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沒走出院門,就有折返回來,苦笑道:“我還不認識那個太子呢,如何就能夠找到他啊?”
柯寒搖搖頭,笑道:“開動腦筋啊!難道,這個還要教你?”
小漁夫吐了吐舌頭,趕緊將身子一縮,一面開動腦筋,一面就往外跑了去。
……
柯寒纔不去管那小漁夫如何找到太子呢!他只顧守在大理寺卿的身旁,用懷柔道長傳給他的真經神功,慢慢逼退附着在大理寺卿經脈裡的“玄冰魔掌”之邪惡的寒氣。
按照柯寒的想法,這個小漁夫應該獨自鍛鍊鍛鍊了,便設法支開他,至於大理寺卿身上的鐵鏈,若是憑柯寒的奇功異能還不能打開,未免太過讓人恥笑了!
門外,弓箭手們的痛苦的呻吟聲攪得柯寒心煩意亂,便暫時收了勢,朝門口喊道:“消停一點好不好?”
隨即,門外,其實是破損的門板被小漁夫扛來,遮擋一下的所謂的門而已,那就算是門吧,對,門外就一陣子安靜了下來。
剛剛還哀求柯寒幫忙治療的漢子艱難地憋住了氣,透過半遮半掩的破門板的縫隙窺探柯寒的動靜。
重新扶大理寺卿坐好後,柯寒這才盤坐在大理寺卿的背後,伸手推在大理寺卿裸露的帶傷的後背上,摁住了,不讓大理寺卿受累倒下,緊跟着,就暗中發力,準備先對老人家背部的各處穴位進行一次溫熱和排毒以及重新貫通的處理。
柯寒想道做到,這就伸手發力,在觸及大理寺卿後背的同時,便可見到一道道淡淡的藍光由柯寒的指縫間躥出。
同時,只見得大理寺卿微微一顫,差點前傾倒下。
柯寒順勢一扭手腕,將掌向前一勾,拽住老人的肩胛,緊跟着,在大理寺卿的脖頸處一個輕輕地揉搓,隨後,一抖手,竟然扭麻花一樣,將鎖着鐵鏈的銅鎖扭斷?!
偷窺的那個傢伙驚得差點叫出聲來,趕緊伸手將嘴捂住,扭開頭去,鬆開手,長舒了一口氣,還衝跟過來的一個漢子扮了個鬼臉。
就在這當兒,只聽得“啪嚓”一聲,不算太大的清脆的聲響從老人家的脖頸間傳出,大理寺卿脖頸間的鐵鏈釦子竟然就被解開了?
隨即,柯寒就將一大截套在大理寺卿脖頸間的鐵鏈拿開,再依次將雙手間的鐵鏈扭開了鎖,扯掉了那根惱人的粗鐵鏈。
又過了一會兒,柯寒重新將老人的身子移位、挪開到臨窗的稻草地鋪上坐好,依然呈前後並列的狀態,一前一後的坐着,將手搭在後背上,這就由大椎穴開始,繼而便摸索着,將他知道的穴位按揉了個遍。
陶道穴、身柱穴、神道穴、至陽穴、脊中穴、治喘穴、肩井穴、曲垣穴、天宗穴、命門穴、腰俞穴、腰陽關穴、上仙點穴、六華灸穴、風門穴、肺俞穴、心俞穴、膈俞穴、肝俞穴、膏肓穴、志室穴、肩外俞穴、厥陰俞穴、三焦俞穴、大腸俞穴、關元俞穴、小腸俞穴、膀胱俞穴。
大理寺卿後背上的這些穴位,在柯寒的點擊下,慢慢地驅散了寒氣,幾乎凍結了的脈絡也跟着舒張,活血了。
剛剛還滿臉晦澀的大理寺卿,他的臉色竟然也慢慢的紅潤起來了!
隨着柯寒手指的揉搓動作的加快,分明看到,那一道道淡藍色的光線軌跡,在大理寺卿的光溜溜的後背上,幾乎就織成了一個蜘蛛網,讓人眼花繚亂!
“啊!”忽然,昏沉中的大理寺卿尖叫了一聲,緊跟着,就吐出一口污血濃痰,他醒來了,然後,就怔怔地盯着一身大汗的柯寒,好久了,才夢中醒來一般,欣喜地道:“你咋回來了?怎麼一身布衣打扮?我這是怎麼啦?”
望着滿臉詫異的大理寺卿,聽了他這番問候,柯寒知道,他這是因爲中了邪毒,尤其是那“玄冰魔掌”寒氣冰鎮後,以至於使得大理寺卿患了間隙性失憶。不過,用不了多久,大理寺卿就會想起發生過的一切的,那些難以磨滅的印記,會跟着他一輩子,使他謹記不忘。並且,估計,他要對閹黨人士側目相看了,從此,與之結仇!
柯寒正要問些什麼,突然,門板被推倒了,砸在地上發出“轟隆”一聲巨響。
隨之,臨時守在門口,等着柯寒對大理寺卿醫療結果的漢子莽撞地跌進門檻來。
破損的門板砸倒在地面上,揚起一大片細細的塵土,瞬間,“忠人堂”裡灰濛濛、霧騰騰的一片,簡直就讓人睜不開眼來。
剛剛醒來的大理寺卿又猛烈地咳嗽起來,柯寒這就對那“闖”進來的漢子滿腹牢騷,擡腿就要踢去,可是這才發現,那人也是滿臉發紫,渾身打顫的了,一準是不由自主地摔倒進來的!是誤闖。
“大……俠……,求你……”那人沙啞的喉管裡,抽風似的吐出幾個字來,看得出來,他是費了好大的力氣了,還吐詞不清。他裸露的發紫的肌肉更是青筋暴露,看上去,分明就是中了邪毒,傷及全身了。
柯寒二話不說,趕緊將那人扶進屋裡。
待將那人扶好坐着,柯寒就一把扯掉他身上的盔甲上衣,抽出腰間別着的一把短刀,抓過那人粗壯腫脹的的右手,劃破他的中指,擠出發黑的血污,讓他斜靠在牆角,轉身來到門口,這才發現,像他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可惡的閹黨!”柯寒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只可惜,那個閹人已經被自己解決了,便定下心來,再放聲對大夥說道,“各位,想要活命的,聽我說,拿刀割破自己的指尖,放血後,等我來治!”
下面唏噓聲一片,有人就不敢相信,持懷疑的態度靜觀事變!怎奈何,此刻,又都是身無半點力氣了,哪怕是讓自己自殘,也成了奢望。
“放掉污血,還能有救!這是最快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柯寒見那麼人都癱在地上,用不信任的眼神盯着自己,就有些急了,毫不猶豫地提着自己的短刀,挨個兒就劃傷他們了。
“啊!——”隨着柯寒舞動短刀,皇宮大院裡,就傳來驚叫聲一片。
所有青筋暴突的傢伙,在柯寒近似於殘暴的動作之下,都顯得那麼的無助、可憐!
他們都驚恐地望着提刀在人叢中走來走去的柯寒,但是,讓他們萬萬意想不到的是,除了短刀刀尖輕輕劃破他們的手指外,柯寒並沒有乘人之危!
在和這幫傢伙近距離接觸的時候,柯寒才知道,他們只是在剛纔自己與那“毒蜈蚣”打鬥的時候,受到了閹人的那個“玄冰魔掌”寒氣的輻射,屬於輕傷,只要及時排除還沒有進一步滲透的血毒,就沒事,這便稍稍放下心來。
而那個領頭的漢子,是因爲離那閹人太近,滲透較深,尚需進一步治療之外,大多數人都可以自愈的。
經過這一陣子忙乎,柯寒也稍顯疲憊了,這就轉身回到“忠人堂”,看看大理寺卿。
現在,救出大理寺卿只是挽救朝廷開始的第一步,柯寒知道,有更多的細節工作,還需和朝廷進一步加強溝通和聯絡。那個完全沒有主見的太子,當廢除,而老皇帝身後的繼任者則應另行選擇,這就是柯寒現在心中想的最爲實際最爲迫切的問題。
“爲了大順朝的興旺富強,爲了大順子民的幸福安康,我當全力以赴!”柯寒心中不住地感慨,這就來到大理寺卿的跟前。分別這麼久了,竟出了這樣的事情?一肚子的話要傾倒出來,很是期盼,很是激昂啊!
“子衡?!”大理寺卿果然就想起了這個柯寒,望着一身粗布裝扮的柯寒,有些不解和驚訝,不放心地問道,“一直都很擔心你的處境的,沒想到,卻讓你反過來擔心我了?不過,我一直對你都很有信心!包括太子讓人追殺你,我都堅信你,能挺過去的!只是,我也不知道你在外面都幹什麼去了?”
“我隱約知道,是因爲我連累了您,讓您受罪了!大人!!”面對大理寺卿,柯寒慚愧不已,隨後,還是不解地問道,“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讓一個閹人主管內務,是皇上默許的嗎?”
大理寺卿這就搖了搖頭,探身起來,意味深長地對柯寒說道:“人都有犯糊塗的時候!皇上也一樣啊。原來,過早地讓太子預熱朝政,並非就是壞事,然而,放手太快、太早、太過,便是不負責任的表現了!這個,對皇上,我也是這麼講的,於是,便得罪了兩邊,四處不落好!哎……”
“耿直而又可愛的小老頭!”面對這個衣衫襤褸的大理寺卿,柯寒笑了笑,又不禁長吁了一口氣,再道,“可是,您知道嗎?讓我救您的,卻是被您認爲糊塗了的皇上!這說明,皇上還是信任你的,大順朝果真是離不開青天大老爺的呢。您這樣的角色越多,大順朝的復興之路就會越來越寬闊,您說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