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祁夏喜醒來沒有多久,就有警察找上門來了,同時過來的還有喬珊等人以及她們的家長。

“請問是祁夏喜同學嗎?”一名警察禮貌開口,也沒等祁夏喜回答,就拿出本子和筆主動坐到牀邊的椅子上,“好些沒有?我們是這片的警察,現在要對昨天在你們學校圖書館發生的事情做個筆錄。”

“昨天不是已經做過筆錄了嗎?”怕打擾祁夏喜休息的韓詩語忙道。

“同學,昨天是給其他當事人做的筆錄,祁夏喜同學還在昏迷中,我們把她的筆錄補上。”警察一本正經回答。

聽警察這麼一說,韓詩語也就沒有再阻止,默默退到了一邊。

“警察同志。”喬珊的母親突然走過來說道,韓詩語和祁夏喜之所以能猜出這個妝容精緻打扮華麗的女人就是喬珊的母親,是因爲她們兩個人外貌太像了,好像喬珊和她母親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韓詩語和祁夏喜不難想象,喬珊可能就是喬母年輕時的樣子。

“又怎麼了?”警察不耐煩地看向喬母,本來他們當警察的一天任務量就重,還被拉過來處理這件校園欺凌事件,更何況這幾個欺負人的學生一看就知道是被父母慣壞了。

喬母有些不舒服警察的口吻,不過這件事情錯在她那方,她也只好嚥下心裡頭的氣,好言好語說道:“能不能讓我們先談一下?我和孩子他爸都有點趕時間。”

說完喬母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名貴手錶,看來是真的着急了。

不過這就讓警察更加不舒服了,眼瞅着被欺負的女生還躺在牀上不能自由行動,肇事方居然還有心情去忙其他事情,在警察看來這些家境好好教訓一下自己的孩子纔是頭等大事,說不定以後她們就會闖出什麼大禍來。

“急什麼?忙着趕飛機嗎?”警察口氣很不好地說道。

喬母臉色一喜,還以爲警察體會到了她的急切心情:“哎呀警察同志,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你看我們訂好的航班還有五個小時就要開始查票了,可是我們的行李還放在家裡面,需要時間去取。”

聞言警察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喬母話中的意思:“你還真的要趕飛機?”

“我們早就訂好了今天的機票,忙碌的工作告一段落後總要找個地方放鬆一下。”喬母抿着嘴脣笑了笑,言語中頗有種炫耀的意思,“如果不是突然發生這事兒了,可能我們現在就已經在去機場了的路上了。”

警察一聽,頓時臉全黑了。

然而喬父喬母自動屏蔽了幾個警察不高興的表情,喬父又站出來,用理所應當的口吻說:“所以警察同志你們就辛苦一下,先讓我們把這件事情解決了吧,五分鐘……哦不,三分鐘應該就可以談妥。”

這下警察的臉直接全垮下來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氣到了,他沉默了片刻冷不丁樂了起來:“你們當這裡是菜市場嗎?還可以插個隊討價還價什麼的。”

這下喬父和喬母都聽出警察話中的不對勁了,喬母臉色一變,頓時她的表情也不好看起來了:“警察同志,你這句話就不太好聽了,我只是想快點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我們不想浪費時間,而且我們現在還在趕時間。”

“你們趕時間。我們就時間多得沒地方用嗎?”另外一個警察反問。

喬母頓時啞口無言,而後她似乎還想說些什麼,還未開口就被喬夫拉住了手臂。

“讓警察同志先忙吧。”喬父說。

於是喬母扁着嘴巴:“可是我們……”

“還有五個小時,來得及。”喬父說這句話的時候把音量拔得很高,像是在故意說給三個警察聽。

警察沒有搭理那兩口子,開始向祁夏喜提問做筆錄。

期間韓詩語和其他人就安安靜靜站在旁邊聽着,喬珊等四個女生加上她們的父母一共來了十個人,一進來就把小小的病房給擠滿了,其他人大概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話。

只有一直抿着嘴巴表情很不滿的喬珊欲言又止,她想說話卻總是被喬父扯住,本來喬珊就已經犯了事不佔理,喬父擔心喬珊又口無遮攔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

不過忍了很久,在警察問到比較敏感的問題時,喬珊終於忍不住了,火爆的脾氣像火山一樣爆發。

“祁夏喜,你什麼意思啊?你他媽就是誣陷我們,我們沒有動你,是你先惹是生非打我們的,你們看看小婷的手都被她咬成什麼樣子了!”說完喬珊居然還覺得有些委屈,眼睛開始發紅。

儘管在圖書館的衛生間裡面,喬珊囂張得像個大姐頭似的,但是在這些大人面前,她終究只是個才成年的孩子,心理比平時脆弱太多。

“小珊,有什麼話直接給警察叔叔說就行了,不用顧及其他的。”喬母見狀,連忙拉住喬珊的手說。

祁夏喜眼神冷漠盯着淚水已經開始在眼眶打轉的喬珊,她沒有出聲打斷喬珊的話,祁夏喜就想看看喬珊還能整出什麼名堂來。

“昨天我和小婷她們在衛生間聊天,結果韓詩語進來對着我們就是一頓臭罵,我們回罵了幾句,她就躲在衛生間的隔間裡不出來了,我們以爲這件事就這樣完了,結果祁夏喜一進來以爲我們欺負了韓詩語,就開始辱罵我們……”說到這裡,喬珊聲音哽咽終於說不下去了。

即使真相不是這樣的,可是喬珊那委屈而又可憐的表情就好像她真的是個受害者一樣,大顆大顆淚水源源不斷從喬珊然後裡面掉出來,她撲在喬母懷裡哭得不能自己。

那個叫小婷的女生也連忙站了出來,義憤填膺地指着祁夏喜說:“警察叔叔,就是她主動挑釁我們的,而且她還把我的手咬成這個樣子,我們的行爲純屬正當防衛。”

“就是啊,我們纔是真正的受害者,憑什麼要我們來賠錢?”

“就因爲她住在醫院裡嗎?我們都被她打傷了的,現在我身上的淤青都還沒有消,只是我們沒有注意而已,並且她傷得根本沒有這麼嚴重。”

喬珊領了頭後,其他女生都像是煮開了的沸水一樣。

這次那些家長沒有再阻攔自己孩子說話,而是時不時添油加醋地幫孩子說幾句。

原本安靜的病房頓時變得吵鬧起來,像是人來人往的菜市場一樣,這些人醜陋的在祁夏喜和韓詩語的眼睛裡展現得格外清晰,爲了擺脫己方的責任,他們甚至不分青紅皁白就往祁夏喜和韓詩語身上潑髒水,睜着眼睛說瞎話。

“你們說夠了沒有?”韓詩語突然一聲怒吼。

所有人都被韓詩語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一時間他們吵鬧的聲音都戛然而止,盯着韓詩語不說話。

韓詩語眸光冷冽:“你們是警察嗎?事實如何是你們說了算?果然是物以類聚,什麼樣的人生下什麼樣的種,你們說起瞎話來還真是一模一樣。”

“韓極……韓詩語,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喬珊瞪着眼睛喊道。

“難道不是嗎?”韓詩語挑了挑眉。

“你們顛倒是非往我們身上潑髒水,還害得我們被學校開除學籍,這筆帳你要怎麼算?”

韓詩語冷笑一下:“活該,俗話說得好,天道輪迴因果報應。”

“你這個丫頭是怎麼回事?你爸媽沒有教過你怎麼說話嗎?”喬母厲聲呵斥道,睜大的眼睛恍若要瞪出來的乒乓球,她猛地往前跨了一步,看動作似乎是伸手就要去推韓詩語。

幾乎是一瞬間韓詩語就看出來了喬母的動作路徑,身形靈活往旁邊躲了一下,正好避開喬母伸過來的手。

“誒誒誒,你們這些做家長的是怎麼回事?還是十幾歲的毛頭孩子嗎?”一直保持沉默的警察終於看不過眼,倏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直接擋在韓詩語和喬母的中間。

“警察同志,你也看到了那個丫頭片子太沒有教養了,說起話來簡直聽不得。”喬母凶神惡煞地盯着韓詩語,那可怕的表情好像要直接吞了她,染成豆蔻色的指甲指着韓詩語。

“這是你打人的理由?”有了三個警察在,韓詩語的膽子也大了一些,“在這之前,我們先把賬算一下比較好,除了夏夏的醫療費,還有精神損失費,少了十萬的話我們就直接走法律程序吧。”

喬母臉色鐵青,聞言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有提上來,指着韓詩語的手指開始顫抖:“你你你……你們這兩個丫頭片子,人小胃口倒不小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十萬塊錢把你們給噎死。”

“不然我們拒絕私了。”韓詩語又補充了一句。

“想要十萬?沒門!”這次是另外一個家長開口,“住個院能要多少錢?我們已經答應賠償了,孩子也被學校開除了,你們還想怎樣?你們的心是金子做的?嚇一下就要十萬?”

(二)(五)(二)(四)(四)(四)(五)(二)(五)(四)(四)(四)(二)(五)(三)(四)(四)(二)(二)(五)(四)(三)(五)(四)(五)(五)(五)(六)(二)(五)(四)(三)(一)(五)(四)(一)(六)(四)(五)(四)(一)(三)(二)(三)(一)(五)(二)(二)(三)(一)(六)(五)(一)(一)(四)(三)(一)(一)(一)(五)(二)(四)(四)(二)(三)(一)(五)(四)(五)(二)(四)(三)(一)(三)(一)(一)(一)(六)(四)(五)(五)(二)(一)(二)(一)(四)(四)(四)(三)(六)
(二)(五)(二)(四)(四)(四)(五)(二)(五)(四)(四)(四)(二)(五)(三)(四)(四)(二)(二)(五)(四)(三)(五)(四)(五)(五)(五)(六)(二)(五)(四)(三)(一)(五)(四)(一)(六)(四)(五)(四)(一)(三)(二)(三)(一)(五)(二)(二)(三)(一)(六)(五)(一)(一)(四)(三)(一)(一)(一)(五)(二)(四)(四)(二)(三)(一)(五)(四)(五)(二)(四)(三)(一)(三)(一)(一)(一)(六)(四)(五)(五)(二)(一)(二)(一)(四)(四)(四)(三)(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