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番外篇
六個月後——
“啊…啊…啊…”
屋內不斷傳來慕容昭雪的痛呼聲,司徒塵滿是焦急的來回踱步。。
司徒夫人亦是,邊回來走着,邊緊張的瞧着屋內,聽到傳出的痛呼聲,眉頭都緊皺在一起了。
“好了,夫人,你就莫要轉來轉去了,轉得爲夫頭暈。”司徒老爺坐在一邊,心中也是帶了幾分擔憂。
“這都過了整整一日了,孩子還未出世…這…這…”江奶孃焦急的拍着手,又走到屋口雙手作揖:“公主,你在天之靈定要保護郡主,平安生出孩子啊!”
“穩婆,裡面情況如何?少夫人要不要緊?”
從裡屋走出一名婆子,司徒塵朝着她着急燎火的問道。
“少主,都已經一日了,孩子還沒有絲毫出來的跡象,這…這…我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少主快些拿個主意罷!必要時是要保少夫人,還是保孩子?”穩婆滿頭大汗,微喘着氣,有些害怕與無奈的問道。
“保夫人!”司徒塵想也未想,只是鳳眸中的擔憂着急又增了幾分,心中盡是害怕,朝着內屋,恨不得衝了進去。
“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保少夫人還是保孩子?”司徒老太爺瞪着眼睛問道,他司徒家盼了如此久的孩子。
“老太爺息怒,老奴等已經盡力了,如今只能看少夫人的造化了!”穩婆急急屈身,微顫着聲音道。
“啊!”裡屋又傳來慕容昭雪的痛呼聲。
“雪兒…”司徒塵再也按捺不住,俊顏盡是焦慮,衝進了內屋。
一進內屋便瞧到躺在牀上滿身大汗,緊咬牙關的慕容昭雪痛苦大喊着。
“夫人…雪兒…爲夫來了…”快步走到牀邊,蹲下身子,撫上慕容昭雪的臉蛋,心疼不已。
“少主…您…您如何進來了…”接生的婆子與穩婆們見司徒塵進來,都是大驚,慌忙問道。
“夫人,爲夫在這裡,莫要害怕…”司徒塵的眼中只有滿臉蒼白的慕容昭雪,心疼自責不已。
慕容昭雪吃力的擡眸,微微模糊的瞧見了司徒塵:“夫…夫君…”
“夫人…爲夫在。”司徒塵伸手,握住她緊緊拽着錦被的素手,兩人的手心都是層層細汗,有一股不適的滑粘。
“啊…”慕容昭雪又是大叫一聲,只覺得腹間又是一陣疼痛,拽着錦被的雙手又緊了幾分,額間的細汗不斷滲出。
“少主,快…快…楚大夫說讓少夫人含下這支白參。”
正在此時,銀香手捧着一支只有食指長短的白參跑進屋內,朝着司徒塵着急的道。
司徒塵擡眸,快速接過銀香手中的白參,在慕容昭雪又一聲大叫時,將白參放進了她的嘴中。
“唔——”大叫過後的慕容昭雪只覺得嘴中滲進一股濃濃的苦澀,一雙好看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忘了痛呼,只呻吟着忍受這般苦味。
“夫人,你定要撐住啊!”司徒塵緊緊握着慕容昭雪的手,整張俊顏緊皺,一片驚慌心疼,恨不得能代她疼痛。
慕容昭雪擡起雙眸,眼中是映入司徒塵緊皺的俊顏,心中一暖,不知是因爲白參的原故,還是何故,已經虛弱不堪的身子涌出一股力量。
“啊——”又是大叫一聲,滿是細汗的素顏痛楚的朝天仰去。
“少夫人,用力啊…用力…快…看到孩子的腦袋了,孩子快出來了!”接生婆見狀,一喜,又鑽進了錦被中,大聲喊道。
“啊——啊——啊——”
“生出來了…出來了…恭喜少主,恭喜少夫人,是位小少主!”
隨着慕容昭雪的痛呼聲,接生婆的大喊聲,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隨之傳出。
“生了…生了…”司徒夫人聽到裡屋的聲音,眼光一亮,緊緊拉住司徒老爺的手:“老爺,生了…生了…我們的孫子出來了…”
司徒老爺亦是難掩激動之色,點點頭,朝着裡屋吩咐:“快…快將小少主抱出來…”又扶起一邊的老太爺:“父親,您有曾孫了。”
司徒老太爺滿是沉色的臉總算鬆了開來,難得的笑開了懷,朝向站在一邊,亦是笑得一臉和藹的楚大夫,拱手:“多謝楚兄!”
“老太爺客氣了!”楚大夫笑着回禮,又與老太爺一同朝向屋口。
奶孃抱着包裹着錦布,哭聲響亮的孩子走了出來,滿臉笑意,朝着幾人行了禮:“恭喜老太爺,老爺,夫人,是位小少主!”
“快…讓我瞧瞧…”司徒夫人急急上前,抱過奶孃懷中的孩子,滿是慈愛。
“父親,夫君,你們瞧,這孩子…這雙眼睛多像雪兒…這鼻子多像塵兒…”
幾人圍着孩子高興的逗弄了起來,屋子裡滿是笑意。
裡屋內,司徒塵爲慕容昭雪擦試着臉蛋,鳳眸中滿是心疼:“夫人,辛苦你了…”
慕容昭雪的臉色依舊蒼白,卻是微微一笑,瞧着司徒塵:“夫君…雪兒不辛苦…”
“少夫人,來,喝碗參粥,補補身子…”江奶孃笑着端了一碗參粥走到牀邊。
“我來罷。”司徒塵接過參粥,細心的試了溫度,緩緩的喂慕容昭雪餵了。
——
半年後…
“少夫人,小少主還是黏您,奶孃抱着一直哭,您一抱便不哭了。”
“是啊,這才一會便睡着了,瞧,便是睡着了,這小臉還是笑着的。”
茶梅樹下,荷花池邊,慕容昭雪微倚在軟榻上,環中輕柔的抱着一名熟睡的男嬰,正是司徒塵與慕容昭雪之子,司徒逸。
丫環們在一邊侍候着,正是初夏,天氣有些微熱,丫環們在慕容昭雪與小少主身邊輕輕打着蒲扇,又輕笑着說道。
慕容昭雪只微微一笑,一襲月白的紗衣輕輕揚動,不施粉黛的素顏卻是絕美,有陽光稍稍射入,又有初爲人母的光芒,令慕容昭雪沒有了以往那份冷清,只餘下一抹令人忍不住親近的親切之感。
“少夫人,小婉來了…”銀香突然笑着跑進了亭子,朝着慕容昭雪喊道。
江奶孃眉頭稍稍一皺,緊緊朝着銀香輕聲喝道:“銀香,咋咋呼呼的做何,小少主方纔睡着,若是再把小少主吵醒了,如何是好?”
銀香已是進入亭內,聽到江奶孃的話,舌頭一伸,立即閉了嘴,又見到熟睡了的小少主,幸好未被她吵醒,鬆了一口氣,朝着慕容昭雪行了禮,又朝着江奶孃低頭輕聲道:“奶孃,銀香知錯。”
江奶孃無奈的搖搖頭,這丫頭,都來司徒府一年了,還是沒有半分穩重。
“好了,銀香,你方纔可是說小婉來了?”慕容昭雪低眸瞧了兒子一眼,也不生氣,朝着銀香問道。
銀香急急點頭:“正是,小婉與喬大人此時正在正廳等候呢。”
慕容昭雪眼眸一擡,笑了笑:“想來小婉坐完月子了。”抱着司徒逸起了身,將他遞給奶孃:“沈奶孃,你抱逸兒去老太爺那罷。”
“是,少夫人。”沈奶孃是司徒逸的奶孃,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婦人,小心翼翼的接過司徒逸,鬆了口氣,幸好小祖宗未醒,不若她可對付不來,輕手輕腳的讓他有了個舒適的位置,朝着慕容昭雪道了聲:“奴家告退。”便抱着司徒逸往老太爺的院子走去了,兩個丫環也跟着而去了。
“奶孃,銀香,同我一起去前廳罷。”說着,慕容昭雪便率先出了亭子,嘴角揚着淡淡的笑意,想一想,她與小婉也近一年多未見面了,憶起京城之事,小婉兩次捨身救她,此情此義,等同姐妹。
“郡主…奴婢拜見郡主。”
慕容昭雪方纔踏進正廳,小婉便走上前來,難掩激動之色,朝着慕容昭雪跪下了身子。
“喬義拜見郡主。”喬義陪同小婉而來,見了慕容昭雪亦是行了大禮,若不是郡主,他便不可能與小婉成親,亦不可能做到今日的官職,爲百姓造福。
“小婉,快快起來…喬義,你也起來。”慕容昭雪急急扶起小婉,微笑着看着她。
小婉也是擡頭,瞧着慕容昭雪,一年多未見,郡主始終牽掛在她心頭,方纔坐完月子,她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郡主,這一年多,你可好?”成爲人妻,亦是初爲人母的小婉更是穩重成熟了,握着慕容昭雪的手,問道。
慕容昭雪笑着,點點頭:“我很好,小婉如何?”說着,看向了喬義:“喬義可有好好照顧小婉?”
“郡主,奴婢很好,喬義很是疼愛小婉,小婉多謝郡主,替小婉找到了如此好的夫君。”
“傻丫頭,你幸福便是好的。”慕容昭雪說着,讓幾人入了坐。
江奶孃也是吩咐下人上了茶與點心,又使人去通知了司徒塵。
“郡主,小少主在哪?”小婉剛坐下,便朝着慕容昭雪問道,主子的孩子,她至今還未見過一面呢。
“不急,逸兒方纔睡着,在他曾祖父處,你們今日前來,便住上幾日再走,待晚上再瞧逸兒也不遲。”慕容昭雪說着又問道:“小婉的孩子可有一同前來?”
小婉點了點頭:“正在外面馬車上,奶孃抱着睡着了,便沒下來。”
“哦…待醒了便抱來讓我瞧瞧。”慕容昭雪笑着道,頓了頓,再問道:“可有取名?”
喬義搖搖頭,朝着慕容昭雪拱了拱手:“回郡主,還未取名,此次前來,還有一事相求郡主,請郡主再賜吾兒一名。”
慕容昭雪瞧向喬義,笑着點頭,微思片刻,擡眸:“喚做喬楓可好?”
“喬楓…”喬義輕聲重複,即刻點頭:“好名字…喬義替楓兒謝過郡主。”
慕容昭雪微微一笑,再看向小婉:“小婉,你們先且在司徒府住上幾日,只是事有不巧,你們來前也寄未來封書信,恰巧昨日皇上來信,我們三日後便要起程去往京城小住半月了。”
“郡主要去京城?”小婉擡頭問道,見慕容昭雪點頭,微想片刻,又接着道:“奴婢陪同郡主一同進京。”
“小婉,你已不在是我的丫環,往後不必再自稱奴婢了。”頓了頓,又道:“那喬義…”
“郡主,喬義府上還有要事,今日只是送夫人前來,即夫人要隨郡主進京,那喬義便待郡主回來再前來接夫人。”喬義聽慕容昭雪提及自己,便拱手回道。
慕容昭雪點了點頭:“即如此,那便如此決定罷。”
十日後——
“夫君,可是快到京城了?”慕容昭雪抱着司徒逸,望了車窗一眼,朝着司徒塵問道。
司徒塵揚眸,瞧向自己的夫人與兒子,笑着點點頭:“回夫人,正是。”
“少夫人,小少主由奶孃來抱罷,你與少主騎車進京罷。”江奶孃笑着開口。
慕容昭雪低眸瞧了眼懷中的兒子,此刻正睜着一雙清澈的大眼,安靜的躺着,見到自己的孃親望向自己,便扯嘴笑了起來,甚是惹人憐愛。
“只怕由奶孃抱,這孩子又要哭鬧了。”帶着濃濃的寵愛與無奈道。
江奶孃瞧向小少主,也是頗爲無奈,這孩子只與主子親,白日裡只要主子抱,不若便會哭鬧。
司徒塵眉頭一皺,上前一把抱過慕容昭雪懷中的兒子。
“哇——”司徒逸不見了孃親,又看爹爹如此不溫柔,立即大哭了起來。
“不許哭!”司徒塵板着俊臉,朝着司徒逸喝道。
許是懼怕如此嚴肅的爹爹,司徒逸頓時停了哭聲,只睜着一雙汪汪的大眼瞧着爹爹,甚是委屈的樣子。
司徒塵見他不哭了,便將他塞到了江奶孃懷中,且仍就板着臉,冷着聲音:“不許哭鬧。”
慕容昭雪與江奶孃哭笑不得的瞧着兩父子,說也奇怪,這孩子才半年大,卻極是聰慧,只要聽到司徒塵冷聲喝斥便不敢哭鬧了。
“夫人,我們出去罷。”司徒塵見他不再哭鬧,便走到慕容昭雪身邊,很是溫柔的道。
慕容昭雪笑着點了點頭,瞧了委屈萬分的兒子一眼,便與司徒塵一同出了馬車。
離京已有一年多,入眼的京城仍就繁華一片,只是許多事情都已變了。
慕容昭雪靠在司徒塵身上,揚着淺淡的笑意,瞧着如此熟悉卻有些陌生的京城,腦海中閃過一年前的種種,還有她早已淡忘的前生。不知舅舅如何了,還有外祖父,外祖母,父親,子雅他們……
瞧着熱鬧的街市,不知不覺中,便到了宮門口。
“站住,你們是何人?”守宮門的侍衛已是換了,並不認得慕容昭雪與司徒塵,雖見兩人華貴不凡,卻仍就用長矛攔住了兩人。
“大膽,此乃昭雪郡主與司徒少主。”影風不知從何處閃到了侍衛面前,拿出了令牌。
侍衛一見令牌,立即放下了長矛,朝着兩人行禮:“小的拜見郡主,少主。”“皇上早有吩咐,請郡主,少主隨小的進宮。”
——
“少夫人,只一年未見,皇上倒是老了許多。”大約在宮內呆了兩個時辰,方纔出宮,江奶孃抱着小少主,朝着慕容昭雪道。
慕容昭雪點了點頭,想起皇帝舅舅蒼老許多的面容,心中不自覺有些酸楚,嘆了一口氣,想來一年前的宮變帶給舅舅甚大的打擊,如今又需費力調教子晨,定是勞心勞力。
“夫人,歇息片刻罷。”司徒塵見她嘆氣,便擁了她入懷,輕聲道,這幾日連夜奔波回京,大家都是極累了。
慕容昭雪擡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閉上了美眸:“到府上了喚我。”
司徒塵輕柔的應了聲,瞧着她入睡。馬車依舊緩慢的行着,小婉與隨行來的下人已先到了冷府。
冷府門口,冷老太爺,冷老太太,冷傲,沈姨娘,冷彥,還有下人們都張望着,等着迎接慕容昭雪與司徒塵,還有他們未見面的寶貝曾外孫與外孫。
“來了來了…老爺…那可是郡主的馬車?”丫環指着駛來的馬車大聲喊道。
衆人吩吩瞧向駛來的馬車,老太爺由丫環扶着上前了幾步,他的孫女回來了…許是調養的好,這一年來老太爺的身子倒是好了些,如今他甚是想念的孫女回來了,精神更是好了。
不一會兒,馬車便停了下來,司徒塵喚醒了慕容昭雪,扶着她下了馬車,江奶孃也抱着半大的司徒逸下來了。
“雪兒…雪兒…”老太爺見到慕容昭雪,急急迎了上去。
“雪兒見過祖父。”慕容昭雪見到老太爺,揚起一抹笑意,上前行禮,見老太太等人迎上來,又依依行禮:“雪兒見過祖母…父親…”
“雪兒,來…讓祖父瞧瞧,這一年過得可好?”老太爺握住了慕容昭雪的手,慈祥的問道。
慕容昭雪扶着他,笑着點頭:“回祖父,雪兒過得甚好。”
“塵見過祖父,祖母,父親。”司徒塵亦上前,行了禮。
“好…好…”冷傲笑着瞧着兩人點頭,瞧着女兒面容帶福,想必過得定是很幸福,如此,他也能放心了。
“姐姐,彥兒好想你啊。”冷彥也是上前拉住了慕容昭雪,仰頭道。
慕容昭雪瞧向他,柔柔一笑:“一年未見,彥兒長高了。”
“大家快進府吧,少主與郡主一路風塵,快進去歇息歇息罷,廚子已是準備好飯菜了。”沈姨娘上前,笑着道。
說着,笑着,一行人便進了冷府,氣氛甚是美好。
“來…雪兒,吃塊雞肉,補補身子。”過了一年多,老太太彷彿也變了一人,竟笑着爲慕容昭雪夾菜,又看向司徒塵:“塵兒,你也吃。”
“祖母不必如此客氣。”慕容昭雪笑着道,擡眸看過桌邊的人,祖父,祖母,父親,沈姨娘,彥兒,還有她的夫君司徒塵,江奶孃抱着司徒逸站在一邊,笑意盈盈的瞧着一家人用膳…瞧着如此情形,嘴角不自覺上揚,露出暖暖的笑意,令絕美的容顏更是迷人。
“姐姐,你笑起來好美。”冷彥瞧着,睜着大大的眸子道。
“你這小子,倒是一個小色鬼,你姐姐是姐夫的妻子,你不許多看。”司徒塵揚眸發話,雖爲人父,只是遇到多看慕容昭雪一眼的男人,還是如此,更顯幾分可愛的幼稚模樣。
“姐姐是彥兒的姐姐,彥兒想看便看,何需聽你!”冷彥卻是瞪了他一眼,大聲道。
這一大一小的對話倒是惹笑了桌邊的人,大家都是掩嘴笑了起來,氛圍更是和樂了。
用完晚膳,司徒塵與慕容昭雪便去沐浴歇息了。
第二日——
“少夫人可是昨夜未睡好?”小婉瞧着慕容昭雪有些無精打采,邊爲她盤髮髻,邊問道。
聽到小婉的問話,慕容昭雪臉色一紅,想起昨夜…許是自從逸兒出世後,他甚少碰自己了,昨日逸兒由祖母抱去了,他便像餓極了的狼一般,要了自己好幾回,也不顧她疲了…
小婉見她臉色微紅,自己也是爲人妻了,自是想到了,臉色也是紅了紅,也未再問下去。
“小婉,可有打探,冷玥與冷鈺如今如何了?”待小婉梳好了髮髻,慕容昭雪便起了身問道。
小婉點點頭:“聽說三小姐自嫁與那賈三後便時常受到賈三的虐打,而且…而且經常被賈三送於其他男子過夜…至於四小姐,嫁給那書生之後,安姨娘便極力扶持那書生,書生做了些生意,倒也算髮達了,只是聽聞書生在外有了女人,常留四小姐獨守空房,四小姐卻像改了性子,也不鬧,只安靜的帶着孩子過日子,安姨娘與搬去與四小姐同住,幫四小姐一同照料着孩子。”
慕容昭雪聽了小婉的話,點點頭,又問道:“那秦妙欣如何?”
“秦姨娘一年前便被老爺送去了冷家祠堂,只是聽下人說,秦姨娘已經瘋了,連老爺都不認得了。”小婉說着,瞧嚮慕容昭雪,見她面色有些深沉,知她又想起了不愉快之事,腦海一閃,便笑着道:“少夫人,小婉聽說三公主出嫁了,可是真的?”
慕容昭雪瞧她一眼,笑着點點頭:“正是,雅兒嫁給了丞相之子,昨日見到她,見她面色紅潤,過得很是幸福。”
“嗯…少夫人,好不容易回京,不如小婉陪你去外面走走罷。”小婉笑着提議。
慕容昭雪瞧向屋外,點了點頭,司徒塵一大早便去了司徒家在京城的店鋪,這個時辰逸兒定還在睡覺,自己也沒了睡意,倒不如出去瞧瞧如今京城是何番模樣了。
使人稟報了老太爺與冷傲一番,便與小婉出了冷府,由影風與莫離隨身保護。
“少夫人,你瞧那…京城倒是未變什麼。”小婉扶着慕容昭雪,笑着指着京城的角角落落。
慕容昭雪隨着她所指望去,嘴角揚起淺淺的笑意,原來心境不同,所見之物便也有所不同。一年前,她冷清,自也感覺不到京城的熱鬧,只覺處處是冷意。而如今她生活幸福美滿,瞧這景象也覺溫暖。
“慕容昭雪…我要殺了你…”正在此時,不知從何處衝來一名邋遢婦人,手中握着短刀,朝着慕容昭雪刺來。
“主子,小心。”影風見狀,急忙擋上了前,揮劍挑了那婦人手中的刀。
慕容昭雪由小婉扶着退後幾步,面色不變的瞧着那婦人,美眸一閃,吩咐:“影風,留她一命。”
“是,主子。”影風應了一聲,便要上前制服那婦人。
只是那婦人卻不顧一切的朝慕容昭雪撞去,冒着鮮紅的雙眼,滿是恨意的喊着:“慕容昭雪…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影風眉頭一皺,飛身上前,一個擡腿便將那婦人踢倒在地。
“哧——”那婦人哪裡抵得了影風這一腿,猛得倒在了地上,口吐鮮血。
“賤人,你怎麼在這裡,害我好找。”正在此時,從遠處跑來一名男子,正是賈三,遠遠的便朝着那婦人惡狠狠的喊着。
慕容昭雪美眸一閃,再看向那名婦人,走上前了一步,冷冷的開口:“冷玥,一年多了,你倒是讓我不認得了,只是你仍就想置我於死地。”
“哼——”那婦人正是冷玥,只是不在是一年前那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了,而變成了如三四十的乞丐婦人般,整張臉枯瘦臘黃,穿着破爛的粗布麻衣,身子亦是瘦弱不堪,哪裡還有半分當年的千金模樣。
此時正用佈滿血痕的雙眼瞧着慕容昭雪,滿是恨意:“慕容昭雪…我冷玥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都是你,害我到了今日這般田地,我活着就是爲了報仇,就是爲了殺你!”
慕容昭雪淡淡的瞧着她,再瞧眸看向走來的賈三,微微一笑:“好妹妹,妹夫前來尋你了,隨他回去罷。”說罷,瞧了小婉一眼:“交代妹夫看好三妹妹。”
“是,少夫人。”小婉笑着應了,瞧着慕容昭雪與莫離走了開去。
“賤人,別在這裡給我裝死,給我起來。”那賈三進近了,也不顧其他人在場,順着冷玥的肚子便踢了一腳,大聲嚷嚷道。
“賈三。”小婉朝着他喚道。
賈三聽到有人喚自己,便轉過頭來看,一見是小婉,臉色立即變了,雖過了一年多,但還是記得小婉的,記得她是郡主身邊的貼身丫環,立即笑着迎上了前:“這…這不是郡主身邊的小婉姑娘嗎?”
小婉點了點頭,看向冷玥:“賈三,方纔三小姐想殺了我們主子,我們主子交代你好好看着三小姐,莫讓她再生事了,若是出了亂子,麻煩的可是你。”
“什麼!這賤人竟想殺郡主,小的回去定會好好教訓她,往後定會看好她,請郡主放心!”賈三惡狠狠的瞧了冷玥一眼,又笑容滿面的朝着小婉道。
“嗯。”小婉點了點頭,再瞧了冷玥一眼,便朝着慕容昭雪追去了。
“啊——慕容昭雪,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住嘴,臭婆娘!”賈三瞪大了雙眼,一個巴掌便向冷玥甩了過去。
“哧——”冷玥冷不防又吐了一口鮮血,可見賈三用力之大。
“臭婆娘,一個不注意便給我捅亂子!呸——就憑你,也想殺郡主,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裡有一點比得上郡主,你便是連給郡主提鞋都不配!”
冷玥被打得腦袋犯暈,只是聽到賈三的話,眼睛猛得瞪了出來,赤紅的盯着賈三。
“瞪什麼瞪!再瞪老子把你雙眼挖了,老子說得可都是實話,郡主是天上的鳳,你是地裡的泥,就你!還妄想做皇后,你做夢去吧!”
冷玥的眼愈來愈紅,賈三的話在她腦海中不斷迴轉:你便是連成給郡主提鞋都不配…郡主是天上的鳳,你是地裡的泥……手緊緊的抓了起來,眼光突然瞄到了不遠處的短刀,眸光猛得擴散…
“啊——”突然大喊一聲,伸手便抓住了那把短刀,朝着賈三刺去。
“呃——”賈三沒有絲毫防備,正想轉頭吐了一口唾沫,便如此被冷玥刺了一刀,頓時腹間鮮血直流。
“殺人了,殺人了!”方纔被嚇得躲在兩邊的百姓們瞧見這一幕,吩吩嚇得大喊起來,還有人跑向了官府。
“哧——”彷彿是一刀不夠,冷玥撥出了刀,又刺進了賈三的腹間。
“你——你——”賈三不可置信的瞧着眼前的冷玥,嘴中的話還未說完,便倒了下去。
“郡主,三小姐殺了賈三。”小婉還未走遠,瞧見冷玥殺了賈三,便追上了慕容昭雪,稟報道。
慕容昭雪美眸一閃,回眸,遠遠的望了冷玥一眼,沉默了片刻,輕啓朱脣:“吩咐巡撫大人,不必顧念我的面子,公事公辦。”並非她狠心,她本想饒了冷玥一命,只是冷玥心存不甘,便別怨她前生今世之仇一併算之。
“是,郡主。”小婉瞭然的點點頭,扶着慕容昭雪繼續往前走,沒有必要爲此壞了興致。
三日後,正是天月國的煙月節,所謂煙月節,便是六月第一個月圓之日,全國百姓都要燃放煙花,這個習俗來自於天月國一個古老的傳說。
入夜,全國上下一片歡騰,到處都燃放着五彩的煙花,冷府一家人也在後院觀賞美麗的煙花。
“少夫人,你看那,好漂亮啊!”小婉指着天上繽紛綻放的煙花喊道。
慕容昭雪笑着依偎在司徒塵懷中,瞧了眼一邊由江奶孃抱着的司徒逸,嘴角的笑意更是柔和了。
“夫人,此生有你,便是爲夫最大的幸運!”司徒塵突然低眸,朝着慕容昭雪輕聲道。
慕容昭雪擡頭,美眸微微一眨,瞧着神色寵溺溫柔的司徒塵,淺淺一笑:“此生能遇見夫君,亦是雪兒最大的幸運。”
“夫人。”司徒塵動情的喚道,又抱緊了她幾分,連一雙鳳眸也揚上了暖暖的笑意。
“老爺,門外來了兩位客人,說是郡主的朋友。”正在此時,有家丁上前稟報。
“哦…郡主的朋友?可有說是誰?”冷傲起身問道。
“那夫人只道姓藍。”家丁回道。
“藍兒…”慕容昭雪美眸一亮,朝着司徒塵道。
司徒塵瞧她如此驚喜的模樣,笑了笑,抱着她起了身:“想來是離落與藍公主。”
“原來是南宮少主與藍公主,快…快去請兩位貴客前來…等等…我與你們一道去…雪兒,塵兒,你們稍等片刻。”說着,冷傲便與家丁一同前去了。
不一會兒,冷傲便迎着三人走進了後院,正是久別的南宮離落與藍公主,還有一名婦人抱着一名嬰兒,想來正是南宮離落與藍公主之女南宮依。
“雪兒。”藍公主一見慕容昭雪便衝了上來,一把抱住了慕容昭雪,高興的喚道。
司徒塵眉頭一皺,朝着南宮離落不悅的道:“離落,你該管好你的妻子!”
南宮離落爽朗一笑,瞧着司徒塵:“塵,一年多未見,你倒仍舊是老樣子!”
“對了,雪兒,你兒子在哪裡?要我看看?”藍公主鬆開了慕容昭雪,一臉興奮的問道。
慕容昭雪笑了笑,朝着江奶孃:“奶孃,把逸兒給藍兒瞧瞧。”
江奶孃應了聲,便抱着司徒逸走到了藍公主面前。
藍公主滿臉興致的去瞧司徒逸,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蛋:“老公,你快來…你看,雪兒的兒子多帥,小時候就這麼帥,長大了肯定不得了,我們還是先下手爲搶,定下這門親事。”說着,又瞧嚮慕容昭雪:“雪兒,雖然我們依兒比你家逸兒大了幾個月,可你說過的話可不能不算數啊。”
慕容昭雪瞧着她的樣子,笑着點頭:“是,自是算數,只是便是娃娃親,待逸兒與依兒長大了,也須瞧他們自己的意願如何。”
“好,這點我贊同,我自然不會逼迫他們,只是以前讓他們多多見面,培養青梅竹馬的感情。”說着,藍公主瞧着一左一右兩個孩子,得意的笑了起來。
“好了,藍兒,今日是煙月節,有什麼事稍後再說,現在你便安靜的瞧天上的煙花罷。”南宮離落無奈的拉過藍公主,懷抱着她,指向天空五彩繽紛的煙花道。
藍公主擡眸,方纔在馬車裡,一心想見到雪兒,到是現在才注意到天上的煙花,心中微微激動,這古代的煙花倒是與現代的一般,一樣的炫彩奪麗。
冷老太爺與冷老太太瞧着小輩們如此開心,也是慈祥的笑了,擡頭看向天空的煙花。
冷傲拉住沈姨娘的手,笑了笑:“月荷,看到他們如此幸福美滿,我真是可以放心了。”
沈姨娘笑着點了點頭,一手拉着自己的夫君,一手牽着自己的孩子,她這一生也算是美滿了。
司徒塵擁着慕容昭雪,鳳眸中盡是寵溺的柔和,擡頭望着美麗的煙花,滿足的輕嘆: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慕容昭雪揚着美眸,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靠在司徒塵的肩上,仰頭瞧着如此燦爛的煙花,腦海中閃過前世今生種種,只覺得如夢一般,卻知如今的幸福是實實在在的,今生足矣!
天空中的煙花不停,綻開,落下,一瞬間的美麗,一瞬間的光彩。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屬於它們,整個世界隨着它們的綻放而光彩一瞬,多麼美麗的煙花,彷彿寄託着美麗的希望,彷彿寄託着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