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晉的腦中飛速的轉動,問道:“請問綠衣前輩,今年是什麼年份?”
綠衣老頭笑道:“現在當然是洪武三年了”。
阿晉和歐陽宿都是一驚,也不知面前的是人還是鬼?他們的武功在江湖上,絕對是最頂尖的高手,沒有理由會騙自己。
綠衣老頭見他倆神色不對,問道:“小孩,那你說現在是什麼年份?”
阿晉道:“前輩,現在已是永樂十八年了”。
綠衣老頭聽後,皺了皺眉,手指比劃來比劃去。紅衣老頭道:“別算了,瞎比劃什麼,這盤棋我們下了五十年”。
五十年!難道自己遇到神仙了?歐陽宿大喜,趕緊跑到紅衣老頭身上蹭來蹭去。
紅衣老頭道:“你在幹什麼?”
歐陽宿笑道:“我也想沾點仙氣,看看能不能成仙”。
紅衣老頭道:“要想成仙,必須經過千難萬險,才能參透,你這樣在我身上蹭,只是徒勞而已”。
阿晉一陣愁眉苦臉,別說人家是神仙,就算不是神仙自己也打不過人家,這下答應陶十二的事只怕辦不成了。
阿晉吸了幾口氣,壯了壯膽,道:“前輩,晚生這次前來只爲救人。還望前輩讓我把人帶回去,前輩若覺得虧了,在下願意呆在前輩身邊,給前輩端茶送水”。
綠衣老頭摸了摸自己的頭,兩眼發呆,完全不知道阿晉在說些什麼。紅衣老者道:“你說你,下棋的時候這麼精,現在怎麼就轉不過彎來了?肯定是你的兒孫們,把人家的媳婦搶了,現在人家要人來了”。
綠衣老者恍然大悟,道:“要救人很簡單,山頂上有一位仙姑,是我們的師妹,她生性孤僻,就連我們也不愛搭理。這樣,你若能上山把她請下來,我就替你做主,把人還給你”。
紅衣老者嘲笑道:“這麼多年了,你這隻癩蛤蟆還是對師妹念念不忘”。
綠衣老者罵道:“你這隻蟾蜍也好不到哪裡去”。
阿晉仰望了一下山頂,山巔顫巍巍的,像是在搖晃。阿晉覺得眼中冒着金花,身後的重劍越來越重。
以二人的腳力,用輕功不到半個時辰就到達了山頂。山頂格外的涼爽、清靜。五顏綠色的花朵,翠綠挺拔的樹木,倒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懸崖上,一道美麗的身影吸引住他們的眼球。光看她亮麗的頭髮,纖細的腰肢,就知道她一定是是個大美人。
阿晉道:“師叔,師父遣我來請您下山請您到亭中一敘”。但那仙姑卻無動於衷,好像沒有聽見似的。
阿晉眼珠一轉,道:“紅師伯雲遊四海已久,您現在是師父最親密的人,師父這兩天甚是想念您老人家”。
“這麼說來,你是綠師兄的弟子了?”這聲音婉轉、動聽,讓人聽了感覺骨頭都要酥了一般。
阿晉道:“師叔說的極是”。
仙姑笑道:“你在說謊”。
阿晉的冷汗都浸了出來,鎮定道:“師叔真會開玩笑,我要不是他老人家的弟子,又怎敢上着山頂”。
仙姑道:“你既是綠師兄的弟子,爲何一點修爲都沒有?”
阿晉慌忙道:“弟子前天才入門,師父還未來得及傳我仙法”。
仙姑道:“師父還未教你本事,我這個做師叔先送你一樣禮物”。
阿晉本想套套近乎,把她騙下山,哪知道她還要送自己東西。阿晉連忙道:“師叔的大禮,弟子受之不起”。
仙姑道:“不妨,你過來便是”。
阿晉走到仙姑的背後,一股迷人的體香鑽入鼻內,不禁讓人陶醉。仙姑道:“將手放在我的肩上”。
阿晉是江湖中人,沒有男女授受不親那一套規矩。他很小心的將手貼在仙姑的肩上,仙姑的身子柔軟、嬌小,阿晉的心中頓時產生一種佔爲己有的衝動,但這種衝動被理智壓了回去。
仙姑的頭緩緩的轉了過來,阿晉的心臟跳動的劇烈起來,他與這張絕豔天下的臉龐,竟然不到一尺的距離。
但他後悔了,他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要不是自己走南闖北,什麼奇人異事都見過,只怕今天要被嚇死在這裡。
他看到的不是一張人臉,而是一張狼臉,狡猾、兇狠,陰森的白牙和血紅的舌頭交錯在一起,更顯恐怖。
那仙姑張開血盆大口,向阿晉的脖子咬去。阿晉與狼臉人身的仙姑在地上撕打,阿晉身上的鮮血不斷地往外冒。阿晉用盡全身力氣也掙脫不開狼的嘴巴,大聲對歐陽宿叫道:“快來幫忙”。
他喊破嗓子也沒有人來幫他,此刻的歐陽宿消失的無影無蹤。阿晉掏出一柄匕首,將刀鋒撬進狼的嘴縫中,向她的嘴角削去。
狼的嘴非但沒鬆,反而更加緊了,這仙姑竟然刀槍不入。阿晉脖子上流出來的血液,越來越少,越來越慢。他的四肢實在沒有多餘的力量了,眼前出現一片片的黑暗。曾經死在他手上的人,此刻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地涌現,他們的臉上帶着極大的嘲意。
阿晉將心一橫,就算我死,你也別想好過。死命抱住仙姑,用盡生命中最後的力量,與那仙姑一起墜下了萬丈懸崖。
一顆巨大的桑樹下,阿晉臉上充滿了恐懼,猛的睜開雙眼,大口的喘着粗氣。他急忙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環顧四周,只有幾隻跳動的蟋蟀。
他的腦海中翻滾着那狼臉人身仙姑的模樣,仍是心有餘悸。這時,歐陽宿用衣服兜着一些荔枝和梨走了過來,道:“你終於醒了”。
阿晉怒道:“我叫你來幫忙,你爲什麼跑了?孬種!”
歐陽宿一陣莫名其妙,道:“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阿晉道:“我是在做夢?”
歐陽宿道:“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
阿晉道:“我睡了多久?”
歐陽宿道:“你睡了三天三夜!”
阿晉又想起那狼臉人身的仙姑,道:“我當真睡了三天?”
歐陽宿道:“你真的睡了三天”。
阿晉道:“但那仙姑給我的感覺就像只得一樣”。
歐陽宿道:“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瘋了?在夢裡都要夢見仙姑”。
阿晉冷靜下來,仔細的回想、思考,道:“不對,這不是夢,而是中了這山中的迷陣,陷入了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