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這天晚上韓詩語和祁夏喜睡得很早,卻到了凌晨才能睡着。

也不知道韓靜到底出了什麼毛病,關燈上牀後,就開始躲在被子裡面哭,即便她已經在儘量壓抑着自己的哭聲,還是時不時有聲音從被窩裡傳出來。

韓詩語和祁夏喜都被韓靜的哭聲吵得睡不着覺,可是她們又實在不忍心在韓靜這麼悲傷的時候潑她冷水,倒不是韓詩語和祁夏喜多麼有同情心,而是在這個時候放冷箭的行爲,她們實在做不出來。

第二天早上七點鐘就要在學校門口集合,幸好韓詩語和祁夏喜在昨天晚上就已經把東西收拾妥當了,六點四十起牀,洗漱化妝,六點五十出門。

走出寢室之前,祁夏喜特意回頭看了一眼韓靜,她裹着被子睡得安安靜靜,一點也沒有被祁夏喜和韓詩語兩人的動靜聲吵到。

趕到學校門口正好是七點鐘,今天是國慶長假的第一天,明媚的晨曦從層層白雲中穿透出來,傾灑在大地上,馬路上車來車往,而學校門外卻沒有多少學生,可能這個時間點大家還在睡夢中。

大老遠韓詩語就看到班上的同學們在一棵樹下圍成一圈,加快腳步走過去,率先看到她們的活動委員揮手向她們打招呼。

“還差兩個人我們就可以出發了。”活動委員說。

韓詩語點了點頭:“都聽你的。”

“來了來了。”說着活動委員向那兩個人走去,“全班人就等你們兩個了,這下終於可以走了。”

“你們能等多久?別做出一副等了幾個小時的樣子,搞得好像我們欠了你們一樣。”熟悉的聲音,又是熟悉的味道,讓韓詩語產生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麼尖酸刻薄的話,除了自以爲是的王鈴鈴,韓詩語還真的不覺得班上其他同學能說得出口。

“我開玩笑而已,你別當真。”活動委員的笑聲有些尷尬,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又轉向其他同學,“那我們以寢室爲單位來打車好了,人數不夠的就和隔壁寢室的人一起,每輛車坐四個人,我們二十四個人剛好坐六輛車。”

話音剛落,學生們就開始自動分組了。

韓詩語的寢室裡只有她和祁夏喜兩個人,也就是說要再找兩個人一起,可是她環視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有兩個人的小團體,大家很快就組好了隊伍。

“韓詩語。”一個人拍了拍韓詩語的肩膀,“我們一起吧,剛好我們這裡加起來有四個人。”

回頭一看,居然是王蓉在說話。

“我們一共只有三個人。”韓詩語說。

“四個人呀。”王蓉指了指不遠處的王鈴鈴,“還有王鈴鈴和我們一起,她也是我們寢室的。”

頓時韓詩語就不樂意了:“算了吧,我惹不起她還是躲得起的。”

王蓉的表情也很無奈:“其實我們也不想……可是畢竟是一個寢室的,拋下她一個人又不太好。”

縱使韓詩語心裡有千百個不願意和王鈴鈴坐一輛車,可是那邊的活動委員已經開始催促起來,剩下的人也只有她們四個了,無奈之下韓詩語還是和王鈴鈴擠到了一輛車上。

祁夏喜也不好意思說些什麼,上車的時候,就急忙把韓詩語推到副駕駛位置上,她則和王蓉還有王鈴鈴一起坐後面。

學校到帝都火車站有半個小時的車程,加上堵車大概行駛了一個小時,韓詩語斜着腦袋靠在車窗前昏昏欲睡,後來被祁夏喜搖醒。

帝都到天津只需要坐四十分鐘不到的高鐵,韓詩語和祁夏喜跟着班上的同學一起取了票,等了大約十五分鐘,便隨着人流上了高鐵。

韓詩語和祁夏喜的座位是並排挨着的,不過祁夏喜在靠窗的位置,而韓詩語則坐在中間的座位上,另一邊碰巧是王蓉。

似乎王蓉也沒有想到韓詩語就坐在她旁邊,雙手抱着揹包一臉詫異,指着韓詩語說:“好巧哦,我還以爲我和王鈴鈴坐一起,結果居然和你們一起。”

活動委員是按照報名順序購買的車票,祁夏喜和韓詩語一起報名的,自然座位也是連在一起的,可能王蓉是在韓詩語前面一個報的名。

“王鈴鈴坐哪裡?”韓詩語下意識問了一句。

“就在旁邊。”王蓉轉過身指了一下後面的位置,轉眼就看到剛纔還坐在座位上的王鈴鈴神不知鬼不覺站到了她身後。

“你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啊?嚇我一跳。”王蓉把揹包放到座位上,拍着胸口鬆了口氣說道。

王鈴鈴面無表情看了一圈韓詩語和祁夏喜,隨後冷淡的目光轉移到王蓉身上,動了動脣:“我和你換個位置,你坐那邊。”

“啊?”王蓉蹙起眉頭,“爲什麼?”

“我不想挨着男生坐。”

王鈴鈴的話被那邊的兩個男生聽到,立刻開始不滿的嚷嚷起來:“喂喂喂,王鈴鈴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你以爲我們就想和你一起坐嗎?你又不是韓詩語那樣的大美女,別自作多情了好不好?”

然而王鈴鈴彷彿沒有聽到兩個男生的話似的,銳利的視線一瞬不瞬定格在王蓉臉上,好像要把王蓉整個人都看穿一樣,看得王蓉頭皮發麻,似乎連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本來王鈴鈴在寢室就是一個很奇怪的人,而且報復心非常強,做起事來甚至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餘地。

寢室裡其他人都不太敢招惹王鈴鈴,生怕這個瘋子會突然間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來,因此王蓉一個人面對王鈴鈴的時候,更加不敢反抗了。

“好好好,讓給你就是了,看在我們是同學的份上。”王蓉拿起揹包,自己找了一個臺階下去。

王鈴鈴面無表情看着王蓉走開,把手提包往座位上一扔,就一屁股坐了上去。

她們三個人的座位是連在一起的,空間有限,王鈴鈴一坐下去,就把手提包往韓詩語那邊擠了去,夾在兩個人中間。

如果換做其他人,韓詩語還可以忍耐一下,畢竟車程也只有三十多分鐘,可是既然對象是王鈴鈴的話,她就感覺心頭的火氣一個勁兒往上蹭。

“王鈴鈴,你把你的包拿開,都跑到我位置上來了。”

聞言王鈴鈴斜着眼睛輕飄飄地瞥了一眼韓詩語,撇了撇脣,假裝沒有聽到韓詩語的聲音,閉上眼睛開始假寐。

“……”一時間韓詩語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把她的東西拿開就行了。”剛纔還默不作聲的祁夏喜突然插了句話進來,伸出手拿起韓詩語旁邊的手提包,就扔在前面的小桌子上。

手提包重重放在桌面上,發出較大的聲響。

感受到動靜的王鈴鈴猛地睜開眼睛,銳利的視線猶如一把尖銳的刀片,飛向祁夏喜。

“你有病嗎?”王鈴鈴毫不客氣說道。

“我說你纔有病!”韓詩語也不是吃素的,幾乎是條件反射性地回答。

“你們不就是有病嗎?好端端的扔我包乾什麼?”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扔你包了?放在桌上就是扔了?誰讓你把包放在中間的?本來這個座位的空間就小,憑什麼還要容納你的包?”韓詩語態度咄咄逼人,生氣時瞪大眼睛的模樣比王鈴鈴有氣勢得多。

於是王鈴鈴下一秒就焉下來了,抿着脣不說話。

“我們是不是和你有仇?還是我和詩語在什麼地方惹得你不開心了?你直接說出來就是了,不要總是有意無意的針對我們。”祁夏喜冷靜地開口。

王鈴鈴雙手抱胸,瞥了一眼祁夏喜,依然沒有說話。

“王……”

祁夏喜還準備說話的,很快就被韓詩語打斷了:“好了,你也別說了,沒看到王鈴鈴根本聽不懂人話嗎?她就喜歡做讓人討厭的事情,我們也攔不住她。”

“韓詩語,不要以爲我忍着你們就可以得寸進尺。”王鈴鈴咬着牙開口。

“彼此彼此。”韓詩語偏過頭看着王鈴鈴冷笑,嘴角掀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也勸你不要因爲我們不生氣,就認爲我們沒有脾氣,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你們怎麼了?”聽到風聲的活動委員走過來,“我聽大家說你們幾個在吵架,大家都是同學有什麼好吵的?”

“沒什麼,就說了幾句話而已。”韓詩語見王鈴鈴板着臉不說話,便粗聲粗氣地說道。

這是班級第一次組織集體活動,韓詩語不想掃了其他同學的興致。

還以爲接下來王鈴鈴就會安靜了,結果沒幾分鐘,就聽到她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在空氣中盪漾開來:“你們認識蘇夢吧?”

蘇夢?

韓詩語皺着眉頭,努力壓下已經涌上來的詫異,回過頭看了一眼祁夏喜,對方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道。

儘管心裡非常好奇王鈴鈴爲什麼突然說出這種話,韓詩語表面上依舊一副很淡定的樣子,雲淡風輕問道:“蘇夢是誰?”

“我朋友。”王鈴鈴說,“而且你們應該認識她,以前你們不是同一個高中的嗎?”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一個叫蘇夢的人。”韓詩語冷聲說。

難怪王鈴鈴和蘇夢一樣奇葩,原來兩個人是朋友。

所以說有一句話說得很好,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王鈴鈴和蘇夢天生就適合做朋友,如果不認識一下那還真是太可惜了。

“等會兒你們就能見到她了,到時候再看看你們認不認識吧。”吐出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後,王鈴鈴就不再開口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韓詩語看過去,卻見王鈴鈴已經閉着眼睛狀似睡着了,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韓詩語所有好奇心都被王鈴鈴幾句話撩起來了,偏偏王鈴鈴又故意不給出答案。

要見到蘇夢了?

難道王鈴鈴的意思是,蘇夢也在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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