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遭了,韓靜又要開始發瘋了。”李亦彤下意識往後面退了一步,湊到祁夏喜耳朵旁邊說道。

現在祁夏喜和李亦彤都有些害怕韓靜瘋狂起來的時候,好像不要命似的,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韓靜,昨天你向我們砸杯子的事情還沒有算清楚,如果我是你的話,現在肯定不會這麼囂張。”祁夏喜冷靜說道,其實她的手已經有些顫抖。

“要不是你們出言挑釁的話,我會用杯子砸你們?”韓靜說得理直氣壯。

祁夏喜和李亦彤都被韓靜不要臉的態度震驚到了,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李亦彤先開口說:“我給你三天時間,你自己給輔導員說搬出去,不然我就把昨天的事情告訴給輔導員,到時候看你怎麼解釋。”

聞言韓靜不以爲然地聳着肩膀:“你認爲輔導員會聽你的話嗎?”

“既然你不信,那我們就走着瞧好了。”李亦彤冷漠地笑了笑,隨即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哦對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昨天你走了之後,就有人來我們寢室了,也就是說我們有證人,證明對攻擊我們。”

一時間韓靜被說得啞口無言,她目光憎恨瞪着李亦彤,啓脣道:“我是不會搬出去的,以後三年半的時間我還要繼續住在這裡。”

李亦彤冷不丁笑了起來,一言道出真相:“我看你應該是擔心搬出去後,沒有寢室會接納你吧?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小寢室就可以容下你這麼出名的大佛。”

“你胡說什麼……”

韓靜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韓詩語突如其來的呵斥聲打斷:“韓靜,你給我安靜一點行不行?關着門都能聽到你逼逼叨叨的聲音。”

被沒頭沒腦一頓罵的韓靜既無辜又委屈,然而她不敢正面懟韓詩語,更何況現在韓詩語正因爲祁夏喜的事情處在氣頭上,現在她衝過去的話不是剛好往槍口上撞嗎?

但是如果不回答的話,韓靜又覺得自己咽不下這口氣,

“韓詩語,我剛纔都是在幫你說話,我是看你被她們欺負了才替你抱不平的,你怎麼不識好人心呢?”韓靜又說。

“你還真有臉說出這句話,別以爲我沒有聽到你說的那些。”韓詩語倚靠在衛生間的門上,雙手抱臂嘲弄地盯着韓靜,“不然你就聽她們的話,搬出去得了,不然我們看到你都覺得心煩得很。”

聽到這話的韓靜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韓詩語你到底在幫誰說話啊?你都和她們鬧掰了,還護着她們幹什麼?我們兩個人才是一條陣線上的。”

“噗嗤……”韓詩語沒忍住笑了出來。

韓靜頓時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她真心誠意向韓詩語發出結盟的邀請,可是韓詩語卻當她在放了一個屁。

“你笑是什麼意思?”

“別想太多了,還是好好想一下怎麼跟你輔導員說這件事吧。”韓詩語說完又回到衛生間裡,並“砰咚”一聲用力把門關上。

留下立在原地目瞪口呆的韓靜,以及一聲不吭表情複雜的祁夏喜和李亦彤。

怒氣衝衝的韓靜化完妝就離開了寢室,祁夏喜和李亦彤假裝在翻找着東西,其實想等韓詩語從衛生間出來後,一起去教室上課,順便緩和一下她們之間的關係。

可是韓詩語似乎並沒有這個想法,等了大約有二十分鐘的樣子,她才慢慢悠悠從衛生間裡走出來。

韓詩語旁若無人走到自己的書桌前,拿起護膚水在臉上輕輕拍打,全程都像是沒有看到祁夏喜和李亦彤似的,連餘光都沒有分給她們一點。

祁夏喜就坐在韓詩語的旁邊,低着頭一直在看手機,屏幕上的網頁已經看了好幾分鐘了,可是祁夏喜還是沒有要翻頁的意思。

當然祁夏喜和李亦彤都會覺得氣氛很尷尬,她們彼此之間的距離非常近,卻猶如對方是空氣一樣,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我們走吧。”李亦彤用胳膊輕輕撞了一下祁夏喜。

祁夏喜始終在余光中觀察着韓詩語,見韓詩語絲毫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不免得心裡有些失落,心裡總有些要主動說點話的意思,但是當她再次在余光中瞧見韓詩語冷漠的側臉時,便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

“夏夏,你還不走就要遲到了。”李亦彤又說。

“好吧……”祁夏喜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點頭,拿起書本說,“那我們走吧。”

祁夏喜一直在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她和韓詩語之間的矛盾,可是越是這麼想,腦海裡就越是回放着剛纔那個尷尬的早晨。

祁夏喜想做點什麼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和韓詩語從未鬧得這麼僵過,祁夏喜總覺得不習慣。

如果在吵架的第一時間向韓詩語道歉就好了,或許她們就不會鬧成這個樣子。

不對,應該是昨天晚上祁夏喜就應該和韓詩語還有那個男生一起出去吃飯,可能那件事情就是這次矛盾的根源。

祁夏喜想了很多,然而事情已經發生,無論她如何回想都無法改變局面了。

兩個人去食堂買了包子和豆漿,一邊往教室走一邊吃,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正好把食物吃完。

幸好這節選修課是祁夏喜和李亦彤一起上的,至少不用讓祁夏喜一個人尷尬的面對韓詩語,她實在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和動作和韓詩語相處,好像怎麼做都是非常彆扭的。

而李亦彤自然也是同樣的想法,她多多少少都有些害怕這個樣子的韓詩語,更別說和她獨處。

她們把位置選在倒數第二排,想了想還是給韓詩語佔了一個位置。

此時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教室裡的同學們吵吵嚷嚷的,在座位間追逐打鬧着,祁夏喜和李亦彤坐在位置上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

“以前韓詩語根本不是這個樣子啊,她又不是小氣的人。”李亦彤還是覺得很奇怪,“夏夏,是不是我們在什麼地方惹到韓詩語了,但是我們不知道呀?”

“不會的。”祁夏喜心裡也很沒底,她也沒有想到會發生成這個局面,也不知道韓詩語這種狀態會維持到什麼時候。

“我有點怕韓詩語,等會兒我不會說話的,等她消了氣我再在她面前晃悠吧。”李亦彤感覺自己已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祁夏喜說:“你不說話就是了,她應該很快就會消氣,這次的確是我太敏感了,不應該對她說那些話的。”

其實祁夏喜是後悔的,仔細想來昨天下午韓詩語也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反而是她莫名其妙的想那麼多,最後還把心中的不滿發泄在韓詩語身上。

雖然祁夏喜是韓詩語的好朋友,但是她們畢竟是兩個不同的個體,她們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和對待感情的看法,祁夏喜這纔想明白,她真的不能強求韓詩語按照她所想的道路走,這樣的話和強迫韓詩語又有什麼區別?

祁夏喜很想向韓詩語道歉,可是每當她看到韓詩語冰冷的面孔時,隱藏在心底的膽怯情緒又開始冒了出來。

她太害怕面對韓詩語那張冷漠的臉了,更加不想那雙滲着寒冰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着自己,好像有一顆石子直接要將祁夏喜的心穿透,

沒多久,上課的老師姍姍來遲,在教室門口打鬧的同學們也嬉笑着走進教室,韓詩語走在人羣中,冷豔的外貌格外搶眼,即便她只穿着一件不起眼的黑色羽絨服,頭髮隨意紮成馬尾,臉上冷酷的表情讓周圍的人退避三舍。

可是祁夏喜和李亦彤就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韓詩語,她在一衆人太好找了,靚麗的外貌讓不少人有意無意朝她看去。

韓詩語壓根沒有往祁夏喜和韓詩語這邊看,甚至連目光都沒有在教室裡搜尋一圈,她徑直沿着最近的通道往後面的座位走,也正好是祁夏喜和李亦彤這個方向。

“詩語,這邊。”祁夏喜鼓足勇氣,對韓詩語揮了揮手喊道。

然而韓詩語卻猶如沒有聽到祁夏喜的聲音一樣,連頭都沒有擡一下,不多時她就找到一個空位置坐下。

一隻手還是在半空中的祁夏喜瞬間石化,尷尬和失落就像是潮水一樣,鋪天蓋地涌向了祁夏喜,眨眼間就把她淹沒了。

李亦彤也愣了好一會兒,最後只能用乾巴巴的聲音說:“可能是韓詩語沒有聽到你的聲音吧。”

“可能吧……”祁夏喜自欺欺人地回答。

一整節課上祁夏喜都心不在焉的,韓詩語就坐在她斜前方,每次祁夏喜看向黑板的時候,沒過多久她但目光總會不由自主的飄向韓詩語那邊,而韓詩語始終只有一個冷漠的後腦勺。

看來韓詩語是真的生氣了,她從來沒有用這種態度來對待過祁夏喜。

這下祁夏喜也是真真正正的慌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鈴聲響起,這節課對祁夏喜難說簡直是度秒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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