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爆發的大戰,因爲對於夏億身份的猜疑,一時之間竟然停滯下來。太玄宗人心存困惑,而無量宗和萬鬼宗人也不甚明瞭其中緣由。
“混天兄,不過是個年輕後輩而已,如果繼續如此桀驁不馴,不如讓我無量宗幫你收拾一下即可。”施裡顯然搞不懂混天無一如此做派的用意。
“施掌門有所不知,夏長老不僅僅是我妖界聯盟的外門長老,更是我妖界超級大府上官府的乘龍快婿,如果他有什麼閃失,我如何向上官府主交待?”
混天無一此言一出,本已疑惑叢生的太玄宗人已然認定,夏億便是妖族安排在宗內的暗棋,難怪太玄宗傳承不知多少萬載,屹立於人界,穩如磐石,自從此子加入宗門,不過數月時間,宗門竟面臨如此危機。
“夏億,你真是妖界上官府的乘龍快婿?”顧中的聲音傳來,顯然對於這個消息還難以相信。
“掌門,我確實娶了上官府的女子爲妻,但……”夏億還未說完,便聽到顧中失落的聲音,“罷了,罷了。你早已不是我太玄宗人,何苦在此繼續假惺惺呢?”
“夏億,滾出太玄宗,滾出太玄宗!”一道道聲浪,好似要掀翻蒼穹,卻一道道地擊打在夏億的心上。
“夏億,想不到你和劉德海沆瀣一氣,欺騙於我,欺騙我宗門。”在衆人的責問中,一道質問傳來,卻最爲沉重地擊打在夏億心上。那是寇空的質問。“你還有何顏面留在此處?你還想看着我等身形俱滅,才稱心如意嗎?認識你是我寇空這一生最大的錯誤,不僅污了自己的聲名,更是誤了整個宗門。我是太玄宗的罪人。”
寇空一聲聲的痛訴,悲痛之情無以言表。老淚已然縱橫臉龐,溼了鬚髮,溼了衣襟。那一聲“我是太玄宗的罪人”好似重錘一樣,無情地敲打在夏億心底最深處。
“寇長老,我……”夏億想做解釋,但看到那涕淚橫飛的老者,竟然不忍心再解釋,此時此地,語言的解釋早已無能爲力。那麼便戰吧。只有戰鬥,才能讓你們相信,我不是妖界安排的暗棋。
暫時停止的戰鬥,卻突然出現一柄通天赤矛,徑直飛向無量宗的陳長老。臨近之際,不過好似一陣空間紊亂,那赤矛好似被凍住一般,然後寸斷。
臉色蒼白的夏億,目光投向了遠處的混天無一,顯然這是對方的手段。
紫金光雨浮現,殺戮之矛再起,依舊追擊着無量宗的陳長老。又是一陣空間震盪,光雨和赤矛在空間漣漪中紛紛潰散。嘴角滲出血絲,體內氣血翻騰,夏億感覺到這是空間奧義的玄妙攻擊。
“夏億,你就不要胡鬧了。乖乖回到妖界,有什麼怨氣就朝我撒。”混天無一儼然是一副慈祥長者的口吻,沒有一絲仇敵的怒氣。
“混天兄,如此年輕小輩,直接擒拿即可,何須如此多言?”施裡顯然對於混天無一一再的留手有些不滿。
“既然施掌門急着清算太玄宗,我就將夏長老暫時穩住。”一道空間漣漪橫跨虛空,瞬間便抵達夏億所在之處。
這種漣漪詭異無端,大驚之下,夏億全力催動兩嬰一丹,施展最強一擊,可惜所有的攻擊都好像轟在虛空之中,無處着力。
那詭異的漣漪之力如潮般涌來,防護於身的紫金巨網層層潰散,漸漸地,四周的空間慢慢凝固,夏億發現自己儼然被凍在虛空之中,臉上有不甘,懊惱,但沒有懼怕。
“施掌門,這下我們可以開始動手了!”好似完成一件小事一樣,混天無一淡淡地說道。
身在虛空之中,身形不能動彈一分,焦急、擔心,夏億感覺自己恨欲狂。
“顧掌門,如果你等束手就擒,尚可有一絲保留性命的希望。不然,以你兩個道玄境道玄境圓滿,怎能抵抗我等雷霆之力。”施裡的聲音響起,顯然知道這最後的決戰必將驚天動地。如能避免,誰也不想身在其中。
“我顧中從凝神境小修士,得宗門栽培,一步步走到今天,血肉早已和宗門相連,要動我宗門,便是動我顧中。”
“我寇空自小便拜入宗門,有師父指點,有師兄弟切磋,漫漫人生之路,也了無遺憾了。”
……
其他幾個長老也悍不畏死,誓與宗門共存亡。
“既然這樣,就對不住了。”混天無一的聲音響起,然後大手一揮,身後的騰衝延等人也加入了戰圈。
本來依靠必死意志,能夠與無量宗和萬鬼宗稍稍抗衡的太玄宗諸人,瞬間就落入下風,陷入了苦戰。
眼睜睜,夏億看着或遠或近的拼鬥,淚水盈眶。
他看到有太玄宗化神境修士,慘遭圍攻,被迫自爆,身隕道消,消失在虛空之中,那一份決絕,和之前那位道玄境長老一樣。他甚至不知道他們姓甚名誰,但他們的臨死之前的決心和堅定的目光深深地印刻在夏億心裡。
在這高空之上,一處處,都是化神境以上修士的廝殺。
風雲或碎或裂,鮮血染紅諸天。那是侵入者的血,更有抵抗者之血。
嘶吼,長嘯,痛呼,那是他們臨死之際的哀歌。
而在地面之上,密密麻麻的凝神境修士依然纏鬥在一起。沒有驚天的攻擊,但有廝殺的血氣。宗門之土,寸步不讓。
這些凝神境的弟子,加入宗門時間或長或短,但都抱着必死之志,浴血廝殺。
當然,樹高千丈,必有枯葉,宗門之大,豈能整齊劃一?
鄔化堂等人,聲稱是劉德海長老的舊部,早早調轉矛頭,殺向太玄宗的同門。未死在敵人之手,卻喪命於同門掌下,多少太玄宗的弟子,帶着一臉的不屈和恨意,命喪當場。
本來激戰於高空之中的陳建飛,突然施手偷襲簫師兄,狠辣、陰險並竭盡全力。
“陳師弟,你……”簫師兄一口鮮血噴出,顯然根本就沒有防備着陳建飛的出手。
“簫師兄,我師父已經投靠出去,我怎麼可能不跟着師父?太玄宗眼看就要被滅,我也得爲自己準備投名狀。”
深受重傷的簫師兄瞬間就被其他來敵包圍,儘管竭盡全力防禦,身上血肉漸漸模糊,顯然正承受着衆多的攻擊。
“不!”夏億欲開口大呼,卻發現聲音已然被凝固,唯有淚水長流。
“轟”,一聲自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