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離鳶這才緩過神來,轉過頭瞧向自己的母親,見南宮夫人朝她使了個眼色,眸光一閃,轉身走向司徒老太爺,臉上的怨恨片刻之間消失了,又揚上了燦爛的笑容。
“司徒爺爺,你們怎麼纔來,鳶兒與父親、母親、哥哥都等急了呢。”走至司徒老太爺身邊,拉起他的手,撒嬌的說道。
司徒老太爺拍拍她的手:“耽擱了些時辰,倒是讓鳶兒着急了,快些隨爺爺進去罷。”說着,同南宮離鳶扶着走向了別苑。
南宮離鳶依舊笑着,只是不經意的轉過頭,朝司徒塵與慕容昭雪瞧了一眼,眼眸中閃過一絲暗沉,卻不讓人察覺。
南宮家主與南宮夫人臉色平淡,他們倒是也未想到,司徒塵會帶着慕容昭雪一道同來,朝着司徒塵與司徒夫人微微一笑,點頭致意,便隨着司徒老太爺走進別苑了。
南宮離落瞧了眼走進別苑的幾人,眼光中閃過一抹擔憂,微微搖了搖頭,心中暗歎一聲,卻也無可奈何,扯起一抹笑容,走向司徒家主與司徒夫人,拱手:“離落見過世伯,伯母,兩位可安好?”
司徒家主見南宮離落,點頭笑了:“世伯與你伯母甚好,一段時日不見,瞧着離落倒好似成熟了不少。”
司徒夫人由慕容昭雪扶着走上前,瞧着南宮離落也是和藹的笑了,這孩子與鳶兒不同,是個正直聰慧的孩子,自然得她與夫君的喜歡,笑着打趣道:“落兒,你與塵兒一道進京,塵兒已快成親,你可有尋到合適的姑娘?”
南宮離落眼光一閃,不經意的掃過慕容昭雪,嘴角的笑意微顯苦澀,搖搖頭:“怕是要伯母失望了,離落還未尋到合適的姑娘。”
司徒夫人眸光微微一閃,並未放過南宮離落瞧嚮慕容昭雪的那一眼,隱隱發現了些不對勁,卻仍就笑着道:“落兒不必着急,落兒這般俊姿風華,恐天下姑娘都是趨之若騖的。”毫不吝嗇的讚揚。
南宮離落淡淡一笑,卻是道:“世伯,伯母,塵,郡主,我們進去罷,老太爺怕是要等急了。”
司徒家主點點頭,率先往別苑走去了;司徒夫人又瞧了眼南宮離落,再瞧着慕容昭雪親切一笑:“昭雪稍後不必拘謹,便如在自己家中一般便可。”
“是,昭雪明白。”慕容昭雪點頭,揚眸笑着,這笑意全然沒有了平日裡的淡漠。
南宮離落撇見慕容昭雪這般笑意,心中微微一動,嘴角卻是又勾起了一抹苦澀,她即將成爲塵的妻,司徒伯母又待她這般溫和,往後,她定會幸福…如今…他不該太過在意於她了…想着,吸了一口氣,跟着司徒家主往別苑內走去了。
司徒塵站在慕容昭雪的另一側,瞧着南宮離落的背影,鳳眸微揚,貼近慕容昭雪的耳邊,輕聲:“雪兒,我們倒是忘了帶藍公主一道前來。”
慕容昭雪眉頭一挑,轉眸瞧向司徒塵,見他眸光晶亮,嘴角勾起趣味的笑意,亦是淡淡笑了,點點頭,未說話。
“只是…現在倒也不晚。”司徒塵又說道,瞧向司徒夫人:“母親,等一下。”
“嗯?”司徒夫人停下了腳步,疑惑的瞧向司徒塵:“還有何事?”
司徒塵嘴角一勾,走到司徒夫人的另一邊,微微俯身,在司徒夫人耳邊低語了幾句。
司徒夫人的眼眸一擡,瞧着司徒塵,帶着疑惑:“塵兒說得可真?”
司徒塵點點頭:“母親若是不信,可問雪兒。”
司徒夫人轉頭瞧嚮慕容昭雪,無聲詢問,倒也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只是方纔她瞧落兒那神情,分明是……
慕容昭雪淡淡一笑,點了點頭,道:“藍公主是個好姑娘,與南宮少主極配。”
司徒夫人轉眸,又看向司徒塵,隨後,點了點頭,漸漸笑了起來:“既然如此,便請那藍公主一道來別苑用晚膳罷。”自言自語般的說着,瞧向別苑門口的丫環,吩咐:“你即刻便去冷府,請天陽國的藍公主前來用晚膳。”
“是,夫人。”丫環屈身應了,便朝馬車走去。
“且慢。”慕容昭雪喚道,見那丫環停了腳步,囑咐道:“還請這位姐姐告知藍公主,便說昭雪與南宮少主都在司徒別苑用晚膳。”
“是。”丫環又屈了屈身,又往馬車去了。
“我們進去罷。”司徒夫人笑着拍拍慕容昭雪手,三人一同往別苑走去了。
江奶孃也吩咐丫環們將準備好的禮物捧下了馬車,跟隨着而入。
進了別苑,桃姨便迎了上來,滿臉笑意,屈身:“見過夫人,少爺,郡主。”
“桃姨不必多禮,多年不見,桃姨倒一點也未變。”司徒夫人瞧着桃姨,將這司徒別苑交給桃姨,他們是極爲放心的。
桃姨搖搖頭:“奴婢老了,倒是夫人,愈發顯得年輕了。”
司徒夫人笑着搖搖頭,問道:“老太爺他們可到正廳了?”
“老太爺他們去後院了,廚房正在準備晚膳,夫人到後院歇息一會,便可用晚膳了。”桃姨笑着回答,眼光又瞧嚮慕容昭雪,從懷中掏出了兩個大紅的同心結,不是太大,正好可掛於腰束上,屈了屈身,將同心結遞向慕容昭雪:“郡主,這是桃姨得知郡主要與少爺成親後做得,若是郡主不嫌棄,便收下罷,桃姨希望郡主與少爺大婚時,能將它系與腰間,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慕容昭雪淺淺一笑,瞧向那對同心結:“昭雪怎會嫌棄,多謝桃姨。”說着,伸手接過桃姨手中的同心結。
桃姨笑着點頭:“夫人,你們快去後院罷,老太爺他們怕是等急了,特意讓奴婢出來瞧瞧。”
司徒夫人點了點頭,由司徒塵與慕容昭雪扶着往後院走去了,江奶孃與幾名丫環自是跟隨其後。
司徒老太爺等人已經坐到了後院的竹亭間,眼光正四處打量着周圍。
竹亭邊的荷塘正是一片盎然,綠意正濃,荷葉靜靜的浮於清澈的水面,清新而自然,還有那一朵朵荷花苞,更是爲整片綠意增添了一絲色彩,讓荷塘更顯風景。
而圍於竹亭與荷塘的片片花梅正隨風微微搖擺着,輕蕩着,與院子最邊的綠竹相互吟和,發出沙沙的輕響,恍若淺唱着…
夕陽正紅,灑下駁駁點點,斜斜的映在茶梅樹上,迎着綠竹的清香,讓人舒心忘懷。
司徒家主正滿意的瞧着後院的景色,撇見自家夫人由司徒塵與慕容昭雪扶着踏進了竹亭,便開口問道:“塵兒,這裡可是你要改成這般的?”
司徒塵揚眸,點頭:“正是,父親不喜?”
司徒家主搖搖頭:“倒是十分合爲父的心意。”看向司徒老太爺:“父親,你覺得如何?”
司徒老太爺縷了縷鬍鬚,又瞧着竹亭邊的荷塘與茶梅,點點頭:“倒是比原先多了幾分幽靜,亦多了些意境,尤其是這竹亭,這荷塘周身的茶梅。”頓了頓,瞧着司徒塵:“塵兒如何想起在後院種上茶梅了?”
司徒塵暖笑着瞧嚮慕容昭雪,毫不避諱的回答:“回祖父,茶梅是雪兒與雪兒母親最爲喜愛之物。”
司徒老太爺眸光微微一閃,擡眸瞧向扶着司徒夫人的慕容昭雪,這才認真打量起了慕容昭雪…一襲素白宮裝,烏黑秀麗的長髮隨風微微飄揚,那張絕美的臉龐與畫像上的相差無幾…嘴角好似揚着淡淡的笑意…周身又好像帶着一抹淡漠…若她果真是瑤女之後…又怎會如鳶兒說得那般?
“司徒伯母,塵哥哥,昭雪姐姐,你們快坐下啊。”南宮離鳶見所有的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了慕容昭雪身上,眼光一深,拳頭微微握緊,卻是笑着朝三人道。
司徒夫人瞧了南宮離鳶一眼,對於鳶兒這孩子,她倒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她與夫君都清楚,鳶兒絕對不適合做司徒家未來的主母,想着,拉着慕容昭雪與司徒塵走到桌邊,淡笑道:“你們小兩口便坐一起罷。”待兩人坐下後,自己則坐到司徒家主的身側。
南宮離鳶的拳頭捏得更緊了,瞧着對面的司徒塵與慕容昭雪,兩人對視着的笑臉,刺痛了她的眼。
司徒老太爺伸手扶着微白的鬍鬚,眼眸悄然的在慕容昭雪與南宮離鳶之間來回,泛出一抹疑惑,莫不是他真老糊塗了,鳶兒與他所說,都是在詆譭那小女娃?只是…心中還是不願相信,他疼愛有加的南宮離鳶會是心機極深的孩子。
不一會兒,桃姨與兩名丫環紛紛上了茶和點心來,竹亭裡又被糕點的香氣所瀰漫,引人食慾。
慕容昭雪瞧了司徒塵一眼,淡淡一笑,站起身,看向江奶孃。
江奶孃隨即捧上錦盒,交到慕容昭雪手中,慕容昭雪走至司徒老太爺面前,屈了屈身:“老太爺,這是昭雪親手所做,送給老太爺,小小心意,還望老太爺莫要嫌棄。”
司徒老太爺眼光一閃,瞧着她手中的錦盒,倒是有些好奇,裡面是何物,只是自己方纔的態度…一時間倒不知是收還是不收了…
“父親,既是昭雪親手所做,父親便快快收下罷。”司徒夫人很快見司徒老太爺不聲不響,急忙出聲。
司徒老太爺瞧了慕容昭雪一眼,若是不收下,倒顯得他老頭子苛薄了,指了指桌子:“放那罷。”
桃姨正巧端了點心放上桌子,見狀,急忙接過慕容昭雪手中的錦盒,放到了老太爺面前,笑着屈了屈身道:“老太爺,郡主如此心意,老太爺何不打開來一瞧。”
司徒老太爺瞧着錦盒,果真是十分好奇裡面是何物,彆扭的點了點頭。
桃姨一笑,伸手,甚爲小心的替司徒老太爺打開了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