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妖孽

哮天犬得意起來:叫你看不起我,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他得意洋洋地道:“當然,我就是大名鼎鼎的二郎神座下神犬,凡間萬犬之王——哮天犬是也!”他做出一個威風凜凜的模樣。

那貓妖白了他一眼:“二郎神的眼色真差……”就自顧自地走到裡面去了,這麼難看的一條狗,二郎神怎麼會找這麼一隻狗的呢?

哮天犬在他身後喊道:“喂喂喂!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這麼威風八面,法力高強,你居然敢看不起我……”

貓妖剛走到院子當中,就看見一個臉上有着藍色龍紋的高大男子坐在石桌邊,笑嘻嘻地道:“呦,小狗!你把那隻小貓帶回來了呀?”說着一個閃身,就到了貓妖的面前,嚇了他一大跳。

是龍氣!那貓妖立刻就察覺出了那股氣息,強大的龍氣哪裡是他這隻小小的貓妖可以比擬的。但我可不能服輸!貓妖吞了口口水,鼓足勇氣站在,與他對視。

“膽子倒是不小……”三首蛟微微一笑,伸手擡起他的下巴,端詳着,“長得倒是不錯,道行也還可以……不知道吃起來味道怎麼樣……”

“喂喂喂,這可是主人要見的人,別主人還沒見到就先到你肚子裡去了!”哮天犬用骨頭敲敲三首蛟的背脊,“主人呢?你怎麼今天又沒在主人房裡啊?”

我哪敢進去啊?主人和沉香在親親我我,我進去豈不是煞風景!我可還想多活幾年呢!三首蛟心想着,嘴上道:“我出來走走不行啊?主人一會兒就來!”說着一閃身,就閃進了楊戩的房間。

貓妖看着哮天犬:“他是誰啊?沒聽說過二郎神身邊還有一條龍啊?”

“一條死長蟲,不用理他!”哮天犬揮揮手,“你先在這裡等着,我去找主人!可不能讓那條長蟲搶了我的功勞!”說完,也進了楊戩的房間。

走進楊戩的房間,只見得楊戩一個人沉香不知道到哪兒去了。楊戩坐在桌邊,手中拿着一本書,剛剛翻看了一半,三首蛟正站在楊戩面前說着什麼。

哮天犬急忙上前一步道:“主人,那貓妖已經被我抓來了!”

“我已經告訴主人了!”三首蛟沒好氣地道,“用不着你來馬後炮。”

“是我把那貓妖帶回來的!”哮天犬不服氣地喊道,並且惡狠狠地瞪了三首蛟一眼,“有你什麼事兒啊?”

“你這隻小狗,除了會在主人面前說我的壞話還會什麼?!”

“是你先……”

“你們兩個夠了!”楊戩真奇怪這兩人是不是八字不合,五行犯衝,怎麼一見面就吵架。

主人都這麼說了,這兩人也不好意思再吵下去,只能乖乖地站在。楊戩就開始問這隻貓妖被抓時的具體情況。三首蛟見狀,無趣地撇撇嘴,化回三尖兩刃刀到角落裡去了:昨晚幾乎都沒睡,還是趁現在補補眠吧!

卻說那小貓妖在外面院子裡呆着,他閒的無聊,就左看看右看看。他是第一次來的神仙的廟宇,自然是好奇得緊。這院子佈置得十分的清雅,一張石桌,兩張石凳,到沒什麼特別的。院子中還有一個池塘,裡面好像還有魚!貓妖興奮了起來,但轉念一想,這裡是什麼地方啊?!萬一就因爲自己抓了一條魚就殺了自己怎麼辦?!還是算了。

這時,貓妖注意到了院中的那棵桃樹,枝繁葉茂,陰涼的樹蔭投在地上,看起來十分的涼快。奇怪,不是說神仙都是有法力的嗎,爲什麼不讓這桃樹開花呢?桃花兒可比這樹葉子好看多了!

那貓妖這麼想着,就走到桃樹下,朝上望去,有人?!他看見一抹白色的衣角從那綠蔭衝露了出來,怎麼有人在樹上呢?

沉香是趁着這個時候出來,偷得浮生半日閒,打算在樹上乘乘涼,看看書。恰在這個時候,只覺得一股妖氣襲來,何方妖孽居然敢闖進二郎真君廟來!他下意識地釋放出仙氣,喝道:“誰?!”

好強大的仙氣……那貓妖只覺得身體中的妖氣洶涌,幾乎都要嘔出血來。他擡起頭,卻見樹上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漫天的桃樹葉灑落了一地。他眼前一花,隨即,只覺得脖子上一疼,一道火紅色的長鞭就卷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陣劇痛立刻襲來!

貓妖這纔看清眼前的人,是一個白衣少年,穿着一件乳白色寬袖交領長衫,在下襬及袖口處有着淡墨色的蓮花花紋,就好似信筆畫上去的一般。長髮用一支白玉簪鬆鬆挽了,劍眉入鬢,雙目上挑,目光中有着凌厲之意,正朝着自己這邊看來。一見到那雙眼睛,貓妖不禁看得呆了,那麼明亮的一雙眼,黑白分明,但卻好似喊着一汪水,亮晶晶的。雖說看着自己的目光中有着殺氣,但是那雙眼睛真的很好看啊……

“是你?!”沉香看清了眼前的人,這才記起是昨日的那隻小貓妖,急忙收回了誅魔鞭,問道,“沒事吧?”

貓妖急忙搖搖頭:“沒事沒事!你……你認得我啊?”這麼好看的人,自己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呢?

“我們昨天在酒樓裡見過,徐家四公子。”沉香淡淡一笑,

“啊……昨天的是……是你?!”貓妖終於明白爲什麼那二郎神要來找自己了,原來昨天他就發現自己了。“你就是二郎神?!”沒想到二郎神這麼俊秀好看。

沉香低頭一笑,搖搖頭:“我不是二郎神,二郎神,是我的舅舅。”

“啊……?”我怎麼老是認錯人啊?貓妖用爪子撓撓頭。

“行了,小貓妖,我家主人要見你!”哮天犬不耐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進來吧!”

“是……”貓妖嘆了口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不知道這個二郎神會怎麼處置自己。

這就是……二郎神楊戩?!那貓妖驚訝地瞪大了眼。楊戩今日穿了件靛藍色交領大袖長袍,外披白紗直領對襟廣袖衣,只是在靛藍色腰帶上鑲嵌了銀線,簡潔大方,散着發,脣角微微含笑,目光溫和,真是風度翩翩,瀟灑倜儻。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瀟灑,這麼好看的人……那貓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剛纔的那個少年的俊秀還可以用言語來形容,可見到了楊戩,他真的是沒有辦法用任何詞語來形容楊戩的好看。腦子裡只剩下“好看”這兩個字,除了“好看”,他真的想不出別的詞語來形容這個二郎神了。

楊戩見他呆呆的,也有些好笑:難怪哮天犬說這隻貓妖腦子不太好使,真的是呆呆的啊!他手一揮,貓妖就發現自己不由自主地坐下了,好厲害的法力啊!

楊戩也不和他說些廢話,直截了當地問:“真正的徐家四公子呢?”

貓妖看得楊戩看得呆住了,腦子哪裡還會轉動,只能傻乎乎地下意識回答道:“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楊戩微微皺眉。

貓妖這纔回過神來,明白他們問的原來是這件事情,他妖定了定神,遲疑了半天,纔將徐家四公子的事情娓娓道來。

想那徐家四公子也是倒黴,第一次外出經商,原本想積累個經驗,哪裡知道剛剛經過蜀道的時候,就遇上了天降暴雨。兩邊的山壁本就是斜坡,加上大雨沖刷,結果就造成了山崩。那徐家四公子急忙讓其他人先帶着貨物快走,但是人哪裡快得過山崩呢?結果那徐家四公子就被山石泥石給埋了下去!而貓妖那幾日恰巧在山間修煉,山崩嚇了他一大跳,立刻就躲了起來。等到雨過天晴,出去之後,才發現了那徐家四公子的屍體。?貓妖原本只是想試試自己的法力,就變成了徐風越的模樣。正巧家丁上山來尋人,見到貓妖便誤以爲徐家四公子安然無恙,就帶着他走了。貓妖也是一時興起,想去人間玩玩,以他的法力,也不怕會被人給識破。於是就陰差陽錯地代替徐風越進了徐家。

貓妖在徐家也沒有爲非作歹,他心中也覺得對不起那徐風越,就時常暗地裡用法力幫着徐家的生意,也算是做出一點補償。他自己也想盡快離開徐家,好繼續去修煉。但是苦於一直找不到什麼好的藉口,只能暫時作罷。哪裡想得到會遇上沉香和楊戩,被它們所識破了。

楊戩聽罷,點點頭:“你也算是無心之過,只是那徐家四公子的屍體呢?”

“我把他葬在蜀道了……”貓妖不好意思地道,“我抽空去了一趟,把他埋了。”

“你這也算是功德一件,畢竟你幫他安葬了,又代替他回來爲父母盡孝,你也是出於善意。”楊戩點點頭,“但是人世間終究不是你該長期待的地方,還是要趁早脫離人間,回去修煉纔是。”

貓妖點點頭:“這我也想,但是……我沒有什麼藉口啊……”

“說你笨,你還真是笨!”沉香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身後,“生了個急病或者出了個什麼意外假死不就行了?等到下葬之後你再溜出來,還有人去挖墳不成?!”

貓妖睜大了眼睛,拼命點頭:“你真厲害啊!”他佩服地看着沉香。

這娃的腦子不會是真的少根筋吧……沉香和楊戩一致在心裡道。

送走了那隻小貓妖,哮天犬還挺捨不得的呢:“這小貓挺有意思的!”

三首蛟瞄了他一眼:“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哮天犬“切”了一聲:“你胡說什麼呢?我就看這小貓呆呆的,可不要被什麼人給騙了去啊!”

三首蛟冷笑:“你的腦子比起他來也差不多……”

“你說什麼呢?!”哮天犬再次抓狂,“你個死長蟲!”

今夜沒有月亮,只有烏雲密佈。外面的涼風輕輕吹拂着,桃樹葉子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沉香從榻上坐起身來,他看着身邊熟睡中的楊戩,靜靜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沉香伸出手,那隻手在夜色中卻發着淡淡的青光,他將那隻手放在楊戩的身上,輕輕地合上眼。青光順着他的手在楊戩的身上蔓延開來,遊走便了楊戩的全身。許久,沉香睜開眼,幽幽地嘆了口氣。他悄悄起身,青光在楊戩的身上一點,楊戩便沉沉睡去了。

沉香緩緩下了牀,原本在室內的三首蛟似乎有所感應,三尖兩刃刀上藍光一閃而過。但是沉香手中的青光一閃,那柄神兵利器就恢復了沉寂。架子上的逆天鷹到沒有察覺,爲了保險起見,沉香還是讓他睡熟了。沉香打開門,門外的哮天犬似乎也有所動靜,但是沉香的青光比他還快了一步,哮天犬也睡熟了。

沉香只着了一件單衣,白色的睡袍在夜風下顯得尤爲的單薄。夜風順着池塘吹過了,帶着水汽的涼意。沉香取出了水鏡,默唸口訣,召喚了崑崙。

崑崙神來了,他依舊是少年的模樣,一身青衫,帶着淺淺的微笑。他乘着夜風而來,落在沉香的身後,低聲道:“可是那念蟲出了什麼問題?”

沉香轉過身來,道:“崑崙,念蟲現在是被我壓制住了,但是我感覺得到,那不過是暫時的休眠,一旦念蟲活躍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那麼……你是答應我的條件了?”崑崙收斂了笑容,望着他。

沉香沒有回答,只是道:“崑崙,我從來沒有求過你,只有這一次……我求你……救他,你可以的!”

“我當然可以,但是你也知道,要驅除念蟲需要什麼方法,我不能老是白白幫你的忙。”崑崙冷聲道,“沉香,你相當與是我的兄弟,你也是我崑崙山的一份子,無論你出了什麼事,我都會救你,但是要我救楊戩……”

“你不用再說了!”沉香一擡手,制止住他的話,“我明白你的難處,只是……再給我一些時間吧,我再想想辦法……”

“你我都清楚方法是什麼,再多的辦法不過死治標不治本,最後痛苦的還是楊戩。”崑崙嘆了一口氣,“沉香,我也不願意這麼做,但是……你清楚那件事情一旦發生,人界將會有大難!我必須需要你的幫助!”

“不難按照上次的法子來解決嗎?”沉香低聲道。

“那個法子……如今已經行不通了……”崑崙輕聲道,“或許,這就是我們的天譴,我們既然改變了過去,就要爲此而付出代價!”說到這裡,崑崙也是苦笑,縱然他崑崙神,可操控三界,卻依舊無法逃脫……命運這兩個字……

“你走吧……”沉香轉過身去,“必要的時候,我會……再找你的……”

崑崙長嘆一聲,消失了。只留下沉香站在原地,夜風吹過他白色的睡袍,在空中劃出一抹弧線。沉香握緊了拳頭,他不相信,不相信!他不相信兩人會就此結束!

沉香低着頭,厲聲道:“我劉沉香從來都不會認輸!既然我能夠重新救得楊戩的性命,就必定能救他第二次!我纔不管什麼天譴不天譴,宿命不宿命的!我只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那念蟲,原本就是魔界來的,我就不相信……去了魔界還找不到辦法!沉香咬了咬牙,決定冒險去魔界一趟,一定……一定能夠找到驅除念蟲的辦法!

我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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