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竟是這樣獲勝的?我就說,你怎麼能逆天到越兩階也能贏的程度——那也太誇張了……”
“不過,我草,你敢正常點嗎?打仗被你打出花樣了不說,打架你也要玩這麼多花樣?”
楊林凱望着已經能在攙扶下蹣跚走路的謝寧,如是訝然問道。
“不然你以爲呢?”謝寧苦笑着白了他一眼:“大魔戰對大地魔戰好不好,整整差了兩階好不好?你以爲魔戰根本的元素魔能階位的差距,用些輔助技就能彌補麼?”
“奶爸兄,你實在是太無恥了……強者的榮耀……哈哈,笑死我了……”肖樂東卻是在一邊邊捧腹大笑,邊由衷地讚美道。
楊林凱頓時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
謝寧滿臉無奈地聳了聳肩,往一邊錢院士懷裡的小火鍋嘴裡,塞了條魚乾,在那不住咿唔着聽他們對話的小火鍋頓時興高采烈。
錢院士看着眼前的青年,卻是笑意吟吟:“怎麼能說是無恥呢?”
她反駁道:“這也是一種智慧,在力量處於絕對劣勢的時候,運用計謀,這不就是我們華夏人最喜歡做的事嘛……更何況,這不是尋常的比武決鬥什麼的,這是面對生死敵人,無所不用其極纔是對的。殿下您自己說,難道您真的也覺得您手段卑鄙?”
她卻是望向謝寧問道。
……
“也許吧……我也不知道。”
謝寧的神色頓時有些惘然:“不過我當時實在是沒辦法了。開始以利相誘,只是爲了讓他能安心和我打一場,想着保平就好。沒想到那渡狼的魔能技竟是如此難纏,逼得我不斷使用咫尺天涯。”
“本來已是岌岌可危了。後來空間魔能掌控卻驟然升級,讓我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然而,卻也更將自己置於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
“院士,您的推測還真是正確的,空間魔能這鬼東西……竟然不只提升是平方級的,連消耗都是平方級增長的。”
“那時候,到了最後,我的空間魔能陰錯陽差之下,已是無比匱乏。不利用他誘降來耍點小手段,我必死無疑。所以……人都要死了,我還管什麼榮耀啊?”
謝寧苦笑着搖了搖頭,卻是如是嘆息道。
……
“呵呵,殿下您千萬不要爲此自責或者影響心境。兩軍對戰,本就無所不用其極。更何況那時候您的空間魔能匱乏,已屬於不得不用此手段。”
錢院士笑道。
旋即,她自己倒是有些自責了:“說起來,這也怪我們。明知道蠻族那圓環十有**就是個儲存空間魔能的法器,卻是始終研究不出怎麼釋放,怎麼運用它。這一路逃來更是沒那心思去研究,否則,如果我們真研究出了它的用法,殿下您也就不用被逼行此下策了。”
“哦?它果然是儲存空間魔能的法器?我也正有此猜測,怪不得當時我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在它身上似乎看到了空間魔能的光。”謝寧頓時大有興趣的看了過來。
“是的,殿下。”錢院士點了點頭。
“雖然對其用途還在研究中,但我們已經確定了,它蘊含着可以說極其龐大的空間魔能,並有着類似於靈魂螺旋吸納與儲存魔能的特質——從某種方面來看,它可以說就象一個物質化、弱化的、針對空間魔能的靈魂螺旋一樣。”
“這麼神奇?”謝寧頓時大感興趣:“那您們……”
……
“我們對它的研究成果僅限於此。”錢院士聳了聳肩:“一方面那段時間大家都人心惶惶,另一方面,我們要徹底搞明白它,也許需要用到些大型的儀器——這可能需要參考並使用我們魔裝動力科技的最高成果:核晶生產線。”
“不過,回到帝國後,我們自然有的是機會研究它。殿下您放心,雖然我們也許永遠無法瞭解它怎麼製造,但如果我們真弄明白了它怎麼使用,極有可能會給您戰力提升一個等級——您完全可以將之作爲空間魔能的輔助吸納與儲存法器使用,也許您就永遠不缺空間魔能,永遠不會再有那種空間魔能匱乏的無奈與危險了。”
錢院士最後若有所思地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謝寧笑着點了點頭。
……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正捧着一條魚乾吃得津津有味的小火鍋,亦是更津津有味地聽着他們的說話。
當他聽到大人們數次提到自己父親空間魔能匱乏的時候,他的眼裡,卻也是屢屢閃過了一絲……若有所思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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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我們找到您說的那個港灣了,就在前面拐角不遠處。它似乎一切完好,沒有被蠻族發現。”幾人正邊說邊走間,卻又見一條前衛雪橇已是風馳電掣地滑了過來。
一個魔戰跳下雪橇,在謝寧面前如是報告道,他的臉色……似乎有些詭異:沒有興奮,卻滿是擔憂。
“怎麼回事?難道是沒船了?或者船裡沒儲存魔晶?”謝寧敏銳地覺察到了他的神色。
“不是,將軍,船也在,魔晶也充足,甚至還多了條船——情況不太妙,我們……我們在那邊,還遇到了一小隊海軍魔戰隊。”
報信魔戰想了想,卻是如是說道。
“海軍魔戰隊?”謝寧頓時皺了皺眉。
“難道極北還沒開戰?我們出發的時候極北好象都已經開始戒嚴了的吧?這時候了,難道這羣混蛋還有心思來打魚玩?而且,不可能啊……蠻族應該早就與長城防線開戰了吧?”他不悅地揚了揚眉,卻又是滿臉的疑惑。
“已經開戰了……”報訊魔戰卻是憂思滿臉。
“具體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您過去看看就知道了。”他低低地說道。
……
當科考團全員進入了那個隱秘小港灣,當幾名科考團首腦人物被那名報訊魔戰引進了一間屋子,當他們望着滿屋血跡斑斑、傷痕累累的海軍魔戰隊成員,聽完他們的陳述後……
幾人的臉色都開始變得很不好看。
“這麼說,極北港已於數日前失陷了?還連帶着港裡的兩個航母編隊都被人包了餃子?只剩下外出巡航的定北編隊倖免於難,卻不知所蹤?”謝寧震驚問道。
“是的,將軍。”一名海軍魔戰隊傷員如是回道,他的神情已滿是痛苦與沮喪。
我草,老天你是玩我的嗎?逼老子來了次異界版長征,又來了次異界版諸葛亮燒司馬懿,現在竟然還又來了次異界版珍珠港?你TM是有多惡趣味,又有多恨我啊?
謝寧已是在心裡破口大罵道。
……
“那你們怎麼來到這裡的?”楊林凱的臉色也是很不好看,卻如此問道。
“我們……”
海軍魔戰隊傷員幽幽嘆了口氣:“當時,蠻族海空軍加狼騎突然出現在了極北港四周,將我們團團包圍,更是成功偷襲了我們。最後,司令長官命我們分散突圍,我們發現越往南越壓力重重,反倒是往北有一線生機,於是就找了條船……”
“最後,到這裡的,就剩下我們了……除了我們幾十個重傷員,其他還算完好的兄弟已是趁着夜色開小艇,四處打探消息去了,還沒回來。”
他低低地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海空軍?狼騎出現在極北港外?我沒聽錯吧?!”
肖樂東震驚問道:“極北港在長城防線後啊!怎麼可能出現狼騎的?還有,蠻族什麼時候有什麼鬼海空軍了?”
……
“是的,長官。”
海軍魔戰隊傷員悶悶回道:“和千年戰爭期間完全不一樣了……也許是蠻族學習了我們,竟是也發展出了他們的海空軍。”
“海軍倒還是使用人工與風力作爲動力的帆船,但卻加上了一種魔鯊騎士——雖然那魔鯊沒什麼力量,但勝在夠小,夠快,很容易跳幫作戰。”
“空軍卻是雙足魔龍空騎。他們數量太多,我們空擊母艦的魔能戰機或者一開始就直接被擊毀在甲板,或者起飛後也無法對他們進行壓制。”
“於是,就是他們的騷擾,導致我們無法專心對付魔鯊騎士,好多兄弟艦都是被他們跳幫成功,損失慘重,然後竟是或無奈自沉,或被他們落後無數個時代的帆船擊毀……”
“而狼騎……他們出現在我們外圍,只可能說明一點——他們很有可能早已突破長城防線了……”
……
“我們就這樣猝不及防,被蠻族堵在港口裡打,還是空海地三位一體的進攻。各位長官,還有謝將軍,我們盡力了……”
被包裹得象個木乃伊一樣的傷員說着,已是怔怔流下了淚水:“威北編隊爲平北編隊打開了一個缺口,最後,盡數或戰沉、或自沉,已是全軍覆沒。平北編隊倒是大半衝了出去,全力南逃,但也不知道有沒有逃掉。”
“我們就是威北編隊上的……我們戰鬥到了最後一刻……我們編隊司令長官最後下令,鑿沉了負傷累累、已無法機動的空擊母艦,他就在艦橋與艦偕沉……卻命令我們乘小艇分散突圍……我們就這樣一路逃過來了……好多兄弟都犧牲了……我們也該死的啊……該死的啊!”
七尺高的漢子說着說着,已是淚如雨下,以頭搶地。
……
“這麼說,海上通道,也已是被堵住了嗎……現在北海多半是蠻族的天下了吧……”肖樂東扶着痛苦的傷員,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卻是轉頭看向了謝寧,喃喃問道。
謝寧與楊林凱震驚的對望了一眼。
沒想到,極北戰局已是如此糜爛,帝國……你又怎麼樣了?難道,又會被上演一次第二帝國的慘痛舊事麼?
而我們……又怎麼辦?
一時間,房間裡只剩下那數十名海軍魔戰隊傷員的低低哭泣聲,謝肖幾人都沒有再說話,他們的眼裡,已都是滿眼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