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晨曦透過枝椏的縫隙散在地面,露珠悄然凝結,滴落;微風不安分的拂動着葉子,發出了‘沙沙’的聲音。
一隻小鳥艱難地從樹葉的縫隙飛過,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突然,它的眼睛一亮,朝着地面俯衝下來,站在了一個裹成大繭的某物體上面。
‘嘰嘰……’小鳥不斷叫喚着,小小的爪子不斷在某繭上面刨動,惹得那繭不安分的動了動;終究還是受不了那吵鬧的嘰嘰聲,繭子破開,卻是月白扔掉了裹着自己那厚厚的毯子。
他睡眼朦朧的睜開眼,待看到眼前小鳥的時候不由歡喜的抱住了它:“我就知道,丹青你不會丟下我的!”
說着,從小鳥腳下的竹筒裡拿出了一個紙條;待看清上面的內容,驀地面色一變。
司空離早就在小鳥出現的時候,便已經醒了,此刻,她看着月白的臉色驟變,心裡也有了不好的預感,不由得焦急的問道:“月白,發生什麼事了?”
月白沒有說話,只是愣愣的看着司空離,似乎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她;好半響,他才嘆口氣說道:“司空離,要不我們回去吧?王上他……已經瘋了,他拿整個祭月族的人做了祭品,滋養了一萬吞天藤將士,出兵爭奪江山,他們戰無不勝,普通士兵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僅僅五天之內便佔領了臨近的烏國,雲國,下一步不是朝東的天霖國,便是朝西的溪國,現在的溪國已有大半屬於血飲族,樓蘭烈焚坐鎮其中,而天霖國乃是千里血問和公輸尊坐鎮;他們恐怕根本還沒有收到消息,正在兩軍對壘……”
離兒捏緊了拳頭,聲音竟微微變得顫抖,好半響,她才問出了那個自己想問卻又不敢問的問題:“我外公……”
月白搖了搖頭:“放心好了,你外公沒事,祭月族的高層都沒事只是失血過多,如果我們快一點趕回去,說不得還能救下他們!”
說着,月白便開始收拾行李,沒想到主上行動得這麼快,他們還沒有找到公輸尊與皇雪冥便來不及了,只是不知道丹青他過得還好不好。
離兒呆呆的看着月白收拾東西的身影,似在思考着什麼,突然,那隻傳信的小鳥飛上了她的肩頭,離兒側過了頭,卻是發下小鳥的翅膀上還綁着一個亮金金的東西,離兒疑惑的解了下來,竟然是一層厚厚的蠟封住了一張紙條……
“月白,我們去天霖國與溪國兩軍對壘的地方吧?”半響,離兒才擡起頭,緩緩地撕碎了那張紙條,對月白說道……
******我是抽瘋的分界線*******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溼聲啾啾。
遠處硝煙瀰漫,金戈鐵馬,斷壁殘垣,血肉橫飛,兩軍已然開戰,血紅的晚霞在漸漸消退,雙方就這樣死死對峙着,沒有任何一方撤退,主戰場上的累累屍體和丟棄的戰車輜重,無不顯示着這戰況的慘烈。
離兒站在遠處的山頂向下望着,滿地的鮮紅再也不能觸動他一分,似是早已習慣了這血腥的顏色;已經來不及了嗎?
不!來得及,離兒轉過身,沒有理會剛剛纔趕到她身後的月白,素手一揮,無數紫色的藤蔓襲出,斬斷了眼前粗壯的大樹。
月白望了一眼下面血腥的戰況,便不敢再看,而是跟着離兒走進了林中深處。
不出一會兒,便是見到離兒利用匕首,將木頭做成了一個巨大的三角形的架子,在架子下面還有一個組裝的東西,看上去有點像椅子。
“月白,把毯子給我!”離兒扔下剩下的廢料,對月白說道。
“哦……”月白伸手便將手裡的包袱遞給了離兒,愣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現在到底的玩的哪一齣。
好半響,離兒的滑翔機才做好,他們推着滑翔機來到了最高的山頂向下望着;隱隱的,離兒竟是有了絲興奮:“月白,你可不要怕!”
月白卻是嗤之以鼻,眼前這個奇怪的架子有什麼好怕的,可還沒有說話,離兒便是扯住了他,坐上了滑翔機,離兒轉過頭,看向了月白,竟是露出了趕路這麼久以來的第一個微笑:“月白,我們走了!”
巨大的三角形架子彷彿是一隻鷹,順着風向,竟是在空中朝着戰場而去……
“啊……”月白這才明白了司空離所說的不要怕是指的什麼,可是隱隱的,害怕之中又帶了一絲興奮。
離兒見距離差不多了,便開口朝着底下喊道:“停止戰爭,我有重要的消息!”
戰場上,所有的人都聽到了滑翔機上聲音,可是沒有一個士兵敢停下了,因爲停下即是死!
原本在高臺和城樓之上的人,聽到這個聲音卻都是猛的一驚,他們愣愣的看着天上飛行的不明物體,卻都沒有動作。
“該死的!”離兒皺眉,吞天藤破體而出,加入了戰場,狂亂的飛舞,如同手臂一般,瞬間,人流便被她分開了一大片,滑翔機越來越低,離兒乾脆直接跳了下來,嬌小的身子卻在那些冰冷的盔甲中飛舞,所到之處,士兵全都不能動彈,被藤蔓上的毒素麻痹在地。
“公輸尊,樓蘭烈焚,你們趕緊停下,我有極其重要的消息!”離兒沒有辦法,士兵實在是太多,不得已,只能讓月白用千里傳音說道。
高臺之上,樓蘭烈焚死死的盯着那紫色的藤蔓,這個東西,他見過,在司狼亡要的身上見過!
轉過頭,樓蘭烈焚即刻便對着身邊的副手吩咐道:“即刻鳴金收兵!”
副手愣了一下:“可是陛下,我們的軍隊馬上便要攻破天霖國了,難道就聽底下那怪人的一面之詞,我們就要放棄這唾手可得的勝利,會不會太可惜了?”
樓蘭烈焚沒有說話,而是面無表情的看了副手一眼;副手渾身一顫,不敢在言語,立即吩咐手下,鳴金收兵!
見樓蘭烈焚退兵,天霖國這一邊自然退兵了;如果不是司空離的擾亂,他們恐怕早就輸了,現在自然是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