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祭壇畢竟也是一方面，大家出來一次玩好最重要，既然是玩，我們乾脆就分成兩個組上山去找，如果有幸找到，另一方沒有找到的回去後請大夥吃大餐怎麼樣？”
何子彥說完，關穎便有些興奮起來：“這個好，這樣可比到一處景點就拍拍照有趣多了！”
我擰了擰眉頭，看看在場的幾個人：“那我們怎麼分？”
這時，全亦輝站出來說：“這樣吧，子彥和我還有關穎一組，你們四個一組。”
原本這麼分也沒什麼不合適，可是我想着這裡是關穎的前世，又是25年前，這就說明，關穎很可能就是在這場出遊當中喪命的。
既然我來了這裡，就有義務時刻保護着關穎。
我當即說道：“我想跟關穎一組，在山裡分開我不放心！”
關穎握着我的手，似乎也特別想跟我一組，可是接下來她又看看站在幾個男生當中的司辰，突然改了口。
“暮雪，你放心吧，有亦輝這個世代捉鬼的大師在呢，萬一我們真遇見什麼麻煩，亦輝和子彥都能把我保護的很好，倒是你……”關穎一臉曖昧，湊近我耳邊小聲說：“你好好把握喲。”
我一下就明白了關穎的用意，臉倏地紅了起來。
說實在的，我一點兒也不排斥跟司辰一組。
可是關穎……
我躊躇着，又看了看全亦輝。
其實仔細想想，全亦輝這個出生在世代捉鬼家族的人在關穎身邊，確實比我靠譜得多。
如此想着，我便只好答應了。
然後何子彥接着說道：“不管能不能找到祭壇，我們都要在天黑前回到這裡。好了，大家出發！”
關穎他們三個沿着左側的小徑上了山。
我在分岔口靜靜站了一會兒，仍是不太放心的瞅着關穎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遮擋在茂密的樹叢中再也看不見，身後傳來司辰清冽磁性的聲音。
“出發。”
我收回視線，轉而看向司辰。
他穿着深色的運動衣與同色系登山鞋，比起昨天一襲白衣的翩翩少年來，今天反倒多了幾分沉穩內斂與一絲絲的神秘感。
其實他和蘇轍還是有區別的。
至少和蘇轍在一起的時候，不論他的一個笑容還是一個動作，都能讓我感覺到他的真實。
但此時此刻眼前的司辰卻不是這樣的。
他雖真切的出現在我眼中，我卻感覺不到他的真實。
哪怕偶爾交談時，他會溢出淡淡的笑意，可那樣的笑總是有種客套的疏離。
“暮雪，快點兒啊，你也太慢了吧！”
習君靈的聲音從前面響起，我擡頭看去，她和華彬已經走在了最前面，司辰則是在他們後面，與我的距離稍稍近一些。
我小跑幾步追上他們。
剛剛下過雨，太陽升起時樹林裡面有些潮溼，到處可以聞到泥土的清新氣息。
而圍繞在我們之間的，還有一種怪異的氣氛。
習君靈雖與華彬走在一起，可他們卻是沒什麼交流，而司辰今天也相當沉默，並沒有主動再問我有關於蘇轍的任何問題。
彷彿除了蘇轍之外，他便沒有什麼可跟我說的了。
我覺得氣氛略壓抑，便主動打破了尷尬的局面，率先說：“你們說，這座山上真的有祭壇嗎？”
“誰知道呢？”習君靈努努嘴，接着說：“不管有沒有，我們就找找看嘛，我好久沒有爬山，就當旅遊了。”
我又轉眸看看司辰，突然意識到司辰是何子彥的好友，關於這次出行的目的，他應該是他們四個當中最瞭解的人了。
我遂即好奇的說道：“司辰，你跟何子彥這麼好，來這裡之前，你肯定聽他說起過吧，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祭壇？”
“專門用來活人祭祀的地方。”
活人祭祀我知道。
據說古人相信宇宙的一切都由神來掌控，因此人們通過祭神的活動來祈求神靈賜福。
每當祭神的時候，除了那些貴重的物品作爲貢品之外，有的地方甚至還會用活人來做貢品，以表示對神明的虔誠。
不知怎的，我腦海中突然縈繞着這樣一個場景。
高高的用石頭堆砌而成的祭壇之上，一名紅衣白髮的女子被捆綁在石柱上，頭頂，千萬縷金光散發着火辣辣的溫度，石頭曬得滾燙……
“暮雪？”
習君靈的聲音突然在耳邊傳來，我猛地回神，詫異了下，便聽習君靈狐疑的問道：“暮雪，你想什麼想的這麼入迷？”
“呃……沒什麼。我只是想到那些殘忍的祭祀，突然很慶幸我們生活在這個和平的時代。”
習君靈沒有我這麼多愁善感，她有點兒興奮的說：“萬一真的有這個祭壇，那裡肯定會有很多遺骨，想想都覺得刺激！”
聞言，我皺皺眉頭。
在我的印象裡，習君靈可是個膽子並不大的女生，剛剛那樣興奮的表情以及她說出的話，完全顛覆了我對她的認識。
許是意識到我神情裡的變化，習君靈又說：“至少這是歷史留下來的遺產啊，是值得我們去探尋求證的。而且我們能用最直觀的方式去了解歷史，大概這也是何叔叔會傾盡幾十年心血去做考古研究的原因吧？”
我想了想，是這個道理沒錯。
但僅限於，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一些無法用常理解釋清楚的靈異事件之前。
現在，我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情。
越是往樹林深處走，照射在地表的光線就越來越少，林子裡的溫度也比外面要涼爽很多。
前面有棵山梨樹，樹上的梨子已經有拳頭那麼大，習君靈興奮的跑過去摘梨，一邊嚷着山裡的果樹無公害。
她摘梨的動作將樹葉上的雨水震下來，有幾滴落在我身上，竟讓我覺得有一絲絲的寒意，不由打了個冷顫。
我正搓着胳膊的時候，習君靈已經幽幽的來到跟前，小聲在我耳邊說道：“暮雪，拿着，幫我把它交給華彬。”
說話間，習君靈已經將一顆山梨放在了我的手掌心。
只是這觸感溼滑黏膩，隱約還能感覺到內部的跳動，像是有着一顆小小的心臟在一下下跳着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