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秋雨也美麗,可是美的成熟。尤其是成爲母親後,心細的像一根針。自己休假的日子裡,享受了她最大的熱忱,使穀梁天辰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這種聚少離多的日子,對孫秋雨這樣的女人是不是不太公平呢。她喜歡居家過小日子,公不離婆,稱不離砣,可是命運偏偏和她開玩笑,十天假期過後,新的任務馬上就要來,這一分別,又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相聚,自己真的是對不起她呀。
穀梁天辰在那裡胡思亂想着,孫梅轉過身來看着他說:“姐夫,我問你一個問題
“請講。”
“你在外面槍林彈雨出生入死的。面對兇惡的敵人與自己身邊倒下的戰友時,你想到過我姐嗎?。
穀梁天辰愣了一平,還真沒有人那麼直截了當地向他提出過這個問題。他沉默了好半天才說:“小梅,你沒有上過戰場,不知道那是什麼情景,這與電影電視裡演的不一樣,是實實在在的生與死,血流成河呀。這種時候你什麼都想不了,唯一思想的是,怎麼躲避敵人的子彈,怎麼去戰勝對方,活下來的唯一方法就是消滅敵人。”
穀梁天辰停頓一下繼續說:“戰場上最難過的是什麼,自己戰友的死亡,有時候明明知道有一點時間就可以救活他,可是條件不允許,眼睜睜看着他流血犧牲,心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只有在硝煙散盡的時候。躺在被戰火燻黑的土地上,頭頂是星光滿天,腦子裡纔會出現家的影子,親人妻兒,一下子佔據了整個身心,揮之不去呀。”
穀梁天辰看着孫梅,見她聽的津津有味,說:“戰爭是殘酷的,子彈不長眼睛,死亡隨時會輪到你,不少戰士把親人的照片放在最貼心的地方,忙裡偷閒拿出來看上一眼。頓時有了力量,這是親人給予的力量。比什麼都強大。我見過龐軍拿着你的照片發呆的模樣,我也一樣。你姐的照片我放在胸口,即使有朝一日我犧牲了,也會離她最近最近的,死也瞑目了。”
孫梅眼裡閃動着淚花,孫梅靜靜的聽着,默默地思考着。
穀梁天辰說:小梅,我今天是來當說客的,你母親確實託付了我,但是主意還得你自己拿,我只能從一個軍人的角度客觀地評價龐軍。作爲一名戰士,他是好樣的,在戰士們心中的位置是不可替代的,有了龐軍準確的炮火支援,我們少犧牲多少弟兄呀。記得在遊戲場上的那場較量,我一下子就看好了他,破例把他招進‘鱷牙’突擊隊,龐軍很痛快地答應了,這裡不光有他對部隊的熱愛,還有就是對你的感情,使他作出了自己的選擇,你心裡應該有數,對吧
孫梅的臉紅起來,撅着小嘴說:“所問非所答,狡辯。”
穀梁天辰笑着說:“也不知道是誰,中夜裡睡不着,拿着家人的照片發呆,心裡明明喜愛的了不得,嘴上還硬,言不由衷,纔是所問非所答,狡辯。”
孫梅氣的一下子站起來,舉起雙拳就打,穀梁天辰就躲,一邊躲一邊說:“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停手停手。
孫梅才停下來,重新坐下手尖着下巴說:“姐夫,我害怕。”
穀梁天辰說你怕什麼呢?
孫梅猶豫了好半天才小聲說:“萬一他那天回不來了,我怎麼辦。我愛他,愛的發瘋。可是我最害怕的是他出了事情,丟下我一個人。我都懷疑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呀。”
穀梁天辰突然愣住了,穀梁天辰只覺得心裡有一團火在慢慢燃燒,越來越旺,穀梁天辰怔怔地望着孫梅,清風吹過草坪,發出細微的聲音,幾隻蜜蜂匆匆飛過,撲向那片鮮花,耳邊傳來孩子們的嬉戲聲。
穀梁天辰的眼圈紅了,他看着孫梅說:“小梅,龐軍是我的戰士,今天我在這裡向你保證,有我就有他,即使真的面對數倍於我的敵人,敵衆我寡,我會爲他擋子彈的,因爲他是小梅的愛人,我要把他活生生送還給你,你相信我嗎?。
孫梅也是淚流滿面,孫梅回答說:“我不要你替他擋子彈,應該他替你擋子彈纔對,他真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只求你把他的遺體帶回來,我會親手爲他抹去血跡,把他收拾的整整齊齊,讓他帶着微笑上路。如果我們有了孩子,我會把他養大。告訴他你的父親是一個真正的軍人,你應該繼承他的事業,長大了還去當兵。”
穀梁天辰站起來,對着孫梅行了一個莊嚴的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