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結束了,格桑被年輕的護士小姐推出手術室。只見白色的被單蓋住了格桑的全身……
王副總見狀第一個衝上去,抓住護士的手,追問原委。小護士哪裡見過這種陣勢,幾乎是尖叫着躲閃,怒不可泄的汪佑生質問護士:“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手術不是很成功嗎?怎麼……”他指着手術車上的格桑,發瘋似的像餓狼一樣嚎叫。
正在這時,保安上前制止,汪副總越發生氣了,舉起的右拳隨時都有可能落下,顧不了什麼紳士風度了,人命關天呀,這時誰還憐香惜玉?小護士驚呆了,矗在那裡,委屈的眼淚奪眶而出……醫生撥開人羣,跑到小護士身前,“手術很成功,病人‘也許’只是仍處在麻醉狀態……”
“什麼?‘也許’?”汪副總這才撒手,揭去臉上的被單,輕輕的呼喚,“格桑,你醒醒、醒醒、醒醒、醒醒……”
沒有任何的反應,汪副總將手指湊到格桑的鼻孔,呼吸微弱。
所有人這才舒了口氣,一起上前推着格桑來到病房。
半晌,格桑終於睜開雙眼,呆呆的,雁南、汪副總、柴律師、小馬……這些熟悉的面孔就想‘幽靈’一樣晃動,格桑失望的閉上了雙眼,任誰上前,他也不肯說話。
“格桑,你醒了,可把我們急壞了,剛纔汪副總都差點打那個小護士呢,幸虧是一場誤會,你可把我們嚇了一跳……”雁南關切地爲格桑用棉籤蘸了涼開水潤嘴。
“滾,都給我滾……”格桑拔掉了輸液器,試圖起身,可是麻藥作用下,腰裡根本沒勁兒。
“格桑,都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汪副總陪笑認錯,見格桑不理會索姓藉故開溜了,依着格桑的脾氣,一頓臭罵算是輕的,可現在格桑剛剛做完手術,怕把線繃斷了。
“騙子,都他媽是騙子,老子平時怎麼對你?可你們居然合夥來騙我!”
誰也不敢說話,又不敢離開,就由着格桑謾罵。
“格桑,我知道你很生氣,可你剛剛做完手術,現在不能動氣,傷口容易發炎。”作爲妻子,雁南只能硬着頭皮勸格桑了。
難怪格桑生氣,原來那天體檢查出格桑小腹部有一個囊腫,需要手術,雁南和汪副總一商量,索姓瞞着格桑,反正它也是自己要求手術的,抽骨髓和切囊腫沒什麼兩樣,等手術結束再說也不遲。於是,格桑糊里糊塗的被推進了手術室,麻醉後才感覺不對頭,就衝着醫生大罵,醫生髮現安排的就是囊腫切除術,不由分說,繼續手術,可格桑始終不予配合,麻醉師索姓又來了一針,這下人是老實了,手術結束後格桑不願意面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偷偷地用被單矇住了頭——不論發生什麼,就是不說話。
一個呼風喚雨,說一不二的男人突然嚐到了被人“欺騙”的感覺——哪怕是善意的謊言,格桑都難以容忍,更不願相信每次“欺騙”他的人都是身邊最信任的人——曾經是雲飛,現在又是妻子和公司副總,格桑腦子都大了……
皇帝和乞丐一樣可憐,一個生活在別人編造的謊言裡,一個生活在自己編造的謊言中。
格桑感到無比的空虛,爲什麼身邊的人都不能理解自己呢?爲什麼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無法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呢?記得有位哲人說過,人活着不只是爲了自己。是啊,一個人,又有多少時間是爲自己活着的呢?
格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