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定是你強迫四小姐的…你這般禽獸被砍了頭也不爲過…”安姨娘聽了,激動的大喊。
“小生沒有胡說,老太太,你瞧四小姐的衣物便知了,四小姐的衣物這般完好整潔,怎會是小生強迫於四小姐的。”男子又是朝着老太太拱手,按着事先慕容昭雪交待的話說着。
老太太看了眼牀邊的衣物,又看向那名男子,眼光深沉,再瞧向冷鈺,沉吟了片刻:“還不快穿上衣物,到外面去再說。”說罷,便讓江奶孃扶着往外屋走去了。
“姨娘,這……”嬤嬤瞧向安姨娘,有些不知所措。
“還不快給四小姐穿衣。”安姨娘怒道,又瞪向那名男子,眼眸中盡是怒火。
男子瞧了安姨娘一眼,乾瘦的臉上露出討好的笑意:“姨娘好。”
“你…你說…你收了誰的好處,竟敢侮辱四小姐,啊…你說…”安姨娘見他如此模樣,心中更氣了,大聲斥問着,似想與男子拼命般。
男子見安姨娘這般似要吃人的模樣,不敢再在裡屋呆着,看向牀上正由丫環着衣的冷鈺,眼眸中閃過得意,這般的美娘子果真是他的了,笑着:“娘子,爲夫先去外面等你,你快些出來罷。”說着,不待安姨娘與冷鈺衝上來,便急急轉身往外屋去了。
“你…你…”安姨娘被氣得一臉通紅,指着手,卻說不出話來。
冷鈺擡眸瞧向外屋,眼眸中盡是怨毒,她不是愚鈍之人,聯想了前因後果,便知這不過是慕容昭雪設下的圈套……心中怨恨不已,帶着一抹荒涼…不…不…她不甘心,她不能就這麼認輸…她不要嫁給那般男子…她的夫君是司徒塵…她的夫君是未來司徒堡司徒家的家主……
“小姐…”嬤嬤心疼的瞧着冷鈺,見她面無表情,雪白的肌膚上盡是青痕,還有牀上那一抹殷紅的血跡,她的小姐便這般失了清白…這般後該如何是好…莫不是便這般嫁給那男子了…
安姨娘撫了撫自己的胸口,轉身看向冷鈺,心中一陣心疼,她的鈺兒,她的鈺兒…上前,想要扶起冷鈺。
“走開…”冷鈺卻是猛得揮手,推開了安姨娘,擡眸,散着恨意:“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又怎會失了清白!”
“我…我…鈺兒…姨娘…姨娘…姨娘不知事情會變成這般…”安姨娘見冷鈺如此神情,顯得有些無措,搖着頭道。
冷鈺又是冷冷的瞧了她一眼,由丫環扶起了身,下身傳來陣陣疼痛,提醒着她的清白便這般沒有了,心中更是充滿了怨恨,拳頭緊緊的捏在了一起,她恨…好恨…慕容昭雪…我冷鈺不會這麼認輸……
兩名丫環扶着冷鈺往外屋走去,安姨娘瞧着冷鈺,心中疼痛,微微踉蹌,幸好嬤嬤扶得及時,亦扶着她往外屋走去了。
屋外,冷老太太坐在榻上,一臉沉色。慕容昭雪與藍公主坐在另一邊,昭雪的臉上沒有什麼神情,而藍公主卻是哼着歌,心情似極好。
那名男子已是穿了外衣,正跪在冷老太太面前,細眼東瞄西瞄,心中暗想,原本他以爲這四小姐是嫁不出的人,長得必十分難瞧,不過看在冷府也算大戶的面子上,娶了這四小姐,雖是庶女,也應會有比較豐富的嫁妝,便來了,萬沒想到那四小姐長得這般美貌,雖不及上坐的兩位女子,卻也是上乘……。真是沒想到,他陶俊彥還有這般運氣……
“鈺兒拜見祖母。”冷鈺走到冷老太太面前,強忍着疼痛,行禮。
冷老太太臉色仍就深沉:“起來吧。”看向兩名丫環:“扶四小姐坐下。”
“是。”兩名丫環應了聲,扶着冷鈺坐到了一邊的桌子旁。
安姨娘隨後出來,“呯”的跪到了老太太面前:“老太太,你可要爲四小姐做主啊,四小姐雖只是妾身一個小小的姨娘所出,卻也是老爺的孩子,老太太孫女啊,明明四小姐來的時候好好的,爲何一進郡主的院子就發生這般事情了,老太太,你要做主啊……”
“好了。”老太太心煩的喝住了安姨娘的哭喊,一臉不耐:“我已經派人去請傲兒了,此事待傲兒來了再做定奪罷。”
“母親,發生何事了?”剛說完,冷傲便急急趕來了,邊踏進屋子,邊問道。
冷老太太見冷傲來了,臉色緩和了許多,卻是未開口說完,只是嘆了一口氣。
丫環嬤嬤嬤紛紛朝着冷傲行禮,他雖不在是官,卻也是冷家之主。
慕容昭雪站起身子,朝着冷傲屈了屈身:“見過冷老爺。”
冷傲看向慕容昭雪,顯得甚是無奈:“雪兒坐下罷,發生何事了?”
慕容昭雪坐下身子,卻是低下了頭,不回答。
“老爺,老爺…你要爲四小姐做主啊,她可是你的女兒…”安姨娘用力扭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又藉着心中對冷鈺的心疼,大哭了起來,朝着冷傲跪去。
冷傲眼光一沉,看向安姨娘:“到底發生何事了?”
“老爺…老爺…四小姐…四小姐她…她在郡主的院子裡…讓人…讓人給玷污了…”安姨娘捧着冷傲的腿哭泣了起來。
“什麼?”冷傲大驚,眼光看去,便見一臉蒼白的冷鈺,還有跪在地上的那名男子,“到底怎麼一回事?”
冷鈺微低着頭,手指已經掐進手心中,卻抵不上下身的疼痛,緩緩站起身來,朝着冷傲跪了下來,藉着疼痛,眼淚便顆顆的落了下來。
“父親…你定要爲鈺兒做主…鈺兒原本到二姐姐院裡拜師學習禮儀,二姐姐的奶孃,江奶孃將鈺兒帶到了這個屋子裡,讓鈺兒在此等候……”
冷鈺說着,任由眼中豆大的眼淚落下來,滴在地上。
一旁的江奶孃與銀香等人卻是瞪大了眼,沒想到這四小姐竟會這般說,想要開口反駁,卻是被慕容昭雪揮手製止了。
“鈺兒便在這個屋子裡等着…誰曾想…誰曾想,正等着,鈺兒便聞到一陣香味,然後便沒有了意識,待鈺兒…待鈺兒醒來…醒來…便…便在牀上了…邊上還躺着這名男子…父親…你爲鈺兒做主啊…鈺兒知道,鈺兒以前有對不住郡主姐姐的地方,可…可鈺兒已經向郡主姐姐道歉過了…而且…而且鈺兒以爲…以爲郡主姐姐不會記仇…所以對郡主姐姐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可鈺兒沒想到…沒想到郡主姐姐竟會如此設計鈺兒…讓鈺兒失了清白之身……”
漸漸的,泣不成聲,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副楚楚動人之相。
“你胡說,老爺,事情不是這樣的。”銀香實在是忍不住了,指着冷鈺開口道。
“老爺,你要爲四小姐做主啊…老爺…四小姐雖然只是賤妾一個小小的姨娘所出,卻也是老爺的親生女兒啊,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就這般…就這般被人玷污了…郡主她是天月國的郡主,深受皇上寵愛…賤妾不敢要求老爺怎樣處罰郡主…可是…可是…我可憐的四小姐…我可憐的四小姐…該如何是好啊!”安姨娘聽了冷鈺一番顛倒的敘述,不管銀香的否認,急急接了上去,這番話語下來,便將慕容昭雪的罪定了。
冷傲臉色沉了下來,瞧着冷鈺,又瞧了眼安姨娘,再瞧嚮慕容昭雪,開口:“雪兒…鈺兒與安姨娘所說可屬實?”
老太太也看向了慕容昭雪,眉頭緊皺着,似等着慕容昭雪回答。
慕容昭雪美眸微微一擡,神情絲毫不變,卻是輕笑了一聲。
冷傲與老太太聽她輕笑,眉頭又緊了幾分,而冷鈺與安姨娘心中卻是一緊,擡頭緊緊瞧着慕容昭雪。
一旁的藍公主始終沒有開口,心中對冷鈺與安姨娘的厭惡又加深至極了,若不是這戲該昭雪導下去,她早便忍不住上前給那兩個賤人一個耳光了。
“冷老爺…你是心中有了答案,還是希望昭雪給你答案?”慕容昭雪瞧着冷傲,淡淡的問道,眼眸中一片坦然之色,沒有半分躲避。
冷傲見慕容昭雪如此坦然的神色,微微一閃,避開了她的眼光,心中帶了一抹疑惑,依着昭雪的性子,再瞧她現在的模樣應該不會做出此事…可是…鈺兒與安姨娘又說得這般…
“老爺…老爺…四小姐正值出嫁年紀,如今遇到這樣的事情,叫她如何是好啊?老爺,你要爲四小姐做主啊…”安姨娘見冷傲神情猶豫,急忙又拉着他的衣襬哭着喊道。
冷傲眸光一低,心煩的踢開了安姨娘,大步走到桌邊,坐了下來,看向屋裡的人,心中掂量着。
“老爺,事情不是四小姐說得那樣……”銀香又忍不住要道出事實。
“銀香…”慕容昭雪喊道,又停止了銀香的話語。
冷傲看向銀香:“事情是怎樣的,你說。”
銀香看向慕容昭雪,見她神情平靜,便看向冷傲,屈了屈身:“回老爺,事情是這樣的,方纔四小姐來院子裡要向四大尚儀學習禮儀,只是姚姑姑有些事,要耽擱一會,江奶孃便將四小姐帶到了隔壁的屋子,讓四小姐稍等一會,還告訴了四小姐那屋子隔壁住着一位客人,奶孃說的客人便是這位陶公子,陶公子是姚姑姑的遠房表侄,郡主便命奴婢們奉爲上客,安排在此屋歇息,陶公子說要些熱水沐浴,奴婢便命人去提了熱水,可當我們提了熱水來時,見外屋無人,便去裡屋喚陶公子,可未想到…未想到,就瞧見…瞧見四小姐與陶公子就…就…睡在一塊了,奴婢等人也不知發生了何事……”
“你這賤丫頭胡說,事情分明不是這般,你這是爲你家主子開脫。”安姨娘聽了,急忙大聲喊道,又爬到了冷傲的腳邊:“老爺,這丫頭她胡說,你不要相信她…”
“到底誰在胡說?”冷傲臉色又沉了幾分,他並不是愚鈍之人,想了想昭雪的爲人,又想了想這安姨娘與冷鈺的爲人,心中大約有幾分瞭然了。
“父親,鈺兒沒有騙你,鈺兒如今已經失了清白,又何須騙父親…父親若是不相信鈺兒,鈺兒還不如…還不如死了算了…”冷鈺激動的說着,眼眸一閃,便要朝屋子裡的牆面撞去了。
江奶孃身形一閃,一把拉住了冷鈺,讓她動彈不得,又朝着她道:“四小姐,便是你尋死,也不能證實你說的話就是實話。”頓了頓,朝向冷傲與老太太:“老爺,老太太,方纔銀香所說句句屬實,老爺若不信可以問陶公子。”
冷傲又看向那名被喚爲陶公子的男子,黑着臉:“你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名男子眼光一閃,起了身,朝着冷傲畢恭畢敬的拱了拱手:“冷老爺,小生確是姚姑姑的遠房表侄,乃江蘇人氏,此次奉家母之命進京探望姚姑姑,便到了貴府,郡主仁心,見小生周車勞頓,便讓小生在此屋歇息片刻,小生趕了幾日的路,風塵僕僕,想沐了浴再鄭重的拜見郡主與姑姑,便讓幾位姐姐幫忙提些熱水來,只是小生實在太累,便去了裡屋的牀上歇息一會,方纔未睡着之久,便覺有人摟住了小生,小生以爲是…以爲是在夢中…所以…所以便與四小姐發生了男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