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柚清醒過來,盯着前面坐着的尚亦璟看了兩秒,拖着仍然有些疲倦的身體毫不忸怩地下了車。
一下車,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她感到有些滑稽。看着她拖着行李箱走了進去,他在車上打電話給許媽。
“一個月,不允許她踏出這裡一步。”
許媽心裡驚了驚,少爺這語氣怎麼這麼嚇人,像是要把白小姐生吞活剝掉。她只知道少爺進了小姐的房間後,出來臉色就異樣難看。現在聽少爺這麼吩咐,心想難道是和白小姐鬧了不愉快?
她還從來沒見過少爺爲哪個女子這麼生氣過。
白柚一進去便直接上樓回到房間裡,昏昏地在牀上躺了過去。
尚亦璟在車上沉寂了一會兒,接着發動引擎,往集團裡奔馳而去。
他一回來,有些嘈雜聚集在一起聊天的工作人員立馬散開,他眼神掃過去,凜冽道:“我們這裡不養閒人,要是沒有心情好好工作,現在就給我直接走人。”
大家頭像鴕鳥一般老老實實地紮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鴉雀無聲。
真是太倒黴了,剛剛說了一小會兒八卦,就碰上恰巧回來的總裁。但還是有人忍不住偷偷地窺探兩眼,總裁雖然總是冷冰冰的,但也太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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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經理剛泡好茶,來不及喝一口又被叫去彙報工作情況。果然,雖然總裁的眼神和緩了那麼一丟丟,但也避免不了他捱罵的事情。
被尚亦璟一頓犀利地戳出工作情況上的要害後,副經理勉強撐着平靜的心情走出辦公室,然後臉色瞬間垮了,他拍了拍胸脯,我滴個乖乖,嚇死我了。
雖然總裁總是告誡他們不要感情用事,但他敢肯定,總裁今天感情用事了,不然他的眼神怎麼看他像是看仇人一般?像是穿過他在看另外一個人。
他工作到很晚時,許媽給他打來一個電話。
“少爺不好了,白小姐發高燒了。”
他立馬放下手裡正在批閱的文件,開車趕了回去。
他一開門,看到許媽正着急地徘徊在大廳裡。
“送醫院沒?”他冷聲問道。
許媽臉上佈滿愁雲,難爲情地搖頭:“沒有,白小姐她不肯去…”
他徑直上樓去了她的房間,看到她虛弱地躺在牀上,臉色蒼白。
怎麼幾個小時的時間裡她突然就發起了高燒?他想到車上她睡着時的模樣,皺了皺眉,他那時就應該看出一些端倪的。
白柚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聽到腳步聲,以爲還是許媽,就說:“許媽,我不去醫院。”
聲音固執得很。
尚亦璟走到牀邊,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手心一燙,都這麼高的溫度還不肯去醫院?!他順勢就去抱她,準備帶她去醫院,她雖然身體發軟,但還有些力氣,十分排斥地推了推他,較真道:“我不去醫院!”
尚亦璟臉色一黑,都病了還有力氣和他固執。
雖然她沒有完全睜開眼看清楚是他,但他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她的意識裡告訴是他,所以她使了更多的力氣去推他,但撼不動他硬朗的胸膛。
她這麼抵抗,惹得他也有些煩了,於是順着她的意思把她放回去,她纔有所收斂,蜷縮在一起,看上去很讓人心疼。
他撥了一個號碼,“涼衍,我這裡有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發了高燒,現在馬上來我家!”
裴涼衍剛做完手術沒多久,聽到尚亦璟十分緊急的聲音,來不及細想,二話不說脫了外套帶着醫藥箱往他家裡趕去。
尚亦璟找他幫忙,千載難逢的事情。而且看樣子,事情還不簡單。
他到了之後,看到一幕讓他目瞪口呆的場景,堂堂的尚少竟然守在一個女人的牀邊!這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尚亦璟見他來了,忽略掉他吃驚的神情,徑直把他叫過去,“給她看看。”
看到牀上躺着的漂亮女子,裴涼衍神色有些微妙,然後收到一旁尚亦璟遞過來的黑臉,他忍住心裡的好奇和疑惑,爲白柚認真檢查,然後處理她的高燒。
房間裡,白柚正掛着點滴,人還在昏睡中。
房間外,尚亦璟和裴涼衍坐在客廳裡。
“過一晚,她的高燒就會退了。”裴涼衍看着尚亦璟一臉嚴肅中夾雜着緊張,和他說道。
尚亦璟淡淡“嗯”了一聲。
看到某人對他十分冷漠的態度,裴涼衍有些憤憤不平:“我不辭辛苦,大老遠地跑過來幫你給一個女孩子看病,你不表示點啥?”
尚亦璟瞅了他一眼,“我收藏室裡的那些古玩名畫,你隨便拿。”
“你—”,裴涼衍一噎,雖然他很心動,但他是那樣的人麼。怎麼從他嘴裡聽到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謝謝”就這麼難?
他和他是多年的朋友,知道他的性格一向如此,氣也是氣自己,所以他選擇讓自己變得心平氣和一些。這麼多年,不都習慣了嗎。
作爲一名醫生,而且是極具威望的醫生,他得具有一定的涵養和包容力。
看到尚亦璟已經磨好親自端上來的咖啡,他心裡微微有些安慰,但剛喝到嘴邊,他又放下來,不滿地問他:“大半夜你給我喝咖啡,這合適嗎?”
他可是勞累了一天,還要再用咖啡刺激一下疲倦的大腦?
尚亦璟喝了一口,慢悠悠道:“你愛喝不喝。”
裴涼衍幽幽地看了他兩眼,真是他的好兄弟。
現在事情解決了,他的好奇之心又燃起來,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那女孩子是誰?”
嘖嘖嘖,大半夜給他打電話就爲了一個女孩子,有情況啊。
出乎意料地,尚亦璟沒有罵他“多管閒事”,“我和她已經結婚了,你說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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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剛喝進嘴裡的咖啡險些被裴涼衍噴出來,他的眼裡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什麼?你結婚了?”
“嗯哼。”尚亦璟略顯慵懶。
裴涼衍兩眼放光,好像發現了新大陸。
“什麼時候的事情,你怎麼沒告訴我們?”
“是你追的她還是她追的你?她是哪家的富家小姐啊?”
“怪不得我看你那麼緊張,原來是你夫人,沒想到你竟然比我們先踏進婚姻的墳墓裡。”
說到“墳墓”這兩個字,裴涼衍瞅了尚亦璟一眼,覺得不太妥當,又改口說:“不對,是幸福的殿堂裡。”
尚亦璟看了一眼打開話匣子就沒完沒了的裴涼衍,眼神掃過去,裴涼衍立馬噤了聲,表情很是委屈。
我就多問了兩句,這也要禁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