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們……”
“吃飯。”
“哦。”
我將視線移到餐桌上,桌上擺放着好幾道賣相不錯的菜,正驚詫的想問這些菜是不是出自司辰的手時,他卻洞悉了我的想法般,率先說道:“外賣。”
“哦。”
雖說司辰看上去還是那麼的冷冰冰,可是他竟然可以幫我叫外賣,又這麼平靜的跟我獨處在一個屋檐下,我心裡還是美滋滋的。
折騰了一天,我實在有些餓了,便大口的吃起來,片刻,發現司辰並未動筷,便準備問他怎麼不吃。
可話到嘴邊,我又噤了聲。
司辰是鬼,怎麼可能吃人類的食物呢?
“你想說什麼?”
司辰菲薄的脣瓣輕輕碰撞,發出清冽磁性的聲音,一聲聲在我耳中迴盪着。
他居然可以這麼平心靜氣的問我話,我有點受寵若驚。
“沒……沒什麼。”
一時間安靜的餐廳裡只能聽到輕微的碗筷碰撞聲,以及我的呼吸與心跳聲,除此之外,還有縈繞一室的尷尬氣氛。
扒了兩口飯,我突然想起外婆之前叫我回老家的事情,恰巧劇組放了長假,要是能和司辰一起回去就好了。
他生前曾與外婆見過多次面,外婆很喜歡他,如果我們兩個能一起回去,外婆一定會很高興的。
終於吃飽喝足,我收回心底的小九九,擡眸看看司辰,打破了室內的尷尬氣氛:“那個……我算不算救了你一命?”
“嗯。”
見司辰輕輕應了一聲,我來了精神:“那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
司辰清俊的眉宇微微皺了皺。
我也知道自己可能有點兒得寸進尺了,畢竟司辰受傷間接也是因爲我,但想着遠在老家的外婆,我還是斗膽繼續說道:“你……能陪我回老家看外婆嗎?”
因着害怕會被司辰立刻拒絕,我又解釋說:“外婆不知道你已經死了,我怕我一個人回去不小心說漏嘴,外婆年紀大了,承受不了這些打擊,所以我想請你……”
“請我幫你騙人?”
司辰一句話把我所有想說的話給堵了回去,我吱唔了片刻,說:“這是善意的謊言啊,至少她老人家看到我們在一起會很開心啊!”
“我沒興趣。”
說着,司辰便起身朝着二樓走去。
我驀地站起來,情急之下,對着司辰的背影脫口吼道:“大不了我給你當長期飯票!”
這話說出來後,整個大廳都安靜了。
現在的尷尬完全不亞於剛剛未着寸縷抱住司辰時的樣子,我低垂着頭,已經沒有勇氣再去看司辰的背影了。
須臾。
司辰看着全身上下寫滿尷尬的我,勾起嘴角說:“我對長期飯票比較感興趣。”
我在餐廳裡呆愣了幾秒鐘後,立刻驚詫的瞠大了眼睛,司辰這是答應我了嗎?
然後我得寸進尺的又說:“那你能不能幫我把引魂燈還回去?”
“考慮一下。”
話音落,他徑自上了樓。
我開心的將碗筷拿到廚房清洗,洗了一半,身旁頓時刮過一陣陰風,使我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我下意識在廚房裡環視一圈,並未看到什麼異樣,難道是司辰出去了?
回到房間,我真的沒有見到司辰的影子,而其他兩個房間的門是鎖住的,我在外面喚了兩聲,也沒能得到司辰的迴應。
司辰去哪裡了呢?
雖好奇他此刻去了哪,可我並不擔心他會不辭而別,因爲他答應會陪我去看外婆,我無條件相信他不會騙我。
我將浴缸水龍頭打開,然後在司辰衣櫥裡找了一件男士睡袍,再次返回到浴室時,裡面已經溢滿了氤氳水霧,走在其中像是置身於仙境一般。
泡在溫熱的水中時,全身的痠痛感才慢慢消減。
我不禁闔目養神,差點兒睡着時,一陣陰風襲進浴室。
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時,兩側肩膀驀地傳來涼意,我被一抹冰涼的東西纏住脖子摁進水中!
掙扎中,嘩啦嘩啦的水聲像是地獄的召喚,我覺得自己就要溺死在水裡時,一蹙紅光自額頭迸射出來,我聽到一聲類似於女人的尖叫聲,緊跟着,勒住我脖子的東西驀然消失。
我猛地從浴缸裡坐起身,拼了命的喘着氣。
與此同時,浴室門被大力踹開,發出哐啷一聲響,我驚詫擡眸去看時,司辰已經出現在門口。
他不由分說來到跟前,扯過睡袍裹住我光裸的身子,將我抱進臥室,動作一氣呵成。
我裹在厚重的被子裡,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時,仍心有餘悸。
司辰問我發生了什麼,我將事情始末詳細給他說了一遍。
然後他問我:“你見到它了?”
我搖搖頭:“浴室裡水霧太重,而且我原本閉着眼睛,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摁進浴缸裡了,沒看到它的樣子。”
“它說什麼了?”
我再次搖搖頭:“什麼也沒說。”
聞言,司辰突然陷入沉思中。
我又想起什麼了,趕忙說:“不過我額頭上的曼珠沙華救了我,當時一蹙紅光出現時,我聽到好像有女人的驚叫聲。”
“女人的聲音……”
司辰暗自咀嚼着這幾個字,須臾,擡眸看我:“沒事就好,時間不早了,睡吧。”
說完,他轉身欲走。
我趕忙甩開被子,拉住司辰的手,他頓住腳步,垂眸看我,當目光觸及到我零亂的衣衫時微微蹙眉。
因着太后怕,我顧不得羞赧,可憐兮兮的仰頭求他:“司辰,你能留在這裡陪着我嗎,我害怕。”
一日清晨,我翻了個身,未能摸到昨晚睡在旁邊的司辰。
想着他最終還是答應陪我時,心裡泛着濃濃的甜蜜。
來到樓下時,我便見到倚在沙發上看着晨報的司辰,視線不由自主的定格。
我一直覺得昨天發生的一切只是個美妙的夢境,直到這一刻,我才真正感受到這一切的真實。
我和司辰住在一個屋檐下!
相比起我心底的小澎湃,坐在樓下沙發上的司辰卻淡定多了。
“去洗漱吃早飯,稍後出發。”
說話時,司辰視線未轉,要不是這棟房子裡只有我們兩個,我真懷疑他並不是在跟我說話。