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十八笑道:“這麼看來,雲師傅一定是你的幫手了”。
阿晉心中知道這牛鼻子有點本事,但是這老道卻極爲迂腐,而且年齡又比自己大一倍,到時候肯定要起內訌,所以他心裡極不願意。邊想獨自上“土匪窩”,正欲開口,看見正在吃香蕉的歐陽宿。
一根剝了皮的香蕉還在歐陽宿嘴裡,歐陽宿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出了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趕緊將香蕉嚥下,道:“救他們家小姐,可不關我的事,我跟他們沒有關係,你不要看着我。我只吃了幾個香蕉,大不了我吐出來還給你”。
陶十八也解釋道:“阿晉,歐陽公子並不是府中之人,你還是另行挑選吧?”
阿晉彷彿沒有聽見陶十八的話,已向歐陽宿攻去。歐陽宿見勢不妙,將一大盤水果扔了過去,撒腿就跑。
歐陽宿不是怕,而是他心中明白,自己絕不可能在阿晉的手底下過得了三招。所以躲避纔是最好的辦法。阿晉見歐陽宿身法詭異,動作迅捷,心中甚是高興。
阿晉與歐陽宿年齡相仿,而且都屬於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一類人,兩人在一起,絕對是全天下最好的搭檔。歐陽宿突然停下來,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阿晉奇怪的問道:“怎麼了?”
歐陽宿道:“五招已過,你輸了”。
阿晉道:“不算,你根本沒有接我五招”。
歐陽宿道:“我雖沒有接你五招,但你卻攻了我五招。你說的是在你手下過五招,卻沒說要接你五招”。
陶十八道:“阿晉不必爭了,這說法雖偏。但卻在理,是他贏了”。
阿晉道:“不行,我要重打”。
歐陽宿急了,道:“大老爺們兒說話可不能當放屁”。
阿晉道:“我說什麼了?”
歐陽宿道:“你說了在你手下過五招就算贏”。
阿晉道:“我沒有說過!”
歐陽宿道:“你說了!”
阿晉道:“你憑什麼說我說了?”
歐陽宿道:“這裡所有的人都能證明你說了”。
阿晉道:“我要不承認呢?”
歐陽宿道:“你要不承認,我就到外面到處亂說。說你不遵守諾言,讓你以後混不下去”。
阿晉頓了一下,道:“那我承認”。
歐陽宿得意道:“承認什麼?”
阿晉停了半天,極不願意的說道:“承認你贏了我”。
歐陽宿笑道:“這纔對嘛,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數”。
阿晉道:“說話當真算數?”
歐陽宿道:“當然算數”。
阿晉道:“現在我已承認你贏了我,你是不是也該做我的幫手”。
歐陽宿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深坑,道:“不去,那是你自己說的,我又沒有答應”。
陶十八道:“歐陽公子,只要你肯幫我……”
歐陽宿連忙打斷他,道:“我不要錢,我只要命,我還想多吃幾年飯”。
阿晉嘲諷道:“我還以爲你是多麼厲害的角色,原來是個怕死鬼!”
歐陽宿非常生氣的站了起來,一副要動手的樣子,任何男人都不願意被別人冠以“怕死鬼”的名號,這樣的男人在江湖中絕對混不下去。
歐陽宿突然又變成了笑臉,道:“激將法,但我不吃這一套。但我還是要證明給你看,我不是膽小鬼”。
阿晉笑道:“是不是怕死鬼,到了‘土匪窩’才知道”。
歐陽宿拉着陶十八的衣襟悄悄道:“大叔,剛纔你說要給金子,是真是假?”
陶十八笑道:“真的,當然是真的”。
“狗頭山”本來樹木蔥籠,景色優美。但自六十年前,“棋盜”萬秋,爲了躲避蒙古騎兵的追殺,逃亡至此。佈下奇宮迷陣,至今無人能破。
朱元璋與“棋盜”萬秋曾經是戰友,所以朱元璋在位期間,“狗頭山”與朝廷甚是交好。但建文帝繼位後,不斷派兵剿滅,但每次都是大敗而歸。至於現在的明成祖,對“狗頭山”一直處於招安的狀態。
歐陽宿再次踏上了他撿到陶家小姐耳墜的亂草地,不過這一次不是他一人,這次有“狂劍客”阿晉與他同行。
不遠處就有一座形似狗頭的山峰,山峰拔地而起,高聳入雲,險要至極。
因爲是盛夏,兩人帶足了清水,林中蟲蟻雜草甚多,兩人已換上了長衫長褲。兩人到了山腳下,擡頭一望,只見山間密密麻麻,雲霧繚繞,一條條小徑蜿蜒交錯。讓人看了不禁頭昏腦脹,渾身搖搖欲墜,彷彿要從千萬丈高的山巔滾下來一般。
兩人坐在石板上,稍作休息。阿晉整理了一下自己所帶的物品,其中還有一捆小木棍,木棍長九寸,全部被削尖。
歐陽宿道:“老阿,你那小木棍是幹什麼用的?”
阿晉眉頭一緊,道:“你能不能叫我的名字,我聽着怎麼就那麼彆扭”。
歐陽宿頑皮道:“那麼我叫你老阿晉怎麼樣?”
阿晉一臉黑氣,咬牙切齒,拳頭握得緊緊的。
歐陽宿見阿晉生氣了,連連道:“我錯了,我叫你老晉還不行嗎?”
阿晉終於吞下一口氣,道:“什麼事?”
歐陽宿道:“你那小木棍是幹什麼使得?”
阿晉道:“上山以後你就知道了”。
歐陽宿翹起嘴脣,道:“裝什麼神秘,你不願意說,我還我願意聽”。
阿晉不說話了,將耳朵貼在地面,聽見有人行走的聲音。歐陽宿的武功雖不如阿晉,但他的耳力卻遠勝與阿晉。
歐陽宿憑空凝神聚聽嗎,一邊聽一邊道:“五個人”。
阿晉道:“皆是青年壯漢”。
歐陽宿道:“三匹馬”。
阿晉道:“身後皆馱有貨物”。
果真,五人三馬出現在他們眼前,每匹馬的身後都馱有一隻大木箱子。爲首的那人眉飛入鬢,雙目有神,頷下微須,散發着強大的氣場。
後面三人皆是黑麪大漢,最後一個身材瘦小,倒像是隻猴子。長的瘦小如猴的那人,捂着肚子,臉色焦急,跑到叢中胡亂摘下幾片樹葉,便蹲了下來。
帶頭大漢見阿晉身上背有兵刃,拱手道:“大王,我們不過是幾個棗販子,出了這幾箱棗子以外,身上已別無他物。您若不嫌棄,我便孝敬上一箱,與您解解渴,還望大王放行”。
歐陽宿笑道:“我們也是趕路人,不是什麼山大王”。
阿晉絲毫不敢大意,目光如鷹,道:“你們既是商客,爲何要在車下藏兵器?”
仔細一看,車板下果然有幾口雪亮、鋒利的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