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表哥,難得司徒公子如此好雅興,還請三表哥賞個光,一起去罷。”昭雪也是開口搭腔,雖然不知司徒塵這般做的目的,但是她相信他這般做一定是有理由的。
慕容子奕瞧了眼慕容昭雪,微微斂眉,好像是在考慮,過了片刻,便道:“既然如此,那司徒公子,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明日二皇子、三皇子下朝後一時至沁湖便可。”司徒塵淡笑着起了身,又拱手道:“如此,那我們先告辭了,打擾三皇子歇息了。”
慕容子奕瞧了他一眼,又瞧向正站起身來的慕容昭雪,朝亭子外的小廝吩咐:“送幾位出去罷。”說着,自己先走出了亭子。
司徒塵走到慕容昭雪身邊,扶着她,瞧向琴魁:“花姨,我們走罷。”
琴魁點了點頭,三人一同走出了亭子,往奕王府的後門走去。
影風跟在後面,正走着,眼光一閃,往後瞧了眼,眉頭微微皺起,繼續走去。
到了府外,小廝在門外候着,待慕容昭雪等人上了馬車,駛走後,方纔進了門內,關了門。
馬車上,慕容昭雪瞧向司徒塵,沒有問話,等着他自己開口。
司徒塵瞧了眼慕容昭雪與琴魁,知道兩人疑惑,想了想,朝着琴魁問道:“花姨,方纔你便沒有發現什麼嗎?”
琴魁微微皺眉:“發現什麼?方纔有什麼特殊之處嗎?”她方纔的心思都在雪兒的事情上,倒是未注意周圍的情況。
司徒塵點點頭:“方纔我們在亭子內談話時,不遠處有人偷聽,當我無意瞧去時,他便離去了,且輕功極高。”
“會是何人?”琴魁疑惑的問道,奕王府上會有何人偷聽?
慕容昭雪斂着眉頭,思考着,瞧着司徒塵開口問道:“司徒公子方纔問三皇子是否有客,是在試探三皇子?”
司徒塵點了點頭:“確實,三皇子雖面色無變,只是微微撇向前院的眼光卻是出賣了他。”
“那便是說…三皇子確實有客人,方纔塵兒瞧見那人,很有可能是三皇子的客人。”琴魁斂着眉頭道。
司徒塵點了點頭:“雪兒說二皇子值得信任,三皇子卻不甚瞭解,所以我們必須小心行事。”
昭雪亦是贊同的點了點頭:“的確,對這位三表哥,昭雪確實不甚熟悉,雖然此事關係慕容家,也需小心謹事。”
“塵兒,那你讓三皇子明日去沁湖釣魚,是何用意?”琴魁又開口問道。
司徒塵勾嘴輕笑:“花姨明日便會知曉了。”
慕容昭雪瞧着司徒塵,微微佻眉,也是不知他葫蘆裡買的是何藥。
馬車駛得平緩,過了半個多時辰,方纔到冷府後門,三人下了馬車。
影風走到慕容昭雪面前,拱手:“主子,方纔出奕王府時,影風感覺有人在暗處瞧着我們。”
“未瞧見那人的身影?”慕容昭雪瞧着他問道。
影風想了想,稟報:“回主子,影風只瞧見一個黑影,一下子便沒有了。”
慕容昭雪瞧向司徒塵:“會不會是同一人?”
司徒塵斂眸想了想:“應該是同一人,一定要弄清楚那人是誰,稍後我便吩咐莫言去奕王府外監視。”
慕容昭雪點了點頭,朝着影風吩咐:“影風,你再去趟軒王府,請二皇子明日下朝後與三皇子一同至沁湖垂釣,再告訴二皇子,三皇子並不知要事,定要謹言慎行。”
“是,主子。”影風拱手應了,躍身離去了。
“昭雪,花姨你們進去罷,我回司徒別苑。”司徒塵瞧了眼遠去的影風,朝着兩人道。他再住語雪院,若是被有心之人知曉了,雖然他與雪兒已定親,卻仍會對雪兒的名聲造成毀害。
慕容昭雪知他顧慮,點了點頭:“自已小心。”
“放心。”司徒塵揚起暖暖的笑意,滿含寵溺,瞧着慕容昭雪與琴魁進了門,眼光微微斂下,一個躍身,往南宮別苑而去了。
剛進語雪院,銀香便迎上前來,行禮:“郡主,老爺來了,正在廳堂內等郡主,已有一個多時辰了。”
慕容昭雪皺眉,等了一個多時辰?想了片刻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朝向琴魁:“師傅,你先去歇息罷。”
琴魁點了點頭:“雪兒也早些歇息。”說罷,轉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了。
“銀香,除了老爺,可還有別人?”慕容昭雪瞧着琴魁進了屋,方纔向銀香問道。
“回郡主,還有老爺的通房,雲容姑娘。”銀香屈身回答。
昭雪佻眉,又問道:“今日府中可有何人來見過老爺,或是有外人進過府?”
銀香想了想,稟報:“回郡主,今日雲容姑娘的嫂子來瞧過雲容姑娘。”前些日子郡主便吩咐了自己與銀芯兩人定要日日留意冷府進出之人,以防小人成事。
慕容昭雪眼光一閃,點了點頭:“走罷。”說着便往廳堂走去了,銀香急急跟了上前。
踏進廳堂,便見冷傲坐於上首用茶,臉色微沉,瞧見了昭雪進屋,便放下了茶杯。
慕容昭雪上前,微微屈身:“昭雪見過父親。”
在一旁侍候的雲容與銀芯朝着昭雪行禮:“奴婢參見郡主。”
“昭雪,如此晚了,你上哪去了?”冷傲瞧着昭雪昭雪,沉聲問道。
“回父親,昭雪去了雅兒表姐殿中坐了一會,方纔回來晚了,讓父親久等了,是昭雪的不是。”說着又屈了屈身表示賠罪,站直身子瞧着冷傲,疑惑的問道:“父親如此晚了來語雪院找昭雪,是有何事嗎?”
冷傲瞧着她疑惑的表情,眼光微微一閃,站起身道:“倒也無大事,只是方纔有鎮國府的下人來問的丫環,聽下人稟報,那丫環並未離開語雪院。”
“什麼?”慕容昭雪萬分疑惑的反問:“父親,是哪個下人胡言亂語?未瞧見那丫環離開?莫不是那下人一直守在我語雪院外?”
“這…”冷傲一時語塞,眼光一閃,又道:“可是守門的小廝也說並未瞧見那丫環離開。”
“父親,那昭雪便不知了,方纔昭雪見了那丫環,並不認識,便讓銀香送她出院子了,昭雪這語雪院的下人都是可以做證的。”昭雪說的像樣,眼光一直瞧着冷傲,沒有絲毫避諱躲閃之意,接着又道:“父親有沒有在府內找過?許是她躲在哪個角落了?”
冷傲亦是瞧着她,似斂眉想了一會,便起了身:“即如此,那父親便讓人在府內找找,如實告知鎮國府的人罷,時辰不早了,昭雪早些歇息罷。”
“是,父親,昭雪恭送父親。”昭雪屈了屈身,微微笑道。
冷傲又深深的瞧了她一眼,由雲容扶着離去了,雲容走出屋子時,似無意的瞧了眼昭雪,眼光微微閃動。
“郡主,老爺等了一個多時辰,便是來問小嬋嗎?”銀香見兩人不見人影了,疑惑的瞧着昭雪問道。
昭雪斂着眸光,瞧向邊上的兩名丫環:“銀香,銀芯,你們記住,定要瞧緊了小嬋,還有青環,定不能讓她們兩人出了這語雪院,若有異動,便與我稟報。府上有外人進出,也要儘快與我稟報。”
“是,郡主。”銀香與銀芯急忙屈身應是,見自家主子的樣子,直覺有大事要發生了。
“好了,你們都去歇息罷。”昭雪緩了神情,淡笑着吩咐。
“郡主,奴婢先服侍你歇息罷。”銀香屈身道。
昭雪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們去歇息罷,我想一個人坐坐。”
“是,郡主。”兩人聽她如此說,便應了,齊齊屈身退了出去。
昭雪坐到了軟椅上,伸手撫了撫額頭,感覺如今事情彷彿愈來愈複雜了,在腦海中盤成一個又一個的結,如何理也理不清。
一個人靜靜的坐着想了半個時辰,微微嘆了口氣,方纔起身,往主屋走去歇息了,罷了,有什麼事都待明日再說罷。
另一邊,司徒塵一路到了南宮別苑,往別苑最爲偏僻的地方躍進了府內。
避了所有的人到了南宮離落的院子,到了院子內,剛進院子便有穿了夜行衣的男子走了過來,拱手:“司徒少主,主子正在偏屋,請罷。”
司徒塵點了點頭,跟着男子往院子的偏屋走去了,男子爲司徒塵開了門,又將門關上了,自己守在了外面。
進了偏屋,便見南宮離落倚在榻上看着什麼書,擡了眸,瞧向走進屋內的司徒塵:“大晚上的,自己倒茶罷。”
司徒塵淡笑,走至桌邊,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到了南宮離落的另一邊,喝了一口茶,瞧向他:“事情辦得如何了?”
“我辦事,自是馬到成功。”南宮離落說着便放下了手中的書,拿起自己的那杯茶喝了一口。
“可打探到什麼?”司徒塵神情認真了幾分,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南宮離落瞧了眼屋外,神情亦是認真了起來:“雖然蕭雲寒想拉我和他結盟,只是蕭雲寒爲人嚴謹,並不會太過相信我,所以打探到的消息並不多。”
司徒塵點了點頭:“明白,若這般容易便能取得蕭雲寒的信任,那便不用你出馬了。”
“塵這是在誇獎離落嗎?”南宮離落佻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離落以爲呢?”司徒塵反問,輕笑着,修長的玉手慢慢敲打着榻上的檀木桌,想了想便又問道:“打探到了多少?”
“你們走後,我便去了鎮國府……”南宮離落斂了眸光,細細與司徒塵敘述了起來。
慕容昭雪與司徒塵離開了南宮別苑,南宮離落又與南宮離鳶說了一番話,便離開了南宮別苑,往鎮國府走去了。
“公子,請問你找何人?”鎮國府門口,守門的小廝迎上前問道。
“勞煩稟報你家將軍,在下南宮離落。”南宮離落笑着回答。
小廝偷偷的打量了他一眼,便應了聲,往鎮國府內走去了;不一會兒便出來了,迎着南宮離落往府內而去。
到了正廳外,拱手:“南宮少主,快請進,將軍正在裡面。”
“有勞。”南宮離落淡笑道,便走進了正廳。
“南宮少主,今日是何風將你給吹來了?”蕭雲寒走上前,拱手,面色仍就沒有笑容,卻看出幾分對南宮離落的歡迎之意。
“蕭將軍說笑了。”南宮離落亦是拱着手道。
“來,來,快請坐下說。”蕭雲寒笑着伸手,又吩咐:“快去給南宮少主端茶。”
“是。”丫環極輕的應了聲,聲音好似帶了一抹哭音,低着頭,往廳外走去,只是瞧着她的背影好似在發抖。
南宮離落瞧着那名丫環走出去,眼光微微斂下,順着蕭雲寒指的方向坐下了身子,眼光又是一閃,軟椅是熱的,朝着邊上的桌子望去,桌子上竟還有一些水的印跡,是一個圈形,大概是放過茶留下的,就在他進府前,有人坐過這軟椅,且用過茶,難道是蕭雲寒的客人?
“南宮少主,前來是?”蕭雲寒亦是坐下了身子,瞧向南宮離落。
“哦,是這樣的。”南宮離落回了神,笑着朝向蕭雲寒,接着道:“不瞞蕭將軍,離落此次前來,一是爲了感謝蕭將軍贈送的紫參,二是來探望探望蕭將軍,這是我南宮世家玉店中上成的美玉,還望蕭將軍能笑納。”說着,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塊美玉,遞向蕭雲寒。
蕭雲寒眼光一閃,劃過一抹疑惑,卻是笑着接過南宮離落手中的美玉:“南宮少主太過客氣了,蕭某本就與南宮世家有極深的淵源,說起來蕭某這條命都算是南宮家救回的,只是一隻紫參罷了,南宮少主又何須如此掛懷。”
“紫參是小,情誼卻大。”南宮離落笑着搖頭,頓了頓又道:“而且離落還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此事前來是有求於蕭將軍,不備禮還真怕蕭將軍不肯幫忙。”話語、語氣都似半開玩笑半認真。
“南宮少主有何事便直說罷,蕭某能幫上忙的話,必會忙。”蕭雲寒心中疑惑,臉上卻是不露,還似十分認真的道。
正說着,有丫環端着兩杯茶進了屋,分別爲蕭雲寒與南宮離落上了茶,靜靜的守在了一邊。
南宮離落擡眸,瞧那丫環看去,眼光一閃,這不是方纔那名丫環了,將疑惑放在了心中,朝向蕭雲寒,有些爲難的樣子。
蕭雲寒朝着那丫環揮了揮手,那名丫環會意,屈了屈身便退出了正廳。
“南宮少主有何事但說無妨。”蕭雲寒又朝着南宮離落道。
南宮離落扯嘴笑了笑,好似有些不好意思:“不瞞蕭將軍,離落在京城的生意出了點問題,想讓蕭將軍幫忙疏通一下。”
“哦?是哪個京城哪個地界的生意,遇到什麼問題了?”蕭雲寒疑惑的問道,心中打量着是真是假。
“是京城東邊榮安街上的鳳彩鋪,鳳彩鋪是我南宮世家經營的布店,原本一切都是安好,只是前幾日掌櫃的家中發生了變故,因而進了一批劣質綢鍛冒充上等的綢鍛,還買給了景貴妃的姐姐,景貴妃的姐姐不甘,連賠償的銀子也不要,定要將掌櫃的送進大牢,而且要查封鳳彩鋪…離落實在無法,只能來求蕭將軍了。”南宮離落說着,頓了頓,瞧着蕭雲寒:“蕭將軍,雖然掌櫃的做出這種有違商德的事,實該懲處,只是這掌櫃的也算是我南宮世家的老忠樸,而且也是事出有因,離落實不惹他一大把年紀了來去坐牢,還有鳳彩鋪,也是在京城經營了十多年,是我南宮世家較爲重要的收成,若是真被查封了,對我南宮家是一個極大的打擊,所以離落還請蕭將軍定要幫忙。”說着,站起了身朝着蕭雲寒拱手。
蕭雲寒眼光微微閃動,一時間弄不明白南宮離落的話是真是假,卻是急忙跟着起了身,拱手:“南宮少主不必如此,蕭某若能幫上忙,自當全力以赴,只是南宮少主必要容蕭某先派人去調查一番,這樣蕭某才知如何下手。”
“這自是當然,蕭將軍肯幫忙便好,離落便先謝過蕭將軍了。”南宮離落又是朝着蕭雲寒拱手,擡起頭,甚是認真的道:“蕭將軍的恩情,離落定當銘記,若蕭將軍有何處用的着離落,直說無妨。”
“即如此,離落便無須與雲寒這般客套了。”蕭雲寒扯起一抹笑意,很是真誠的道,不管如何,這南宮離落既然主動前來,他便要抓住這次機會,儘可能拉攏南宮離落。
“是,雲寒兄。”南宮離落眼光一亮,笑着道。
兩人又坐下了身子,隨意談論了一番。
過了近一個時辰,南宮離落與蕭雲寒都是起了身。
“那此事便多多拜託雲寒兄了,離落再次謝過。”南宮離落拱手,笑着道。
蕭雲寒亦是拱手,扯起嘴角淡笑:“離落莫要再如此客氣,既然我們已是兄弟,你遇到困難,做爲兄長的定會盡全力相助。”
南宮離落點點頭,笑得很是豪爽:“那離落便不多說了,離落先行告辭,在府中靜候雲寒兄的消息。”
“雲寒兄送你出去。”說着,蕭雲寒揮手,與南宮離落一同出了正廳,往府外走去了。
南宮離落說完,便瞧向司徒塵,“我一回府便到這偏屋等着你來了,到是沒想到你來的這般晚。”
“用完晚膳去了趟軒王府與奕王府。”司徒塵淡淡的解釋道,腦海中想着南宮離落所說的事,問道:“離落剛進去進見到的丫環是否一米六左右,長相清秀,左眼角有一粒黑痣?”
南宮離落認真想了想,搖頭:“她低着頭,未能瞧見,不過身高倒是一米六左右,這丫環有問題?”
司徒塵搖了搖頭:“無事,離落說進屋前蕭雲寒有客,會是何人?倒是與三皇子的情況差不多。”
南宮離落沒有回答,知道司徒塵只是疑惑的自問罷了,斂眉想了想,道:“塵,從我與蕭雲寒的談話中,好像感覺…提到慕容家的人,蕭雲寒的臉色都會有些微變,離落覺得是一種很深很深的恨意,這當中倒底發生了什麼事?”
“據蕭雲辰所說,蕭家一族是被皇家判處死刑,很可能是當今聖上。”司徒塵回答,問道:“離落可有見到蕭雲辰?”
南宮離落搖搖頭:“雖未見到,卻是提及,蕭雲寒對蕭雲辰這個弟弟應該很是疼愛,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意。”
“離落家的鳳彩鋪果真遇到麻煩了?”司徒塵又轉了話題。
南宮離落點點頭:“本來離落還想拜託塵勞煩一下昭雪郡主,如今即有人幫忙了,便不勞煩昭雪郡主了。”
司徒塵淡淡一笑,瞧着南宮離落:“離落是否也喜歡雪兒?”
南宮離落一愣,眼光微微閃動,有些尷尬的扯着嘴角:“塵何出此問?”
“離落應該瞭解我,對於雪兒的事,我自當萬分關注,包括與雪兒相處的男子。”司徒塵輕笑着道,
南宮離落聽了司徒塵的話,微微一笑:“瞭解,何事都瞞不過塵,離落是喜歡昭雪郡主。”又勾嘴角一笑,卻是十分失落,稍稍擡眸,嘆了一口氣,接着道:“待離落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意時,昭雪郡主的一顆心已在塵身上了,離落也只得真心的祝福塵與昭雪郡主永遠幸福。”
說着,執起了茶杯:“來,便以茶代酒,敬塵一杯,望塵好好對待昭雪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