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坍塌的望月亭,雲行天橫着笛子吹送《梅花三弄》。
婉轉的曲調彷彿是另一條浣溪在曲折流淌。
“雲師兄?”有過一面之緣的新進弟子季成軍試探地叫道。
雲行天收起笛子轉身笑道:“季師弟。怎麼沒有去看七脈會武?”長得略有老成感的季成軍說道:“哪天的事情你不要介意啊。我哪知道你就是那個雲行天。”“介意的話我也不會報真名了。”季成軍蹲在破碎的柱子旁道:“剛纔聽你的笛聲似乎沒有傷感哀婉之意?”雲行天笑道:“我也是剛學這首曲子。”
季成軍站起身笑道:“怪不得。剛纔你的曲子雖然沒有哀婉,但卻銜接的特別自然,讓人聽上去有種看淡一切的超然。”
“你是中和諧央音學院的?”
“沒。湖南音學院的。”季成軍似乎想要展示下曲藝。
雲行天微笑着說:“等下次有機會一定一飽耳福。”
“也好。雲師兄,等你獨掌一脈之後有什麼打算?”季成軍雄心勃勃地問。
“暫時沒什麼想法。你有什麼好主意?”
“雲師兄。我想帶着這次新招的弟子全投奔你。”季成軍一語驚人。
“投奔我?”雲行天壓制心中的激動道。
“嗯。男女加在一起大概有七十五位。”
“這麼多?”
“這還多。若不是師兄你沒什麼實力,我感覺這次新招的弟子一多半都會跟你走。”
“沒實力?”
“怎麼……”季成軍挑眉梢看着雙眼幽藍的雲行天。
“無量天尊。無爲而無不爲。”雲行天拍了下季成軍的肩膀說道,“回去叫上所有能叫上的新道友,到展旗峰會場等我。”
季成軍興奮地說:“雲師兄難道說你一直是深藏不露?”
“無量天尊。貧道也該去換身衣服了。”雲行天滿面春風地看着潺潺的流水。
展旗峰,突然冒出一個紅衣和尚狀的道士攪局。
機緣巧合之下湊齊霸氣套的新玩家冷笑道:“你也就是玩的比我早幾天,在這裡裝什麼武林高手?”“這位不倫不類的道友,你如是不服我鄧斌盡上臺來。”鄧斌凌然不懼道。鄧斌的手下掀起口水欲淹死這另類的玩家。“哪裡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武當怎麼連這種嘴上功夫的弟子也收留了?”“這傢伙是來譁衆取寵的嗎?”
林仙兒拱手道:“這位師弟,你若不服鄧斌,大上臺挑戰。”
“蝶仙子這麼說我就會他一會。”鳳羽衣的光頭道士躍上擂臺道。
“鄧師兄打死他。”“不要給他任何機會。”“打死他,鄧師兄加油。”
“咋一看還以爲你是雲行天那廝,沒想到你比他還不是東西。”鄧斌打量霸氣套道士說。“我不知道雲行天是誰?但一定會讓你對我伊大目記憶猶新。”光頭青年灑下一把熒光粉,整個擂臺上一片金光。“雕蟲小技,破!”鄧斌耳朵一動是一拳擊出。這一拳速度極快,捎帶起一團熒光。
“必殺,引日照妖。”伊大目從懷中取出個小銅鏡調整角度,一道亮光罩住鄧斌的雙眼。“旁門左道,哼!”鄧斌飛身一腳,猶如猛虎出澗。“你厲害我認輸。”光頭道士丟了銅鏡滾地而逃。“這傢伙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將來定是麻煩。”鄧斌想到這裡痛下狠手,“我不能多一個狡詐的敵手。”
“猛虎弒神——”笑面虎鄧斌的額頭突然涌起“王”字皺紋,一拳轟出如虎嘯山林。臺上臺下一片詫異,又是一個山中之境的高手。
伊大目面對着王者氣勢腿如灌鉛,瞪大了大眼睛一動不動。轟的一聲,一個黃衫秀美的林仙兒化作彩蝶飛散。見證奇蹟的伊大目轉身盯着如花般嬌豔的林仙兒有口難言。
“這就是武林大會時候施展的畫影西沉。”
“鄧師兄的一拳轟碎蝶仙子的身爲化身,其威力不說是驚天動地也是鬼哭神嚎。”
“到了山中之境,遊戲纔算真的開始。”
“好了。你下去吧。這一場是鄧斌勝了。”林仙兒回望了一眼翻閱古書的玉衡,真人微微一笑繼續搞學問去了。
鄧斌斜了一眼遠去的伊大目,轉而微笑地說:“天樞一脈還有挑戰的?”
“鄧師兄衆望所歸。”
“就是。”
顯出山中境界,鄧斌如願以償。遊大勇熊抱了下鄧斌,七個席位四居士已獲其二。
“好。下面是天權一脈的會武。甲組是浪在川對李璇。”
“李璇認輸。”
“趙然棄權。”
“王賁棄權。”
天權這一脈的弟子,包括朱雀居士秦三石,誰無法撼動浪在川的地位。所有老弟子都知道這位武當穿雲腿擁有着堪比林仙兒的強橫實力。
浪在川走上擂臺抱拳致意,一脈弟子大多心服口服。相比之下,需要收買人心的鄧斌就顯得齷蹉很多。坐在沈從龍身邊的秦三石搖搖頭說道:“秦某認輸。”
臺上的浪在川拱手道:“秦師弟月前就已進入山中之境,爲何不與我一戰?若是拼盡本領,勝負或未知。”聞聽此言,秦三石心中一暖道:“浪師兄胸襟氣度遠勝與我,我定聽從浪師兄的安排。”
林仙兒也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那浪師弟,請到一旁休息,會武……”
“熱烈歡迎霸氣齋齋主雲行天師兄光臨本次會武。”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林仙兒還沒說完,一大羣新來的武當弟子佔道起鬨。翻看古書的玉衡真人慈眉一挑,嘴角一翹:“這傢伙哪裡找來這麼一羣幫兇。”
只見,人頭涌動之處,太極八卦鮮明。束髻,蓯雲鬢,長眉龍眼高虎鼻,紅脣吃四方。藍腰帶,翠玉佩,繡海翻波長褲擺,登雲踏天下。衆人簇擁之下,雲行天頗有道骨仙風。
“這是什麼人,這麼大排場?”
“他你都不知道。他是咱武當最有背景的人。
“連掌門都給他面子。”
一旁的沈從龍啐道:“一個繡花枕頭牛什麼牛?”
衆人讓出道路,雲行天朝着玉衡拱手道:“真人,弟子來晚了。”
玉衡合上古書道:“不晚不晚。”
衆皆譁然——這個雲行天何以讓玉衡真人都刮目相看?事情恐怕是裙帶關係那麼簡單。
林仙兒抱拳說道:“雲師弟,你且到隨浪師弟一同到那邊稍後。”
“哦。”
臺上的浪在川看着雲行天笑道:“雲兄,請。”
“浪兄客氣。”
兩人退到一旁,林仙兒說道:“下面是搖光真人一脈的比試,甲組……”
還未等林仙兒說完,一道黑色的影子飛上擂臺。“沈從龍,來戰。”
“好極。”鮮有敗績的沈從龍縱身上臺。
“這……”林仙兒似詢問其他報名的選手。
“萬平貴棄權。”
“方鱗棄權。”
“李衛蘭棄權。”
“李婷棄權。”
……
浪在川剛欲出手暗中試探下雲行天。“好嘛,這成了棄權大會。”“雲兄真是好手段。”浪在川詫異地看着雲行天。雲行天微笑道:“這幫人辛辛苦苦地備戰,結果這兩人連露臉的機會也不給人家。錢是白花了。”“數月不見,雲兄境界又高了許多。”浪在川收回暗勁。雲行天笑道:“常在河邊走嘛。”“呵呵……”“呵呵……”“呵呵呵……”兩人相視莞爾。
“一招定勝負。”“正合我意。”
臺上兩人東西站開,一人寶劍湛藍,一人雙臂高舉。
“沈師兄加油。”
“柳師兄給力。”
沈從龍醞釀完畢,寶劍斜斬,空氣出隆隆爆破之聲。
“青龍華斬。”一道丈許的劍氣直撲柳無雙。
再看柳無雙,這位成名很早,被人遺忘也早的暗器高手手影晃動,猶如千手觀音再現。
“風流,雨打風吹去。”牛毛般的暗器封鎖所有的三維座標。
兩招相對,劍氣猶如砍在鋼鐵上,出刺耳的噪音。
臺上臺下,紛紛掩耳,唯獨玉衡真人並上雲行天氣定神閒。
片刻之後,柳無雙的黑衣裂開,露出裡面的軟蝟寶甲。“某略勝一籌。”毫無損的沈從龍說道。“哼。”平民立場的柳無雙黑衣一甩退到臺下。
浪在川問雲行天道:“這兩人山中之境的對決音波很強,雲兄就沒什麼不是嗎?”“其實這局是平手。我剛剛有看到沈從龍向後退了半步。”“一個大垃圾有什麼資格說沈大哥。”“一個只會輕功的菜鳥不要做出聲。”遊大勇和鄧斌一唱一和,把雲行天說個啥也不是。
“哎。”沈從龍走過來說道,“你們怎麼能這麼說雲二代呢?人家若是真有實力呢?”
“他要是有實力,我這一脈也由他說了算。”遊大勇一個粗人說話很到位。
鄧斌設好了一個局道:“我這脈也是。只要雲二代能拿出實力。”
“哈哈。你們不用給我用激將法。你們想交權,雲某求之不得。不如這樣,等其他兩脈選出人來,咱們七個好好揉一架,誰贏了誰當老大。”雲行天一番話擲地有聲。
“好……”遊大勇剛想答應,一看鄧斌的臉色又頓道,“嗎?”
鄧斌譏諷道:“雲行天,別以爲我不知道。上次展旗峰上,你和浪在川、不哭兒、斷天涯聯手演的好戲。你又想故技重施嗎?”
雲行天道:“原來你們是怕浪兄獲勝。好辦,那就咱們四個。”
“說定了。”沈從龍興高采烈。
“君子一言。”鄧斌趕緊落實道,“浪兄,你做個見證。”“好吧。”
就在五人商討之時,快劍西門雪也輕鬆晉級。又過了不大一會兒,天璣一脈剩下幾人也切磋完畢,一個叫李裳的女子奪得了榮譽。
又過了一個時辰,七人才並肩走上前臺。
林仙兒鄭重地宣佈:“七脈會武,就此結束。七位掌權弟子分別是天璇遊大勇、天樞鄧斌、天璣李裳、天權浪在川、搖光沈從龍、玉衡西門雪,還有開陽掌門指定的雲行天。”
宣佈完了,玉衡真人走過其餘六人停留在雲行天身旁深沉地說:“好好加油。”
“謝真人。”雲行天險些被臺下嫉妒的目光殺死。
“真人請留步。”沈從龍三人上前一步道,“來吧,霸氣雲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