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手及時的拽住他的胳膊,好似把他從死亡邊緣拉回來,“你去那裡幹什麼?讓何家夫婦看着你生氣?”
眼前是古澤蘊着怒氣的臉,他的心裡不由的感激,就好像電視劇中那個牽着馬端着聖旨的人終於趕到,“我下去了。”他說。
原來是找古澤的,這個點來找女婿實在是有些奇怪,不過,他已無暇做過多的猜測,躲避於他而言纔是當務之急。
古澤端了兩杯水坐到了何家夫婦對面,看着突如其來的古澤,何家夫婦顯然是很震驚的,雖然他們的本意就是來找古澤的,不過卻是抱着會等的心態。
“伯父,伯母。”古澤問候道。
何家夫婦陰沉着臉,這樣陌生的稱呼,訂婚的時候還叫着他們‘爸,媽’,卻是女兒一死便成了‘伯父伯母’。
人人多說古澤爲何漫雨七年不娶,真是真情實意,可是在何家夫婦看來卻是薄情寡義。
哪有人會對岳父岳母冷淡至極。
不過,既是求人便須放低姿態,何父道,“古澤,我的公司出了一點財務問題,需要你來幫忙。”若不是幾次派人請古澤未果,他們又何須巴巴的在下班的點來堵古澤。
“伯父人脈那麼廣,哪裡需要我來幫忙。”
牆倒衆人推。
七年前何氏公司還是商業佼佼者,近些年卻每況愈下,得不到投資,公司內部問題頻發,員工工資如今已是兩個月未發。卻是這時候大抵已是看到何氏企業大勢已去,無人願意投資,無奈,便只好去求古澤。
也許看在何漫雨的面子上古澤會答應幫他們。
何父臉上有些爲難,何母卻是忍不住搶道,“古澤,你也知道你爸的情況,現在不比以前,哪裡能找到人。這些人都狼心狗肺的,我們家一出問題全都搖頭擺手。我們只能……”
她特意用了‘爸’這個字,古澤微微的勾起一抹涼薄的笑意。
狼心狗肺?當初又是誰狼心狗肺。
“伯父,我經營的也只是一家小餐廳,利潤資金又不多,養活這麼多員工都有點困難,真的很抱歉,沒辦法幫助您。”
“古澤。”何父還想商量着什麼,何母卻是忍不住了,“古澤,你的良心被狗吃了,當初我女兒不顧一切反對要嫁給你,還爲你懷了孩子,最後落得一屍兩命的下場。你如今卻對我們兩老見死不救!”
古澤臉上瞬間冷冽了起來,他的雙眼銜着恨死死的盯着何母,不過一秒便生生的浮
出一個冷笑,“到底是誰見死不救?”
……
已到了下班時間,員工都陸陸續續的走了,沒有人敢接近大老闆的那一桌,只留下主管負責善後。畢竟古澤還在,主管也不敢先行離開。
孟復正準備從後門離開,剛擡腳,卻是聽見一聲清脆的玻璃聲。既然便是一陣清晰的尖細的叫聲,“古澤,我女兒遇到了你就是作孽,你還我女兒命來!”
擡起的腳步放下了,聽到何母的聲音,他的心沉的厲害,身體僵硬,主管拍了拍他的肩膀,“孟復,這是古總的家務事,你最好不要聽,也不要向外傳播任何事情,知道嗎?”
他點點頭,耳旁的叫聲卻是越來越大,繼而是椅子摔倒在地的聲音,他趕忙挪動腳步,逃難似的奪門而出。
何家夫婦讓古澤還命。
古澤讓他還命。
因因果果,歸結到最後還是他的錯。
他不知道古澤和何家夫婦爲什麼會爭吵起來,卻是很明確爭吵的點肯定離不開死去的何漫雨。何漫雨已經像是影子一般跟隨者何家夫婦,古澤,還有他自己。
有人想念,
有人痛苦,
有人愧疚。
對着書本,他完全看不下去,正發着呆,小毅敲了敲他的門。
“怎麼沒睡着?”
“孟孟,葉延哥哥今天真的很可惡。”他坐在牀上對着孟復滿腹話語要埋汰。
“怎麼了?”
“我今天看到了一本有趣的漫畫書,外面是一個沒有穿衣服的男的。你說一個男的怎麼能連內褲都不穿呢?所以,我拿簽字筆給他畫了一條內褲。”孟毅對自己的畫作甚是滿意,臉上洋溢着笑容,卻是下一秒便撇着嘴,“我正要打開看呢,沒想到葉延哥就搶走了,害得我就只看到了半個身子。你說葉延哥哥多可惡。”
孟復笑了笑,已經猜到了所謂的‘有趣的漫畫’大概是什麼內容,他把椅子移動了位置,正對着孟毅,“小毅,那本書呢不是漫畫書不適合小毅看。”
“那是什麼書?”孟毅歪着頭問道。
“嗯。”孟復想了想思索着該如何解釋,“那是葉延哥工作用的書,都是秘密,不能看的。”
“哦。可是爲什麼那個男人不穿衣服?多羞羞啊。”
孟復正想着怎麼解釋才合理,耳邊便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抓緊了椅背,孟復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
“孟孟,好像有人敲門。”孟毅
提醒道,見孟覆沒什麼反應,便自顧的跑到客廳去開門。
“大哥哥,是你啊。”孟毅滿臉堆笑。
古澤卻是全然沒有笑容的,他對孟毅道,“你去睡覺,我和你哥哥有話要說。”
“什麼話?我能聽聽嗎?”
“不能。”
“爲什麼啊?是什麼悄悄話嗎?”
古澤臉陰沉的厲害,他尚未把狠厲對準孟毅之前,孟復已經開門,望着孟毅道,“小毅,聽話,快去睡覺。”
儘管很想知道古澤和孟孟說些什麼,孟毅還是乖乖的去睡覺了。
孟毅剛轉身,古澤便擦肩孟復徑直的走向房間,這兒身上濃重的怒氣瞬間蔓延至整個屋子。
孟復有些害怕。
卻是終究的邁着腳步跟着古澤進了房間。
房門剛關,一雙有力的大手便死死的鎖住了他的脖子,背靠門,他拼命的掙扎,努力的掰開古澤的手,卻是越鎖越緊,嗓子裡的空氣愈發稀薄,他不知道古澤緣何生了這樣重的殺氣,或許和今晚會見何家夫婦的事有關,可具體的情況他不得而知。
青筋暴起,他的臉漲得通紅,腳不停的往古澤的身上踹,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死是這樣的難受,從前只當會痛苦,卻不知這短短的時間卻痛苦難受的難以形容。
眼淚被逼了出來,從他的眼角緩緩的滑落,落到古澤的手背,然後這人手上的力道突然的就放鬆了。
指腹擦過孟復的眼角,“孟復,你這個殺人犯也會哭啊。”
孟復劇烈的咳嗽,頓了好久,方纔疑惑道,“古先生。”
“你怎麼不自殺,你不如自殺吧。”
這句話他總是聽到,可這次顯然古澤說的時候比以往都要狠,都要冷。
脖子還被古澤的手給桎梏着,仿若下一秒自己就會命喪黃泉,他知道古澤不會這麼做的,古澤是個明白人,知道殺人的後果,這人今日的舉動不過是怒氣而致。
垂下眼瞼,他一言不發,他不會自殺的,他怎麼能自殺。
“孟復,你真該死。”古澤看着孟復垂下的睫毛,沉沉的說道。
脖子終於得到了解脫,他看着古澤後退了兩步,坐在了牀上死死的盯着他,心情平復了不少,似乎在探究什麼。
他擡手抹去眼角尚未乾的淚,然後輕輕的捏着自己的脖子。
“你過來。”古澤命令道。
頓了兩秒,他走近兩步,等着古澤的指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