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承打開家門,突然晃了神:這大半夜的,自己能去哪?去酒店,明天一早回公司——孩子們會怎麼想?去爸媽家,他們應該已經睡着了。而且這麼晚過去,也會讓老人家擔心。可是他實在沒辦法繼續呆在家裡。回到家,他就會想起另一個男人熟練地進入自己的家,想起自己的衣櫃裡竟然掛着別的男人的衣服……自己沒日沒夜地努力工作,可沒想到頭頂已經綠成一片草原。他不願意相信家燕會這樣做,可……
小區裡的燈光,熄滅了一盞又一盞,這個時候在小區裡閒逛顯得有點怪異,保安已經默默地盯着他看。爲了掩飾尷尬,他乾脆慢跑起來,平時他也是習慣晨跑和夜跑。繞着小區跑了一圈又一圈,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很長。運動可以減壓,也可以讓心情平靜下來。他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願意去想,就只是專心地跑步,跳步,跑累了,應該倒頭就能睡,什麼都忘記了吧?不知道跑了多少圈,直到大汗淋漓,小腿痠痛,他纔在一個葡萄架下的長凳上坐了下來,慢慢調整呼吸,做一下放鬆運動。
他沒注意到,家燕就倚在葡萄架旁邊,滿腹心事地看着他。他已經好幾個月沒回來了,今天突然回來,她還以爲是爲了給自己慶祝生日呢,可現在……都怪自己,考慮不周。她知道蘇奕承現在想的是什麼,可她說什麼事都沒有,他會相信嗎?
終於休息完,蘇奕承輕輕嘆了口氣,慢慢站了起來。還是得回家,至少得過了明天,黃昏都記得家燕的生日,自己長期不在家,好不容易回來,怎麼就這樣走掉?十幾年的婚姻了,無憑無據的也不能因爲看到件衣服就多想。眼見不一定爲實,他覺得還是找家燕好好談談。
走了幾步,他感覺自己身後有人。回頭一看,才發現家燕正遠遠地跟在後面,雙手抱在胸前,低着頭,看起來很冷的樣子。蘇奕承的心一陣生疼,趕緊小跑幾步,把自己手上的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家燕擡頭,兩行熱淚滑過臉頰。蘇奕承用手替她抹去眼淚,淚水卻越來越多了。
“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麼……”家燕哽咽着說。
“回家再說”蘇奕承不想討論這事,摟着她的肩膀,拖着她趕快回家。
洗漱完畢,兩人各懷心事地上牀休息。蘇奕承背靠着家燕,閉上眼睛假裝睡覺。家燕卻一直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一直側身不動也很不舒服,蘇奕承終於裝不下去了,轉身平躺。家燕感覺到蘇奕承的變化,糾結了一會,還是慢慢地轉過身過,輕輕枕在他的肩膀上。過了一會,見蘇奕承沒有推開她,膽子更大了一點,輕輕把手放到他的肚皮上,一圈圈輕柔地按摩——蘇奕承以前管銷售,陪客戶喝酒多,胃不太好,以前家燕也經常這樣給他按摩。蘇奕承的心,慢慢軟了下來。這個家,大大小小,裡裡外外全靠家燕一個人張羅,自己除了給錢,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現在就因爲一點小事誤會她,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好像確實有點過份。
蘇奕承輕輕把手一勾,擁家燕入懷,她溫熱的淚水流到他的脖子裡,他忍不住輕吻她的額頭,想讓她平靜下來。親吻這事,一旦開了頭,就停不下來……兩人終於放下芥蒂,融爲一體……
俗話說:夫妻是牀頭打架牀尾和,果然不假。看着兩頰泛着紅暈的家燕,嬌羞默默,蘇奕承忍不住又輕啄了一下她的嘴脣。不知道爲什麼,蘇奕承腦海裡突然浮現了黃昏嬌羞的樣子。他趕快悄悄掐了自己一下,制止自己繼續胡思亂想。
“奕承,你聽我說……”家燕靠在丈夫的懷裡,輕聲說。
“先休息吧,你今天累壞了。我相信你!”蘇奕承輕輕撫摸她的頭髮。她的捲髮,摸起來比黃昏的更毛躁,他突然想起上次他說黃昏頭髮毛躁她生氣的樣子,可愛極了。
“不,不說清楚,我睡不着!”家燕堅持。
“千柔今年開始學拉丁舞,她的舞伴軒軒也是我們小區的。兩個孩子差不多大,配合得也好,所以我們經常一起去上培訓班。”家燕說。“軒軒爸爸是自由職業者,就是在家給人做做方案,不用坐班。軒軒媽媽是個女強人,經營着一家比較大的公司,所以他們家都是軒軒爸爸陪孩子多。我承認,我們見面的時間確實有點多,但都是跟孩子們在一起,沒有單獨約過。我一個人在家,家裡有時候難免有些粗活需要男人出馬。你又總不幾個月見不着人,軒軒爸爸很熱情,就經常幫忙,給錢他又不收,所以有時候我也會做些小點心給他們送去,作爲感謝。”
“前兩天,我們上完課回家突然下雨,我沒帶傘。他們也只帶了一把,說給我們,我哪裡好意思要呢?於是他就把他的外套借給我,我把外套蓋子千柔頭上,怕她淋了雨着涼。回來他的外套全溼了,我就洗了一下,想着洗好再還給人家纔有禮貌。今天兒子回來,我算着時間,到家再做飯就太晚了。兒子已經在外面那麼久了,回家第一餐,我還是希望能在家吃的。所以我請軒軒爸爸幫忙。”家燕一一解釋道,聽起來確實是有道理。
“你那睡衣怎麼回事?”蘇奕承突然想到衣櫃裡那兩件性感的睡衣。
“那個……”家燕不好意思了,過了好一會才輕聲說,“是玉珍她妹妹送我的”
“她爲什麼突然送你這個?”蘇奕承有點摸不着頭腦。
“唉,我上次不是去了你們公司嘛,見了你那個助理之後,回來就變得很不自信。她雖說只比我小兩歲,但看起來青春活力多了。而且她跟你好像特別默契,你說什麼,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秒懂。而且她又那麼能幹,那麼能幫得到你。你們朝夕相處的,抖音上說,異性相處久了,就不可能再是純友誼……”家燕越說聲音越小,到後面都像蚊子似的了,她好害怕蘇奕承會責怪她。
“傻瓜!”蘇奕承颳了一下家燕的鼻子,“人家黃昏有幸福的家庭,兒女雙全。她老公也很能賺錢,人家是高中同學,青梅竹馬的,感情好着呢,別瞎想!”
“我知道,我知道!我去你們公司呆了半個月,天天去你們辦公室也沒發現你們之間有什麼越界的事。她也對我很熱情,有時候兒子學校的那些事,都是她在幫忙處理。你知道的,我不懂英語,你也不懂。可是,見到她,我真的有點自卑。我怕……”家燕連忙解釋。
“那又跟你的睡衣有什麼關係呢?”蘇奕承還是沒明白。
“玉珍妹妹說,男人都是視覺動物。穿得少比不穿更有吸引力,所以送了我兩套,說讓我等你回來穿上給你看,這樣你就會更想我,多點回家……”家燕說了,臉紅得發燒。
“哈哈哈哈”蘇奕承忍不住大笑起來,“那現在穿來看看?”
“這麼晚了,不好吧?”家燕有點難爲情。
“現在不穿,等我回去上班了,你穿給別人看嗎?”蘇奕承故意逗她。
“怎麼會!”家燕趕快站起來,豁出去一樣,趕快去衣櫃拿那睡衣,然後直奔洗手間。
“就在這換嘛”蘇奕承說。
“不……”家燕拒絕道。然後等了半天,才一手捂着胸,一手遮住下體,貓着腰,慢吞吞地挪出來,臉紅得發燙!可這裙子的設計,好像哪哪都有縫,怎麼都遮不住。
蘇奕承兩眼發光,大手一伸,把她抱到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