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石火之間,容雲歌突然明白了李妃的意圖。
“回稟姑姑,綺羅的確已經有了意中人了。”
李妃臉上的笑容加深。
“哦?那綺羅快告訴姑姑,你的意中人是哪家的公子呀?”
容雲歌深深的吸了口氣,她站起身,衝着李妃行了個全禮。
“綺羅的意中人,正是戰王齊玉懷。”
說出這就話的時候,有一絲模糊的記憶從容雲歌的腦子裡一閃而過。
齊玉懷.....這個名字讓容雲歌突然覺得有點熟悉的感覺。
李妃趕緊將容雲歌扶了起來。
“綺羅,跟姑姑不必拘禮,現在你也是有品階的公主了,論起品級來,本宮和你都是同級的。日後萬萬不可對我行禮了,來,好孩子,快坐下。”
容雲歌順着李妃的手坐了下來。
李妃滿臉笑意的說道:“如此甚好,現在戰王跟本宮親近,就像是本宮的親兒子一樣,你又是本宮的親侄女,如果你們兩個喜結良緣,這就是親上加親啊。”
容雲歌低眉順眼的回答道:“是,姑姑說得對。”
李妃心裡讚歎,容雲歌的機智,短短的時間內不但能迅速猜透自己的意圖,反應迅速,說話的方式也很得體。現在,容雲歌也知道自己的性命幾乎可以說就把握在眼前的這個李妃的手裡,且先不管寒越靖和大哥那邊會想什麼辦法救自己出去,要想活過今晚,就必須按照李妃想要的意思來說話。
這點忍耐,容雲歌還是有的,當初受了那麼多委屈,在青樓裡自己活了下來,被容華溫瘋狂的折磨的時候,她也咬緊牙關忍了下來,如今身在他國,只不過是受別人控制而已,有什麼好忍不了的。
李妃又繼續關心的問了幾句容雲歌的身體,在這吃得還習慣嗎,這些日常生活的一些問題。說實在的,容雲歌的相貌確實是一等一的好,但是臉色氣色卻顯得蒼白,而不是健康的那種紅潤的顏色。李妃心想,看來這個姑娘在宮外也是受了不少苦的,雖然容雲歌一直強調自己是個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但是李妃閱人無數,看這相貌,李妃就不相信她會是一個普通農家百姓的女兒。
雖然李闖在給自己的信中也略略提及了一下,這個女孩子是從靖國和榮國的邊境俘虜過來的,但是具體出身他也要去查查,之所以李闖選擇了這個女孩,一方面是因爲這個女孩子拿着李妃娘娘多年前給她侄女的信物,另一方面,就是容雲歌跟自己的侄女綺羅的長相,的確有七八分的相似。
看着容雲歌光滑的臉蛋,清秀的眉眼,讓李妃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到現在還不知所蹤的侄女綺羅,她心中暗自傷悲,連帶着對着容雲歌也有了一絲憐憫和疼惜:“姑姑看你臉色有點蒼白,下去姑姑傳御醫過來一趟,讓他給你瞧瞧,開幾副調理的湯藥。”
容雲歌點點頭說道:“謝謝姑姑。”
李妃點了點頭,起身說道:“好了,那你就休息吧,姑姑的身子也有些乏了,晚間你來正殿陪姑姑一起
用晚膳吧。”
容雲歌看李妃美豔的臉上充滿一片寂寞,眉毛彎彎,卻掩飾不了裡面濃濃的傷痛憂愁,這李妃的經歷跟自己是多麼的相像!都是揹負了全家的血海深仇,甚至於夜不能寐,然而只有忍耐,讓仇人在眼皮底下逍遙快活。
容雲歌不由得伸出手去,握住李妃的手。
“姑姑,你不要太傷心了,綺羅以後會陪着你的。”
李妃神色一動,臉上先是出現了巨大的悵然,又是深深的傷感,終究,她轉過臉來,神色微動,李妃將自己的左手覆蓋在容雲歌的手上,低聲說道:“好,好,我果然還是沒有看錯人,你是個好孩子。”
說罷,李妃又神色一正:“你這段時間好好待在宮中,只管養好身體,本宮會幫你安排其餘的一切事情。戰王那邊,本宮也會替你好好籌劃的。”
容雲歌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恩,綺羅知道啦,謝謝姑姑。”
李妃笑了笑,這才走了出去。
一開門,如雪便過來攙扶着李妃,容雲歌一直送李妃走到正殿門口,纔在李妃的再三催促下走了回來。
現在容雲歌是真的覺得李妃將她當做了侄女看待,雖然其中不乏利用她的用途,但是,自己的性命,容雲歌知道,李妃是不會殺了自己的。
李妃雖然是個狠厲的角色,但是跟容雲歌一樣,也不捨得傷及無辜,有仇必報,但是絕對不會對無辜的人下手,這也是容雲歌她自己的底線。
戰王府,書房。
齊玉懷緊緊的皺着眉頭,聽着一個手下的彙報。
“王爺,這綺羅郡主是被李將軍俘虜到軍中的,據說當時她還是女扮男裝,跟她一路的還有一個成年男子。綺羅郡主身上拿着李妃娘娘賜予的手帕,但是卻像是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的樣子,李將軍將此事回稟給了李妃娘娘,李妃娘娘一口認定這就是綺羅郡主,後來才讓李將軍派人將她接入宮中的。”
穿着一身勁裝的男子說道。
“恩,那綺羅郡主在被俘虜之前,能查到些什麼嗎?”
齊玉懷問道。
“據我們安插在邊境中的探子說,當時在靖國與榮國的邊境發生了一起鬥毆事件,這段時間一直有不法的人從榮國拐賣壯丁來我們靖國做苦力,當壯丁。當時綺羅郡主就混在關押壯丁的一個馬車上。”
當這個叫做焦大的男子查到這些消息的時候,他對綺羅郡主的身份產生了深深的懷疑,一個靖國的郡主是怎麼逃亡到別的國家去的?爲何又要女扮男裝?而手帕到底是不是她的呢,爲何綺羅郡主卻莫名其妙的喪失了記憶?
於是,焦大出言提醒自己的主子道:“王爺,屬下認爲,這個綺羅郡主的忽然回宮十分可疑,說不定就是李妃娘娘想要李代桃僵。”
齊玉懷心裡有數,這些都是隻有自己的人才能查出來的,因爲除了齊玉懷,沒有人能像他這樣瞭解李妃的勢力分佈。
齊玉懷神色一正,低聲呵斥道:“你不要忘記了
自己的身份,這件事情你自己一個人暗中查下去,不要讓宮裡的任何人知道。”
焦大閉上了嘴,點了點頭。
“行了,你下去吧。”齊玉懷坐在桌前,神色溫柔。
焦大從十年前就被訓練成齊玉懷的影子,從未見過齊玉懷這樣的神色,一時竟然以爲自己看錯了......
但是畢竟是訓練多年的人,他只是心中覺得疑惑,並沒有在表面上表現出來。
“那屬下告退。”
齊玉懷卻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沒有回答焦大。
寒越靖從皇宮裡回來,一進連鈺朗給自己安排的院子,一進屋,這時候才覺得腹中飢餓。不知不覺,自己已經來回花了差不多兩個時辰,但是中午卻什麼都沒吃,這時候肚子就“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寒兄,你還沒用膳嗎?”
突然屋子裡的一個角落傳來了一個聲音,把寒越靖嚇了一跳。
仔細一看,原來是連鈺朗坐在桌子後面。
“嚇了我一跳,連兄,你不回自己房裡去,在我這悄無聲息的坐着幹嘛呢。”
寒越靖奇怪的問道。
連鈺朗神色恍惚,卻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站了起來,說道:“走吧,連兄,我們出去找個酒樓喝點。”
寒越靖愈發覺得連鈺朗奇怪,但是在這戰王府裡也不好多問,便走到內屋說道:“好,且等我換件衣服。”
換好了衣服,寒越靖和連鈺朗一同走出了戰王府。
這個時候,寒越靖看了看周圍,沒有什麼人跟着,他才低聲問道:“連兄,你怎麼了?怎麼魂不守舍的呢?”
連鈺朗神色不變,只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寒兄,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
寒越靖更加疑惑不解:“這又是爲何?我當然是要離開靖國了,但是你是讓我現在就走嗎?那雲歌怎麼辦呢?”
連鈺朗聽見“雲歌”的名字,臉上的苦澀加重。
“雲歌她......”
寒越靖拉着連鈺朗走進了一個小酒樓,跟店小二要了一個雅間,這才神色認真的問道:“連兄,你告訴我,在我走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連鈺朗說道:“寒兄,從你那走了之後,王爺跟我說了,他今日在宮中看見了我表妹。”
一時之間寒越靖沒有反應過來。
“王爺?戰王?他認識你表妹?”
連鈺朗的表妹就是容雲歌,那戰王看見了容雲歌,就是看見了綺羅......在永樂宮中,今日戰王在永樂宮看見了容雲歌並且認出她來了?
寒越靖一時也不能說話。
連鈺朗繼續說道:“不過,今天戰王並沒有立馬揭穿雲歌,在我的故意誘導下,戰王現在也不太確定綺羅就是雲歌了。只是紙總是包不住火的,我清楚戰王的能力,他很快就會查出真相的。”
寒越靖神色微斂,反問連鈺朗道:“真相?一切的真相?包括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