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闆乾笑兩聲,有些尷尬的拉着那中年婦女走到我身邊,爲我介紹說那是他老婆。
這位是謝廣大師,他們可是有真本事的大仙!我特意把他們請來給咱們兒子看事兒的!
“看事兒?”李老闆的老婆愣了下,隨即雙眼一亮,神情激動的朝我走過來。
“大師啊!我兒子就在裡邊呢!”李老闆的老婆似乎比他還要着急,急切的讓我趕緊進屋去看看他兒子。
李老闆從他老婆後邊冒出個腦袋,也讓我們去裡屋。
我笑着點了下頭,從沙發上起身,瞧瞧轉身朝晚晴使了個眼色,晚晴跟着我隨着李老闆朝裡屋走。
我聽到李老闆的老婆小聲說了句,“這是你從哪兒請的人啊?怎麼之前也沒和我說一聲!”
李老闆小聲嘟囔了兩句,我也沒聽清,因爲我此刻的目光完全鎖定到了牀上的人身上。
臥室裡的擺設很簡潔,一張牀,兩個小小的牀頭櫃,牀邊擺了一把椅子,天花板上吊着白熾燈,同樣,窗邊窗簾緊緊合上,而且這屋裡的窗簾和外邊客廳的不一樣。
那種窗簾是特定的遮光簾,把外邊的陽光擋的嚴嚴實實,沒有一絲透進來。
屋裡黑燈瞎火的,我只能隱約瞧見一個人形。
“大師,你稍等。”李老闆錯開我,跑到牀邊,把牀頭櫃上的小檯燈打開了。
昏黃的燈光照亮了屋子,但躺在牀上的人卻似乎更加痛苦的扭動了起來。
“啊……嘶啊……”
牀上的人發出幾聲呻吟,若不是李老闆之前跟我說過,被鬼纏上的是他兒子,我還真不敢相信躺在牀上的人,會是李老闆的兒子。
算算年齡,李老闆的兒子應該和我差不多的年歲,但躺在牀上的男子,更像是和李老闆同歲的人,無論從哪裡都看不出是個少年。
牀上的男子,頭上的白髮比李老闆腦袋上還要密集,和李老闆相同的是,那頭髮稀稀落落,也掉的差不多了,最恐怖的是,李老闆的兒子,臉上遍佈老年斑,而且還生出不少皺紋。
放在被子外的那雙手,乾枯的像雞爪子一樣,青筋暴起,皮包骨頭。
“這……”晚晴和我對視一眼,輕輕朝我搖了搖頭。
我蹙眉不解,李老闆說,他的兒子是被女鬼纏上的,但是這屋裡裡裡外外根本沒有一絲陰氣,但同樣,陽氣也不旺盛。
我走到窗邊,手剛搭到窗簾上,便聽李老闆在我身後說,“大師不可呀!”
我疑惑的回頭看向他。
李老闆吧嗒下嘴,有些爲難的對我說,“大師,不能拉窗簾,我兒子怕光。”
我挑眉看向牀上的人,我從沒見過哪個被鬼纏上的人,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不過看李老闆的兒子的情況,倒是有些像我之前見到的那些陰陽術師在施禁術之後迅速變老的症狀。
而且,李老闆的兒子居然還畏光,這是讓我想不通的,他既沒有被鬼上身,又是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會畏光呢。
活人之所以是活人,便是依靠這天地間的陽氣而活着,陰物之所以是陰物,也是靠着吸收天地間的陰氣生存。
乾爲陽,坤爲陰,太陽爲陽,月亮爲陰,男人爲陽,女人爲陰。
所以纔有活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陰物白天躲起來,夜晚出來活動的規律。
如果把一個活人關在終日不見太陽的地方,過不了多久,這個人便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長時間無法得到陽氣,反而像陰物那樣吸收陰氣,當然不能算是活人了。
“好了好了,快把燈關上吧,你看兒子難受的!”李老闆的老婆唸了他兩句,李老闆按下開關,把牀頭櫃上的檯燈關上了。
“大師,我們出去說吧。”李老闆伸手,對我做着請的姿勢。
我點了下頭,隨着李老闆來到了客廳。
李老闆夫妻一坐下,便告訴我說,他們兒子這個情況,已經有半年之久了,剛開始只是渾身倦怠沒有力氣,整天躺在牀上不願意出門,不想動彈,甚至是不想吃飯。
時間一久,李老闆兒子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面容也發生了變化,慢慢的變得比李老闆兩口子看着還要年老。
更匪夷所思的是,李老闆的兒子居然還害怕光,不僅僅是太陽光,就連吊燈的燈光也不行,根據李老闆所說,他兒子自從得了那“病”以後,就不能見光了,每天都要呆在黑暗的屋子裡。
只要他一被光照到,便會痛苦不堪,尤其是被太陽照到的時候,他兒子就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衰老。
這期間他也找過不少醫生給他兒子看病,但是沒有一個醫生能瞧得出他兒子到底得了什麼怪病。
本來這小鎮就很窮,醫療條件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不過幸好李老闆家常年經營那家小旅館,雖然這鎮子上的人不富裕,但是這個小鎮背靠斷魂山。
這些年前去斷魂山上探險的靈異愛好者,亦或者是像我父親那樣,去找尋真相的人,都要留宿在李老闆家的小旅館裡,久而久之,李老闆還是攢了些家底的。
李老闆說,他爲了給他兒子治病,幾乎把他這些年全部的積蓄都花光了,可無論是四處聘請醫生到他家裡來給他兒子瞧病,還是帶着他兒子到縣城,市區的大醫院看病。
他兒子的情況也沒有一點點好轉的跡象。
看着自己的兒子,身體每況日下,而且還是得了治不了的絕症,時間一久,身邊的人也有人開始議論,說李老闆的兒子並不是得了病,而是衝撞了髒東西。
當遇到未知無法解開的謎題時,人總是喜歡將那種神秘的不可知的現象歸結於超靈異。
周圍人議論的聲音當然也傳到了李老闆夫妻的耳朵裡,眼看着醫院的醫生無法把他們的兒子治好,李老闆又開始四處打聽能給人看事的大仙兒,普通人口中的大仙兒,在我們這一行裡有很多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