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絲神念一進入識海,夏億對肉身的感知就完全被切斷,一切的感知都集中在這絲詭異的神念上。不過萬幸的是,這次進入識海之後,好像在自己周圍籠罩着什麼防護一樣,哦,是丹藥的氣味,這應該是回神丹的作用了。有了這層防護,受到識海的攻擊小了很多。
現在難得有一層保護罩,夏億就還識海中四處晃盪,雖然在碰到識海壁時也會反彈回來,不過在其它位置,受到的攻擊小了很多,這識海暫時也算是一個能夠待得住的地方,和之前每次進來受虐不一樣。
難得有這麼愜意的時候,夏億看看這四處漆黑的空間,想想自己現在初悟也沒有什麼好做的,就往地上一躺,心想待一會再出去,不然時間太短了會惹師父不高興。他在地上躺着,想想遮天雀蠻威風的,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弄到一隻,去哪裡都方便;想想向長老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沒有這個人呢;想想餘壽兄弟人還不錯,想想那水潭中的姑娘,怎麼那麼漂亮?腿怎麼那麼長?皮膚怎麼那麼白?可惜就是脾氣不太好,動不動就要打架……,想着想着,這傢伙竟然睡着了。
許長老看着夏億在參悟鎏金劍之後,叩擊神宮,自己還用神念去探測了一下,一開始神宮還沒有什麼反應,後來終於叩開神宮,引出神念,隨後就順順利利地進行識海。
她看到夏億順利地進入初悟的狀態,一陣欣喜,看來這小子悟性也不差,然後就在旁邊護法,萬一有什麼動靜也好出手。不過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這一護法就是三天,端坐在大殿裡的夏億還是一動不動。她還特意去檢查這個弟子的肉體,氣息均勻,只是奇怪的是好像有點像打鼾的聲音,身體發燙也不明顯。不過她也未在意。
“沒事就好,難道這傢伙是個天才?已經三天了,和餘壽初悟的時間相當。”許長老的內心頓起波瀾。儘管內心不平靜,但她還是繼續護法,到了第四天,這傢伙依然在初悟。這已經超過了肖凱,只差蔣平半天的時間。
許長老甚至禁不住要歡呼,不過她還是強迫自己鎮定,再鎮定,再等等看。到了第五天,已經超過了蔣平的四天半。我青冕峰出現了一個絕世的天才,許長老差一點都要笑出聲來。不能再等了,得馬上通知掌門。
須臾,掌門以及各峰的長老都齊刷刷地趕到了青冕峰,聽聞青冕峰的弟子初悟已經超過五天的時間,他們都過來看看究竟。東極派最妖孽的弟子要出現了嗎?
“這小子氣息正常啊。”劉東來親自檢查了一番,有些疑惑不解,一切都符合初悟的表現,唯一的困惑之處就是高熱的症狀不太明顯。“許師妹,你親自看着他開始進行初悟?”
“是的,掌門師兄。我親自看着他開始的。根據記載,有些天才在靈根測試時好像也測不出來。你看夏億的情況是不是這種情況?”許長老有點期盼地問道。自從餘壽被肖凱壓了一頭之後,她可一直憋着口氣,如果此次夏億被判定爲絕世天才,那麼她在東極派衆長老中可就無人能及了。
“許師妹想得有點多了吧。”洪長老不陰不陽地說了句。
“這個情況現在我也看不準。我們先等等,再觀察一下。”劉東來回答道。
到了第六天,一切都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好幾次,許長老將手又去探了探夏億的鼻息,還是正常的。在許長老的期盼和忐忑中,在劉東來的困惑中,在洪長老陰晴不定的臉色中,到了第七天。現在連劉東來都坐不住了,因爲根據記載,從古至今所有修士的初悟時間最多就是七天,即使那些通天徹地的前輩大能也不例外。
“難道這夏億是絕世的天才?”劉東來可不敢相信,其他長老不敢或不希望相信。只有許長老眼中難以掩飾的激動。
“再等等看,”既然夏億還沒有醒來,那就再等等看,劉東來最終決定再等一等。
到了第八天,大殿裡的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始終還是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實。
不過已經有些麻木的衆人又等了一天,夏億的“初悟”來到了第九天。再次看看夏億依然沒有什麼變化的外表特徵,劉東來已經決定去請太上長老過來查看一下。
“哎呀,怎麼這麼痛?嗯?我什麼時候睡着了?”在識海當中,大睡了好幾天的夏億終於醒了,還是被痛醒的,看來回神丹的藥效過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得趕快出去了。”
口中念着最後一句口訣,他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指引,將自己帶到識海的某一處。然後口訣之聲不斷地敲擊在識海之壁上,不久之後,好像識海打開一條縫隙一樣,順着這條縫隙,他從識海里鑽了出來。剛一出來,他便感覺到很多雙目光在盯着自己的身體。“什麼情況?”“唰”的一下,那絲神念就回到了神宮。
“終於回來了。看來這次應該能夠過關了吧。”夏億雙目一睜,正好看到一雙眼睛盯着自己,“額……”,自己不自覺地還往後縮了一下。“這不是掌門嗎?”
“你總算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許長老迫不及待地問道。
“師父,我感覺很好啊。見過掌門和各位長老。”他隱隱感覺那裡不對。怎麼這麼多人圍着自己,當初餘壽初悟的時候也沒有見這麼大的陣仗。是不是露餡了?他可有些惴惴不安。
“既然你初悟成功了,把你的神念釋放一下,讓掌門師兄和各位長老看看。”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九天初悟,震古爍今的九天初悟,其展現的實力應該也非同尋常吧。
許長老想知道,劉東來想知道,大家都想知道,正專注地盯着夏億,生怕遺漏了這可以載入史冊的一刻。
“是,師父。”嘴上答得痛快,心裡卻正在嘀咕,“這個神念怎麼放?”那絲詭異的神念回到神宮之後,單獨佔了個位置。“那就你吧,你這麼弱小剛好能夠騙騙他們。”
夏億輕輕催動那絲神念,神念之光剛剛離體,就感覺四周有着強橫的神念之力正在探查自己,就像蠟燭之光碰到刺目的陽光一樣。“唰”的一下他就停止了催動神念。
“嗯,怎麼這麼弱?”許長老一臉的失落。就算資質再差,神念之光也能覆蓋一尺以上。這小子的神念之光就只有那麼兩三寸吧。怎麼可能?這九天的初悟時間,神念之光即使沒有五尺也會有三尺吧,怎麼可能連一尺都沒有?
任誰都沒有想到,夏億不是初悟,他早已能夠控制自己的神念,只需要釋放一部分神念之光,而且感覺不對就馬上停止。這完全超出了剛剛初悟成功修士的能力範圍。剛初悟成功時,催動神念,就像開閘放水,整個神念之光就會一涌而出,而他們還沒有掌握怎麼關閘停水。
“許長老,這持續時間長,但神念之力也太弱了吧,算不上什麼天才。”看到師妹吃癟,洪長老心情無比舒暢,還不忘揶揄一番。
“修煉當中雖有很多未解之謎,不過一切還是以神念之力爲準。”劉東來早已平復了情緒,這不過是一場烏龍而已。
“師兄說得是。”許長老現在有些擡不起頭,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我們先走了。我還得趕緊去一趟師叔那裡,讓他老人家不必趕過來。”劉東來說道,心中正在盤算如何解釋這場烏龍,免得師叔責怪自己見識淺薄、大驚小怪。
“我送送各位師兄。”許長老也隨着衆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