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皇家演武場始建於1860年。當帝國終於將蠻族驅逐至極北神秘消失後,大軍紛紛歸國,徵西軍團這個全人類最精銳的軍團力量,亦是回到了帝都。
接受太祖的檢閱後,功勳卓著的徵西軍團被就地拆散,並分爲了三部分。
一部分傷殘或者年齡過大的魔戰進了皇家禁衛軍,成爲了光榮的帝都衛戊部隊的軍官。
少部分開國功族子弟與表現卓異的魔戰,則是脫離了徵西序列,被充實到了整編後的帝國各邊防軍中擔任各級主官。
而徵西軍團最精銳的主力,則與帝國後來組建的徵北軍團主力一起,合併成爲了邊防軍極北軍團。
在帝國軍事力量大整編的那幾個月裡,徵西軍團因爲是唯一全建制接受太祖檢閱的部隊,就駐紮在帝都之外的軍營裡。
忽然從激烈的戰場上下來,百無聊賴、生活中各種空虛寂寞的將士,尤其是魔戰們,竟是個個都感到了無法適應。偏偏這個軍團連連血戰,倖存下來的官兵中的魔戰比例已是高得令人髮指——人類第一軍團的名頭可不是吹出來的。
於是,大羣大羣的魔戰窮極無聊之際。一時間,帝都簡直是烽煙四起,處處鬥毆聲。
軍團魔戰們自是不會將這種帶着切磋性質的打鬥當回事,但這着實嚇壞了帝都人民。他們倒是不擔心英雄的魔戰們會對他們不利,可每天走在街上忽然聽到——
“朱番茄!我早就看你不慣了,今天終於得償所願,受死吧賤人!魔戰技——鬥破蒼穹第一式!”
“李土豆你這個小人!終於被我撞見你了!我也正有此意,來來來,看我魔能技——吞噬星空!”
老聽到這些諸如此類的話語,然後就是兩個相見紅眼的人小心翼翼地避開他們,找了個空地就是一場混戰,這也不是回事啊。
……
碰巧的是,徵西軍團在穿越浩瀚大漠的過程、與之後被兩面夾擊的圍困中,對水果蔬菜的垂涎簡直是到了一個瘋狂的地步。乃至軍中誕生了大批水果蔬菜的外號,甚至一個西瓜都有大西瓜,小西瓜,西瓜頭,西瓜皮,蓉城西瓜等各種叫法。
最後,當帝都警察局在這場水果蔬菜的大戰中疲於奔命,甚至牢裡都已是關滿了個個都必須小心翼翼伺候好的水果蔬菜大爺們,變成了個水果批發部兼菜市場。且倉儲極其豐富,單是桃子就可以賣出百八十個品種後。
考慮到帝都原來的演武場已是在獨立戰爭中被毀,本就需要再建一個。
帝國皇家演武場便在太祖哭笑不得、內閣周首輔黑成鍋底的臉色中;在帝都人民踊躍捐款捐物獻計獻策、尤其是帝都警察局更是砸鍋賣鐵擁軍的喧囂裡;在帝國建設部親自督造、各建築都是用魔能序列直接塑成、泥瓦工都是用的軍團魔戰的豪華陣容下……以奇蹟般的急速,華麗地應運而生了。
它位於帝都西郊,就在軍營旁不遠。佔地極廣,擁有寬廣的比武場所與大量的觀衆席,可一日間接待數千人集中鬥毆並讓近十萬人愜意圍觀。設有休閒中心、游泳池、魔影院、餐廳、醫院等各類附屬設施,集生活娛樂打架鬥毆等貼心服務於一體,實乃徵西軍團將士們閒暇時的必去佳處。
百年後,戰爭的後遺症漸漸從帝國軍隊的身上消失了,但帝國皇家演武場卻保留了下來。外面的大演武場,自然成爲了帝都各類大規模活動的首選地。而裡面的附屬設施,則漸漸成爲了高階力量者們的好去處。
畢竟,爲防敵人太容易探聽到底細,按祖上傳下來的規矩。他們多多少少都有着些不能公之於大衆的保留技,也需要一處隱秘的地方來解決些私人事務不是?
……
皇家演武場深處。
一處貴賓場外圈的座位裡,已是稀稀拉拉的坐了不少人,場地中間的演武場上卻空無一人。看起來,倒象是一大羣貴族子弟專門跑這來聊天似的。但似乎,他們又是在等待着什麼。
肖樂東一搖三擺地走了進來,環視了一週後,已是嘖嘖有聲:“喲,還沒開始呢?”
他咂了咂嘴,已是在門口不遠,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他的身邊很快就聚集起了一大堆貴族子弟。
“東哥,那郭烈說的,是不是真的啊?一向避居星城,襲爵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英烈謝氏,兩大子弟居然今天相約決鬥?還是爲了個美人?這消息也忒勁爆了點吧?”
“你們這羣白癡,還用問麼?東哥都來了,自然是八九不離十了。不然你們以爲東哥這樣的天才皇家魔戰軍校生就這麼閒?”
“就是啊東哥,您可是開國公族長孫,一定對此知之甚詳了,透露點緣何如此的內情真相唄?”
“我知道個屁。”肖樂東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
“剛起牀就被我爺爺趕來了,說叫我來看戲。臥槽,我優美的髮型都沒弄好就把我往車裡塞啊——實在是太過分了!自己沒頭髮,還見不得我這個爲我肖氏大爭一口惡氣的上佳子孫打理頭髮。你們說,有這麼當爺爺的嗎?”
他憤憤地道。
圍觀羣衆們頓時滿天白眼,紛紛散去。
……
正說着,一行人已是走了進來。
一馬當先的,是一個看似頗爲英俊的青年的身影,正是謝雲。在他的身後,是一名似乎從未見過的老者與郭烈。
“潘叔,您請去上坐,就爲小侄觀陣即可,我就去場地中間等他了。”謝雲恭敬地欠了欠身,向老者言道。
老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二少爺言重了。”
然後,他徑直走上了看臺。
“我說,你忽然把你父親派來保護你的家臣請來做什麼?”郭烈望着老者的背影,捅了捅謝雲輕聲道。
“府內的幾大家臣始終是隻聽命於父親,即使我那便宜兄長脫離家門,即使這老潘受父親指派長駐帝都保護於我,我平時也是指揮不動他。如今,我也該趁此機會告訴他們,誰纔將是英烈侯府未來的主人了。”
謝雲亦是望着老者的背影,緩緩說道。
旋即,他又轉向了郭烈:“你也去看臺吧,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我估摸着,我那兄長也該來了。”
肖樂東的耳朵一陣聳動,他望着謝雲,眼裡已是閃出一絲淡淡的嘲意。
這麼快就憋不住了嗎?才升爲大魔戰,就忍不住拿來對自己兄長下手,甚至還在家臣面前耀武揚威了。謝雲啊……你是來演什麼叫小人得志的吧?怪不得哥總看不慣你。
他張了張口,正準備和謝雲打個招呼,調戲調戲兩句,就見門口又是一個身影正緩緩行來。
這就是……謝寧?
肖樂東盯着正慢慢走進來的英武青年看着,訝異地揚了揚眉。
沒什麼特別的嘛……
他想道。
……
整個場館隨着青年的出現猛然一靜,又嗡嗡地響了起來。
“這就是另一個主角了?”
“應該是他,你看他們那兩張臉長得,是不是有些似乎相象的感覺?恩……這個好象是兄長,叫謝寧,據說現在在極北軍團服役。”
“真是搞不懂他們啊,你說這謝氏兩大子弟,怎麼會爲了個女人爭風吃醋至如此?而且竟然荒唐的以決鬥定歸屬,叫那個女的怎麼想?他們也太不把人女人當回事了吧?”
“鬼知道呢,反正等着看好戲唄。”
……
人羣正竊竊私語間。謝寧已是緩緩來到了場地中央,他掃了四周一眼,眼裡已是閃過了一絲冷色。
他淡淡地開了口:“我來的時候,似乎聽到兩個貴族子弟盯着我的談論。據說,近日帝都貴族圈內風傳,我們是爲了決定蘇蘇的歸屬才決鬥?”
他看着謝雲,一絲淡淡的譏諷已是露了出來:“我從來沒有認爲我們可以決定她的任何事情,如果傳聞卻是這樣的話……你好,再見。”
說完,他竟是拔腿就走。
人羣聞言已是譁聲四起,感情此事還真的是各種曲折,彷彿有豐富內情?
……
謝雲的臉色變了變,他竟是縝密若斯?!
母親說得果然沒錯,他着實是個很難對付的人,他望着青年的背影,心中越發對他忌憚無比了起來。
不過……哼,只要能跟你打上一場,你,註定將成爲歷史!
謝雲想着,已是迅速上前攔在了謝寧身前,臉上已滿是愕然:“怎麼可能,兄長你沒有聽錯吧?”
謝寧冷冷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只見謝雲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過了頭,已是望向了場邊:“烈哥?烈哥!”
郭烈愁眉苦臉地走了過來,還沒走近,只見謝雲已是一頓劈頭蓋臉地臭罵:“是不是你搞的鬼?我說過,我與我兄長的決鬥,不牽涉任何事情,不用你自作多情!你怎麼回事啊?”
“是……是……”郭烈無奈地回道。
……
“兄長,您看……”謝雲又轉向了謝寧,卻是微微笑道。
“原來只是狗吠而已,竟是傳得如此滿城皆知,它似乎也太能叫了……行了,那就下不爲例,叫這條狗滾吧,以後餵飽一點,別老是讓它見人就亂叫。”謝寧漠然說道。
謝雲聞言頓時露出一絲喜色,他向郭烈使了個眼色,隱秘地揮了揮手。
郭烈死死地盯着謝寧,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瘋狂與屈辱。最終,他什麼都沒說,退了下去。
……
遠處的肖樂東同樣看着謝寧,眼裡卻露出了一絲笑意。
爺爺急急的把我趕來,就是叮囑我須得在打之前,先找個機會提醒他,澄清此事的呢……
看來是沒我什麼事了。得,安安靜靜看戲吧。肖樂東已是舒服地仰在了椅子上。
這謝寧果然不差呀,心思確爲縝密至極。而且那張嘴……嘖嘖,那個叫郭烈的可真是受委屈了。他搖頭晃腦地想着。
“兄長,那我們就……開始?”謝雲掂了掂早已選好,拿在手裡的切磋用無鋒長劍,笑呵呵地說道。
“拔劍之後,就不要再叫我兄長了。”謝寧慢吞吞地說道,他看了看場地四周,從兵器架上選了一把劍擎在左手。
慢慢的,他的右手,已是緩緩地按上了劍柄。
“江南星城英烈謝氏嫡子,謝雲,請賜教。”謝雲已是按劍行禮。
“極北謝氏家主,謝寧,請賜教。”謝寧同樣按劍,微微恭身一禮。
人羣中譁然聲又是四起,這哪來的極北謝氏?莫非,這謝氏在這一代竟是分裂了不成?我等怎麼不知道?
場邊正七嘴八舌紛紛擾擾之際。
場內,錚然的清鳴聲中,兩把雪亮的長劍已同時被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