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藍溪越是想要吃東西,最後吃進去的東西卻都吐了出來。
怎麼回事?她明明想吃東西的,明明不想吐的。
一旁的蘿莉看的着急,只是她也無能爲力,只能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回的轉圈。
“少奶奶,您是不是病了啊,要不要我再去找醫生來給您看一下。”蘿莉着急的說道。
其實葉藍溪的身體每天都有人做檢查,除了營養不良和抑鬱之外,其他的一切都還算是正常。
葉藍溪搖了搖頭,她知道這完全是心理的作用,估計她也沒有多少時間折騰了吧。
“我沒事,你去叫歐擎戰,我要見歐擎戰。”葉藍溪虛弱的說着,垂放在膝蓋上的手隱隱的發抖。
蘿莉看着她,她想去,但是葉藍溪前幾次因爲她的大意就消失不見,讓蘿莉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生怕自己一個閃神的工夫葉藍溪在出什麼意外。
似乎知道蘿莉的不安,葉藍溪深吸了一口氣:“你放心,不見到南思城,我是不會出事的。”
葉藍溪保證。
蘿莉躊躇着,最後還是決定叫來一個傭人幫忙照顧葉藍溪,她親自去找歐擎戰。
接到蘿莉的消息,正在開會的歐擎戰直接結束了會議趕了回來。
最終還是敵不過葉藍溪堅定的想法,只能帶着她去見南思城。
陰森潮溼的暗牢裡,男人渾身是傷半靠着牆躺在地上,一條手腕粗細的鏈子直接穿過他的肩胛骨,額前的碎髮也被血混着汗的液體打溼,黏噠噠的站在腦門上。
歐擎戰扶着葉藍溪站在鐵門外,靜靜的看着這一幕。
察覺到有人到來,南思城艱難的移動了一下脖子,緩緩的擡起頭,當看到葉藍溪時,毫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
葉藍溪看了一眼歐擎戰:“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他說。”
歐擎戰皺着眉,南思城被鎖着,倒是不怕他做出什麼傷害葉藍溪的事情。
“好,我就在走廊的那邊,有什麼事就叫我。”
葉藍溪點了點頭,歐擎戰這才款步走了出去。
隔着厚厚的鐵門,葉藍溪一動不動的看着南思城。
剛纔南思城看她的眼神裡帶着一股殺意,而這股殺意甚至有些熟悉的感覺,熟悉到讓她聯想到很多的事情。
“一直以來,你都是想殺我的對嗎?”葉藍溪聲音淡然。
從在澳大利亞開始,明明大家是一起被抓的,但是她卻被扔進了哪間密室,南思城就是想讓冷景陌親手殺了她是嗎?
南思城不做聲,算是默認了。
葉藍溪忽然之間覺得舒了一口氣,接着問:“那你爲什麼又改變主意了?這樣的方式沒有成功的可能。”
在kls古堡裡發動戰爭,結局就是毀滅性的,這幾天的時間,葉藍溪也想通了,與其說冷景陌是想滅掉歐擎戰,倒不如說,他是故意的。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葉藍溪就有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渾身發冷。
她當時一心只想着報仇,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南思城破鑼一般的嗓音冷哼了一聲,接着緩緩的道:“葉藍溪,我到底是該說你聰明還是該說你傻?”
還是該聰明的時候傻了,該傻的時候又偏偏很聰明?
冷景陌死了,他也已經放棄了,爲什麼這個時候還要來問這些問題?既然狠心的做了選擇,這個時候就應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繼續活下去。
這纔是那個男人的願望!
葉藍溪只覺得嗓子發疼,她費力的吞了一口唾沫:“所以,我猜的都是真的?阿陌他,是故意的?”
南思城沉默。
葉藍溪身子一晃,倒向了一旁的鐵門,砸出了嘩啦的響聲。
是的,可是,爲什麼?即使是因爲那個孩子,只要他說明,只要他始終站在她的這邊,只要他爲他們的孩子報仇,葉藍溪都可以釋懷,可是,爲什麼是這種方式?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葉藍溪喃喃,眼中的液體滑落到嘴角,流進嘴巴里生出一股鹹腥的味道。
“你不配知道答案!”南思城陰冷的說道。
葉藍溪怔住,無聲的冷笑溢出脣角。
冷景陌憑什麼這麼做?憑什麼不問一問她就私自決定她的人生?她有權利知道真相,她有權利知道!
“南思城,我們在做最後一個交易吧,我告訴你你最想知道的,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最後一個。”葉藍溪淡淡的說道。
“哼,你以爲我想知道什麼?”一個將死之人,他根本就毫無留戀。
“優婭呢?連她也不關心嗎?”
南思城身體一震,優婭不是……
“她沒死?是你?是你搞的鬼?”他震驚的吼聲和心底的喜悅迫使南思城激動的低吼。
“對,沒死。”葉藍溪靠在牆上仰着頭淡淡的說道。
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用優婭的事情來做交易,但是目前能夠讓南思城開口的,除了這個,她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
兩個人的對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隔着一扇鐵門只能聽到南思城一人沉重的呼吸聲,葉藍溪彷彿沒了呼吸一樣,靜靜的坐在地上,背靠着鐵門不去看他。
良久之後,南思城彷彿卸下了心中的一道枷鎖,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就是沒有這次的戰爭,冷他,也不會活過三個月。”
葉藍溪瞳孔皺縮,不會活過三個月?這,這怎麼可能?!
“易爾凡查出你肚子裡的孩子生來就帶有狼毒,如果不拿掉那個孩子你活不過一個月,冷情急之下狼毒發作,他爲了不傷害你,選擇使用最後一劑強效抗生素,而強效抗生素的底線就是三次,三次之後任何抗生素對他的身體都不再生效,最多三個月,狼毒再次發作就會使他徹底的狼化。”南思城說的很慢,不知道是因爲傷的太重,還是心裡太痛。
葉藍溪聽的窒息,原來這纔是真相嗎?
冷景陌,你這個傻子,你這個笨蛋!
“呵,或許是上天的捉弄,那個孩子並沒有死,即使我用了大量的麻醉劑,孩子被剖出來的時候只是早產身體虛弱,冷爲了讓你能夠在他死後不被kls所牽連,親手將孩子送到了bk長老的手裡,又爲了不讓那個孩子收到歐擎戰的傷害,才設計了這麼一處。”
逼着葉藍溪一步步走向他設計好的圈套裡,親手將他一聲最愛的兩個人拱手讓人。
那種滋味有多痛?葉藍溪只是想一想,都覺得心裡痛的翻江倒海無法呼吸。
爲什麼這麼傻,爲什麼啊!她從頭到尾都活在冷景陌的羽翼之下,爲了保護他,他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最後還親自導演了這場戲,是想讓她心安理得的和歐擎戰在一起?
她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做!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背叛冷景陌,即使她對他最失望的時候,也不曾想過放棄愛他啊!!!
“現在你都知道了。”南思城苦笑了一聲。
事情往往就是這麼的戲劇化,所有的劇情都不按照設想的發展,走到最後一步的時候纔想要反悔,可惜已經遲了。
葉藍溪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一手扶着鐵門緩緩的站了起來,她的小腿哆嗦着,整個人像是深秋裡的落葉,飄零無依。
“優婭在斯福特酒莊。”
她說完,機械的轉身離去。
葉藍溪不知道歐擎戰知不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不過按照bk的小心成都,每一個dark都是翻身的希望,而且也能夠拯救更多無辜的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實驗,所以長老們應該會好好保護他的吧。
她的兒子,應該會平安長大的吧。
可是怎麼辦呢?她已經不能陪着他了,因爲有一個人會更需要她。
見到身形不穩從暗牢走廊裡出來的葉藍溪,歐擎戰一個箭步上前接住她差點倒下的身體。
只是當看到葉藍溪臉的那一刻,歐擎戰震驚了,兩條豔紅色的眼淚正順着她的眼角往下流,整個蒼白的臉蛋兒配上妖冶的紅淚,瞬間變得有些猙獰恐怖。
葉藍溪泣血了!
“藍溪,藍溪你還好嗎?”歐擎戰緊張的問道。
葉藍溪搖了搖頭,她看着歐擎戰,眼神飄忽:“放了南思城吧,他不會對你造成任何的威脅。”
歐擎戰聞言抿脣,每一個bk的人對於kls白的服從都只是維持在表面上,因爲他們沒有領導人,所以纔不敢造次。
南思城在bk的地位僅次於冷景陌,要是放他走,難免不會捲土重來。
“你可以廢了他。”葉藍溪指甲摳的手心發疼。
這是能救南思城唯一的辦法。
歐擎戰本想拒絕,他不是那種做事會留後患的人,但是看到葉藍溪一副隨時有可能死掉的樣子,只好點頭答應。
葉藍溪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接着昏倒在了歐擎戰的懷裡。
如此,她也算是對得起優婭不顧南思城的意思對她的幫助了。
歐擎戰抱着葉藍溪,陰戾的眼神也放柔了幾分,他對着旁邊的保鏢道:“給他解禁,至於他能不能活着出kls古堡,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說完,歐擎戰抱着葉藍溪大步流星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