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韓詩語的睫毛很長,室內燈光的照射之下,她的睫毛似乎被渡上了一抹亮白,看的人有些失神,她的皮膚十分的水潤,有時候祁夏喜都會忍不住,想要去捏捏她的臉蛋。

看着這樣安靜的韓詩語,祁夏喜下意識的打出了兩個字,沒多想,就發了過去:“我們?”

林亦哲先是愣了一下,以爲自己看到了一個多麼不得了的回覆,有一瞬間以爲祁夏喜的“我們”是指的他和她,但又一想,才明白是在問剛纔他的話。

“對,韓詩語不是也在宿舍嗎,你們什麼時候下來,我開車來接你們,外面冷,多穿一點衣服。”

看到這話,祁夏喜胡亂的在虛擬鍵盤上敲擊着,看來林亦哲是打定了主意要請她和韓詩語吃一頓了,上次拒絕的事但現在也沒有過去多久,她不明白林亦哲究竟對自己喜歡到了什麼程度,才能讓他這麼久了還不死心。

但是,無論怎樣,她都對他生不出半點朋友以上的情感來。

她想了想,將自己胡亂打出來的一串字刪除,然後斟酌着字句,回道:“詩語嚐遍天下美食,這個決定問她是最合適的,你應該問問她的意見。”

其實林亦哲並沒有太多考慮到韓詩語,只是如果帶着她,或許祁夏喜在面對他的時候,就不會那麼拘謹和尷尬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兩個平時鐵到好像要搞百合的人,也正處於一種比較尷尬的局面。

沒過一會兒,韓詩語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聽見她還有些疲倦的聲音,林亦哲在電話那邊稍微皺了皺眉:“不是吧你,幾點了你還在睡覺,你晚上睡的什麼。”

韓詩語正迷迷糊糊着,聽到耳邊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眯着眼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是林亦哲的名字,又回味了一下剛纔他那帶着些許鄙夷的語氣,頓時有種想要掛電話的衝動。

“有屁快放,別打擾我倒時差。”

林亦哲好笑:“你這是倒的哪一國的時差?難不成你還要夜裡逐日不成?”

韓詩語二話不說,直接把電話給掛了,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林亦哲無奈的搖了搖頭,再一次撥通了韓詩語的電話,吵雜的鈴聲在耳邊響起,這下韓詩語的睡意徹底給驚沒了,抓起手機就破口大罵:“你他媽的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尊重人啊,你知不知道睡眠對於女孩子來說有多重要啊,你他媽知道究竟什麼事,不說個有分量的出來,下心老孃我扒了你的皮!”

“想請你和夏夏吃個飯,你們明天不是要走了麼,這一別,估計又得一個多月見不着了。”

韓詩語聽出了他的不捨,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韓詩語的身影,這才放鬆了語氣,故意酸道:“你就是想請我們夏夏一個人吧,拉我當擋箭牌而已,我跟你講,我片酬很高的,一般場面我是不會拋頭露面的。”

林亦哲一聽,這有戲,立馬拍着胸脯保證:“你放心,哪回不是讓你自己選了,絕對對得起你的咖位,怎麼樣大小姐,請問能不能賞臉吃個飯呢?”

韓詩語這時從牀上坐了起來,卷着自己的一縷頭髮,陷入了短暫的思考當中,雖然她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礙於祁夏喜,她還是不能祁夏喜做決定,說道:“你要約她就直接約,答應不答應是一回事,就是別把人弄得跟個陪襯一樣。你跟她說了嗎?”

林亦哲揉了揉腦門,看着外面漫天飛雪,以爲自己是給凍得腦子有點糊塗了,這麼惡劣的天氣,她們兩個應該不會出去了吧,就算出去了,照她們兩形影不離的樣,肯定在一起在對。

那爲什麼他總覺得這兩人在提起對方的時候都特別的客氣,直覺告訴他,她們肯定有問題。

林亦哲爲自己的心思細膩狠狠自豪了一把,清了清嗓子,才說:“你們兩幹嘛呢,趕緊下來吧,我一個人也怪冷清的。”

韓詩語聽得整個身板都僵住了,林亦哲這分明是已經看出了什麼的語氣,弄得韓詩語有點不敢去看下方祁夏喜的牀位,只看着一雙毛絨拖鞋,端端正正的擺在牀尾。

該死,剛纔忘了注意鞋子了!

那邊林亦哲催着韓詩語趕緊帶着祁夏喜收拾一下準備下樓,而韓詩語這會兒有些苦惱,她剛纔以爲沒人在,像平常稱呼祁夏喜一樣說了句“夏夏”,本來是調侃林亦哲的,這下變成了她好像是在護短。

她偷偷瞄了一眼下方,正想着怎麼推脫這場飯局,忽然傳來祁夏喜迫切的聲音:“我想要去買一些明信片,下這麼大雪,估計不好趕車。”

她故意說的很大聲,倒像是爲了讓電話那頭的林亦哲聽見一樣,林亦哲趕緊符合說:;“肯定不好打車,連走路都難,待會兒我們吃了飯回來,鐵定得在雪堆裡刨車。”

聞言,韓詩語乾脆又重新攤了下去,張開雙臂,懶散的說:“那還幹嘛出去吃飯,直接叫外賣得了,省事省力。”

林亦哲簡直快要抓狂了,在他因爲韓詩語的態度而氣的想捶胸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一個事,雖然說他打算過幾天再告訴他們的,不過眼下看來,爲了能夠請出韓詩語那尊大佛,他也只好如實說了:“其實我寒假就得出國了,有可能你們返校也見不到我了,我舅舅給了我一個任務,如果沒有完成,可能就回不了國了。”

韓詩語本來想打趣他兩句,不過聽他突然認真起來,也不好意思搗亂,只悶悶的點了點頭,心思卻在下鋪的祁夏喜身上。

如果說她們兩的相遇是一種註定的緣分,那麼不到緣盡,怕是怎麼也緣滅不了的。

“我就是想回去的時候能夠跟你們開開心心的吃一頓飯,別的什麼也不做。”林亦哲誠懇的聲音讓韓詩語心軟起來,她倒不是擔心他會做什麼,甚至其實還有點期待他能夠做點什麼。之前林亦哲一番爭論,讓韓詩語不得不好好審視他對於祁夏喜究竟是個什麼感覺,如果他已經執着到不惜與蘇然反、視周圍花草如糞土,那麼說不定他和祁夏喜真的有發展的可能。

想起周圍的花草,倒也讓韓詩語想起了那個被林亦哲拿來當擋箭牌的孫楠楠,快半年沒有聯繫了,也不知道她過的如何,有沒有忘了曾經林亦哲給的傷痛。

也許,林亦哲從一開始就選擇錯了方法,初印象不好,往後做的一切都是徒勞,所以即便在與蘇然分手後,祁夏喜也沒有真正看過林亦哲一眼。

想到這兒,韓詩語嘆了一口氣,他們幾個人,親密起來恨不得穿一條褲子,疏遠起來,跟陌生人沒什麼兩樣,人與人之間,最容易產生的就是感情,而最容易摧毀的也是感情。

最終,韓詩語妥協了,她答應了林亦哲的邀約,剛想要掛電話,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忙:“既然你又要出國,那肯定會和蘇……”

那個“然”字她沒有接着說完,她相信林亦哲明白自己所要表達的是誰,但是如果兄弟要走,蘇然應該是會去送別的,只是她其實現在也一團漿糊,不清楚現在蘇然和林亦哲是個什麼情況,是否已經冰釋前嫌,還是仍然爲了祁夏喜而爭的面紅耳赤。

林亦哲在聽到韓詩語似乎要提及蘇然,情緒並沒有受多大的影響,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搖了搖頭:“跟大老爺們有什麼好聚的,再說,蘇然現在又不在帝都,指不定他現在在和哪個妹……咳咳,算了,你決定一個吧,咱們待會兒去吃什麼。”

韓詩語掀開被子,麻溜的從上鋪翻了下去,一邊穿着鞋,一邊有意無意的撇了祁夏喜幾眼,搞得像是在做賊一樣,然而每回她都對上祁夏喜如炬般的眼神時,她的臉就不由得一紅,心跳的飛快,好似一個偷吃了糖果被逮個現行的小屁孩。

韓詩語說的是附近的一家海底撈,這種季節最適合吃點火辣的東西來暖暖胃了,而且太遠也不好,路上太滑,好幾次因爲輪胎打滑,讓韓詩語充滿怨念的鄙視林亦哲的駕駛技術不到位,聲稱要去問候一下他的教練。

原本只要十分鐘就可以到的距離,林亦哲足足開了將近半小時纔到。

吃海底撈期間,林亦哲果然信守承諾沒有做出比較驚人咋舌的事來,跟韓詩語有一搭沒一搭的開着玩笑,林亦哲偶爾會給祁夏喜的碗裡夾菜,祁夏喜都是特別客氣的道了聲謝謝,然後也不擡頭,也不插話,安靜的吃着菜。

如果換做是韓詩語,林亦哲會以爲她是擔心別人吃了她的菜,才這麼專心不二的緊盯着碗裡盤裡鍋裡,但是從一開始到現在,她們兩個幾乎沒有過任何的交談,林亦哲有些急了,分別夾了兩塊毛肚放在韓詩語和祁夏喜的碗裡,說:“放寒假了,你們怎麼打算的?有沒有想過去那裡玩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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