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樹是堅韌、不屈的象徵,在任何時候都是挺直了身軀。粗大的樹幹上,有一柄九環大刀,刀鋒深深的陷了進去,地上還有濃濃的血跡。
歐陽宿打起十二分精神,左右望了望,不敢再大意。再走兩步,他看見地上有一隻齊肘斷去的手臂。
手指纖長有力,骨節寬大,手中的暗器還未發出。歐陽宿彷彿已經明白,“尋寶”似乎是一件要命的事。
但初生牛犢不怕虎,歐陽宿總想去試一下。一根透明的線,離地只有兩寸,若不是有揚起的灰塵,只怕很難發現。
歐陽宿的目光投向四周,根本沒有注意腳下。他的腳離那根線越來越近,他真的一腳踩了上去。
草叢中閃電般射出兩道黑影,擦着歐陽宿的脖子而過,一滴鮮紅色的血液緩緩流出。兩隻毒箭死死地釘在樹幹之上,看起來陰森無比。
歐陽宿嚇出一身冷汗,猛的撥開雜草,地上除了有一個空箭駑外,什麼都沒有了。
歐陽宿高興地跪在地上“謝謝老天保佑,有您罩着我,這寶貝肯定非我莫屬”。
走到樹林的盡頭,盡頭的青石板上坐着一個少年。錦衣玉靴,清新俊逸,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睡覺。
歐陽宿並沒有感覺到殺氣,便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歐陽宿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伸出手碰了他一下。指尖剛剛觸及到少年的身體,少年徑直到了下去。
這少年已是一名活死人,除了腦中還有思維,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都不能動了。歐陽宿面色凝重,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解決了這少年身體不能動的問題。
走出樹林,是一片草地,土壤鬆軟,踩上去十分舒服。
草地上除了有歐陽宿的腳印,還有別人的腳印。腳印很淺,但是很亂。地上還有一些從衣衫上掉下的碎布, 半截被折斷的利劍,劍柄不知去向。
歐陽宿也試着用輕功在草地上行走,但所留下的痕跡都比那些腳印要深許多。要知道在打鬥中,輕功要比平常更難控制,看來這些人並不是普通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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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宿沿着腳印一路走去,路上的腳印越來越少,痕跡也越來越不明顯。直到最後一個腳印時,歐陽宿停住了前進。
四面都是險象環生的山峰,老鷹在上空盤旋,銳利的雙眼掃視着地上的獵物。毒蛇在枝頭緩慢的挪動,吞吐着鮮紅的信子。
漆黑的山洞,山洞裡漂浮着詭秘和陰森。
山洞周圍兩丈的距離,沒有任何行走過的痕跡,就連動物爬行的痕跡都沒有。歐陽宿的心臟都快跳了出來,他彷彿已經感覺到死亡在一步步向他靠近。
他在洞外站立了很久,終於決定進山洞,去裡面探個究竟。他走的很慢,步步爲營,山間猛獸的咆哮聲在他的耳邊徘徊。
一條條毒蛇正向着山洞的位置滑來,老鷹揮動着剛猛有力的翅膀,從空中直衝而下。一對鋼爪死死抓住獵物,再次飛上高空。
歐陽宿的神經繃得緊緊地,像是一隻拉滿了的強弓。歐陽宿不斷地向後望,但後面卻什麼都沒有,汗珠從他的下巴一顆顆滴落。
他邁進了第一步,火摺子的光不強,只能勉強看到地上的路。進來後歐陽宿發現,這洞中並沒有什麼可怕的,連一隻蝙蝠都沒有。不過他仍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
石臺上有一隻已經燃盡了的蠟燭,蠟燭旁邊還有一個木盒子,盒子上雕刻着奇異的花紋。
洞內的光線不足,模糊地視線給木盒增添了一分神秘。歐陽宿把火摺子拿的更近,想要看的更清楚。
詭異的山洞,神秘的木盒,歐陽宿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木盒之上。
當他把火摺子挪近的時候,出現的卻是兩張陰慘慘的臉。就連地獄裡的黑白無常只怕也要比這兩張臉好看些,歐陽宿被嚇得一屁股摔在堅硬的岩石上,害怕已讓他忘記了疼痛。
過了好一會兒,歐陽宿終於鼓起了勇氣,重新點燃火摺子,走了過去。這兩人正是當日的王未老和炙冰師太,炙冰師太的寶劍刺破了他的喉嚨,王未老的青鋒也穿過了她的心臟。
只可惜歐陽宿都不認識他們,雙手合掌,向他們拜了一拜。又將目光移向木盒,歐陽宿的血液沸騰了起來,這盒子裡裝着全武林人士都覬覦的寶貝,而這寶貝即將成爲他的囊中之物。
歐陽宿吞了口唾沫,每一個眼神、動作都變得嚴肅、莊重。他的手緩慢的、沉穩的伸向木盒。
就在這時,一塊飛石閃電般射來,打中了歐陽宿的手腕。
“這寶貝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碰的,碰壞了可不好”。
來者是一名白衣少年,這少年溫文爾雅,貌比徐公,舉手投足間圍繞着不凡的氣宇。
歐陽宿的眼神變得兇狠,這本該是他的寶物,沒想到竟還有人想來分這一杯羹。
“碰壞了可以修,修好了依舊是寶貝”。
白衣少年笑得十分陽光,道:“雖然還是寶貝,但肯定大不如從前了”。
歐陽宿嘲道:“若這件寶貝天下只有一件,壞了豈不是更加珍貴”。
白衣少年道:“既然是好好的寶貝,爲何要把它弄壞呢?”
歐陽宿道:“一件寶貝兩個人分,肯定會壞”。
白衣少年道:“一個人分不久不會壞咯”。
歐陽宿道:“那到底該怎麼分呢?”
白衣少年自信的笑道:“一個人若能分到十萬兩銀子,相信他一定什麼寶貝都不想要了”。
歐陽宿把手在鼻前煽了煽,道:“你有沒有問道什麼味道?”
白衣少年真的四處聞了一下,“什麼味道都沒有”。
歐陽宿笑道:“這麼臭的糞土味,難道你沒有聞出來”。
白衣少年的涵養十分好,仍舊面帶笑容,道:“看來閣下是打算和罰酒了?”
歐陽宿道:“只要是不要錢的酒,我都願意喝”。
自古以來都是能者居之,只有勝利者才配擁有一切,這一場爭鬥已經在所難免。
白衣少年眉清目秀,雅人至深,沒有半點菸火氣,如同仙人下凡。而歐陽宿劍眉虎目,放蕩不羈,帶着一絲邪氣,像是山間的妖魁。
這一正一邪,勢不兩立。自江湖以來,邪不勝正,正不壓邪。而邪與正也沒有人能夠說的清,劃得清。
邪與正,就好比陰陽二極圖,從出身開始他們就密不可分。一黑一白,分佈均勻,這正是武林祥和的象徵。若有一天,有人打破了這個平衡,江湖必將大亂。
白衣少年的招式瀟灑、飄逸,歐陽宿的功法迅疾、靈敏。兩人相互拆了已有百餘招,仍不分勝負,很明顯,歐陽宿佔了下風。
歐陽宿並沒有用全力,他還沒有摸清對手的虛實。而那白衣少年好像也是有所保留,故意在讓歐陽宿試探。
歐陽宿感覺越來越吃力,他已快跟不上白衣少年的攻擊速度,那白衣少年的招式猶如汪洋大海,取之不盡用之不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