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幫韃子兵大約有兩百多人,他們在耐溫爾弼大帥的命令下,前來支援可能遇到不順的那五十人的團隊的,正巧,在半路上,遇到了這四個不爭氣的倒黴蛋,可是因爲語言不通,問不出所以然來,便氣惱地綁了,爲了躲避可能遇到的土著族人擅長佈置的暗器,便勒令他們在前面帶路。
兩百多名身體強壯的韃子大兵們,在四個土著族人的引領下,熟門熟路地朝順風島這邊摸了過來。
躲過了叢林裡可能出現的暗器,挺進順風島,卻也有一點擔心了。
之前,曾經跨山穿湖地與大順的將士在守城有過多次交兵,但多以失敗告終,最好的成績也就是打了個平手。然而,在退回陣地,途徑土著部落的叢林時,卻被暗器傷了不少,因此,對土著族人也是恨之入骨,總算碰到了幾個“野猴子”,說什麼也得好好地教訓一番,以解心頭之恨!於是,便苦了四個嚮往自由的土著漢子,突然,一聲轟鳴在他們的陣前炸響開來。
這正是柯寒讓人投擲過來的“震天雷”!
押解土著族人的幾個韃子卻不清楚,他們隨之一愣,不因爲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就慌里慌張地朝後面喊道:“停下!快停下!”
可是,還沒等他們停穩腳步,就又傳來一聲轟鳴,這一次,是在他們當中開花了,有人中了藥彈,受傷了!
“這是什麼東西?”馬背上的韃子吼道。
韃子兵抽出馬鞭,恨恨地揮起來,抽打起那四個土著族人的替罪羊來,把氣惱全都撒在他們身上,卻也無濟於事。
緊跟而來的轟鳴聲更加的密集了。
爲了自己的安全,韃子兵們只得往後退了回去,連搭箭拉弓的機會都沒有。
看到韃子們往後面撤退了,柯寒大喝一聲:“放箭,快快放箭,控制在射程之內,千萬別讓他們跑遠了!”
聽了這一聲命令,守着橋口、早已按捺不住的馬大帥“騰”的一聲,領着自己的隊伍,策馬揚鞭,第一個飛奔了出去。
柯寒見了直搖頭,朝馬大帥的背影喊道:“別逞能,回來!”
可是,馬大帥領着他的淮五隊的弟子們如離弦之箭,難以收住身形,這時,他的腦海裡滿是仇敵將他們的“一窩蜂”盜走的影子,在他心中,這樣的假想敵除了韃子,還能有誰?一時間,便恨得咬牙切齒,拼命地抽打馬匹的屁股,奮起直追韃子大兵。
“狗日的韃子,拿命來!”馬大帥一面大聲罵道,一面就直奔韃子而去。
殊不知,北方來的韃子也不是吃素的,在未弄清大順兵力的前提下,暫時退出戰鬥圈,一是是爲了保全先遣部隊的實力,二來,就是爲了吸引大順兵力跟進,然後,讓兩側更多更大的隊伍圍攏包抄過來,然後,收口,打悶棍。
韃子對這一次戰役,也是志在必得!
眼見得韃子大兵三面環繞着,真的如同包餃子一般,慢慢靠攏了過來。
這時,見馬大帥不管不顧地衝鋒陷陣,柯寒深深知道其中的危險,一下子就急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全盤計劃,就這樣,被自己的兄弟打亂了。
可是,事已既此,埋怨是沒用的,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家兄弟被人圍剿,不得已,趕忙對順風島的先遣隊命令道:“帶上弓弩,衝啊!”
柯寒的這一聲吼,讓已經急不可耐的好漢們好一陣激動,他們熱血沸騰,隨之,包括西奴兵在內的每一個人都傾巢而出,跨過竹橋,策馬揚鞭,尾隨馬大帥,直撲韃子兵陣營。
那四個土著族人因爲被繮繩綁住了,在匆忙四散開來的人叢中,全部磕倒在地,就一迭聲狂呼“救命!——”
衝過來的馬大帥趕緊一勒繮繩,收住了飛奔之勢,一把拉住那個渾身帶傷的土著漢子,將拴住了他們的繩索隔開後扔掉,對他們道:“快回順風島去,這裡不是你們待的地方!”
四個人面露愧疚之色,正要說些什麼,卻看到左面韃子大軍圍攻過來了,並且,紛紛拉起弓箭,對着淮五隊這邊射來,這就急得大喊一聲:“箭!——”
嘈雜的人聲、馬蹄聲和慌亂的奔跑聲,完全蓋住了是個土著漢子們急切地喊叫,對於圍剿過來的韃子拉弓放箭的動作,馬大帥全然不知。
這時,跟上來的甄逵聽得真切,他趕緊將頭一調轉,拿刀撥弄飛來的羽箭是根本來不及了,他便猛地撲向自己的師父,瞬間,渾身中箭無數。
“甄逵!”見此情形,馬大帥潸然淚下,他驚呼一聲,抱住甄逵,四周瞥了一眼,這才知道,自己闖進了韃子的包圍圈。
“嗖”的一聲,冷不防,左肩胛中了一箭,馬大帥身形一抖,一股劇痛襲上肩頭,他緩緩地放下甄逵,使勁一把拽掉那支刷了毒汁的羽箭,拔刀直立,像一尊雕像,怒目圓瞪,盯着兩旁的韃子大兵,隨後,他大吼一聲,雙臂發力,揮舞了懷柔派的獨家功夫——“刀掛簾”,護住其他兩個隊員,讓四個土著漢子相互攙扶着,快速地退着,朝一個竹林裡的一個土墩後面躲過去。
密集的箭雨緊緊地追着馬大帥和他的弟子們,只聽得羽箭擊中毛竹的“喳喳、唰唰”的聲響不絕於耳。
在土墩後蹲着,馬大帥一陣噁心,他知道,是那支擊中肩胛的羽箭毒性發作了。
望着四個土著漢子,馬大帥忍着痛,笑道:“讓你們見笑了,一個大帥怎生如此悲催?竟然保護不了你們,慚愧啊!”
那四個漢子面現醬紅之色,吞吞吐吐地剛要解釋什麼,卻從旁邊就撲過來幾個韃子兵來,他們兇狠彪悍,揮動着鬼頭大刀,狠狠地砍向馬大帥。
正在這時,突然,從他們的背後伸出一杆紅纓槍來,在他們的後背上一溜戳過去,便見得幾個傢伙痛得猛地一伸頭朝前面挺過去,隨後便是“哇哇”大叫,還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呢,手中的鬼頭大刀也早被挑落地上,隨後,就見那杆槍在幾個韃子兵的眼前一陣亂晃,挑花了他們的雙眼,緊跟着就是一腳踹去,並排站着的幾個傢伙就想多米若骨牌一樣,一個挨着一個昏沉沉地地倒了下去。
馬大帥長吁了一口氣,滿含淚花,面帶愧疚之色地對那人道:“大哥!邵衝,他,沒了!他,替我擋了一箭,他,哎!我,給你添麻煩了,沒能守好火器,導致……”
“別說了,現在不是拉家常的時候,快快將身子轉過來,我看你的肩胛上,都流黑血了,再不把毒拔掉,就要傷及全身,危及生命!”柯寒一一邊說一邊就扒下馬大帥的衣襟,在韃子的圍困圈中,依舊鎮定自若地替馬大帥拔毒療傷,這些,都是在溶洞中閉關修煉的時候,跟懷柔大師學的。
漸漸昏沉的馬大帥無力拒絕柯寒的好意,於是,幾個土著漢子幫忙,將倒地的幾個韃子扶着坐在一起,擋成一堵人牆,然後,再和淮五隊的另外兩個弟子擎着盾牌站起來,就圍成了一個圈,守在柯寒的身旁。
“嗖、嗖、嗖!”又是幾支羽箭射了過來,沒有射中柯寒他們,反而都射在了堵在外口的幾個昏睡的韃子兵的身上,送他們歸了西天。
跟隨柯寒過來的順風道先遣隊在韃子軍中左衝右突,雖有傷亡,卻依然勇敢地拖住了韃子軍的手腳,將他們拆散了開來,然後,各個擊破!
曾經是韃子盟軍的西奴大兵們,面對着奸猾的韃子,自然是憤慨不已,他們揮舞着刀劍,在人叢中,拼盡全力,與韃子們打鬥在一起。
左右兩側的韃子如螞蟻一般,一個倒下去了,另一個又跟了上來!他們除了人員衆多之外,還有,他們的刀劍是鄰國之間最最鋒利的!
“嗖”的一聲,又一支箭射來,坐着替馬大帥療傷的柯寒聞聽風聲,猛地將頭一偏,伸手一抓,將羽箭握在手心,沉聲道:“好歹毒的韃子!竟然在箭頭刷了一層‘斷魂散’,真是卑鄙拙劣之極,幸虧懷柔大師傳授及時,讓他的‘急火封’派了用場!”
這時,就聽得馬大帥“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隨後,就慢慢地恢復了元氣,雖不及平時那般剛勁有力,卻也是大爲好轉,他醒來後,仍不忘慚愧地對柯寒道:“大哥,兄弟對不住你,你就懲罰我把!”
“羅嗦!”柯寒不滿地輕吼一聲,吩咐道,“走!此地不宜久留,韃子人多勢衆,我們要想法儘快解決這場紛爭,傳我的命令,全員撤退!”
馬大帥不解地望着柯寒,還想問點什麼,就聽見柯寒解釋道:“放心好了,常發,你今天犯了大忌,待此過後,本尊確定是要問責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