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開大殿,紅狐族族長爲我們在搖光森林安排了一處住所。
我們一路出來往住處走去,紫蘇熟門熟路地徑直往前走。我捅了捅紫蘇,對他說:"你不會是爲了救你的母親,要阻止你母親和你父君成親吧!"
紫蘇沒好氣地說:"只有你才那麼傻!"
"那倒也是,他們不成親的話,你也就不存在了!"我算明白了。
七絃滿臉憂色地對紫蘇說:"你這一次只是帶着發現真相這一目的來的。切不可隨意改變歷史。否則我們都沒有辦法從這裡出去。"
紫蘇滿口答應道:"你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七絃見紫蘇答應了,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我倒是對紫蘇不太放心,到底不放心什麼我也不知道。
很快,我們到了地方,這是一處簡易的茅草屋。我猜想:紫蘇住的茅草屋,他外公住的茅草屋,可都是內有乾坤的。現在這間茅草屋,是不是裡面也藏着一個大世界呢?當我迫不及待地掀開木門的時候,我發現我真的是想多了。這座茅草屋外面簡陋,裡面更是簡陋,除了必須的一些東西以外,可以說是家徒四壁。
我不由地撇了撇嘴,說:“什麼嘛?自己住的就是金碧輝煌,應有盡有,我們住的就是暗淡無光,一無所有。這是哪門子的待客之道啊!”
不過說歸說,我們更適合住這樣簡單的茅草棚子,更隨意。雖然我是丹穴上的帝姬,可我父君從不嬌生慣養,我們住的屋子纔不像青丘這樣講究排場。
我們在搖光森林裡,平靜地住了下來。每天早晨,我們便到林子裡散散步,採些野果。我們不需要靠食物生存,但是吃東西是我的愛好。午後,我就去找嬰朱,她是我在這裡認識的唯一的女孩子,我教她使用匕首,她教我射箭。
自從和七絃走出了星途海,連續發生了這麼多事,每天都在奔波和忙碌中渡過,早就有了一些倦意。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寧靜而安詳的地方,過着純樸而平靜的生活,真是愜意。
可是天下既沒有不散的筵席,更沒有不醒的夢。命運的齒輪從來就沒有停止過轉動。我們知道有那麼一天終究會到來。
時間如流沙從指尖滑落,轉眼就到了爲嬰朱送嫁的日子。大紅花轎停放在茅屋外面,我手扶着身披大紅喜袍的嬰朱走了出來。
臨行時,她將她平時所用的流雲弓贈給了我,她說:"此去大概也只有將它束之高閣,與其讓它蒙上灰塵,不如讓它物盡其用。我看你對它甚是喜愛,便送與你了。"我驚喜地雙手接過,雖然目前我使用它還稍欠火候,但是除了火鳳匕,它是我得到的第一個攻擊屬性法器。
嬰朱出嫁,紅狐族族長竟不知爲何,讓我們三個護送她前往青丘帝域。
隨着大紅花轎我們緩緩向前,我不禁暗自嘆息:這一去便是一條不歸之路,我們怎樣纔可以
讓嬰朱少受些痛苦呢?可是七絃已經告誡我們切不可改變歷史,難道眼看着嬰朱走進萬劫不復的地獄,我們卻要袖手旁觀嗎?
看着身邊異常安靜的紫蘇,我的心裡反而有一種不安。他之所以帶我們來到這裡,一定有他的目的!他又不願意告訴我們他的計劃會是什麼,我真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紫蘇感覺到我正看着他,也轉過頭來看我,我發現他的眼中有太多莫名的情緒,我越發看不懂他。
他衝我戲謔地眨了眨眼睛,我冷冷地瞪了回去,他像受了委屈似的蹶起嘴。他這天真無害的外表之下藏着多少的刀光劍影,沒見到過他真正手段的人絕對想不到。
我們一行人穿過了搖光森林,遠遠看到英水河邊的紫葉林,突然讓我想起了螢光。從紫葉林鑽出之後,就是青丘的帝域了。莊嚴而奢華的帝宮出現在我們眼前。
此時帝宮門口已經站滿了迎接新娘的衆人。其中有青丘帝君,帝后,以及青丘的衆臣。
此時的青丘帝君英俊而帶着一股子天生的霸氣,與在青丘靈境中我們見到的九尾的父君有着八分相似,而紫蘇與他相似的地方卻不是很多,也許是那一頭如血的紅髮吧。
他的身邊分別站着兩個華服的女子,其中一個白衣勝雪,柔美中帶着剛毅;而另一個則身穿一身五彩的紗裙,眉宇間說不出的嫵媚和妖嬈。帝君見大紅花轎已然來到了帝宮門前,緩緩走上前去,將一身紅衣的嬰朱攙扶了下來。隔着紅紗我看不真切嬰朱的表情,然而帝君的眼中的神彩卻是無法遮掩,那種快要溢出的喜悅。
但是,我怎麼聽說他對嬰朱很是冷淡呢?
進入青丘的帝域,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因爲那時還非常小,時間相隔也比較遠,所以記不大清楚了。只記得那時的青丘帝君如我那爹一般的年紀,而今天所見到的他年青時的樣子感覺有些彆扭。迎親禮是按青丘的習俗辦的,雖然不是迎娶帝后,但是仍然隆重而繁瑣。直到夜幕低垂之時,我們才得了空。
原本將嬰朱送到帝域我們就已經完成了紅狐族族長交給任務,而紫蘇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所以,青丘帝君便在帝域命人爲我們整理了一處住所,離帝宮不遠,於是我們有機會領略青丘的人情風俗。
青丘與我們丹穴山相比,真是風格迥異。青丘像嬰朱這樣喜歡打打殺殺,性格比較直爽的真是不多。我們到大街上逛了一圈,隨處可見妖嬈、嫵媚,風情萬種的女人。而我們鳳族之人,喜怒哀樂全在臉上,自然做不得嬌羞的女兒形態。
那一日,我和七絃、紫蘇往街上一站,便引起了一陣陣騷動。一路上,多少女子眉目傳情,暗送秋波,而青丘的男人們眼睛都快要噴出火來了。想起七絃還一臉春風,笑意盈盈的樣子,我就生氣。
這時有一個女子,走到了七絃的面前,將我推到了一邊,順勢倒在了七絃的懷裡。周圍的人都開始起鬨!
七絃將那個女子扶起來,笑着對她說:“姑娘!走路可得小心啊!”
這時,我不免多看了這個女子一眼,只見她紅衣罩體,修長的玉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雙頎長勻稱的秀腿竟然大膽地裸露着,這女子的裝束無疑是極其豔冶的,但這豔冶與她的神態相比,似乎遜色了許多。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盪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脣微張,這是一個從骨子裡散發着妖媚的女人。
同樣都是紅衣:蔓蘿的紅,紅得動人心魄;嬰朱的紅,紅得鮮豔明麗;而這個女子的紅,紅得令人感覺看她一眼都覺得羞怯。
女子回眸一笑百媚生,貼近七絃的胸前說道:“謝謝公子!不知公子,這是要往何處去啊?”
這是明擺着的沒話找話嘛!這女人可真夠大膽的啊!
“姑娘這是要給我們帶路?”媽呀!這話是七絃說的嗎?上次他說這種話的時候是在靈境裡對花妖說的。那時他只是將計就計而已,而這一次呢?還是故伎重施嗎?
“公子若是看得起我,我當然樂意之至了!”說着便站在一旁等待七絃的吩咐。
“那就帶我們去帝宮吧!聽說青丘法制嚴明,不知竊取他人財務,當判何種刑法呢?”七絃仍然是雲淡風輕,而那女子卻是變了臉色。
七絃說完後,拉起她的手臂,她的掌心中緊緊握住的不就是七絃的乾坤鏡嗎?
這個女人真是大膽!偷了東西不說,她還敢賴着不走。
“仙君息怒!,仙君可是我見過的最精明之人了。剛纔不過是試探罷了!要是我真想偷走這個東西,剛纔拿着就跑了,何必等在這裡被你們發現呢?”這女子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那你到底試探出了什麼來了?”七絃仍然是不緊不慢地問道,標誌性的笑容仍然掛在臉上。
女子嫵媚地一笑,說道:“不過是小女子見到仙君,甚是愛慕而已!”
“那我們還是到帝宮,讓青丘帝君來評判了!”說着七絃就要將此女子拉着往前走。
女子慌了神,央求道:“仙君!仙君!我說還不行嗎?”說什麼?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老實,說話總是吞吞吐吐。
她揉了揉被七絃捏得發紅了的手臂,說道:“我家主人,讓我來請三位過府一敘!”
“你家主人讓我們去,我們就去嗎?”我最討厭不直爽的人了,既然要請別人,就得拿出一點誠意來,這樣做派,必定不是什麼好人。這個地方不去也罷!
“仙子!別呀!要是你們不去,我家主人可是會怪罪我的。各位,大人有大量饒過小女子這一回吧!”這一聲“仙子”叫得我心裡甚是喜歡。要知道,從來就沒有人這樣稱呼過我,我的感覺中,一般都叫美麗、溫婉的女子爲“仙子”,比如蔓蘿。所有很是受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