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曾翔會很快就趕過來,可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天擦黑。
在此期間,未蘭爸媽也是氣呼呼地衝上來要問未蘭是怎麼一回事,這好好的婚禮把家裡人的臉都丟盡了。可是無論她爸媽怎麼敲門,未蘭都無動於衷,她估計是真的傷心了。
等待的過程中,聽後面回來的人講,才知道我把未蘭拉走以後,一直等到救護車來,曾翔扶着暈倒的父親直接去了醫院,而那個鬧、事的女孩,聽聞因爲嘴賤,也被未蘭的家人抓了幾下,摔了一跤,不知道孩子還能不能保得住……
活該!我心裡暗罵,不過想想自己這麼偏激,終究還是被情緒左右了。可是自己的好姐妹遇上這麼一遭奇恥大辱,連我這個局外人都覺得十分憋屈,更比說她自個兒了……
唉……這麼大一個爛攤子,以後可要怎麼收場啊……
我都替她發愁。
傍晚時分,曾翔終於回來了。一進外屋,未蘭爸媽張口就道:
“你可算是回來了,曾翔!你得給我們家一個交代!”
一屋子的親戚,附帶上我和衛堯這麼多人,曾翔二話不說就跪在了二老的面前,燈光下一照,我這才發現他半邊臉有些腫,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爹給揍得,如果是,那說明老爺子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吧……
曾翔這一跪,全場一片安靜,連我也屏住了呼吸,想聽他要怎麼說。
曾翔萬分疲憊,聲音嘶啞,他垂首跪在未蘭父母面前,苦苦哀求:“爸媽,這件事是我沒有處理好,讓你們傷心了。我向你們賠罪,不過請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辜負阿蘭,我是真的一門心思娶她的,我沒想到……”
這話模棱兩可,也算坐實了事情的真實性。我看二老無比地失望,看他的目光都變了。
未蘭媽媽情緒激動,哭啞着嗓子,指着曾翔道: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這不是欺負我們家阿蘭嗎,還沒過門就跟別的女人……這個婚我們不結了!”
比對未蘭媽媽的激動,未蘭爸還算理智,沉聲打斷老婆的負氣話,問道:
“曾翔,你父親還好嗎?”
這個老人不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還知道先關心親家(當然也有可能就不是親家了……)
曾翔苦着臉,道:“我爸已經醒過來了,他沒事了。我就趕緊過來給你們賠罪了。”
這話說完,贏得了未蘭母親的一記白眼。
未蘭父親點點頭,道:“那便好,既然是賠罪,那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把事情交代清楚,怎麼解決等以後再說。我警告你,到這會,你如果還敢有一句假話,我絕不手軟,我未家斷不會讓女兒白白受着委屈!”
曾翔跪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一字不落地把他和那個女孩的事情交代了個乾淨。
這女孩名叫許然,是曾翔研究生期間的同門,兩個人差一屆。
曾翔研二的時候,許然剛入學,因爲兩個人是老鄉,所以平時聯繫自然就多一些。
一開始也只是普通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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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關係,加之曾翔有女朋友的事,實驗室裡的人都知道。所以誰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師妹對曾翔有一份別樣的依賴。
曾翔研三畢業,那段時間是他最焦頭爛額的時候,忙着找工作,還要忙着結婚,許然就是這個時候趁虛而入的。
其實曾翔的背叛我能夠理解,異地戀兩人相隔甚遠,不能在第一時間噓寒問暖,這本來就很容易產生矛盾,何況未蘭和曾翔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曾翔失去新鮮感也是有可能的。
想當初未蘭畢業那會,一個人忙裡忙外,一面畢業找工作,還要一面籌備婚禮。那個時候曾翔可是一點忙都沒有幫上啊。
那時我還對他挺有意見的,覺得曾翔對他們的婚禮太草率,可是未蘭卻一直爲他說好話……
七月份,未蘭畢業後開始在Q市工作,但其實他們好像還是依然像異地時候一樣,一時沒有適應兩個人突然在一起的生活。
有一次實驗室召喚畢業的人回去聚餐,曾翔喝多了,這個女孩就趁機爬上了曾翔的牀。
當然這措辭是曾翔解釋的,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有些鄙夷,一個巴掌拍不響,事情都暴露道這個份上了,曾翔還沒有看清事實,還一個勁地把責任往那個許然身上推……
真不知他是傻還是沒有轉過彎來。
如今未蘭父母還會在意當初究竟是誰勾、引的誰嗎?木已成舟,現在考慮得應該是如何挽留,或者說如何彌補這個天大的錯誤。
未蘭和曾翔領證好像是上個月的事情,那麼也就是說,曾翔劈腿是在婚前……
哎呀,這個屬於法律的擦邊球。我又忍不住爲未蘭心疼了一把,這有苦都說不出啊。這個臭丫頭平時聰明得跟什麼似的,怎麼就沒有發現枕邊人已經“紅杏出牆”了呢!
這下好了,婚都結了,劈腿的事情還是婚前乾的。真是憋着一口惡氣吐都吐不出來!
離婚!
別衝動啊,婚事那麼好離的嗎?這剛結婚爲了這麼個事就離婚,那以後未蘭再想有一段好姻緣可就難了。
不離婚!
可是咽不下這口氣啊,這他媽的也太膈應人了!別人用的的東西……好吧,咳咳,不知道未蘭有沒有潔癖……
我胡思亂想之際,就聽見未蘭父親沉聲道:
“事情你已經說清楚了,那你打算怎麼辦?”
這纔是問題的關鍵好嘛……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我想,但凡曾翔此刻的回答有一絲猶豫,用不着我動手,恐怕這些孃家人就該把他打死了。
曾翔啊曾翔,你欠的風流債遲早是要還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一時酒後亂性,事後不妥善處理,那個女人死纏爛打看來也不是善茬,我倒要看你究竟會給出什麼答案。
曾翔大概算是跪的有些久,他挪了挪身子,義正言辭道:
“爸媽,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做錯了,其實當天我就特別後悔,但是已經晚了,雖然我極力彌補,可是最後還是鬧得滿城風雨,我讓你們丟人了。可
是……我是真的很愛阿蘭,我……我不能沒有她。我和許然的事情,我保證一定會妥善處理,我會跟她斷乾淨,再也不來往了!”
這就算表態了,態度堅決,勉強給個及格分。
可是所有人關心的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啊……
未蘭媽尖銳地捅了出來:“你說得倒輕巧!你跟那個女人連孩子都有了,你讓我寶貝女兒情何以堪!曾翔啊曾翔,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當初你求娶小蘭的時候,你說的天花亂墜,一往情深。可結果是什麼!你由着那個狐狸精大鬧我女兒的婚禮,簡直不要臉!你——”
“好了,你少說兩句吧!”未蘭父親心煩意亂地打斷,他眼底的疲憊和怒氣,就跟個定時炸彈似的,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引爆。
“孩子的事情是該妥善解決,曾翔,不是我們逼你。我們家雖說不是什麼名門大戶,可也不會由着別人這麼辱沒自己的女兒。如果你心繫那個女孩子,把話說清楚,咱們也好聚好散;如果你還是想和小蘭在一起,日子是你們兩個過,你犯下錯,該怎麼彌補,你自己看着辦吧。你起來吧。”
曾翔顫顫悠悠地站起來,臉色很苦逼,懇求說想見未蘭一面。
未蘭父親道:“還是別見了吧,徒增煩惱,你先去把你該解決的事情解決了。你走吧,我給你五天時間,五天後,你還來這裡,告訴我你的決定。”
曾翔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半晌,他灰頭土臉地回去了。
曾翔一走,助威的親戚們也各自散了,我和衛堯也只能先回到衛堯的住處。
明天原本就打算直接回B市的,這下好了,婚禮沒參加了,反而惹了一肚子的心煩。
吃了晚飯,磨蹭到8點多,我實在忍不住,跟衛堯打了聲招呼,我就又去了未蘭那裡。
彼時未蘭的父母都在,情緒都不太好,問了才知道,未蘭還躲在裡面,飯也沒吃,誰也不見。
她媽媽心疼得直掉眼淚,我無奈,只能上前勸慰,自告奮勇說看我能不能進去勸一勸。
未蘭媽媽給我準備了一些吃食,叮囑我好好勸她的同時也要逼着她把飯給吃了。
我應了,在裡屋的門口軟硬兼施,說了一大筐子話,費了姥姥勁才把門叫開。
屋子裡黑漆漆的,這傢伙頹喪得連燈都不願意開。
等我摸索着開開燈,卻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大跳!
未蘭脫了婚紗,只穿了一件睡衣,臉上的妝花的不成樣子,一看就是哭了好幾場;最讓人心驚得是她竟然把那一身漂亮的婚紗剪了個稀巴爛!
蕾、絲都撕成蚊帳了,胸前綴着的珠子散落一地,連頭紗都沒能倖免,一片一片碎布丟得滿牀都是……
我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沒想好說什麼,這完全不是她勤儉節約的風格啊有木有!
真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啊。古人誠不欺我!
可是,我的傻大姐呦,你生氣歸生氣,跟衣服較什麼勁啊……不過,也幸好你剪得是衣服……而不是人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