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鮫人女子同意了,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現在我同意了,你可以將鳳闕的消息告訴我了吧!”這一次鮫人女子不再掩飾自己的情感,急切地想從我這裡知道我的先祖的故事。
我的嘴角卻在不經意間翹了起來,我賭贏了。七絃,你看到了嗎?我也能守護我的朋友了,我也可以守護你了。
見鮫人女子終於放下了架子,重新開始審視我,我的心裡對她不再有恐懼,也不再有擔心了,我擡起了我的眉眼,對她微微一笑,說道:“鳳闕,他是我的先祖。”
聽到我的話鮫人女子感到異常地驚訝,眼中卻有難以掩飾的一絲絲的失落:“你的先祖麼?這麼說來,他還是成親了。”
“雖然他是我的先祖,可是在我們鳳族,他的名字卻是禁忌。”我這也是偶爾從我的二叔的嘴裡聽到的。
“禁忌?爲什麼?”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父君從來也沒有對我說過。我只是從我二叔的嘴裡聽說,他爲了一個異族女子,丟下了自己的妻兒。最終,爲了救他愛的女子,在於魔族的大戰中隕落了。從此,鳳族沒有鳳闕這個人,連族譜上都除掉了他的姓名。”
“那個女子……”明顯鮫人女子的聲音有一些顫抖。
“由姜,她的名字就叫由姜。”
一聽“由姜”這個名字,鮫人女子沉痛地閉上了眼睛,一股熱流從她的眼眶流了出來,化作了一顆一顆晶瑩的珍珠。
見她禁閉雙眼完全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時候,我不是沒有想過,抓住這個機會趕緊逃脫。但是,我的腳卻像灌了鉛一樣邁不動。不是因爲我沒有力氣,而是因爲我不忍心。
就這樣,她哭了很久,地上鋪滿了她淚水化成的珍珠。待她哭夠了,心情平復了一些之後,我安慰道:“這些都是我二叔告訴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據我二叔說,沒有找到他的屍首,都暫且認爲他已經灰飛煙滅了。“
聽了我的話之後,她的眼中卻重燃起了一絲希望,她忙追問我:“真的?沒有找到屍首的話,也就說明他可能還活着。“
我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渴望,不忍心讓她的希望破滅,便對她說:“應該是這樣。後來,因爲他的名字成了禁忌,從此再也沒有人再提起他,更沒有人敢去找他。所以,他是不是還活着,至今也是一個謎。“
鮫人女子的眉眼舒展開了,望着我說:“如果有一天你從鎮妖塔裡出去,你能不能幫我去找一找他?“
看來,離開這裡有戲了,我的心裡不禁一陣竊喜。可是,我知道她是喜怒無常的,如果知道我此時此刻所想,會不會認爲我至始至終都在騙她,又將她惹怒了呢?
於是我面色如常,從容地對她點了點頭說:“我可以幫你找到他,可是找到他之後怎麼對他說呢?“
“你就告訴他:天有涯,行有疆。“
“天有涯,行有疆?他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我疑惑地問。
鮫人女子向我點了點頭說:“只要聽到這句話,他什麼都會明白的。“
說完,她從腰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盒子,將它遞到了我的手裡,對我說:“這是我花了幾萬年的時間織成的冰鮫綃,它是整個三界最
強的防禦法寶,只要你將它穿在身上,什麼攻擊法寶都沒有辦法傷得了你。它可以幫助你從鎮妖塔中出去。“
我接過她手中的小盒子,一將盒蓋打開,一件金光閃閃的薄紗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將盒子中的薄紗取了出來,終於見到了冰鮫綃的真面目了。它如蟬翼般輕薄、透明,真不敢相信它竟然是四海八荒最厲害的防禦法寶,真是不可思議。
我將它披在自己的身上,當它貼近身體的那一刻,竟然像鑽進了我的皮膚一般,消失不見了。
“去吧!不要忘記了對我許下的承諾。“鮫人女子說着話,一邊向我揮了揮手。
我鄭重其事地點了點,對她說:“我出去將我的事情辦好之後,馬上就去幫你尋找。我一定會做到的。如果沒有找到呢?“
“如果沒有找到的話,那就說明他真如你所說的已經灰飛煙滅了。如果他都不在了,我在這鎮妖塔裡好好活着又有什麼意思呢?“她的話像一根針一樣紮在我的心頭。
我在心中暗暗發誓,這一次我答應了她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絕不食言。
她目送我走入傳送陣中,臨走時,我回過頭看了看她。那張美麗的臉,轉瞬間變得滿是滄桑,彷彿老了很多。
我一踏出傳送陣,重華和顏夕,還有小虎就向我迎了過來。
顏夕埋怨着對我說:“你終於出來了。我都快被重華埋汰死。他一直埋怨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那裡。“
重華沒好氣地衝我吼道:“你與顏夕串通好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我哪裡是跟顏夕串通好的呀!那是你太笨了。我把話說得明明白白,讓你們先走,我自己有辦法出來。你偏偏聽不出來。“明明是他聽不明白,還怪我沒有說清楚。
“小鳳,你是怎麼出來的呢?那個老妖婆怎麼就答應讓你出來的呢?“小虎非常好奇。
“你不要叫她老妖婆了,她也是個可憐之人。我知道她最想要得到的東西是什麼。”
“她最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小虎繼續追問道。
我用手颳了刮他的鼻子,對他說:“那可不能告訴你。”
“哼!不說就不說,反正我也不感興趣。”見我不肯告訴他,他一撅嘴,不理睬我了。真是個小孩子,不知道帶着他,對他來說是禍還是福啊!我不禁擔憂起來。
總之,這一次是有驚無險,而且還有意外的收穫。我的心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充滿了鬥志。我現在不但不急躁了,還能冷靜地想辦法解決問題,我爲自己的成長,感到無比的驕傲。如果,七絃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定會驕傲地對他說:“瞧!我能幹吧!“
現在的我,自信滿滿,因爲我得到了冰鮫綃,那些妖怪想傷害我,可不是那麼容易了。
重華拿出空間羅盤,羅盤中出現了稀疏的幾個石室,這些石室分列在甬道的兩旁,而傳送陣就在甬道的盡頭。
“這是什麼意思呢?”我指着羅盤疑惑地問重華,“妖怪都在石室裡頭,如果甬道直接通往傳送陣的話,那就意味着我們不需要進入石室裡頭。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們根本就不用與第五層的妖怪照面,就可以順利地到底傳送陣了呢?”
重華也仔細地觀察了
一下羅盤,想了想說:“從羅盤中所顯示的紅點位置和石室的位置,的確是這樣的,可是……”
“可是什麼?”見重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急切地問道。
“可是紅點的顏色已經很深了,幾乎變成了深紫色了。”重華擔心的是什麼,我明白了:第五層的妖怪不再是下面那些靈智比較差的生物了,他們的能力和智力也許會超出我們的想象。誰規定他們不能走出自己的石室呢?
“在這裡擔心,不如走過去試試!”顏夕見重華磨磨蹭蹭的樣子,很是惱火,冷冷地說,“磨磨唧唧能幹成什麼事情!”
自從我學習控制自己的情緒以來,我發現顏夕的脾氣一點兒也不比我好,我當初還認爲顏夕性子冷淡,做事沉穩。看來,我對她的瞭解還是不夠的。
“試試吧!”我們對即將出現在我們眼前的事物,一點兒也不瞭解,商量對策也是徒勞無功的。只有深入其中,才能知道應該用什麼辦法解決即將出現的問題。
我和顏夕都贊成先走一趟再說,重華和小虎也沒有意見,我們就順着甬道走了過去。
我們小心翼翼地路過第一間石室,見沒有引起石室裡妖怪的注意,便欣然地對望着笑了起來。看來,重華還是多慮了,那些妖怪根本沒有我們所想的那麼敏感,那麼不好對付。
經過第二間石室,從羅盤中見到紅點有一些異動,但是石室裡面的妖怪還是沒有走出來,我們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經過第三間石室的時候,我們已經不再小心謹慎了,因爲有了前兩次的經驗,我們篤信石室裡的妖怪對我們沒有任何的威脅。事實證明,我們所想的是對的。
到了第四間石室的門口,小虎還大着膽子往你們瞅了瞅,妖怪仍然是對我們的到來無動於衷。於是,我們所有的防備全部放下了。
眼見着甬道伸出的傳送陣近在咫尺,我不禁欣喜地快要叫出來了。因爲有了前面四層的經歷,哪一層不是筋疲力盡,費盡心力才走過來的啊!誰想得到第五層卻是如此輕鬆,如果後面的幾層也是這樣的話,我一定會高興地飛起來的。
就在我們以爲一切就這樣順利地過去了的時候,卻不知危險正在一步一步向我們逼近。
重華走在最前面,他的腳即將踏上傳送陣的那一刻,突然有一個黑色的身影竄到了他的面前。他也是一驚,趕緊收回了腳。我們在他後面走着,根本還沒有看去前面發生的事情,猝不及防地撞在重華的身上。
我們向前傾倒的力量也把重華壓在了地上,當我們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哪裡有什麼傳送陣的影子,我們的周圍已經圍滿了黑壓壓一大羣的野狼。
它們一隻只兇相畢露,齜牙咧嘴地死死盯着我們,我彷彿聽到了它們吞嚥口水的聲音,它們的嘴角流出的涎液幾乎都要滴落在我的手背上了。
“呵呵呵!”狼羣中響起了一陣猖狂的笑聲,狼羣聞聲,讓出了一條路,我們順着讓出的那條路望去,一頭灰色的頭狼正坐在一張虎皮椅上。
他身穿銀色的鎧甲,銀色的頭冠中兩隻毛茸茸的耳朵尖銳地聳起。眼睛閃着瑩瑩的寒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