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間, 卓君言正在浴室裡邊換衣服，袁傳坐在椅子上閉眼神思。搞定了個人照的焦嘆晃進來，對着他的肩膀一拍, 袁傳半睜開眼瞥了他一下又閉上了。
三個造型師都在客廳裡吃東西, 這會屋裡邊沒有其他人。焦嘆看向關着門的浴室, 下巴擡了擡, 賤賤地笑着：“聽王樑說陳導讓你們兩人拍親密照？”
袁傳淡淡地嗯了聲, 伸手把他往旁邊撥拉，嫌棄他靠得太近，把那點空調吹出來的涼風都給擋了。
“嘖嘖, 親密照，那得多親密？”焦嘆興味濃厚地摸着下巴, “裡邊那位什麼反應？”
睜開眼睛看着浴室的方向, 袁傳反問：“你覺得呢？”
焦嘆比着手指頭：“震驚、彆扭、尷尬、想拒不敢拒？”他覺得這是容易害羞的卓君言該有的反應。
“呵。”袁傳換了下左右腿翹着。焦嘆用腳踢了他晃在半空的左腳, 好奇：“到底哪個？”
浴室的門開了，兩人同時側頭看過去。穿着一身黑色綢緞面料睡衣的卓君言被他們步調一致的目光弄得一愣, 兩手不自覺地捏了下睡衣的衣襬：“褲子有點短。”
衣服是劇組臨時準備的，並沒有按着他的身高買。那條九分長的睡褲穿在有雙大長腿的卓君言身上，愣是往上縮短了五六公分，露着小半截小腿。
焦嘆笑了兩聲：“沒事，反正待會肯定得脫。”話剛說了一半, 就被袁傳擡腿踢了下, 用眼神警告他：別狗嘴吐象牙。
低頭看着褲腿的卓君言沒有聽清焦嘆說的話, 擡起頭就看他齜牙咧嘴、裝模作樣地揉搓着大腿, 有點莫名其妙。
袁傳拿起放在旁邊的睡衣, 站起來往浴室走，臨關門前又給了焦嘆一記眼神。
——
換好睡衣的袁傳和卓君言往外走, 剛要拐進拍攝間，迎面走過來的陳導笑着打量了下他們的睡衣裝扮。見兩人的睡褲明顯短了，她微微皺了下眉頭：“美中不足了。”
站在她身旁的攝影師倒是無所謂，上去圍着人轉了圈，說：“底子好，服裝什麼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抓拍的角度。”
陳導認同得點頭：“行，那我們就先從客廳開始吧。”
說着幾個人便往客廳走。
原本凌亂的、擺放着機器和雜七雜八東西的客廳，在總務吩咐人收拾之後，煥然一新。木質的茶桌上還特意放了個花瓶，上邊插着一捧剛買的百合，散發着清香。花瓶旁邊還有個水果盤，各種水果的色彩跟白色的百合形成鮮明對比。
爲了給兩位主演一個放鬆的氛圍，除了被攝影師點了留下來的工作人員跟作爲演員助理的王樑，其他人全部都被陳導清了出去。
換回自己衣服的焦嘆剛走到樓梯拐角，總務就抱歉地告訴他陳導吩咐了不要打擾攝影師工作。焦嘆配合地比了個ok，轉身往樓上走，嘖嘖地敲着扶手嘀咕：“這是要拍什麼十八禁的照片，還清場不讓人圍觀了？”
客廳裡。
攝影師一手拿着單反，一手指着沙發的位置，對卓君言說：“你先側着躺下閉上眼睛，做出睡着的模樣。”卓君言按着他說的，把放在上邊的抱枕拿開，縮着腿躺上去。
攝影師看了看，伸手拿過抱枕塞進卓君言的懷裡：“拿着。”他說完手往下把卓君言的睡衣下襬往上擼了些露出腰身。
站在沙發後邊，角度剛剛好可以看到卓君言□□着肌膚的後腰，袁傳見着攝影師手貼上去往下按了按，頓時皺了下眉。
“別太僵硬了，放鬆。”
腰部被碰，卓君言敏感地僵了下身體，攝影師感覺到了，輕笑一聲。卓君言扭頭看了下自己目前的狀況，縮回頭抱緊了懷裡的抱枕，合上眼睛深呼吸幾下，開始裝睡。
攝影師對燈光師打了幾個手勢，開始架着攝影機拍。拍第一下因爲閃光燈，卓君言眼睫毛動了動，後邊適應了也就漸漸進入狀態。
換了幾個不同的角度，一連拍了幾十張，攝影師才喊到：“ok！”
卓君言把睡衣下襬往下拉，剛要從沙發上下來，攝影師說：“先不要起來。”他側身看向等在旁邊的袁傳，袁傳繞過燈光設備走到沙發跟前。
“客廳沙發唯美kiss。”攝影師眨巴下眼看袁傳，面不改色地說，“不要太急，講究循序漸進。先蜻蜓點水地吻他，等他有要轉醒的趨勢，你再進一步，把舌頭伸進去，怎麼溫柔怎麼來就成。”
袁傳淡定地點了下頭，坐到了沙發上。卓君言被攝影師的描述弄得耳朵通紅，看都不敢看袁傳。攝影師往後退了一步，指着卓君言：“躺下，就剛纔那狀態，等他吻你的時候，眼睫毛動幾下。等我指示再醒，醒的時候不要全部睜開眼，要那種眯縫着的柔情款款的。明白？”
兩手揪着抱枕的邊角，卓君言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緊張地向後躺倒。袁傳坐下，眼睛凝視着他在燈光下越發白皙的臉，早已把個中的愛戀寫滿。
攝影師並沒有喊節奏，就端着攝影機看着鏡頭下開始發揮表演的兩人。
左手撐着沙發扶手，袁傳注視着卓君言緊閉的雙眼，上身慢慢向對方靠攏。鼻翼互相碰觸，呼吸相互交融，袁傳的心跳不快反慢。兩脣之間的距離只剩下幾釐米，袁傳做了停頓。等着他吻上來的卓君言緊張得不由屏住了呼吸。
屏氣接吻，怎麼行？
輕笑着側頭吻在臉頰上，袁傳感覺到卓君言貼在自己胸口處的胳膊動了動。嘴脣貼上耳朵，他低聲：“放鬆，別憋氣。”
灼熱的氣息喯在耳朵上，卓君言頓時渾身都跟着變熱變得躁動。就在他忍不住想起身說抱歉，袁傳擺正臉，嘴脣輕輕地印在他的脣上。
一下、兩下、三下，淺淺地吻着。
卓君言的眼睫毛顫動，不是爲了表現攝影師說的效果，單純就是袁傳吻他時他自然表現出來的反應。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現場除了攝影師按下快門時的聲音，就再聽不見其他聲響。卓君言腦子亂亂地等着攝影師的號令，過了好久都沒有聽到。他茫然地試探地微微睜開眼睛，想看一下是什麼情況。然而，沒等他細看，袁傳的石頭已經撬開他的齒列闖了進來，柔柔地勾着他的。
一時間，卓君言沒了思考的能力。袁傳的溫柔已經攪亂了他的思維。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卓君言不由自主地擡起雙手攀上了袁傳的肩膀，拙劣地迴應。袁傳注視着他的眼神一下變得熱切而灼人，親吻的節奏也忽然變了，變得激情。
你勾我纏，你來我便往。
“ok！你們可以分開了。”
攝影師的話一出口，剛纔都沒說話的工作人員便像要抹散過於綺麗的氛圍和避免兩位主演尷尬一樣，搬東西聊天，非得鬧出點動靜。
回過神腦子裡還在嗡嗡響的卓君言縮回舌頭，同時也將放在袁傳肩膀上的手給收回來。臉頰紅透的他，聽陳導說“這組照片完成了，兩位主演可以休息一下。”，抱着抱枕便往廚房跑。他得找冷水喝，降降臉上的熱度。
坐在沙發上，袁傳望着落荒而逃的卓君言，嘴角往上高揚。
情不自禁，是否意味着內心的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