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亂,刀兵四起;江湖各派,百廢待興。
武當真武殿,七位真人沉默不語。雖然在青狼坡(雲行天獲得隕星鐵的地方)殲滅了張經緯所部,但前殿、偏殿、後殿三殿均被焚燬,後山更是被青龍大炮轟得面目全非。直接經濟損失數萬兩,間接經濟損失不計其數。
“青光師兄,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天樞真人皺眉道。
“是啊。天闕師兄不在了,武當將來何去何從?”天璣真人問道。
青光真人擔起重任道:“天下大亂,烽煙四起,吾人獨善其身而不能。莫不尋一明主,重開清平盛世。化盡四方干戈,證我道門無儔。”
“青光師兄說的對。不過眼下一事更爲打緊。”天璇真人說道。
“何事?”
“武當不一日無主,還請師兄早佩真武寶劍。”
“對。”
“正是。”
幾位真人同時叩拜曰:“還請師兄早佩真武劍,重振我武當聲威。”
“好。貧道就當仁不讓了。”青光真人握緊了拳頭。
雲行天回到武當已經是一個月之後,殘破的山門被修葺一新。
“那邊那個新來的,去把這條幅掛好。還有你,磨磨蹭蹭的,找捱打啊。”
穿着藍色道服的雲行天拍小童子道:“請問武當……咦,怎麼是你?”
“呀,雲師兄。”戴着藍靛道冠的小童子驚訝地說。
“你不是玉龍鎮的三惡,蘇……”
愛的小童子道:“雲師兄,瞧你心眼小的。”
“你不當很有前途的惡女,跑到武當來幹什麼?”
“掌門治好了我的嗓子,我就在武當出家了。”蘇美美眨着眼睛說。
雲行天看着煥然一新的小蘿莉問:“武當要舉辦什麼活動嗎?”
“師兄你回來的還真是時候,後天就是青光真人接任武當掌門的大典。這不,我正帶着大家佈置山門呢嗎?”
雲行天想到天闕子的離去忍不住嘆了口氣。
蘇美美好奇地說:“雲師兄,你怎麼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沒。”雲行天從懷中掏出一枚兵符交給蘇美美說,“上次玉龍鎮拿你墊了一手。這算是我配給你的,也算是你到武當的見面禮。”
“哇,騎兵兵符,謝謝你了雲師兄。”蘇美美到底是孩子性格,脾氣大不記仇。
“嗯。”雲行天微笑着朝後山走去。
踩着石板上的劃痕,雲行天彷彿以感受到當日的激戰。習習山風吹着臺階上的紅綢,綢子繡着人生真諦。伸手抓住一段,“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雲行天讀了一遍,對武當的未來充滿了信心。
回到後山山嵐,這裡的一切安然無恙,應該是太偏僻的緣故。
推開掛滿蛛網的門,“你他孃的知道回來拉。”雲行天嚇了一跳:“呼——幸好是幻覺。”揮去腦子裡李千秋的陰影,屋子裡的陳設保持着臨走前的樣子。擡起手掌運動真氣,一陣七級大風吹得塵土亂飛。“咳咳咳……”雲行天跑出屋子,迎頭撞上白衣青光。
“哎喲。”
“嗯,嗯。你……你個不長眼的傢伙,撞斷我的鼻樑了。”
雲行天捂着額頭說:“真人就是厲害,鼻樑骨比我這腦袋都硬。”
“混賬,哎喲,整個武當也就你敢撞我的鼻子。”
雲行天扶着青光真人道:“真人,整個武當也就您能到這裡找我。”一句話說的青光真人心裡暖暖的。“行天啊,武當的擔子早晚要落到你的肩上的。”雲行天領真人進屋,隨手關上了門。左右門板一合,組成兩個淡淡的字跡——霸氣。
“行天啊,你也知道。現在兵荒馬亂的,賺錢多麼不容易。不說遠的,單說我最近裝修這前殿後殿的,就花去了不少積蓄。”
雲行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真人,你是我乾爹,乾兒子我求求你,不要再敲詐我了。”
青光真人攙起雲行天道:“行天啊,你不理解我現在的處境。裝修的事也放下,咱們總得爲將來打算吧。這武當山上上下下二千多張嘴不得吃喝啊,這左左右右加在一起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雲行天走到廚房拿出菜刀扣在手腕上:“真人,你別擔心。我去賣血。”
青光真人攔阻道:“行天啊,你把血賣光了也解決不了這全武當的開銷。貧道只求你想想辦法,怎麼忍心讓你賣血呢。你要實在想不出來,那貧道也不攔着你。賣血的確是條路子。”
“這老道軟硬不吃就認錢,簡直是劉詩詩的翻版。”雲行天心裡如是想,“不過這老道說的也是個問題,武當將來肯定是要正面抵抗宇文仇的,別因爲錢的問題再散了夥。”
“行天啊,你幫貧道想想。”
雲行天眼睛一亮道:“真人,我們是武林正派領袖?”
“當然。”
“那我們以去向別的正派借點銀子過來嘛。我們是大哥,他們孝敬孝敬是應該的。”
青光真人苦笑着從袖子拿出一堆白條:“你先看看這個。”
雲行天讀道:“峨眉修大殿挪借三千兩,崆峒修山門借用五千裡……少林的、衡山的、泰山的……哼,這幫窮鬼,沒錢搞什麼裝修,沒錢開什麼幫派……”
“你現在理解我的痛苦了吧。”
雲行天把各門各派的欠條揣起道:“真人容我仔細想想,我就不信咱武當還能被尿給憋死。”
“後天我繼任掌門人,晚上你要給我一個詳細的方案。否則,我和你同歸於盡。”青光真人拂袖離去,掌門大概都是個範兒。
大盆冷水用真氣煮熱,舒舒服服地泡了個腳。被褥也沒洗,那就不脫衣服睡。雲行天枕着胳膊想了很多很多。忽然,劉詩詩衣着不整地朝着自己走來……
第二天清早,繞過照面峰,去了元始林。
“站住,元始林重地,閒雜弟子不得入內。”
雲行天抱拳道:“各位師兄弟,我想找宋仁、宋師兄。”
“哦?你是他什麼人?”
“君子之交。”雲行天回道。
“宋師兄在月前的大戰中死掉了。你有事的話,就燒兩張紙。”
雲行天心裡一酸,“那我告辭了。”,滿懷惆悵地回到了霸氣齋。
中午,武當弟子們夾道歡迎蝶仙子代表團。經天璇真人批准,歷經苦難的玩家們在展旗峰舉辦了一場聯歡會。載歌載舞、煙花漫天,戰爭的陰雲在這熱鬧的夜飄然散去。
唱完一曲《斷橋》,林仙兒匆匆離開了展旗峰。
霸氣齋裡燈火很亮,好像是特意爲某人而留。
林仙兒含笑地敲敲門:“請問雲道友睡下了嗎?”
“睡下了。”
“睡着了還能說這麼大聲?”
“快進來。”雲行天打開門朝着黑漆漆的左右瞧了瞧。
林仙兒紅着臉進了屋子。眼前的景象有點出乎意料,一地的廢紙,牀單被褥全是墨跡,就連斑駁的銅鏡上都是數學公式。“你這是……”之前還幻想孤男寡女浪漫幽會的林仙兒疑慮全消。雲行天擦擦臉上的墨汁說道:“哦。沒事。做一些簡單的數學題?”
林仙兒展開一張捲曲的廢紙讀道:“一平米五十兩,乘以一百平,等於五千兩。減去首付一千兩,等於……你這是要做什麼?”雲行天嘿嘿一笑道:“爲武當經濟跨越式展提供支持,爲建設大武當經濟帶提供動力。”“這要是宇文仇帶兵殺過來,這些破東西還能值錢嗎?”林仙兒道。雲行天想了想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既然房地產不行,那就換換別的。”
翌日清早,兩人一起去食堂吃飯。
“好累呀。”林仙兒揉着肩膀說。
雲行天道:“謝謝你幫着出了這麼好點子。一會我請你吃武當最富營養的龍蝦爭霸。”
疲憊的浣溪沐着在中午熱情的陽光。
“你抓到沒有啊?”
“快了快了。霸氣的小蝦,快到哥哥這裡來。”冬季赤腳下河抓魚,雲行天泡妞下了血本。
林仙兒一劍揮出,濺起無數晶瑩剔透的水花。“哈哈,哈哈……”
“你不淑女了哈,那我就拉你下水。”雲行天抹去臉上的水,伸手去捉林仙兒。林仙兒飛身一退,氣得雲行天在河裡直撲騰。“哇呀呀呀……”
升起柴火,烘乾衣服。喜歡安靜的林仙兒坐在望月亭欣賞着冬的浪漫。
雲行天不知從哪裡淘弄來一根短笛。“你會吹什麼曲兒嗎?”
林仙兒搖搖頭說:“我只會彈古箏。”
“我小學的時候學過一段《放牛娃》,你要不要忍受一下。”
“好。別把冬眠的動物弄醒就行。”
雲行天滿眼笑意笛橫嘴邊,簡單的旋律、悠揚的意境,好像是天上飄舞着很多雪花。
及其高,雪飛漫天去無邊;
哀其婉,簌簌而落惹人憐。
獨獨其身,潔白自好無限情;
滴滴其心,只爲人間有純潔。
……
林仙兒聽的有些癡了,雲行天喚她方纔回過神來。
“我想起一首古老的曲子,吹給你聽好嗎?”
雲行天心裡覺得林仙兒有些不對頭:“剛纔還說不會吹呢,怎麼突然就要吹古調?”
林仙兒橫笛一吹,
剎那間,
宮、商、角、徵、羽,五音齊鳴,
雲行天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