
“轟!”巨大的聲響過後,龐然大物轟然跌落水裡,濺起了一朵巨大的浪花。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那條怪魚已經死在了我的面前,它的血將海面都染成了血紅。
當我擡起頭的那一刻,我見到了一雙纖細而白皙的手臂,攀住這雙手臂,我騰空而起。轉瞬之間,我們已經到了岸邊。
我回過神來,見到了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站在我的身邊,她的表情很冷,臉上帶着一種凜然的正氣,她不是別人,正是顏夕。
上次在紫葉林裡她就救過了我一次,而現在回到了幾千年以前,她又救了我一次。而我卻帶着拆散她和阿木的目的來的。我不由地低下了頭,感到很愧疚。
顏夕冷冷地對我說:“你沒有受傷吧?”
我知道她這是關心我,就不介意她冷淡的語氣了。
我衝她笑了笑,對她說道:“我還好!謝謝你!”
她聽到我沒有事,便也不跟我多話,轉身準備回到海里去。
突然,她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對我說:“你到過海邊的一座小
山嗎?”
我沒有多想就點了點頭。她見到我點了頭,冷漠的臉上有了一絲幾不可察的喜悅。
“那你是否見過一個叫做阿木的人呢?”顏夕繼續問道。
我的思緒飛速地旋轉:要是阿木和顏夕不見面,那不是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了嗎
想到這裡我想撒個謊告訴她沒有這個人。可是面對兩度救過我的人,我又怎麼說得出口呢?
“他應該已經有二十歲的樣子了吧?”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我求證。
不是說回到顏夕和阿木見面之前嗎?敢情顏夕早就知道阿木的存在啊!幸好剛纔我沒有撒謊,如果被她識破的話,以後可真的沒得朋友做了。
“嗯!”我點了點頭,算是承認我見過了,而且正如她所說已經有二十歲的樣子了。
顏夕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對我說:“你可以帶我去看看他嗎?告訴他我是你的朋友。”
望着她滿懷期待的眼神,我真不忍心拒絕。可是,要是七絃知道是我帶着顏夕去找的阿木,還不知怎麼說我呢!
見我猶豫不決的樣子,她彷彿也感受到了我的爲難,便鬆開了我的手,對我說:“不可以就算了吧!”說完便鬱郁地準備離開了。
“好吧!我帶你去!”我咬了咬牙說道。罷了,挨七絃的罵活該,誰叫我的心這樣軟呢!可是即使捱罵我也無所謂了。
答應了顏夕,我和九尾便帶着她回到了小山上。
我們一回去,他們三個男人已經在篝火旁烤着一隻野鹿。見我和九尾回來了,趕緊招呼我們一起用餐。可是當看到我身後的顏夕的時候都愣住了。
七絃的目光帶着疑惑望着我,我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我該怎麼跟他們解釋呢?
我囁嚅地對他們說道:“我在海邊遇到了一條怪魚,這位姑娘救了我的命,所以……”
後面的話我說不下去了,大家心知肚明。我這所以稱顏夕爲“這位姑娘”是因爲我不想讓她知道我認識她。而且我用這句話提示七絃他們,我們都 要裝作不認識她。
“這位姑娘!感謝你救了小鳳。無以爲報,請你將就吃一點烤鹿肉吧!”紫蘇就是一踩九頭翹,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而七絃卻對我的做法很不以爲然,正用他的眼睛瞪着我,恨不得在我的身上盯出個窟窿來。
而一旁的阿木完全沉浸在重逢的驚訝之中。
顏夕竟然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呆立當場的阿木。我理解阿木爲什麼會這樣震驚,畢竟他知道所有的一切,而我不能理解的是顏夕見到阿木卻似乎也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呢。
“姑娘!請!”良久,阿木彷彿是反應過來了,對顏夕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