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白長衫青冥劍,冷眼笑看天下人。
“救我、救我……”杜天明三步並作兩步。
不明所以的玩家主動讓開道路,一道高瘦的身影落在衆人的眼中。
“誰人敢來搗亂?”負責警戒的丐幫長老爆喝一聲。
來人拔出寶劍漠然擡頭,那看上去有些貧血的臉分外冷酷。
“擋住他、擋住他……”杜天明衝破層疊的人羣。
三名丐幫低階弟子奮不顧身,“膽敢擅闖,找打。”操長棍是當頭棒喝。
藍白衫青年漫不經心擡手一劍。青色的劍氣一份爲三,互相聚攏、碰撞彈開。正是沙漠之行所領悟的劍光分影術。此術共分九層,層數越高,劍氣分開數量越多,第九層便是九九八十一次碰撞斬擊,威力不言而喻。
三名丐幫弟子手中的長棍轉瞬三段,互相看了一眼腿肚子軟。
“看到那劍氣了嗎?”
“不思議。”
“世間竟有如此奇妙的劍法。”
藍白衫青年從容走過三名要飯的身邊,劍尖一挑直指手腳並用的杜天明。
“救我、救我。”受傷的杜天明若是與冷刻舟死戰,這局面也不至於這麼被動。隨着丐幫長老相繼死去,冷刻舟的陰影在他的心中已生根芽。這後天的恐懼逐漸向本能轉化,此刻他即便恢復巔峰,也不再能與冷刻舟抗衡。
白奇素來與杜天明交好當即求援道:“幫主……”
“只要他不在殺人,便是參與武林大會的少俠。”喬正感覺到左武周的氣息波動,現在出手只會把局面弄得更糟。況且自己說不出手的前提是冷刻舟不殺人,這也變向給了杜天明庇護。杜天明爬上高臺,拱手對着殷梨花說道:“俠女還請行個方便。”
“陰陽散去。”殷梨花收回峨眉環,幾名少林弟子上來擡走項衝。杜天明站到高臺之後,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我就不信你冷刻舟敢在衆目睽睽之下殺了我!”
人羣讓出一條寬敞的大道,藍白衫劍客一步步朝着高臺走去。
“他是誰啊?”
“你真笨。江湖上能有這般本事的,除了冷刻舟還能有誰?”
“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藍白衫、青長劍,二十出頭……這長相和論壇上的也差太多了吧。”
杜天明低頭俯視着煞星冷刻舟,眼裡充滿了鄙視:“有種你上來殺了我呀?”
長劍一揮,冰晶點點。冷刻舟看了一眼中正的喬正又移回目光。
“有喬正在,我就不信你冷刻舟能毫無顧忌。”白奇自信十足。
但,下一秒的變故令所有人猛地掉出了眼珠子。
“這……”
“怎麼回事?”
“你……”杜天明瞪着雙眼想要回去瞧一眼峨眉梨花。
“你輸了。”殷梨花抽出三尺寶劍,赤紅色血順着凹槽滴答在木板上。
喬正驚坐而起,左武周隨後站立:“哎,喬幫主,杜天明挑戰殷梨花失敗,丟了性命也只能怪他學藝不精。”不怒大師微笑道:“阿彌陀佛,杜施主不幸身亡卻也怪不得旁人。只能說他過於託大,竟然把後背留給了對手。”“哼。”喬正端坐在椅子上。
杜天明不甘地倒在惹浪島高臺之上,海浪拍打着岸邊的礁石濺出美麗的浪花。
殷梨花一手握着峨眉環,一手持着霜花劍,等待着期盼已久的對決。
冷刻舟朝着絕美的女子點了點頭,收起青冥劍毫不留戀地轉過身。
“這……”
“結束了?”
圍觀的人羣自動讓開道路,冷刻舟和來的時候一樣,一步步地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這纔是高手應有的風範啊。”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痕。”
“高人、絕對的高人。”
“他一定會成爲大明劍聖的。”
峨眉殷梨花望着那遠去的藍點心中百味參雜。“我不如他。”
“殷梨花勝。”白奇趕忙宣佈成績。
殷梨花環視場上的諸位武林豪俠:“還有哪位上來賜教?”
傷勢不輕林曼兒、林仙兒,昏迷不醒的項衝,臺上真的沒有人能與這位峨眉高徒對抗。
“還有哪位英雄上來賜教!”殷梨花的聲音不大,但足以震攝全場。
連續喊了幾聲,也不見有人上臺。
冬季海邊日落較早,赤紅色的海水閃耀着斑紋,好像是畫家的即興揮。
“時候也差不多了。”
“是啊,天色也不早了。”
不怒大師,左武周把目光投向喬正,連番丟臉的喬正早就想結束這該死的比賽。咳嗽一聲,喬正站起身剛要說話,一個不和諧的東北方言傳來。
“慢着。俺來和你這大明第一劍客過過招。”
在場的玩家吃驚地看着五尺高的白衣劍俠。
“誰啊這是?”
“是裝酷還是真人不露相?”
“在下韓和諧國家第二劍客樸在野。”劍俠雙手交叉,抱着一把黑色的寶劍,翹着嘴角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走吧,少年們。天色不早了。”
“是啊。一會兒要趕不上最後一班船了。”
衆人還在期待中和諧韓對抗的時候,西北角的行天鏢局集體起身。
如吃和諧文明的樸在野大怒道:“你們這些人什麼意思?我是韓和諧國第二劍客,你們瞧不起我是不是?”
雲行天起身先向三位前輩點點頭,又依次向林仙兒、林曼兒、殷梨花拱了拱手。“告辭。”雲行天雷厲風行帶着海鮮小分隊躍下高臺先行一步。
三位江湖前輩互相寒暄着從紅毯離去,白奇隨機高喊一聲:“武林大會結束。”
“完事了。”
“唉。沒看頭。”
“走了。一會要起風了。”
稀稀拉拉的玩家議論着精彩的對決滿載而歸。
“喂。你們這羣白癡,我是韓和諧國第二劍客。喂,都給我回來。”樸在野舉着寶劍大聲呼喊,“都給我回來,我還沒打呢?”
林寒衣跑到殷梨花身邊偷走峨眉環說:“師父真偏心,寶貝都給你了。”“這次看到你的白馬劍客了?”林寒衣點點頭說:“他比我想象的還要帥。”殷梨花笑道:“看你那小樣兒?”林寒衣打趣道:“不過啊,現在我對那個雲行天更有好感呢?”“哼,你再說一遍,找打。”“雲行天好帥啊!哈哈……”
兩個女人就這樣打鬧着撇下一本正經的樸在野。
“這算啥啊?你們大明就沒一個高手嗎?就沒一個人敢我比劃嗎?”樸在野一跺腳怒道,“殷梨花,你給我站住……”
“阿彌陀佛,我們也走吧。”
“無量天尊,武當先走一步了。”
“妹妹,我們聊一會。”
各大門派悄然離去,餘下的玩家一鬨而散。
“走啊,游回去!”
“來啊,我是丹東冬泳隊的,哥們兒你哪的。”
“天津的。”
“釣魚島的。”
……
“林仙兒、林曼兒、項衝,你,你……你們都別走啊。誰敢和我決一死戰。”
樸在野一陣自暴自棄的揮砍,紅火的海水沉下天邊的夕陽。
“啊——我是宇宙之王。”
“——八。”
“小龍,你看我不把你扔到海里喂王八。”
引領潮流的丐幫龍舟上,呂高小龍在船頭沒大沒小地胡鬧。
“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
“多虧冷兄請了丐幫長老給咱們划船,否則你們現在肯定是苦力了。”
雲行天看了一眼木訥的冷刻舟說道:“你的心腸好像軟了。”
“……”冷刻舟任憑海風吹動眼前的頭。
紅衣飄飄的李淼淼拉過李衛東喊道:“來啊,咱們一起向着大海喊出自己的願望。”
“又玩這個。”雲行天搞不明白,爲什麼女人都喜歡別人的說騙人的話。
金紅色的海水上一艘大帆船。
九位命中註定相遇、相知、相識的凡人,書寫着一個美麗的故事。
任憑時光如流水般逝去,任憑歲月如浪花般沉澱,這段美麗的故事總會在某個時間浮出九人的心海。
船頭,
海水。
迎風,
破浪。
紅衣少女、懵懂孩童、花甲老將、冷麪劍客、黑衣道士、魁梧刀客、高大門神、矮腳強盜、灰衣大叔,九人拉着船舷大聲呼喊——
“我要變成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我要很多很多的錢,花也花不完。”
“我……同上!”
“哈哈哈……”
“哈哈……”
入夜之後,上弦月照着冰冷的海面。
峨眉派崇尚節儉,這次出海的船隻也是向丐幫購買的普通木船。這寒風刺骨的夜,峨眉女弟子吃完海鮮火鍋都香甜地去做夢了。獨自站在船尾的殷梨花意外地獲得了“當世木蘭”的稱號。
在世木蘭,儀容+2,統率+2,威嚴+12.。
將帥特技木蘭在世,在戰場中恢復一定比例的傷兵。
木蘭花,花木蘭,替父從軍戰邊關。
月光照在殷梨花玲瓏剔透的臉頰,那如上弦月般清冷的眸子蘊含着少女的心事。“還請姑娘看在武當青石長老的面子上擡擡手……”雲行天海鮮風格的笑容浮現在波光粼粼的海面。殷梨花會心一笑:“青石長老?腦子裡怎麼想的。”微風徐徐的海面上游過一羣紅色飛魚,那魚兒一條跟着一條躍出海面,在清輝下展現着生命的紅色激情。殷梨花想起武當元始林裡的大青石,和那個命中註定的誤會……
“咦。”殷梨花隨身佩戴的紫陽玉牌碎裂,海面上的飛魚好似受到了驚嚇隱遁了行蹤。
殷梨花拾起碎片花容失色道:“師祖有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