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柚醒來時,已經是八點多。
房間裡依然殘留着昨夜旖旎的氣氛,白柚迷濛地睜開眼,清楚地感受到身體就像散了架一般疼痛。
腦海裡斷斷續續回放着昨夜令她難以啓齒的片段,她一想起頓覺羞愧和心慌。
所謂的正人君子,禁慾總裁,這些都是騙人的!她沒想到,尚亦璟會如此折騰她,他簡直不是人!
她警惕地向身側看瞥去,他不在,她輕輕吁了一口氣,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他的臉。
她艱難地從牀上撐坐起來,猛地想起電影的事情。
她看了看手機,天,都八點四十了!那她豈不是已經遲到了!
她着急地從牀上下來,腿一軟,差點跌在地上。她恨恨罵了一句,萬惡的尚亦璟!
她匆忙穿了衣服,走到浴室裡,剛走到浴室裡的鏡子前,她一驚,不可置信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脖子周圍都是某人惡意留下的痕跡。
這讓她怎麼出去見人!
沒辦法,她趕緊拿粉撲了撲,蓋住露在外面的痕跡,看了一眼胳膊,又在胳膊上鋪了一層。
尚亦璟是屬狗的嗎,這麼會咬人。
她氣憤地遮蓋住身上的痕跡後,又匆忙下樓。
不巧,尚亦璟正一臉淡定地在樓下客廳坐着,姿態閒雅。
聽到她下來的聲音,他瞥了一眼。
白柚徑直忽略掉他的存在,往門口疾步走去。
許媽看到白柚十分着急的樣子,叫道:“小姐,早餐還沒吃呢。”
“我不吃了。”白柚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許媽疑惑地看了一眼白柚的背影,又謹慎地看了一眼看似如無其事的少爺,有點猶豫。
少爺今早起來特意讓她煮湯,說要給小姐補補營養,湯她已經熬了幾個小時,就等着小姐起來喝,現在小姐連早餐也不吃了。
這湯……
徐媽小心翼翼看向尚亦璟:“少爺……”
尚亦璟淡淡蹙眉,語氣聽起來風輕雲淡:“既然她不喝,湯就倒了。”
許媽心裡“啊”了一聲,那麼好的湯,倒了多浪費啊。
“要不留着等小姐回來再喝吧。”許媽瞅了瞅尚亦璟,試探性地詢問。
尚亦璟冷聲:“倒了。”接着微微一頓,“或者你喝掉也可以。”
不知怎麼,許媽背後微微發涼,聽少爺這語氣,這是橫豎都不給小姐留着了。
許媽心裡暗自嘆氣,少爺和小姐要冷戰到什麼時候,明明看似快要好了,怎麼今天的氣場又這麼僵冷。
現在倒好,小姐看都不看少爺一眼了,這是又發生了什麼?
白柚坐在出租車上,打通了賀沛霖的電話。
“賀導,真的很抱歉,今天遲到了,我現在正在來得路上。”白柚急忙給他解釋。
賀沛霖原本正準備打電話給她問問是什麼情況,恰好她就打過來了。
聽到她的道歉,賀沛霖沒有說話,只是擰着眉頭看着正在佈置現場的工作人員,他已經等了她半個小時。
他從來沒有耐心等演員這麼久。換作平時,她已經被他撤掉了。
在他導演的戲上遲到一分鐘的演員,不要也罷,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好脾氣地還在等她。
也許她是路上等車呢,也許是路上出了一點意外,從來不給任何人找藉口的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在想着她可能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他認爲她不是會輕易遲到的人。
聽到她一貫平和的語氣中夾雜着明明白白的着急和歉意,賀沛霖緊繃的臉色微微緩解,但不論怎麼樣,她的確是遲到了,他作爲導演,也不能縱容她。
何況,即便想要縱容,他以什麼身份呢?賀沛霖在心裡搖搖頭,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有些恍惚了,怎麼會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爲什麼會遲到?”他的語氣很堅硬,像是一塊鐵一樣。
白柚聽出對方呵斥與責怪的語氣,羞惱地低了低頭,她該怎麼和他解釋呢?難道和他說自己睡過了頭?
這種解釋她自己說出來都覺得令人羞愧,何況,她又不是因爲熬夜或者愛睡懶覺而睡過了頭,而是……
一想到最根本的緣由,白柚氣得想撞牆,難不成坦白告訴導演她是因爲被某人折磨地“慘絕人寰”,然後導致太累了,精疲力竭,所以才睡過了頭?
這種理由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口,想想就讓人羞憤欲死。
她要是男人,尚亦璟如果是女人,她也要讓尚亦璟嚐嚐被各種壓迫的滋味!
聽到對方遲疑幾近沉默的語氣,賀沛霖心裡突然有意思煩躁,冷下臉,口吻嚴厲如教官:“不用找藉口了,趕緊來現場!”
說着,不留情地掛了電話。
旁邊的工作人員看了看賀沛霖的臉色,紛紛繞道而行。
導演太冷漠了,太嚴肅了,好嚇人。
不知道又是哪個演員惹了他,還是說電影哪裡讓他不順心了。
安予歆也等了半天,見賀沛霖遲遲不開始,也不見白柚的身影,開始心煩意燥,問旁邊的助理小楠:“小楠,都等了半天,怎麼還不開始!”
小楠爲難地笑了笑:“安姐,賀導說還要等一等。”
賀導不下命令,他們也不敢行動啊。
安予歆拿着鏡子照了照自己的妝容,今天的妝畫的挺不錯,原本還算愉悅的心情因爲這將近半個小時的等待都快被磨滅。
“她還沒來?”安予歆冷眼上挑,看向助理。
助理小楠皺着眉頭,往四處瞟了瞟,還沒有看到白柚的身影,怨憤道:“都這個點了,她竟然還沒來?賀導的戲都敢讓大家等着,她真以爲自己要上天呢。”
安予歆沒有搭話,眼神冷漠,眼底藏着惱意。
平常都是讓別人等着她,什麼時候她等過別人?讓她等着,她真是好大的面子!區區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不知道她有什麼資本!
她倒要看看一向鐵面無私的賀導會怎麼對待她。
白柚下了出租車,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飛奔入現場,一眼就看到賀沛霖正站在一堆人中最顯眼的位置。
她跑過去,到賀沛霖的身前,氣息還有些喘:“導演,對不起,我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